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請假3

第159章 請假3

第159章請假3

“襄!”馬瑞林哭喊,他不明白短暫的相聚后竟會徒然出現這一幕。

臨近雪崩之地,半空的田襄突然墜下,瞬間被湮沒,隨着雪流向懸崖處翻滾。杜成才等人驚恐地向遠處奔逃,此時每個人心中都明白,這裏定然有什麼東西在作祟,只是難以看見。愈是如此,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在絕望與悲憫之中,只能眼睜睜看着田襄隨着雪流滾向那片懸崖。

突然,從雪流之中衝出來無數巨鼠,隨着雪流響起涌動,追着田襄撕咬。田襄一邊掙扎一邊揮動着匕首,獻血染紅身周的白雪,他的肩上被撕開了大口子,露出森森白骨。奔逃中的杜成才等人,望到這一切,心中抽搐,甚至期盼田襄早一點墜下那懸崖,儘快結束這痛苦的經歷。

一條巨蟒忽然從雪中湧出,張着咬住田襄的一條腿,硬生生地把他拋到空中,張着血盆大口等待他落入口中。渾身是血的田襄在空中掙扎,臨至蟒口的那一刻,突然揮動匕首,扎在巨蟒的前額上。接着扭動身子,再次墜入鼠群之中。雪流之中,鼠群一擁而上,將田襄團團裹住,有些巨鼠硬生生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隨即群鼠哄搶。“啊!”隨着一聲凄慘的叫聲,田襄隨着雪流和鼠群向懸崖深處墜去……

遠處人群含淚看着這一切,心中陣陣揪疼。他們清楚,田襄剛才是為了救他們。杜成才一邊奔逃一邊抹淚,心中堵得慌,恨恨地罵道:“去你媽的地質局!去你媽的地質局!”

夜已深,省地質局家屬院一棟小樓的等依舊亮着。

“老陳,快來看看,這幾個女孩哪個更好些?“老太太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陳家和。她前邊的桌子上擺了七八張照片,個個妙齡少女,模樣俊俏。

“老婆子你閑操心。那小子能相中才行,我看頂啥用?“陳家和從臉上取下老花鏡,端着水杯抿了一口。

“看你這人,是你說要給小襄子找個女朋友的。你看看,我覺得這張好。”老太太說著捏着張照片伸到陳家和面前。

“嗯,不錯。嗯?這不是郭市長家的千金嘛?”陳家和疑惑地看着老婆子。

老太太神秘的點點頭。

“老郭會叫寶貝女兒嫁給個孤兒?”陳家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誰說是孤兒了?我可給郭夫人說了,這是我的小兒子。”老太太翻他一眼爭辯道。

陳家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兒子,這是詐騙!“他又戴上眼鏡,重新攤開報紙,嘴裏嘟囔道,“只會產妞,那見下崽?小兒子?虧你能說出來。你要能給我生這麼個兒子來,我給你端茶倒水。”

“老陳,你有完沒完?女兒不是孩子呀,我一下子給你生倆還不知足?“老太太說著,悻悻起身,又坐回桌旁,一邊研究案上的照片一邊說道:“再說了,襄子回來我就認他當兒子,你等着給我端茶倒水吧。”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老太太一邊起身一邊嘟囔,“這麼晚誰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王副局長的聲音,“嫂子,老陳睡了嗎?”

“還沒呢,你等着啊。”隨即他扭頭沖陳家和喊,“老王的電話,來接。”

“隔壁老王!討厭人,半夜打騷擾電話。”陳家和一邊起身一邊笑罵,惹得老太太剜他一眼。

“陳局,那邊出事了。”陳家和剛舉起電話。王局長就急促地說道。

陳家和猛打一個寒顫,“怎麼了?”

“犧牲了六名同志。”王局長低沉地答道。

“什麼,你說什麼?六名?“陳家和大吃一驚。十幾年前他去過那片雪域,知道那裏危險。可此次,據說二隊只深入幾百公里,遠沒當初自己當初進入的遠,還屬於安全地帶。隨後派去的人只是配合救援,何以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短暫的沉默后,陳家和問道,“襄子呢?”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才再此傳來王局長的聲音,“犧牲了。”

“媽個巴子,當初我說什麼來着?你們非得讓他去,培養年輕人能這樣幹嗎?二隊那個馬瑞林你派了過去,六隊的田襄也被你們折騰了去。我戰友的女兒還躺在床上等他回來呢,你媽……“陳家和破口大罵。

“陳局,陳局,你消消氣,我們也不想……”王局長在電話里不知該如何解釋。

陳家和“噗通”一聲掛了電話,兩眼含淚,身子微顫。

“怎麼了?“老太太連忙過來扶他坐回沙發。陳家和靠在沙發墊上沉默了良久,“襄子出事了。”

老太太大吃一驚,盯着他問道:“發生啥事了?“

陳家和迎着她的目光,有些哽咽地答道:“犧牲了。”

“啊!你說什麼?“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噗通一聲也坐在了沙發上。良久之後,又緩緩起身,走到桌前,默默地收起了照片,“這孩子真可憐。”頓了一下,接着顫聲道:'老薛家那姑娘也真可憐,白血病晚期,硬撐着等他歸來要見最後一面,可現在……“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秋雨瀟瀟,伴着微風打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細痕。醫院四樓的一個病房內,掛着氧氣的薛雨馨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獃滯地望着窗外。烏黑的秀髮已然不在,憔悴蒼白的臉上掛着細細的淚珠,手中輕輕地摩挲着那顆相思石,腦海中閃現着一幕幕美好的過往。“唯願蒼天無霜雪,永陪君畔了此生。”她默默地念着,心已崩碎。

床頭坐着這對中年夫婦,悲戚地望着愛女悄悄抹淚。

“媽!”薛雨馨輕喚道。

中年婦女趕忙湊到跟前,“馨,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薛雨馨輕輕地搖了搖頭,“女兒不孝。”說完淚珠如串,順着臉龐輕輕滑落。

“沒有,沒有!孩子不要胡思亂想,你會好起來的。”中年男人一旁寬慰。

簡短的沉默后,薛雨馨說道,“我想聽聽田襄的聲音。”

“傻孩子,那雪域沒有信號的,陳伯不早說過了嘛。”中年婦女傷心地答道。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薛雨馨似在自言自語。

“這麼多天了應該快了,一到家,你陳伯就會安排他過來。馨,我再打電話問問。”說完,中年男人掏出手機走出病房,心中凄苦。

他剛出病房,抬頭就見陳家和耷拉着腦袋坐在門外的長椅上,唉聲嘆氣。

“老陳,你什麼時候來的?“薛雨馨父親壓低聲音問道。

“半天了。”陳家和仰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從衣兜里掏了支香煙塞到嘴裏。他正在身上摸索火機,一名護士走了過來,沖他喊,“醫院不能抽煙!“陳家和不耐煩地拽下叼在嘴上的香煙,隨手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薛雨馨父親見他神情不對,心中暗自一驚,“怎麼了?那孩子……”

陳家和重重地點了點頭,無聲地肯定了戰友的猜測。

薛雨馨父親短暫的驚愕之後是無盡的傷感。兩眼含淚,憤然罵道:“老天對我家雨馨不公平!

陳家和連忙起身,把他拉過一旁,示意聲音低點。薛雨馨父親摸了把眼淚,與陳家和並肩離開病房,在住院樓下的石凳上,兩人個男人點着煙,默默無言。

良久之後,薛雨馨父親開口問道:“消息確定嗎?”

“確定!”陳家和用力咬着煙蒂深深地吸了口,“先後派去十一名同志,犧牲了六名。留下的五名同志正在當地修養,過些天就回來了。電話里做了報告,田襄的犧牲是他們親眼所見。“

“我家雨馨還在等着他呢!“薛雨罄父親絕望地說道。

“正因為此,我才不知如何是好……”陳家和心中極為愧疚。

薛雨罄父親涅滅將要燃盡的煙蒂,重新點了一支,“我家雨馨真可憐。”說著他抽泣了起來。

“老薛,別這樣……”陳家和想要安慰兩句。可找不到合適的措辭,長嘆了一口氣,“兩個孩子都可憐。”

“現在怎麼辦?”薛雨馨父親極度地無奈,“孩子最後的心愿也實現不了了。”

陳家和長嘆一聲,良久之後說道:“還是先別讓孩子知道吧,能瞞一天算一天。”

薛雨馨父親看了他良久,“老陳,我當初真不該拜託你把那孩子招進地質局,他媽的都是啥事?局裏養那麼多閑人,非他媽派這孩子去雪域?”

老陳耷拉着腦袋,用力地抽了口煙,“我心裏也不好受,你嫂子還說等他回來認他當兒子呢。就剛才,老太太還把我臭罵了一頓,我……”

“該!”薛雨馨父親騰地起身,頭也沒回地走向住院樓。

十天後的下午,杜成才等人走下飛機,個個神情沮喪。出的機場,鑽進一輛白色中巴車,直奔省地質局。

地質局會議室,局領導及幾位專家已在等候,陳家和也在其列。杜成才等人到來時,老局長親自迎到門口,關切而肅穆地挨個握了握他們的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歡迎回來,同志們辛苦

了。”

杜成才虎眼含淚,歪着脖子喊道:“局長!六名隊友還留在那裏呢,辛苦算什麼?辛苦算什麼?“老黃等人趕忙拉住他,紛紛寬慰。

老局長心中也不好過,沉重地點了點頭,“局裏安排確有不當之處。“他長嘆一聲,“也有我的責任。”聞得老局長如此說,杜成才安靜了下來。

彙報工作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結束時天已微黑。

馬瑞林走出會議室,掏出手機,翻出薛雨馨的名字,痛苦地搖搖頭,然後又把手機裝回兜子裏。剛畢業時,他和田襄搭夥租房,薛雨馨去的頻繁,因此留着電話。在十幾天前他就想打過去,可思來想去沒敢撥通。田襄犧牲時那凄慘的場景,猶如一把利刃時時捅在他的心頭,令他永生難忘。他不願意讓這把利刃捅向薛雨馨,那太過殘忍了。可總得給她一個交代,何況田襄臨終前還曾託付他給薛雨馨帶話。最好的兄弟,最後的託付,如何能不幫他實現?可又該如何去實現?馬瑞林獨自痛苦且茫然地邁步在省會的暮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陳家和就打電話把馬瑞林叫了家裏。

“小馬,你確定田襄犧牲了?“陳家和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句。

馬瑞林不解地看着他,昨天明明都做了彙報,不知陳局為何又問。他痛苦點了點頭,再一次把當時的場景複述了一遍。

陳家和盯着他,“在那之前沒有什麼異常的之處?”

“有!”馬瑞林耷拉着腦袋,“田襄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還讓我幫他給女朋友帶句話。”

“什麼話?”陳家和盯着他追問。

馬瑞林抬起頭迎着他的目光,“他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馬瑞林的淚水奪眶而出,哭着說道,“可我現在,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陳家和傷心地點着頭,“襄子真的不在了。”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什麼,良久之後才接着道,“你該去見見那個女孩。否則,田襄最後的願望你也沒機會幫他實現了。”

馬瑞林吃了一驚,瞪着大眼望着陳家和,“為什麼?”

陳家和沒有回答他,站起了身,拎起外套緩緩地穿上,似乎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我們該出發了,這罪孽就讓我陳家和擔著吧。”

馬瑞林並沒有聽懂陳家和的話,但隱約之間有不祥的感覺。但他沒敢問,茫然地跟着陳家和走了出去。

汽車穿行在省會高樓之間,在擁擠的車流之間開開停停,令人心煩。馬瑞林不時看看開車的陳家和,突然覺得今天老頭似乎更為蒼老了。

“陳局,我們去哪?”馬瑞林還是沒能忍住。“應該去的地方。”陳家和沒有握着方向盤盯着前方,聲音很低。

半個小時后,陳家和把汽車開進了一片停車場。馬瑞林抬眼望去,心頭一驚:怎麼來醫院了?他機械地推開車門,隨着陳家和向住院樓走去

在門口,陳家和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盯他良久。然後轉過頭,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良心,很多時候是殘酷的。”說完,大踏步走了進去

二人乘電梯至四樓,又轉了幾個彎后,陳家和在一個病房前停了下來。他看了會馬瑞林,示意他進去,而自己卻坐在了門口的長椅上。

馬瑞林似乎明白了這一切,他看了看陳家和,躊躇着推開了屋門。

圍坐在病床旁幾個中年男女轉身看他,馬瑞林一個也不認識,可他還是緩緩地走了進去。臨近病床前,他的心抽搐了,猶若一把利刃瞬間插在了心臟,有種剜心的疼,他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這是薛雨馨嗎?那烏黑的秀髮何在?那俊俏的容顏何在?蒼白的臉上留着淚痕,深陷的眼窩含着淚珠,這是怎麼了?他微顫着身子,痛苦地留着眼淚,不知為何,他想罵人,罵這上蒼的不公。曾經的一對璧人,何以會落到如此地步?

“誰來了?“一直昏迷的薛雨馨突然問道,她的聲音很微弱,但卻很清晰。

薛雨馨的母親連忙俯身過去,“馨……”她叫一聲后就哭了起來。

馬瑞林平靜一下心緒,走近兩步,“雨馨,還記得我嗎?我是馬瑞林。”

薛雨馨的兩眼突然睜大了眼睛,咧了咧嘴。試圖要探身起來。他父母親連忙扶着她,“孩子。你別動。”

“田襄呢?田襄呢?“薛雨馨瞪着迷離的雙眼焦急地問道。

馬瑞林的心陣陣抽搐,他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此時,薛雨馨父親正怒目瞪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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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十連抽:荒古聖體拿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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