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喬國夫人

不知是誰滿懷激動喊道：“是喬國夫人！喬國夫人來了！”

司明珠一聽立刻起身，她確實派人送去了名帖，只是沒想到她真的會來。

喬國夫人乃是當世詩文大家，就連在朝為官的也不乏有她的學生，她素來為人低調又不侍奉權貴，聽聞哪怕是皇帝要見她，也要趕在她閑來無事且心情不錯的時候。

這下沒人再去管江染喝不喝酒了，就連江悅也跟在司明珠的身後往前擠，若是誰能有幸拜入喬國夫人門下，那便是當代最風雅之事了。

江染遙遙望去，來人一身粗麻素衣，不戴半點珠翠，但由內而外都透着肆意恣達的氣質。

喬國夫人並沒有很好看，年紀也大了，但只要她在，就是焦點。

坊間更有傳聞，當年皇帝苦苦追求她不得，至今也是心頭遺憾。

人群分為兩道，司明珠迎着喬國夫人朝里走，在看見白布上的詩時，喬國夫人停下了腳步。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好詩，好詩！當真妙極……此等筆觸乃我畢生未見，這……這是何人所作？”

喬國夫人湊在白布前，翻來覆去的琢磨詩句，在場其他人的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

司明珠暗自剜了一眼江悅，正欲說話，卻被江悅扯住了衣角。

二人後退幾步小聲私語起來。

“你又有什麼事？要不是為了幫你，我現在怎會陷入這般境地！”

司明珠對江悅不滿，若是因此得罪了喬國夫人，不知得被多少文人雅士戳脊梁骨。

江悅垂眸，輕聲細語道：“公主別急，現下是萬萬不能承認這首詩是我二姐姐所作，您不知道，二姐姐向來記仇，若真叫她入了喬國夫人的眼，必定會說您的壞話，敗壞您在喬國夫人那的形象。”

“那該如何是好？我還想拜入她的門下呢。”

司明珠向來沒有腦子，三言兩語便跟着江悅的思緒走了。

江悅掩下得意道：“不如……稱這詩是我作的，我在京中素來有些名氣，也可信幾分，更何況，我能模仿二姐姐的字，想必喬國夫人不會起疑。”

司明珠轉念一想，也是個辦法：“便按你說的辦，你放心，在場的都是我的人，必不會向著江染說話。”

江悅心喜，正聽見喬國夫人在問詩句是何人所作，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外圈的江染，唇角輕挑，移步上前。

“見過夫人，”江悅行禮道，“此詩乃是小女所作，讓夫人見笑了。”

人群一下子沒了聲音，小姐公子們都面面相覷，心下腹誹，但看見司明珠也附和江悅的話后，便紛紛點頭。

喬國夫人打量了江悅一番，沉吟道：“當真是你所作？”

江悅笑容一僵，但依舊點頭。

本以為會被誇讚一番，卻見喬國夫人彷彿對詩失去了興趣，在簇擁下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江染擠不動也不想擠，站在最外面倒叫喬國夫人一眼便看見了她，以及她面前的一桌子酒。

“這是怎麼回事？”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酒。

司明珠掩飾道：“江二小姐來晚了，便說要罰酒，不過是說著玩罷了，來人還不將桌子撤了，在這礙事。”

江悅卻不死心，湊到喬國夫人身邊道：“不知夫人對我作的詩可有什麼指教？”

她想不明白，明明先前還一副對詩句大有讚賞的樣子，怎的現在又好似不感興趣了。

這回叫江染聽見了，她嗤笑一聲：“三妹妹，你說的是哪首詩是你作的？”

江悅看向她：“二姐姐，這裏不是你任性的地方，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我，但眾目睽睽之下，你莫要再胡言亂語了。”

江染眯了眯眼：“我胡言亂語，你說那白布上的詩是你寫的，你有什麼證據？”

江悅絲毫不怕：“可以從筆跡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