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最後一個夢:新世界
世界於我們而言,意味着什麼呢?
沒有世界,我們當然不會存在。
可是,我們於世界呢?
如果沒有“我”,整個世界對我來說是否也便失去了意義?
三年後。
“完蛋啦!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遲到?”
一對穿着相當正式的男女從出租車上飛奔下來,不顧一切的朝着一座莊園跑去。
男的叫楚孟然,女的叫喬暖溪,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要去參加一場婚禮,哦不,他們其實是婚禮所有伴郎和伴娘其中的一對。
“都怪你,”小喬——是喬暖溪的外號,大家都這麼叫她,小喬埋怨楚孟然說:“要不是你給司機師傅說錯了地名,我們怎麼可能會遲到?”
楚孟然不屑的反擊,說:“我的失誤只讓我們遲到了15分鐘,可你早晨怎麼叫都叫不醒,讓我們遲到了兩個小時!”
“我遲到還不是因為我通宵看你買來的新漫畫書嗎?惡人先告狀!”
“拜託你講點道理好嗎?”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吵着,一邊終於來到了莊園。
從正門外看去,庄園裏熱鬧非常,廣袤的草地上擺滿了白色的餐桌和各種各樣的裝飾品,到處都聚集着參加婚禮的來賓,看到這一幕,楚孟然和小喬越發感覺作為伴郎之一和伴娘之一的他們無顏面對新郎和新娘了。
然而,就在他們急着進入莊園的時刻,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請柬。”
一個門衛打扮,看起來頗為枯瘦的老人攔住他們的去路,伸手向他們要請柬。
“喂!”楚孟然難以置信的叫道,“我不相信你連我和小喬都不認識,拜託你別明知故問好嗎?”
那人完全沒有動搖,手仍然懸在空中,面無表情的說:“請柬。”
楚孟然氣炸了,但他一向拿這個臭臉老頭沒有辦法,只好讓小喬拿請柬出來。
其實小喬早就在找請柬了,然而——
“我的包……落在出租車裏了。”小喬倒吸一口涼氣。
楚孟然詫異的看着她,要知道,雖然那輛出租車是他們居住的酒店的專車,隨後肯定會將包送還他們,可是他們的手機和重要物品都放在車裏。
兩人對視一眼,小喬顫顫巍巍的說:“‘那個’……你不會也放在包里了吧?”
所謂的“那個”,是新郎和新娘結婚用的鑽戒。
楚孟然飛速的從身上的所有口袋裏尋找鑽戒,記得他昨晚信誓旦旦的答應了幫新郎保管鑽戒,如果今天因為他的緣故而耽擱了新人們一生的好事,他真的會此生再無顏面面對他們。
不過,還好他找到了。
“有了!”
楚孟然從衣服的內袋裏找到了裝戒指的盒子,高舉着它,如同舉着救命稻草,有了它,手機什麼的也都暫時無所謂了。
“請柬。”
然而看門的大爺完全感覺不到緊迫感,仍舊面無表情的索要請柬。
看着大爺這個樣子,小喬和楚孟然都快急瘋了。
“喂喂!老梅,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你又不是不認識他們!”
好在這時另一個大爺出現,將之前那個大爺推到一邊,然後扭頭對楚孟然和小喬說:“你們快進去,別理他!”
“喂喂!請柬啊!”那個梅姓大爺還在不依不饒,然而當他看到兩個人走遠了以後,只能把氣撒在面前的大爺身上,說:“你想打架嗎?愛德華特!”
說罷,兩個守門的大爺扭打在了一起。
莊園的草坪真的是太大了,到處都擠滿了人,小喬和楚孟然在人群中穿梭,想要找到新郎和新娘所在的位置。
他們一邊閃躲着人群,一邊專註的尋找認識的熟人,好打聽他們需要的信息。
一陣冷感從旁邊傳來,他們扭頭看去,赫然發現一座巨大的冰雕,冰雕的對象是一個天使,他手裏拿着弓箭,瞄準了旁邊一塊巨大的用冰製成的愛心。
冰雕栩栩如生,但精益求精的雕刻師似乎還不怎麼滿意,他仍舊拿着工具在冰雕的周圍修修改改,時不時飛濺出雪白的冰渣。
旁邊的觀眾一邊欣賞一邊評論着:“不愧是前蠟像大師,沒想到他的冰雕技術也是如此的爐火純青。”
“那當然,這位大師日復一復的以人為仿製對象精進自己的雕刻技術,怎麼可能是一般的雕刻師可以比擬的……”
楚孟然走着走着,才意識到小喬停在了那裏,獃獃的看着冰雕。
楚孟然趕緊走過去,說:“要遲到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看冰雕!”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愛神不應該是一個小孩子嗎?怎麼這個天使又高又大……”小喬皺着眉頭思考着。
“走啦!”
楚孟然二話不說,一把拉走了小喬。
一個單眼帶着青色隱形眼鏡,手持攝像機的人正在到處拍攝來賓的動態,他看到遠處有一對貌似情侶的男女,便立刻撲上去,對他們說:“這對年輕的情侶,請問你們是新郎新娘的朋友嗎?”
那兩人自然是楚孟然和小喬。兩人完全沒有看鏡頭,只是焦急的說:“新郎新娘現在在哪兒?”
“哇,這麼著急的找他們,你們一定是他們非常要好的熟人咯!”拍攝者的鏡頭繼續跟進,說:“那就請你們對着鏡頭,說一些祝福他們的話語,怎麼樣?”
“不好意思,現在沒空。”楚孟然說。
“不要不好意思,說兩句吧!”
攝像師仍然張牙舞爪的擋在他們面前,熱情的說:“這是他們一生一次的時刻,難道你們不覺得難能可貴嗎?不說些什麼難道你們良心和道義上過得去嗎?何況,有我觀影量上千的拍攝聖手在這裏,難道你們還怕被拍得不好看嗎?”
在攝像師噼里啪啦如同連珠炮的轟炸下,兩人只得停住腳步,開始對鏡頭說話。
小喬害羞的說:“說……說什麼?那個,祝新郎和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以後要多給小孩買漫畫書看哦!”
楚孟然無奈而焦急的對着鏡頭強顏歡笑着說:“我也祝你們天長地久,早生貴子!孩子的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來選,我對起名最拿手了……還有,新郎以後注意鍛煉身體,有機會的話就把某些討人厭的攝像師再摁在地上摩擦一輪!”
終於說完了,小喬忽然指着遠處,對楚孟然說:“那邊那個服務員不是老吳嗎?我們去問問他!”
說完,他倆離開了。
攝像師看着他倆離開的身影,笑着說:“謝謝你們!謝謝!”
過了兩秒鐘,他才忽然剛才拍攝的內容似乎哪裏不對。
一個帶着貝雷帽、手裏端着盛酒杯的托盤的人正在人群中來回走,一男一女忽然火急火燎的朝他撲了過來。
“老吳!新郎和新娘呢!”
那對男女如狼似虎的問道。
老吳被他們抓住搖晃,拚命的穩住右手,說:“酒!酒!酒!我的酒!……哎?這不是孟然和小喬嗎?你們不是伴郎和伴娘嗎?怎麼……”
“別問了!”兩人瘋狂的制止住他,如同罪犯般激動的說:“你只要告訴我們他們在哪就行了!”
老吳被他們的樣子嚇住了,驚悚的說:“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們去那邊問問賽璐璐,她應該知道……”
“好!”
兩人順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穿着日式女僕裝的服務員,於是又瘋狂的撲了過去。
穿着日式女僕裝的賽璐璐嫻熟的單手舉着托盤在客人的周圍走動,她看到了那對男女,親切的笑道:“這不是楚先生和喬小姐嗎?你們是來喝酒的嗎?”說罷,她將盛着酒杯的托盤向他們遞過去。
兩人搖搖頭,說:“不是……我們遲到了……現在我們要趕緊去新郎和新娘那邊,請你快告訴我們他們的位置!”
聞言,賽璐璐朝着周圍看了看,手指放在嘴巴上說:“也……許在白色教堂……”
“教堂!”
聽到教堂兩個字,兩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朝着那個方向衝過去。
“只是也許啊……”
賽璐璐看着兩人頭也不回的衝過去,知道他們聽不到她說的話了。
正猶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給他們說清楚,忽然身後有個人彈起了響指,叫住了賽璐璐。
她轉過身,看到的是一位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燕尾服的來賓,他坐在椅子上,手裏還牽着一根繩子,繩子通向被白色桌布擋住的餐桌下方。
賽璐璐給他遞過去了一杯酒,同時看了眼餐桌下方,提醒道:“這位客人,帶狗來參加婚禮可不好,萬一咬傷人怎麼辦呢?”
“唔,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本想讓它也一起見證這場婚禮呢。”
說著,頭戴禮帽的客人彎腰身子將他的狗從餐桌下方抱了出來,賽璐璐這才看到,那是一隻拳頭大小的巴哥犬。
“汪嗚。”
巴哥叫了一聲,隨即那張黑色的、又小又丑的臉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看到這隻小狗,賽璐璐露出了微笑,說:“我還以為是大狗呢,如果是這個小傢伙,留在這裏也沒關係。”
說罷,她親切的摸了摸的小狗毛茸茸的腦袋,轉身走了。
小狗的主人朝着她的背影微微的脫帽行禮,隨後便開始品嘗美酒了。
楚孟然和小喬終於來到了白色教堂里,雖然客人們還沒有進入這裏,但這裏也有不少忙忙碌碌的人。
然而還是沒有見到新郎和新娘。
兩人再一次失去了方向,只好在偌大的教堂里再找一圈,這一次,他們看到兩個身影。
小喬看到的是閉上眼禱告的神父,她高興的說:“那不是安德烈主教嗎?我們去問問他吧!”
可楚孟然制止住她,說:“安德烈先生今天要為新郎和新娘祈福,咱們不能去打擾他,我們還是找她吧。”
“她?”
小喬順着楚孟然的手看去,看到一個衣着犀利,帶着耳環的女人正在給教堂里的所有工作人員安排之後的流程。
“殷霞?”
兩人來到她的身後,試探性的問。
耳環女轉過臉來,看到他們二人,馬上露出了一副——
充滿怒火的表情。
“你們兩剛剛在哪?我們這邊都要忙死了!你們躲到哪裏去啦?!”耳環女充滿殺氣的問。
因為種種瑣事而遲到的兩人馬上心虛的說:“我們……剛剛一直在忙外面的事情。”
“外面?外面有什麼好忙的?趕緊來給我幫忙吧!”
耳環女都快忙暈了,又看着周圍,大聲吼道:“笨川呢?那個傢伙又到哪裏偷懶去了?你們兩個,趕快幫我把他抓回來!”
楚孟然和小喬見勢不妙,立刻一唱一和的說:
“哎呀,我忽然想起來外面還有件事要忙!”
“哦對,我也記起來了,我們快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兩人說完,立刻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哎呀!”
剛剛偷完懶打算從外面進入教堂的倪川,被迎面而來的一對男女撞到在了地上。
“楚孟然?小喬?你們怎麼……”
“快說!新郎和新娘在哪?”
楚孟然和小喬完全沒有給倪川質問的機會,撲上去問道,他們面對這個偷懶的傢伙,完全沒有那種面對勤勤懇懇做事的人時心虛的感覺。
倪川被他們的氣勢唬住了,乖乖的說:“好像……就在那邊,那些老房子裏的一個,我記不清叫什麼了……”
楚孟然和小喬一把將他揪起來,說:“快帶我們過去!”
“好、好……”
倪川彷彿被挾持的人質,心驚膽寒的給兩人帶路。
可是,當他們經過一張坐滿人的桌子旁邊時,桌邊的人立刻衝過來圍住了倪川。
“笨川!原來你在這!總算捉住你了!”
看樣子,那些人都是倪川的同事,有的帶着帽子,有的嚼着口香糖,有的滿臉鬍渣,有的個子很矮……
總而言之,他們一股腦的將倪川帶走,完全沒有理會焦急的楚孟然的小喬。
“可惡,這傢伙果然指望不住,我們自己去找!”
說罷,楚孟然和小喬離開了這裏。
倪川被捉過去以後,氣氛變得格外哄鬧,男生們偷偷的指着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那邊有一個長相如同希臘女神般絕美的女性,她如同交際花一般,身邊圍繞着一堆諂媚的男人。
於是倪川等人開始打賭哪個男人是最先退場的一個。因此每當一個男人離去,倪川這一桌便開始起鬨,引得周圍的來賓都開始關注這邊。
這時,一個強悍而嚴厲的聲音從附近的另一桌傳來:
“喂!你們安靜些!”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的嘴裏叼着一根電子煙。
中年男人一聲吼,倪川那一桌的年輕人們馬上慫了,齊聲說:“好的!老大!”
中年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臉又轉回自己的這一桌。
他身邊一個臉上帶疤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這群小鬼一遇到這種場合就管不住了,真讓人操心啊……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敢直接叫你老白,叫我老鬼咯。”
“是啊,一天到晚沒個正型……”老白無奈的說,又對老鬼問道:“你這邊的楊祘呢?怎麼沒見着他?”
老鬼看了眼遠處如同鏡子般的湖水邊,說:“他好像和一個叫溫莎的女孩在聊事情吧,真不知道什麼事情非要在水邊聊?”說罷他不解的嘆了口氣。
然而老白更為無奈的說:“在水邊聊也不錯……總比在咱們兩個老年人面前聊要好吧。”
說罷,老白和老鬼看了眼餐桌的另一端,一個健壯的男生和另一個英俊的男生一左一右的坐在一個弱弱的女生身邊,用盡渾身解數去逗她開心。
“……唉,我們真是老了啊。”
老白和老鬼異口同聲的說。
楚孟然和小喬遠離了倪川以後,來到另一個聚滿來賓的地方,他們和這裏的所有來賓一樣,都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的。
他們撥開來賓,朝着人群中央走過去,發現這裏有兩個男人正在製作烤肉,其中胖的那個負責烤,火候拿捏的極其到位;胖子不斷指揮着另一個瘦子,那個瘦子負責切肉,刀工更是神乎其神。
“大廚!”
楚孟然和小喬立刻朝着胖子衝過去,詢問起新郎和新娘的位置。
大廚遊刃有餘的製作着烤肉,對他們倆打趣說:“找新郎,尋新娘,先說烤肉香不香?”
大廚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街邊賣肉的節奏感,樂在其中。
可楚孟然和小喬卻急死了,他們着急的吃下烤肉,然而馬上被燙得吐出來。
大廚哈哈一笑,又說:“心裏堵,嘴裏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說完又遞過來了兩串豆腐。
“喂!你夠了啊,大廚!”
兩個人簡直無奈了,然而還是把豆腐吹了吹,吃了下去。
大廚看到把豆腐吃下去了,於是高興的說:“好吃吧?不逗你們,他們其實就是在……”
“Pong!”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禮炮的聲音。
“不會是已經開始了吧?”
楚孟然和小喬驚悚的看過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裏拿着一根禮炮,天空中飛滿了綵帶,似乎他是在刻意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接下來,那邊的舞台忽然想起了音樂——《春之圓舞曲》,施特勞斯。
伴隨着歡快的音樂,兩個木偶從天而降,一男一女,開始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楚孟然和小喬看到操縱木偶的一男一女,總算鬆了口氣,說:“還好不是新郎和新娘,嚇死我了。”
大廚看出了他們是真的在着急,於是終於告訴了他們新娘所在的位置。
府邸。
二樓的一間小屋中時不時傳出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她們談話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救命啊!我的鞋跟又斷了!求你們了,讓我穿平底鞋吧!”
“不準亂跑,你個子本來就小,穿平底鞋多難看,這裏還有一雙高跟鞋,換上!”
“居、居然還有?”
半晌。
“救命啊!裏面的衣服太緊啦!我要窒息了!我不行了!”
“忍着!你本來就矮!又是不把衣服勒緊點,別人會說新娘像是一個肉球!”
“讓我做肉球吧。”
半晌。
“不要再擠啦!我真的要變成肉球啦!”
“喊什麼喊,這是女人最關鍵的部位,你一定要驚艷全場!”
“我又不是那種性感型的啊……”
半晌。
“別再折磨我了,我不結婚了啊啊啊!”
“想想王子哥哥!你難道不想給他展示你最好看的樣子嗎?快把這個迷你兔發卡戴上!”
“我又不是迷你兔,不要戴迷你兔發卡啊!”
“摁倒!”
“救命啊!”
“噹噹當!”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有人敲門!”
“少騙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走嗎?”
“真的有人啊!”
楚孟然和小喬在門外聽了很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門,不知道他們迎來的會是怎樣的慘狀。
門打開了。
“你們怎麼才來!”
門內傳來一陣尖銳的吼聲,隨後一隻手從裏面伸了出來,將小喬一把拽了進去。
楚孟然看着如同被黑洞吸走的小喬,越發覺得恐怖。
接着裏面又傳來一陣丁零噹啷的聲音。
門再次打開,這次是對着楚孟然。
一個胸部很平的女生和另一個頭戴迷你兔發卡的女孩,她們齊刷刷的將手伸出來——
“東西呢?”
“啊?”
“戒指!”
“哦……”
楚孟然趕忙小心翼翼的將裝有鑽戒的盒子遞給了她們。
“哐!”
拿到盒子的一瞬間,門又被重重的甩上。
楚孟然在門口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說:“新郎呢?我該去哪兒找他。”
十幾秒后,門再次打開了。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躲進來的?”
一聲質問后,一個男性的身影被一個高個子女人一腳從屁股上踹了出來。
這個男人狗吃屎般的倒在了地上,看着楚孟然,尷尬的笑着說:“你也在這啊?”
“什麼鬼?”楚孟然將他扶了起來,說:“子迪?你怎麼在這?你不用去陪着新郎嗎?”
阮子迪拍了拍身上的土,說:“他呀,他早就去教堂里準備了,才不用我陪哩。”
“啊?他在教堂?”
楚孟然簡直瘋了,無奈的說:“那我繞了一大圈究竟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為了遇見我吧。”阮子迪摟住了他,深情的說。
“滾蛋,變態基佬控。”楚孟然一把推開了他,說:“我們不用去找新郎嗎?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啊?”阮子迪露出一副詫異的神情,說:“婚禮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啊。”
“一個小時?可他給我通知的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前啊!”楚孟然難以置信的說。
阮子迪頓了頓,又看了看楚孟然,意味深長的說:“因為他了解你。”
說罷,阮子迪便拍了拍楚孟然的肩膀,離開了。
楚孟然看了眼幾乎剛剛好的時間,不由得感嘆道:“真是神啊。”
終於,在經歷了一系列準備之後,婚禮終於在白色教堂里如期開始了。
所有的來賓整齊的站在教堂的門前,等待着。
大門緩緩開啟,有三個小小的身影的忽然從裏面跑了出來。
“哈哈哈!”
為首的是一個小女孩,她手裏拿着裝滿七色花瓣的花籃,歡快的朝着每一個等候的來賓撒花。
她的身後跟着兩個小孩,一個小男孩是滿頭紅髮,另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是東方人的面孔,他們跟在他們的孩子王身後,也開心的朝着周圍的人身上撒花。
接着,在一首《愛的禮讚》的音樂聲中,所有的來賓的進入了教堂,他們踩在三個花童撒下的花瓣路徑上,一個個有序的按照順序就坐。
等到所有人就位以後,安德烈主教出現在教堂的正中央,他溫和而不失莊重的主持着這場婚禮。
在他的安排下,
伴郎團和伴娘團一邊招手,一邊走過了人們的身邊——
阮子迪挽着薛凝雲的胳膊,向人們揮手;
楚孟然挽着小喬的胳膊,向人們微笑;
倪川挽着殷霞的胳膊,向人們點頭;
鈕姜輝挽着陳雨娜的胳膊,向人們致敬;
小白挽着艾莉莎的胳膊,向人們飛吻……
當他們從眾人的視線中離開以後,眾人忽然有種異樣感:好像有某個奇怪的人亂入了。
但這不影響那千呼萬喚的時刻的到來。
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手裏拿着從楚孟然那裏送來的鑽石戒指,
一步一步,
莊嚴,聖潔,優雅,有愛的走到了新郎和新娘的身邊。
新郎微笑着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戒指,
安德烈主教的聲音傳來——
“安圖先生,當你的手牽定她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和富貴,健康和疾病,你都將關心她,呵護她,珍惜她,保護她,理解她,尊重她,照顧她,謙讓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他微笑的看着她,毫不猶豫的說:
“我願意。”
“姚貝樂女士,當你的手牽定他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疾病,你都將忠於他,支持他,幫助他,安慰他,陪伴他,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她看着他的臉,傻傻的笑了笑,說: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