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當年我跟你父親下去過,但當時水晶洞穴還沒有開發,裏面環境太惡劣了。我們沒有深入,在找到一隻水鬼后,發現水鬼跟阿茲特克人所說的兔唇人明顯不一樣,就放棄了。”老沙說,“但我跟他見解不同,所以希望更深入的了解這些水鬼,這一次你們進去,沒有讓我失望,算是徹底的探索清楚,也了了我一樁心事。”
“就為了你這點心事,差點害死我們。”大拿嘀咕着罵了句。
“就算沒有我的指引,你們還是會下去的。”老沙說,“索菲亞為了拿回平行空間飛行器的中樞零件,也會讓你們進去,她過不去那個耶律齊奴的水晶佈局。那是個可以穿梭平行空間的裝置,跟黃金太陽盤的功能差不多,沒有它,平行空間飛行器就是一堆廢鐵。”
“你的意思是那個金屬裝置,是被耶律齊奴放在地底的?”黎江有些驚訝,“他怎麼可能得到那東西。他們來到北美的時候,對這些可以穿越平行空間的生物而言,還是一群猴子……”
“你以為高度文明就一定能穩壓低度文明?”老沙說,“他們也有弱點,不過我不知道耶律齊奴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做到了,這個結果已經明擺在那裏,而且,黃金太陽盤現在還在這個世界的某處,那些高度文明的生物至今沒有得到手,就說明仍輸給耶律齊奴。”
黎江無話可說。
“你不就是耶律齊奴,你怎麼會不知道!”大拿一直盯着老沙的破綻,終於找到了反擊的點。
“我曾經是。”老沙說,“我和老穆第二次合作,去了虎符鎮底,在那裏我被耶律齊奴殘留的信息影響,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和他的記憶和思維並存,相互干擾,幾乎要瘋掉。為了驅逐他,我想盡各種辦法,最後找到你身上的三昧符,又回到他的埋骨地,把自己恢復。雖然我曾經擁有過他的一些記憶,但那個耶律齊奴只是在虎符鎮就死掉了,我不可能知道他在北美做的事情。”
“我有點迷糊了……”黎江說,“耶律齊奴有很多個?”
“對,耶律齊奴有多個鏡面體,也就是多個平行空間的他。”老沙說,“來到北美的,只是其中一個耶律齊奴,他在虎符鎮的時候,使用了黃金太陽盤,黃金太陽盤讓多個空間在某個點上連結,從那一刻起,對我們這個世界而言,他就有了多個。”
“跟你一樣。”大拿說,“你就是個鏡面體。”
老沙沒有否認。
“真正的老沙呢,是不是被你殺了?”大拿又問,語氣一如既往的生硬。
“誰知道呢。”老沙說,“大概去到某個平行空間,成為了另一個老沙的鏡面體吧。”
“自己的生活被另一個自己給干涉,想想都覺得恐怖。”黎江想着想着,打了個寒顫。
“你想找到黃金太陽盤,目的是不是要回去自己的那個世界?”嫣兒問。
“我所在的那個平行世界,所發生的事件跟這個世界高度重合,其實生活在哪裏,對我來說都一樣。”老沙說。
“我要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一定會想回來。”黎江笑着說,“我肯定總會把自己當成那個世界的局外人。也會覺得身邊的人,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老沙望了黎江一眼,“如果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你為什麼會執着的尋找黃金太陽盤?”嫣兒問。
老沙既然會在美洲,就說明他沒有放棄。
“是我欠你父親的。”老沙說,“更準確的說,是老沙欠穆國雄的。因此我希望有這樣一個事件發生,在某個平行空間內,老沙替穆國雄找到了黃金太陽盤。”
“無數個平行空間,也許早就有一個老沙已經做到了。”黎江說。
“以你的說法,我們不用繼續找黃金太陽盤。”大拿說,“反正會有其他平行空間的嫣兒、大拿還有黎江來完成這個任務。”
嫣兒說,“如果我們也是穿越平行空間的生物,可以看盡各種可能性,那我們的確可以不去理會了,但現實情況不是。並且就我個人而言,很想做成這件事。”
“我也是。”大拿說,“其他平行世界的大拿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我們的確不是為了完成某種可能性,而是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黎江望向老沙說,“老沙,你知道黃金太陽盤在哪?”
老沙說,“我找到了兔唇人的下落。只要找到兔唇人,加上一些特殊的物件,就能找到黃金太陽盤。”
“什麼特殊的東西?”嫣兒問。既然老沙知道兔唇人在哪,就用不着多問了。
老沙拿過旁邊的背包,翻了翻,臉色突然變了,裏面是空的,他望着三人,焦急的說,“你們誰翻過我的包?”
大拿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拿出方形的黑金屬體,“你溺水了還背着大包,肯定是有重要的東西,於是我就翻了下。”
老沙鬆了口氣,“還好,沒被外人拿走就行。”
“你是說這東西能幫我們找到黃金太陽盤?”嫣兒疑惑的說,“如果真起作用,那駕駛平行空間飛行器的生物早就該找到了。”
“只有一樣當然不行。”老沙說,“加上海盜教會的大地母神獠牙和海盜船上的犀牛角,還有我從虎符鎮拿到的虎符,應該勉強夠了。這些東西都被黃金太陽盤輻射影響,對它有特殊的感應。”
“難怪索菲亞把我控制,送我到鬼船上去找犀牛角。”大拿說,“這個方法你是從索菲亞那裏知道的吧?”
“它們找了好幾百年都得不到黃金太陽盤,於是採用了變通的方法,控制一部分人類,通過人類的思維和眼睛來尋找。”老沙說,“它們差一點就能成功。”
“所以你才在關鍵的時刻殺了索菲亞,拿了她已經收集到的物件。”嫣兒笑着說。
“事實上,除了大地母神獠牙,其餘都是大拿收集到的。”老沙說,“為了獲得索菲亞的信任,我拿了虎符給她,並且告訴她讓大拿來來解決一個難題,因為她自己無法找到鬼船。除了大拿,誰都做不到。”
“你把我出賣給了她!”大拿算是聽明白了。
“不然你怎麼能活到現在。”老沙說,“當然,這也是因為你在尋找這種特異物件中表現出來的野獸般的直覺,和不會迷失的特殊本領,我才引你來美洲的,讓你屢次身陷危險,我向你道歉。”
“老子是為了嫣兒才來的美洲,跟你有個屁關係。”大拿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臉上火熱。
他瞥了眼嫣兒,發現嫣兒沒什麼反應,心裏又有些失落,於是沒話找話的說,“除了這個金屬體,大地母神的獠牙和犀牛角,也不知道是在海里還是在獨立教皇手上……”
嫣兒說,“大拿,難道你還沒聽明白,這兩樣東西,早就被索菲亞拿到了,獨立教皇手上的肯定是假的。”
“這兩樣物品和虎符,索菲亞原本是用特殊的盒子裝着,放在遊艇上。”老沙說,“我偷偷調包,寄存到了海豚島的一家小銀行里。”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出發,以免夜長夢多。”大拿作勢就要走。
“不用着急,玻利維亞的雨季最早還有半個月才來。”老沙說。
“兔唇部落在玻利維亞?”嫣兒問。
“對,天空之鏡。”老沙點頭,“你們最早去的地方。”
“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了。”大拿有些發愣,“不過,為什麼要等到雨季。”
“到時你就知道了。”老沙說。
在海盜教會的小島上又休息了三天,期間倒也沒什麼人打擾,大拿見過彎刀幾次,不過彎刀裝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獨立教皇還在做着恢復教會的夢,每天在教堂里集會,發表演講,為了避免麻煩,大拿等人都參加了,其他人也抱着差不多的想法參加,但從他們消極的態度上可以看出,這海盜教會怕是無法維持下去,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銷聲匿跡。
三天後,一些身體恢復后的教會新成員吵鬧着要離開,獨立教皇沒有任何辦法,他手底下那些骨幹成員都死得差不多了,壓制不住,只得同意。
大拿嫣兒等人就盼着這一刻,收拾好東西后,跟這些人一起乘船離開。
在海上,船隻又遇到了海豚群,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負責駕駛船隻的水手選擇繞行。那晚海豚的瘋狂攻擊,在他們心底留下了恐怖陰影。
大拿望着大海,不禁又想起索菲亞,她到底是投靠了那些穿越平行空間的高級生物的人類,還是像海豚一樣被操控的傀儡呢?
這個問題可能永遠也沒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