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結局（上）
“也就是說，犯人是南京的人了？”
“是的，這個犯人來到上海，讓被監禁的王源一手持晚報，拍了照片。如果犯人加點小心，買份上海版的晚報，就好了。可他疏忽了。他是在南京買的這份晚報，拿到這裏來了。所以那個照片上的男人並不是綁架犯。”
“你是說有共犯？”
“不。”李博搖了搖頭，“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共犯。如果有共犯，就不會把一份這樣的報紙留在現場了。我想到了叫吳永偉的那位秘書。11號那天，我們整夜監視着那座別墅。下午四點左右，他開車出去到什麼地方，夜裏才回來。到哪兒去了呢？我們無從而知。是不是去了上海呢？驅車到三山島，從三山島乘高鐵就能過去。或者飛機，有兩個小時也就夠了。4點離開別墅，6點一過就能到達。”
“這麼說來，王源一的死亡指定時刻，應該是11日的午後6點到10點之間了。”
“是。假設他是犯人，從時間上推測是吻合的。到上海后，他一時疏忽，讓被監禁的王源一拿着那份報紙拍了照片。然後立刻殺死王源一，再回到的別墅。這麼看，他的行動也合情理。不過給韓朗打電話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一個。”
“那，吳永偉沒有理由殺死王源一？”
“我這樣設想，你看怎麼樣？有人在敲詐韓朗。這敲詐的手段，不是抓走王源一作人質，而是一個秘密一一韓的秘密。被殺死的季小白掌握着他的把柄，以此脅迫韓朗為她買了高級公寓，每月還送給她一筆錢，但是在他們之間，並沒有男女私通的跡象。加上從女律師那兒聽來的情況，使我越來越加深了一種印象。我想，是不是那個男人最初並沒打算殺死季小白呢？有殺人動機的，除韓朗以外，我們還沒有發現別的人。再不然就是犯人對她並沒有什麼仇恨，而是恨韓朗，想從她那裏獲得敲詐韓朗的秘密。犯人本意只是想把她打昏帶走，可是一失手打在了要害部位，她被打死，她死時，碰巧被去到廁所的王彥所目睹。”
“的確會是這樣。”
“處於困境的犯人便將王彥也打昏，趁機把屍體運出列車。至於怎麼運出的，我們還不清楚。犯人把屍體運到上海，偽造她自殺的假象，然後，犯人着手尋找那個脅迫韓朗的秘密，搜遍了她的房間，卻毫無所得，後來終於在她以前住過的公寓裏找到了。犯人以此為把柄來敲詐。也許，韓朗在老家和王源一有過什麼黑歷史，所以從未回去。”
“這就是威脅他們的把柄嗎？”
“他們二人一定是幹了不小的壞事。韓朗想到那個脅迫他的電話，如果把錢交過去，也許就完事了。可了解他一切的王源一還在。只要他活着，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要被敲詐。想到這些，他就萌生了偽造綁架事件，殺死了王源一的念頭。為付之於實現，就命自己的秘書去幹了。”
“的確如此。但是，果真是這樣，種種疑問又出現了。”謝凱說，“第一，是時間問題。如果你的推理正確，韓朗是借這次自己被犯人敲詐的機會，把知道自己過去的王源一殺掉滅口。可是，往辦公室打威脅電話是3月10日。而王源一失蹤是在3月9日的夜裏。這是不是必須得把時間倒過來呢？”
“很有道理。”李博點了點頭，“這個疑問，我的這樣考慮，你看怎麼樣！據王源一妻子講，9號王源一上班時，說韓朗委託他辦件特殊工作，韓朗會不會由於季小白被殺，害怕掌握在她手裏的秘密，會落到他人手中，就要求王源一去查找。而王源一從9號開始，便拚命奔走連家也沒回。他只是向韓朗報告情況，所以，韓朗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而且10號果然有人掌握了秘密，向韓朗敲詐。韓朗對王源一萌生殺機或許就因為這個生氣。”
“成為問題焦點的是韓朗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呢？一個無名女演員又是怎麼抓到手的呢？”
“這當然是個問題。”李博點了點頭，“聽說季小白曾當過電視採訪記者。會不會偶然打聽到了韓朗的秘密？”
“圍繞電視台，我們調查一下看。”王彥說道。
“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前，季小白突然住進了高級公寓。我想，那時她就掌握了韓朗的秘密。”李博補充道。
可是還有另外幾個問題，也沒弄明白：犯人和屍體怎樣從列車上失蹤的？這個謎還沒有解開。其次是照片上的男人，從電傳送來時起，就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可始終沒有想起來。
大概兩小時后，去電視台調查的王彥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大約一年半以前，季小白以電視節目的採訪記者身份，曾去瀋陽採訪過。她去採訪的任務很有意思。那時韓朗剛當上人大代表，而季小白就是去他老家採訪他做慈善的事情。
“許是因為她聰明能幹，從中抓到了他的致命傷的吧？”李博說。
“我也這麼想。可那是什麼呢？”
“那時，季小白寫了什麼新聞？”
“我們看了那時的電視節目，她的新聞並沒有什麼過激之處。”
“王彥謝凱，現在立刻去瀋陽M城，到二人的出生地去，徹底調查一下他們兩個人。我記得王彥的哥哥在M城辦個小報社。聽說他哥哥死後由嫂子接替過來，或許能給我們幫助。”
於是二人到了M城。
“你哥哥辦的報紙叫什麼名字？”
“《博城新聞》。現在嫂子繼續辦呢！”
“大概也報道過韓朗吧。因為這一題材迎合人意。”
“是啊，過後到嫂子那兒去查一查。”
在這裏，他們了解到，韓朗不單捐款，還建造了一個陶器工廠。這兒的年青人，凡是到過上海的，都受到韓朗的照顧。比如吳永偉。
“聽說王源一這個人和韓朗先生同樣是這兒人，在這兒他們二人一起做生意來着？”
“啊，是王源一嗎？”派出所警察一下子想起來了，“這我知道。”
“他在上海被殺死了。”
“是嗎？”
“你好象不太感到吃驚？”
“啊，那是因為他和這裏沒什麼關係。如果是韓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可就要翻天了。”
“一年半以前，曾有一位電視台的女記者來採訪過韓朗先生的情況的吧？”
另一個警察笑嘻嘻地說：“這我記得，可是個大美女呢。那個節目我也看過。”
“我想她是記者，一定要會見各種各樣的人。不知道她都會見了哪些人？”
“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女記者，3月5日被殺了！與韓朗有關係的人，連續兩個人被殺了。”
“還沒查出犯人嗎？”
“到這兒來，或許能了解一些情況。”
“為什麼呢？”
“我覺得事件似乎和他的過去有聯繫。”
“沒有的事。韓先生和犯罪有關係？這簡直不能想像。”兩個警察說著，認起真來。
謝凱繼續問：“並不是說他和犯罪有關係。他從這裏去上海，是在20年前吧？”
“對，2000年的8月10日。”
“知道得真詳細啊.”
“因為這裏出版了一本先生的傳記，那上邊寫得清楚！”
“我想看看那本傳記。”
警察從背後的櫥櫃裏取出一本書來：“送給您了，請慢慢看吧。”
這天，他們倆就住在附近的旅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