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老鼠
很快,這股混合纖維的味道瀰漫在了空氣中,突然“嗤嗤”幾聲,從屍嬰中冒出來幾縷白煙。被燒着的屍嬰忽然像瘋了似的,紛紛開始朝兩邊的牆上蹦去,不到三十秒這些屍嬰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分成了兩撥,中間讓開來一條半米的路。
我們此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由咂了咂舌道:“這是啷個回事安?”突然,老馮指着地上道:“你們看,是黑狗血!肯定是裝黑狗血的那個罐子被燒融了,裏面黑狗血溢了出來,這真是天都在幫我們。”
我低頭看了看地面,只見地上有一道長長血痕,快要延伸到了我們腳下,我道:“那還愣得起爪子,再他媽不走,黑狗血蒸發掉了,我們誰都走不脫!”
黑狗血在地上翻着泡,地面的溫度極高,被黑狗血划經的地面,不斷的吐着白煙,像是隨時都要蒸發乾凈一樣。我們呆了呆,蘇墨率先第一個跑了出去,我們愣了一陣,也跟着跑了過去。
我們跑動的速度很快,當然,在那種情況下,想不快也不行。可即便就是這樣,地上的熱量,也將腳底板烤的受不了,我腳上穿的一雙板鞋,這時也感覺到快融掉了。
運動帶出去的汗水,混着被炙烤出來的汗水,將身上的黑油摸掉了一層,汗水帶着黑油滴在地上,不斷的發出“嗤嗤”聲。
我們不敢停頓,跑了幾分鐘,大概有四五百米。我忽然覺得很不對,這座墓怎麼會大到這種地步,路一直向前延伸出去,似乎沒有頭一樣。我們這時都只顧着逃命,也沒管這許多,大概又跑了一分鐘,這時已經跑出了屍嬰拉開的防線,我們身上開始覺得涼爽起來。
我們停了下來,這時才注意到,我們鑽進了一條甬道中。林子衡這時忽然叫了一聲,我一聽就來氣,心說這龜兒有事沒事就愛他媽的一驚一乍,虧他祖上還是翻肉粽子的,當下我就開罵:“ri死你仙人板板,能不跟老子亂叫,墓子頭不怕鬼嚇人就怕人嚇人。”他轉過頭來對我們道:“老子沒得事嚇你們幹啥子,你們快過來看,這裏有具屍體。”
我一聽更來氣,罵道:“不就是具屍體嘛,前面見了啷球多,老子都不怕你怕個卵。”他臉上難看的很,摸着一層黑油,只能看到兩個眼珠子在轉,他咽了口吐沫,指着一個地方道:“這具屍體和前面看到不一樣,他好像是被‘活種’掉的。”
“啥子叫‘活種’掉的?不要跟老子說黑話。”他咽了口吐沫道:“他像是被人殺掉,拋屍到了這裏。”我心頭猛地一震,趕緊跑到了他的地方,他指着一個耳室,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耳室裏面躺了一具腐爛的很厲害的屍體,肉身已經全部腐爛完了,屍骸被裹在衣服裏面,只露出個骷髏頭。
蘇墨這時候已經進到了耳室中,他用槍挑了挑這具屍體,忽然說道:“這個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這時候都蹲了下來,老馮忽然說道:“這件衣服怎麼那麼熟悉。”他又哦了幾聲,一拍腦門道:“對了,這衣服不是老一輩穿的老鼠衣嗎!”
這老馮四十多五十歲不到,在我們中對道上的一些東西應該是最了解的,我當下也不知道他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問他:“不就是見老鼠衣嘛,看把你嚇得,至於嗎?”他這時候臉上十分的難看,說道:“你懂個屁!這裏發現老鼠衣服可大可小,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一聽他還蹬鼻子上眼了,我道:“你不要小看了老子,不怕告訴你,俺們那時著名學院歷史系畢業的高材生,只要你說的出來,老子就能告訴你出處。”
老馮看了看我,冷哼了一聲道:“老鼠衣一般都是掏堆子的人穿的,在五六十年代穿的人相當多,這老鼠衣是緊身的,上面有很多包用來放各種工具,就跟小ri本忍者穿的那衣服差不多,但是這些年,這種老鼠衣幾乎已經沒有穿了,可以說是絕跡了。”我也學着他冷哼了一聲道:“這能說明啥子嘛?”
他不看我,用手去扯了扯套在屍骸上面的老鼠衣道:“老子就說的你是裝的,什麼著名學院,歷史系全他媽扯淡!實話該訴你,這裏出現了五六十年代的老鼠衣,說明早在五六十年前這個堆子已經被人掏了一遍!”
我吃了一驚,說道:“這個墓子都被掏了一遍,那怕剩不了啥子東西了安?”
“也不能這麼說,掏堆子的人都死在了這兒,說明沒帶出去東西,但也有可能是被他的伙子‘活種’在了這裏。”他手上的動作沒停,這時已經將老鼠衣服從屍骸上扯了下來。林子衡這時忽然說道:“我記得我老爺跟我說過,他當年在安陽翻一個肉粽子的時候,跟他一路的三個人都被黑煙子熏死球了,他也因為被黑煙子迷了眼睛,後來也瞎了。”
我心想還硬是啷球合適,我們現在也在安陽,難道我們掏的事同一座墓子?我道:“他么硬是死的蹊蹺,到底是啷個回事安?”
他想了想道:“具體是咋個回事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猜測應該是碰到毒氣了。但還有一件怪事,我老爺說他們打好盜洞后,其中有個南蠻子,就下去了,但最後卻沒上來的,好像就死在了下面。後頭,我老爺還看到了一個渾身漆黑的人,長啥子樣子也看不清,就像是一具燒焦了的屍體,在盜洞下面直蹦躂,像要跳上似的。”
我心說能有這種怪事,蘇墨這時候說道:“我想他可能是被墓子裏面封住的氣體給燒着了。”老馮這時將扯下來的老鼠衣拿在手上一抖,只見老鼠衣上穿了幾個孔,像是給人那槍打穿了一樣,我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什麼話說,我道:“啷個安?”
“有點奇怪,像是被手指戳穿了一樣。”
“人戳的,他自己?不可能噻,自己戳自己完,他瘋啊?”
老馮搖了搖頭,道:“不對,是其他人。”他指了指老鼠衣胸口上的兩個孔道:“你們看,這兩個孔剛好在心上的位置,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用手指直接將心臟給挖了出來。”他又一指,地上的屍骸道:“屍骸鎖骨上的位置,是被什麼外力給折斷了。要說是他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人類都不可能!”
我們聽老馮這麼一說,都低下頭去看,確實像老馮說的那樣,另外骷髏的最後定格住的表情,瞳孔放大,嘴巴打開,這是一種典型的驚恐表情。似乎這些都說明了,死者在身前最後一秒是處在一種極其恐懼的情況下,我又想了想,老馮說的興許都是對的。
“那照你啷個說,這裏不是有個牛皮的很東西。”老馮點了點頭道:“我們得千萬小心,不要走散了,不然被那怪物逮住,我們誰都活不了!”我們誰都不說話,空氣彷彿到了冰點。我心說,硬是想不到,跟的來掏個墓子,我只是想隨便順點東西出去,偏偏碰到這些事,還一個比他媽的一個邪門,硬是倒霉到家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着外面的生活那是多美好啊,雖然苦了點,但也好過在這裏提心弔膽的好,要是現在讓老子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要飯老子也幹了!我越想着就越火大,踢了林子衡一腳道:“你不是說你老爺他們當年是打了個盜洞到的這裏嘛,你找哈看能不能找得起盜洞?”
他瞪了我一眼,想衝上來踢我,蘇墨突然叫住道:“別動!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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