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終章
第170章終章
“你一個人忙前忙后地張羅這場戲累不累?”林薔抬頭看着面前的徐正國,“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特別可憐?明明在做着正義的事,卻依然沒被上帝眷顧,死神站在你身後,你看見了嗎?”
林薔環顧四周,用腳蹭着地,繼續說道:“這地方也太破了吧,是多久沒打掃了?你一直把我困在這裏,害我鼻子裏口腔里全是灰,嗆死了,真難受……”
徐正國一愣,林薔明明應該還沉浸在徐正國編織的幻境裏面,她應該看到的是鸝港大學的一個小教室,木質地板,一塵不染,怎麼會看到真實的世界呢,徐正國一瞬間明白了,他低沉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其實我中間醒過來好幾次,但是吧,你的催眠術實在是太強了,我醒過來又陷進去,這次算是完全醒過來了吧……”林薔抬起自己的右手,她右手的掌心裏有一根針,扎得手心鮮血淋漓,“只有疼痛才能讓人清醒,再強的催眠術也不及肉體上的傷痛啊!”
不等徐正國的回答,林薔走到徐正國身邊,蹲下身看着他:“哎,好可惜啊,沒能看到你最後給我展示的一場戲,我就醒過來了,也不知道你給我展示的最後一場戲是什麼,有些遺憾呢,不如你給我講講?”
“他們不都該死嗎?曾憶腳踏幾條船,和幾個人曖昧不清;譚天霖為了控制陳恩靜,逼着她吸/毒,最後把她折磨致死;宋泓殺死了自己的小孩兒,還用裸/照逼迫無數個女孩去賣/淫,他們難道不該死嗎?”徐正國拍着輪椅的扶手,用盡全身力氣朝林薔大聲吼道,“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啊,我做的都是正義之事,和你當警察的立場是一樣的!”
“你可別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警察?你也配?”林薔站起身來,抱着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徐正國,冷笑了一聲,“每一次舉辦互助會的時候,你是不是內心裏特別滿足,看着大家講述自己痛苦的故事,然後把大家內心的黑暗擴大,打着審判的旗號,把他們變成你手中的利劍,滿足你邪惡的慾望!你口口聲聲在這裏大談特談什麼所謂的正義,那麼請你講一講,你和金帝集團的大公子譚天晨是什麼關係?”
“你什麼意思?”徐正國突然緊張起來,“你怎麼知道譚天晨?”
“這個嘛,可能需要我們帥氣的韓哲告訴你了。”林薔朝門口喊,“阿哲,徐教授請你來解謎!”
韓哲推門進來,發梢上還帶着汗珠,白襯衫貼着背,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外面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現在就把我叫過來,挺耽誤事兒的啊!”
一陣不好的預感從後背竄上來,徐正國眯起眼睛:“你不是被困住了嗎?怎麼逃出來的?”
“你說的是你培養的那些仲夏夜話劇社的成員嗎?哦,你的信息有些滯后了,陳朝、陳航、戴昌進、張世傑、宋吉吉、王斐珊,還有你的得意門生顧婷婷、陸紀瀟,都已經被警察捆起來了,正在警察局裏接受審訊呢……”韓哲走到徐正國的身邊,“惡魔的左膀右臂都被折斷了,還能飛起來嗎?”
徐正國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腦子裏一片空白:“你,你們!”
“對了,你想問的是,我們怎麼知道你跟譚天晨的關係?你想想,曾憶的公司就在金帝大廈18樓,譚天霖是金帝集團的二公子,而宋泓的金帝KTV就更不用說了,就在金帝廣場五樓,怎麼這麼巧,這些人全都跟金帝集團有關係,難道是因為鸝城分局的轄區太小?”
韓哲不疾不徐地慢慢說道:“更巧的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仲夏夜話劇社每年搞活動時的游輪是金帝集團的,你家中冰櫃裏的屍體張嘉蘊生前是金帝集團的司機,最後,陸紀瀟從保險櫃裏拿走的資料輾轉到了譚天晨的辦公室里,你說,這一切真的只是太巧了,還是說,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金帝集團呢?”
“就憑藉案發地點就在金帝集團就判斷我跟金帝集團有關係,你這種邏輯也太牽強了吧?”徐正國依然在負隅頑抗。
“別掙扎了,曾憶其實是譚天晨的秘密情人,這個證據早就存在於顧婷婷和徐柯跟蹤拍攝貼在出租屋牆上的照片裏面,金帝集團的老總譚光弘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已經立好醫囑了,這種豪門遺產之爭真是刑偵劇中的老套路了,最後宋泓一手建立的賣/淫/產業鏈早就被金帝集團盯上了,”韓哲走到徐正國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們狼/狽/為/奸,錢/權/交/易,還打着正義的旗號,真是偽善啊!”
徐正國全身都在顫抖,手緊緊地握着拳頭:“你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耶穌最後的晚餐裏面,還會有猶大這個叛徒呢,就你組織的這個互助會,你以為人人都忠心效忠於你嗎?”
徐正國低下頭,用右手緊緊握住不停發抖的左手:“真沒想到,我建立的堅固堡壘,還是從裏面爛掉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本來我們一直以為你就是最後的幕後真兇,但是在唐隊和林薔去走訪金帝KTV的時候,就發現了一直跟蹤他們的黑衣人,這個黑衣人去了鸝港大學,在鸝港大學跟你彙報了情況,你又派人去了金帝集團總部……你以為,你把一切包裝得如此密不透風,以為自己做得沒有一絲破綻,可是你知道嗎?就算是再隱秘的交易,其實都在日光之下。”
徐正國冷笑了一聲:“所以,其實你們被我綁架過來的時候就都已經知道了,都是裝的!都是假的!”
“不然呢?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不欣賞你精心安排的話劇,如何將你們一網打盡!”韓哲轉頭看向林薔,“只是辛苦了我們可愛的小薔,陪着你演戲,手都快被紮成窟窿了……”
林薔從懷裏掏出一串薔薇花項鏈,在徐正國眼前輕輕擺動着:“確實,你的催眠術很高明,我被韓哲訓練了很長時間,練習過無數次如何脫離催眠術的掌控,但是卻依然被你強行催眠了很長時間,困在這個空曠的充滿腐爛氣息的房子裏……
但是你知道嗎?你使用的薔薇花催眠香氣對於我來講,既是一種催眠,也是一種刺激,關於過去,即使是被深埋在記憶深處,即使是模糊不清消失不見,也始終會有一些碎片深深地刻在腦子裏……
在你展示的戲劇中,媽媽面目可憎,陰陽怪氣,傲慢不羈,滿嘴嘲諷,但是在我的記憶深處,她明明是為了保護我,用血肉之軀跟你搏鬥,搏鬥中花瓶摔在地上,尖叫引來了鄰居,你倉皇逃走,從陽台跳下,從來就沒有什麼“是不是”遊戲,甚至沈越根本就不在現場,而且就算他們之間的感情複雜,指向不明,但是他們有什麼錯呢?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
如今你卻還想更改我的記憶,讓我變成你的棋子,你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的媽媽根本就不是你形容的那種人,她是一個正直、善良,是一個真正充滿正義感的人,她見過人性的罪惡,但不會被罪惡吞噬,她見過世間的絕望,卻依然對未來抱有希望,她曾經說過,我們要做的是在河邊撐起一隻船,載着河邊弄濕鞋子的受害人,把他們安全地送到彼岸,然後用法律這個武器懲罰罪惡之人,讓這個世界恢復到正常的秩序中來。
她教會我和韓哲的,是如何從黑暗的深淵中把自己救出來,如果沒有人救我們,我們自己要做那個人!”
“你以為你救得了自己嗎?”徐正國從懷裏掏出一個遙控,“我早就在這棟樓裏面埋下了炸彈,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有你們陪葬,我也可以瞑目了!”
“你以為我們還會上第二次當嗎?你在這個房子裏待了太久,都不知道外面的光景了……”韓哲抱着手,氣定神閑地看着徐正國,“你培養的仲夏夜話劇社小棋子們都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你在福利院地下埋葬的炸彈都被我們清除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看你的遙控好不好使?”
徐正國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他用力將手裏的遙控按了一下,果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也許是遙控沒電了呢,”林薔嘲諷地對徐正國說道,“要不要我叫外面的警察給你送兩節電池過來?”
徐正國突然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指着韓哲的頭,惡狠狠地說道:“沒關係,只要你一個人陪葬也就夠了……”
正當徐正國掏出槍的那一刻,窗玻璃那頭的子彈破窗而入,特警的狙擊槍一槍命中了徐正國的後腦勺,徐正國兩眼怒睜,難以置信地看着韓哲,隨即頹然地癱在輪椅上。
一時間,警察全都沖了進來,丁隊走到徐正國旁邊,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死亡了。”
韓哲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徐正國:“我們和你一起糾纏了大半生,說實話,到了此刻快要結束的時候,其實心裏很捨不得呢……”
不好意思,昨天說11點還有一章,食言了……其實當時寫了兩千字,但是還是不滿意,反反覆復修改,然後就過了12點,所以還是今天發吧~等五分鐘,還有一章尾聲,全文就完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