第五章 親眼所見的鬼附身
九十年代農村的醫療條件和醫療水平,是可以想像的。附近幾個村子,也只有一個小小的診所而已。幸運的是,這家診所剛好就在貓山村裡一條向南拐彎的路出口處,周瑞發的父母能夠及時的將他送到診所。
只是面對周瑞發的這這種情況,鄉村醫生能夠做的不多,僅僅只是給周瑞發測量體溫,打個點滴,補充點生理鹽水而已。不發燒、不感冒、沒擦破、沒流血,村醫也無法下手治療。
無論是周瑞發的父母多麼的緊張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是看守在兒子的旁邊,手足無措的等待孩子的蘇醒。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周瑞發卻始終保持着昏迷狀態,不曾清醒過來,這讓他的父母由焦慮不安變為驚恐不安。好在周瑞發的皮膚顏色逐漸的恢復正常,不像先前在山上的時候,發出詭異的藍色。
村醫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周瑞發身體生理狀態已經恢復了正常,呼吸平穩,面色紅潤,按道理來說,應該清醒了才對。
然而此刻周瑞發卻依舊酣睡不醒,任憑你如何喊叫都不起作用,這種情況讓村醫也有些拿不準。
“要不你們還是把他帶到縣城裏的大醫院去看看吧,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縣裏的醫院有各種檢查儀器,有什麼情況檢查的也清楚。”村醫對一直守在旁邊的周瑞發父母說道。
那個年代,計劃生育查的比較嚴格,一家就一個孩子,都是寶貝,村醫實在也不敢耽擱,生怕萬一在自己這邊出了什麼事情。
聽到村醫的建議,周瑞發的父母也知道這事不能拖,向村醫表示感謝之後,將周瑞發從診所抱了出來。夫妻二人跑到村口的馬路邊上,準備等待從村口經過的中巴車,好坐車趕往市裡。
那個年代進縣城並不容易,從村口經過的中巴車一天也就兩班,一班是早上八點鐘的,一班下午一點鐘的。如果不是着急的事情,村民們真的有事需要進城,基本上還是寧願自己騎車的居多,但是此時周瑞發的父母自然不會再去計較節省那幾塊錢的車票錢。
清風拂面,卻吹不散周瑞發父母心頭的焦躁。兩人不時的查看周瑞發的臉色和呼吸,深恐萬一有什麼不好的變化。
村口的路邊有三顆大泡桐樹,平常樹下休息的閑聊的人還是挺多,樹下的地面都被踩的光滑堅硬寸草不生,臨近樹根處,有幾塊光滑的石頭,平時村民都喜歡坐在上面休息。
只是此刻將近午飯的時間,樹下反而空空蕩蕩。僅僅是在中間的一棵樹下,光滑的石頭上坐着一個陌生人,五十來歲的年紀,面前鋪着一個小攤,擺着數把刀具,像是外鄉來販賣刀具的。
周瑞發的父母,此刻心情焦躁,飯都沒有心情吃,雖然是看到了,但是也不會去關心這麼一個陌生人。然而這位陌生人,卻被這一家三口驚動了,原本閉目睡覺,現在反而睜開眼睛,露出了驚奇之色。
盯着周瑞發一家三口看了一會,確切的說,是盯着周瑞發看了好一會,那人拍拍屁股上灰土,走了過來。
“這位兄弟,我看你家這孩子,生的虎頭虎腦,很是可愛,他這是怎麼了?”陌生人自來熟的問道。
周瑞發的父親臉色陰沉,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人家也是一臉關切,就隨口敷衍着說道:“哦,這孩子昨天不小心摔傷了,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正準備帶到市裡去看看。”
陌生人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這位小老弟,只怕說話不盡不實吧,這孩子只怕不只是摔傷這麼簡單。說句不該說的話,以我看,只怕你把他帶到了市裡,也難以讓他清醒過來,頂多讓他維持現在的這個狀況!”
一聽這話,周瑞發的母親有些急了,眼淚頓時流了下來。語氣也不甚恭敬的說道:“你這外鄉人,怎麼這麼說話呢!這大白天的怎麼還咒人呢還是咋地,醫生都還沒有看,你知道啥,凈瞎鬧鬧!”
反倒是周瑞發的父親,聽出了一點門道。這外鄉人能夠一口道出孩子不僅僅是摔傷,怕是有點本事。反正這個時候距離大巴車的到來,還有一段時間,不妨讓他看看?
周瑞發的父親,心中燃起一絲期待。現在每拖一分鐘,都是煎熬,不如看看他能發現什麼,就當舒緩一下焦慮的內心。
“這位老哥,可是有什麼說法不成?”周瑞發的父親顧不上責備自己的婆娘說話太沖,將兒子又往前送了送,讓這人看的清楚一些,同時開口問道。
這外鄉人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周瑞發的額頭試了試,然後掀開周瑞發的眼皮和嘴巴,分別看了看。
“你們家這孩子,只怕是個童子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夜裏子時出生的吧!哦,就是半夜十二點左右。”
“對對對,毛頭他是半夜裏出生的!”周瑞發的母親抹了把眼淚,這時也不去怪罪對方了,連連點頭說道。“大兄弟,你說這童子命是啥意思?我們家毛頭不清醒,怎麼就與童子命有關了!”
“這童子命多是天上的仙童轉世來人間受罰,一向是多災多難,壽命不長。他又是夜裏子時出生,我剛才看了他的情況,他這昏迷不醒,一方面是他命該如此,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他應該是他被撞了!”
被撞了?
這個可不是說被什麼物體撞到了,農村人都知道,這說的是碰到了不幹凈的東西,也就是撞鬼了。撞邪、撞鬼或者撞客這種事情,以前在農村是經常遇到的,關於這種事情,村民多多少少都能說上一兩句。
去年的時候,村裡前排的周福貴的媳婦,就曾發生過這種情況,被鬼上身了。當時周福貴的媳婦,幹完農活回到家裏后,突然倒地不起,滿嘴的胡話。
村裡人以為她發了羊角風,想要按住她,將她按住后嘴巴塞點布條,防止她抽搐咬斷了舌頭,然後再抬她去醫院。結果按到之後,卻發現她不似平常的羊角風那樣,不斷的抽搐,口吐白沫,牙關緊咬啥的。
她雖然倒地不起,渾身顫抖,滿嘴胡話,沒有羊角風那種癥狀。反而在大夏天,渾身冰冷的像個石頭,渾身僵硬。鄰居們搞不清狀況,想要將她抬到屋子裏放到床上休息一下,結果四個人農村的壯漢,愣是無法將其抬起來。
村醫當時也趕了過來,檢查了一番之後,卻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眾人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她躺在地上,糊裏糊塗的說著什麼。
然而聽的多了,眾人算是理出了頭緒。原來這個時候,周福貴的媳婦說話的聲音,完全不似平時的腔調,聲音完全變成一個老頭的聲音。
這時候還是二狗媳婦率先發現了端倪,哎呀一聲驚叫道:“這不是我家東院二大爺的聲音嘛?”
二狗子媳婦說的二大爺,那可是已經死了四五年了!聽了二狗媳婦這麼一說,有印象的人,都反應過來,證實了這確實是那個已經死去了的二大爺的聲音。
得出這個結論,眾人在大夏天的日頭照射下,依舊感覺通體的冰寒,如同突然被澆灌了一通冰水。
原來富貴的媳婦這是被撞着了,被鬼附身了!
為了進一步證實這個結論,後來二大爺的婆娘,也就是二大娘聽到消息,還專程趕了過來,與死去的二大爺,藉著富貴媳婦的口,對了一會兒話。
二大爺嘮叨了一番,說是兒子不孝順,也不給他送錢,他在那邊缺衣少食啥的,好是一陣埋怨。一直到聽了二大娘答應要過年過節去給他燒紙,燒幾身衣服之後,二大爺這才完成了心愿,甘心褪去。
二大爺答應離開之後,沒過幾分鐘,富貴的媳婦一個哆嗦這才清醒過來,然而她卻渾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見到眾人圍着她,而自己還躺在地上,感覺頗為奇怪。
事後富貴點媳婦大病一場,落得個形銷骨立,啥重活都不能幹,大半年的功夫才調養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