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兩情相悅
許夢琴一隻小手被他握住,心中狂跳,腦海里一陣眩暈,只想:他怎麼這麼大膽子?不過他的手好大,也好暖。她羞得低下頭去,小聲求道:“放開我,好嗎?”
楊毅也只是教訓教訓她,免得她小瞧了自己,並沒有要佔便宜的意思,聽她軟語相求,便放開手,說道:“這下你該知道,我的膽子很大了吧。”
許夢琴好半天才恢復過來,低聲說道:“前幾天侯迎跟我說時,一口咬定楊兄行為下流,舉止不端,我卻不信。我還對他說呢,楊兄你才華橫溢,舉止有度,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今ri看來,倒是侯迎說得對了。”
楊毅問道:“你怪我嗎?”
許夢琴想了片刻,說道:“也怪,也不怪。我怪你是因為,你為了侯迎,寧可xing命不要也要救她,而我卻沒有那般的好福氣。我不怪你,是,是……”說到此處,她說不下去。
楊毅急道:“是什麼,你快說呀。”
許夢琴低聲道:“如果你待我,也想待侯迎一般,看得比自己xing命還重,我,我就不怪你……”說到最後,聲音便如同蚊鳴一般,若不是楊毅耳力超群,根本聽不見她說的是什麼。
楊毅心中納悶:夢琴是在喝醋,喝侯迎的醋。可侯迎是個男子,怎麼和她相比,這醋喝得有些莫名其妙。
許夢琴見他不說話,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我沒有侯迎的福氣。其實能夠結識楊兄,我已心滿意足,又奢求那麼多幹什麼,豈不是太貪得無厭了嗎?”
楊毅立刻說道:“夢琴,若是你有什麼危難,我就算賠上一百條xing命,一千條xing命,也要護得你周全,絕不讓你受到一點兒傷害。”
許夢琴微微而笑,雙目中光華流轉,低低的聲音說道:“楊兄,你知道嗎,我聽見這話有多歡喜。”
兩人痴痴地對望,只覺天上地下,唯有二人的存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夢琴道:“楊兄,我給你彈上一曲如何?”
楊毅道:“正要聽夢琴你的雅奏。”
許夢琴走到一旁,解開一塊紅布,露出一張九弦琴,原來她早有準備。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到琴前,伸手在琴弦上撥了兩撥,九弦琴登時發出一陣悅耳的鳴響。
許夢琴回過頭來,看了看楊毅,狡黠一笑道:“楊兄,不如我考考你?”
楊毅一怔,問道:“考什麼?”
許夢琴道:“我彈一段曲子,楊兄來猜猜,我彈的是什麼。”說罷素手輕撫,琴聲悠揚地在水榭中飄蕩開來。
此時月亮已升到半空,透過開着的窗子,溶溶月光照在許夢琴身上,如夢如幻,微風從窗外吹進來,輕輕撫動她身上的紗衣,隨着她烏黑的秀髮一起飛揚。此情此景,優美絕倫,楊毅不由看得痴了。
許夢琴彈了一會兒,放下雙手,回頭來看楊毅,只見楊毅一付獃獃的模樣,莞爾一笑:“楊兄,你別老是看着我啊,你倒是聽我彈的曲子啊。”
楊毅笑道:“我在聽,你沒見嗎,我聽得都入迷了。”
許夢琴臉上一紅,心說:你是看得入迷才對,而且是sè迷迷的入迷。她也不點破,問道:“那我彈的是什麼,楊兄可聽出來了嗎?”
楊毅道:“你的曲子悠揚綿柔,其中大有溶溶之意。我沒猜錯的話,夢琴你彈的,正是今晚那天空中的銀盤。是月亮,我猜的對嗎?”
許夢琴道:“算你蒙對了,咱們再來。”說罷她又彈奏了另一個曲子,這首曲子節奏略快,鏗鏘有聲。她彈了一會兒,這才罷手,眼望楊毅。
楊毅道:“這個曲子不難猜,應當是策馬奔騰。可有一處我很費解,明明前面有無數陷坑,馬兒也陷入坑裏,怎麼還在奔跑?哦,是了,是了,那馬兒是不成了,是你從坑裏爬出,繼續向前奔跑。”
許夢琴聽到這話,眼中禁不住流下淚來,她連忙偷着擦去,再轉頭時,又是笑靨如花。“還是楊兄知我。”
楊毅嘆口氣道:“夢琴,我早說了,你心志之堅,就算是男子也頗不如你啊。可是,可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這又何必呢。”
許夢琴道:“楊兄是看不起我嗎?”
楊毅搖頭道:“不是。我是想你一個女孩子,所受磨難必定更多,我是憐惜你,怕你雙肩太過柔弱,抗不下這麼多。”
許夢琴明媚一笑:“楊兄定會幫我的,是吧?”楊毅哈哈大笑道:“那還用說嗎?我可不是吹,你楊兄我的肩膀可是硬氣得很,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能用雙肩扛住。”
許夢琴道:“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接着,許夢琴又彈了首曲子,這首曲子她並沒讓楊毅來猜。只聽這首曲子不急不緩,音調也不怎麼變化,其中**悱惻,竟蘊滿了柔情蜜意。
到得後來,許夢琴也不看琴弦,信手談來,一雙眼睛望向楊毅,楊毅也望着她,二人彼此凝望,體會曲中的柔情。
直過了許久,曲已終,可二人的目光卻未散。
許夢琴突地“呀”了一聲,說道:“楊兄,你在此稍作片刻,我去取一樣東西送給你。”說完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楊毅見她柳腰輕擺,略顯搖晃,許是酒喝多了腳下不穩,便道:“夢琴,你走路時小心些。”許夢琴早出了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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