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執念
悟道崖下，隨着秩序天碑和基石融合，一個混元的光球突兀的飛入了鴻天的腦海中。
下一刻，鴻天眼神獃滯，似乎是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
鴻天的識海當中，一道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卻又不盡相同的身影緩緩出現，一身仙風道骨，彷彿遺世之人。
“彈指轉瞬，你終於還是在寂滅之前回到了鴻蒙世界。”
“當星辰開始燃燒，無數的生命開始隕落。”
“空間和時間再沒有意義，始終要有人站出來改變一切。”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甚至有可能是一不起眼的普通人。”
隨着對方的聲音落下，鴻天眉頭微皺。
顯然，前世的他似乎是給他留了什麼線索或者說有什麼秘密要告訴他！
“那時的你究竟看到了什麼，經歷九次輪迴，我這是第幾次？”
鴻天疑惑出聲，輪迴了多少次，這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的事情。
一路走來，似乎總能見到前世的身影，亦或者說有着一雙大手在後面推動着他。
聽到鴻天的問題，那身影開口道：“我看見的，和你看見的又有什麼差距？”
“寂滅之前，蒼生無赦，萬靈無歸。”
“無論是你，還是黑暗本源，你們都在做着同樣的事情。”
“黑暗之善，光明之邪。”
“就如同陰陽的兩面，對立但不可分離。”
“至於你輪迴了第幾次，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我已經屬於過去式了，那是你的未來。”
聞言，鴻天頷首道：“好，這個問題暫且不談，能和我說說系統的來歷嗎？”
“哪怕是到了如今的境界，我依舊沒有辦法看出系統的本來面目，雖然我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但我不喜歡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雖說在久遠之前，鴻天就已經抽離了系統。
但系統的存在，對他而言何嘗不是另一個羈絆？
可以說沒有系統，就沒有現在的他。
但他真的了解系統嗎！？
除了前世留下的記憶中，有着對系統一星半點的解釋外，實在沒有其他的線索。
這讓他對系統的了解也僅限於知道系統並無惡意罷了！
“老實說吧，就算是我也不能確定系統的來歷，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系統和寂滅之劫有着某種關係。”
“同你一樣，系統極有可能來自未來，而且還是比你來到洪荒之前還要遙遠的未來。”
“若是有機會了，或許你可以進入洪荒宇宙地仙界一趟，在那裏或許你能看到你想要看到的答案！”
隨着那聲音不斷響起，鴻天心中的疑惑不斷增加。
牽扯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多，漸漸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超出他的認知。
“所以你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指引我？”
鴻天靜靜的盯着眼前的身影，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無論是寂滅之劫，還是黑暗本源都不是現在他能夠抵抗的存在。
“我說了，你有着你自己的路要走，我的存在並不是為了指引你，也不是為了告訴你什麼！”
“你可以單純的理解為我就是一縷執念，一縷留在了鴻蒙世界不甘心消散的執念。”
聞言，鴻天問道：“在鴻蒙之上還有更高級的世界嗎？”
鴻天總覺得鴻蒙世界並不是萬界的盡頭，似乎還有着更加特殊的存在。
然而對方似乎並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
“沒有人知道鴻蒙之上是否還有着更加強大的世界，你可以認為有，同樣也可以認為沒有。”
“現實世界的大小，不在於他本身有多大或者有多小，而在於你對世界的認知。”
“一沙一水皆有可能是一方世界，只是認知的不足，阻礙了人們對世界的最直接感官。”
聞言，鴻天微微頷首。
前世執念的話他還是能理解，這倒是有點像是佛家的佛語，一沙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主觀上的認知能夠直接的影響到我們對世界的判斷。
“所以，你引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鴻天繼續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執念，甚至在想九塊基石，是不是每一塊都有着這麼一道執念？
還有就是前世的他，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並非是我引你來這裏，而是你本身就想要來到這裏。”
“我知道你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很抱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
“我說的是你想要知道，但卻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不能因為我的話，在未來，或者在某個什麼特殊的時候，影響了你的判斷。”
聞言，鴻天微微一愣，看來想要知道更深層次的東西，怕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也意味着他可以詢問一些淺層次的事情。
“能和我說說你在巔峰時候達到了什麼境界嗎？”
“當然，還有黑暗本源，現在又是什麼境界！？”
隨着鴻天的聲音落下，前世執念沉默了下來。
“我只能告訴你無論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他，都已經超越了大道聖帝這個境界！”
“或者說，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境界已經失去了意義。”
聞言，鴻天沉默了下來。
而在鴻天沉思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開始轉變，眨眼的功夫鴻天意識回歸，睜開眼便已經重新回到了悟道崖下。
看着這裏的一切，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在和過去的執念對話的途中，鴻天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對於世界的常態認知也發生了變化。
一切就如同夢幻泡影一般！
搖了搖頭，鴻天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悟道崖底。
在這裏待了如此漫長的時間，也該時候出去了。
而且他總感覺天闕仙宮很可能出事了，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戾氣和殺機。
天闕仙宮內，在神屠的折磨下，九人轉眼間便成了血淋淋的紅人。
“你們的嘴，倒是出乎意料的硬啊！”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抽魂煉魄吧，本尊倒是想看看你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聽到神屠的話，牧雲初九人心中汗毛倒立。
抽魂煉魄他們自然知道是什麼，一些聖地神朝審問犯人時最常見的手段就是抽魂煉魄。
那絕對是生不如死，能讓人絕望的恐怖手段。
當然，牧雲初並不害怕痛苦，他怕的是神屠會因此知道鴻天去往了哪裏。
也害怕天闕仙宮的秘密暴露出來。
就在此時，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
“秩序天碑給我鎮壓！”
下一刻，巨大的秩序天碑從天而降，徑直砸向了神屠。
在秩序天碑的封鎖下，神屠瞬間便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此時的鴻天在融合了秩序天碑的第一塊基石后，對於秩序道則的掌握更進一步，當然對於鴻蒙世界規則的感應，也是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這怎麼可能？”
神屠驚呼出聲。
鴻天不過大道聖君，如何能夠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來。
要知道他和鴻天之間足足差了兩個大境界，這樣的差距絕不是天賦或者說寶物能夠彌補的。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究竟是誰？”
這一刻神屠也同樣猜測起了鴻天的身份，隨即心中浮現出了一絲苦笑。
一個能夠讓整個鴻蒙世界九成九以上勢力針對的存在，又豈是能以常理度之？
緩緩的神屠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了一些隱藏在黑暗時代之前的傳說。
那是一個群星璀璨的時代，同樣也是一個星辰盡落的時代。
誰也不知道有多少強悍無邊的大能，在當年的戰鬥中隕落。
誰也不知道，那些大人的轉世之身如今身在何方。
但在這一刻神屠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洪荒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洪荒世界，這不過僅僅只是一個新生世界。
可卻在整個鴻蒙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太玄域，到鴻蒙靈州，再到整個下界，再到九天之上。
有着無數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整個洪荒世界，有人意圖將洪荒世界徹底磨滅，同樣有人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守護住洪荒世界。
現在看來，昔日隕落的大能，極有可能悉數重生到了洪荒世界，或者說隱藏在了洪荒世界。
聽到神屠的問題，鴻天淡然道：“我是誰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
聽到鴻天的話，神屠一臉苦澀。
對於鴻天他也僅限於只知道這個名字而已，至於這個名字背後隱藏着什麼樣的真相，他卻是截然不知。
“我不相信你真的只是來自洪荒世界的一個頂級天才，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就是天才。”
神屠冷漠道：“通過傳說中的永恆至尊路進入鴻蒙世界的頂級天驕，絕不是少數。”
“在黑暗時代末期，無數來自諸天萬界的頂級天驕，跨過永恆至尊路，進入了鴻蒙世界。”
“光是死在我手上的就不下十位，可如同你這般天賦絕頂，能以大道聖君的境界，跨兩境界而戰的人，我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神屠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
“我想你的身份，絕不可能僅僅只是鴻蒙世界的頂級天驕，那麼簡單。”
“傳說在遙遠的黑暗時代之前，鴻蒙世界強者無數，隨便說出一位都是當世至尊。”
“可惜他們時運不濟，遇上的那個讓人為之顫慄的時代，絕大部分隕落，進入輪迴！”
“我很好奇，你是否就是昔年那些隕落後進入輪迴的強者之一？”
神屠語氣淡漠，可正當他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天空中雷霆涌動一雙遮天巨手從天而降，彷彿來自九天之上，直接跨越了億萬里的蒼穹。
看到那巨手的瞬間，神屠亡魂四冒，一股致命的危機油然而生。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人想要殺他滅口。
“不，不，不！”
神屠接連驚呼，想要瘋狂逃竄，可在秩序天碑的鎮壓下，根本無路可逃。
就在下一刻，那巨手如同上蒼的懲罰，瞬間便將神屠拍的神魂俱滅，灰飛洇滅。
見到這一幕，鴻天大為震撼，越發的好奇起了神屠，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驚天秘密？
而且永恆至尊路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剛才神屠的話中，他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黑暗時代末期，曾有人跨過永恆至尊路，從諸天萬界進入鴻蒙世界。
那個時候已經是他和黑暗本源決戰之後的事情了。
也就是意味着這一切都是在他輪迴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難道說昔年跨過永恆至尊路，進入鴻蒙世界的絕代天驕們都死了嗎？
一時間鴻天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愴然。
原本是想構建一條直通鴻蒙世界的通天大道，給諸天萬界的天驕，一個發展自身的機會。
同時也能讓他們在對抗黑暗的戰鬥中發揮出自己的光和熱。
可誰能想到，永恆至尊路竟成為了一條不歸之路，絕命之路。
一瞬間鴻天的心中充滿了自責。
他從來沒有走過什麼無情之道，心中自然還有着人類的七情六慾。
隨着神屠灰飛煙滅，囚禁牧雲初等人的光球也是瞬間消失。
看到鴻天了，自責且神傷的臉色，牧雲初忍着傷痛走向了鴻天。
“鴻天前輩剛剛發生了什麼？”
牧雲出獃滯了。
其餘八人同樣獃滯了。
強悍無比的神屠，僅在轉眼之間，從天地間徹底消散在沒有絲毫的痕迹留下。
這究竟是一股何等恐怖的威力？
倘若對方願意，毀滅整個下界十二周恐怕也僅僅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聽到牧雲初的問題，鴻天沉默片刻后輕聲道：“他應該是觸動了什麼禁忌傳說，一些不準流傳於世的禁忌傳說！”
“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你們也不要再繼續打聽下去，無論是誰出手，那都是現在的我們無法撼動的存在！”
鴻天語氣，有些悲傷或者說悲愴。
他隱隱能感覺到殺死神屠的那隻巨手的主人是誰，但又好像不是。
以黑暗本源的強大，又豈會和這等螻蟻計較。
但他總能從那雙巨手裏面感受到一絲熟悉，一絲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千百萬億年前就已經認識。
搖了搖頭，鴻天不再多想，就算真的回憶起來，又能如何，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接觸到那個等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