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親自驗證

第三百四十七章 親自驗證

8號的早晨,謝凱和王彥乘坐班機,從虹橋起飛。到達F城的時間是上午10點半。飛機一着陸,他倆就出現在機場辦公處,詢問18點30分飛往上海的航班的情況。

首先,他倆看了這個航班的乘客名簿。當天的乘客是361名。不錯,確實有季小白的名字。如果這是她本人,那麼五號在車內看見的屍體,就是別人。至於監控里,也沒有找到季小白的清晰影像。

“即使是別人,也表明在車上殺人這是確有其事的,你說是不是?”謝凱這樣說。但王彥的心情更為鬱悶了。他知道誰也難以相信死屍的事。因為當時一起在車內調查的公安人員,甚至是列車長都沒有看見屍體,大家都懷疑他的話是否真實可靠。

幸運的是,他倆碰見了兩位在3月5日飛機上的空姐。她們正在機場待機。可是,兩人都不記得季小白這個人了。這也是很自然的。這次班機有361名乘客,要清晰地記住每個人的模樣,也是不可思議的。

“知名人物,或在機內做出什麼特殊事情的人,也許能記得,可是……”一名空姐有些抱歉似地說。他倆的第一步行動方案落空了。兩人坐車前往H城,到達H城的時間是下午兩點零六分。也許是心情的關係,和上海相比,這裏好像暖和一些。

這裏的出租車大約有四五百輛。杜宇證實說,他在3月5日的傍晚,在街上讓季小白坐上出租汽車去機場的。假如他的話是事實,就該找到那輛出租汽車。

他們倆向警察局求援,將季小白的照片交給大家,連同他們一道去,讓出租汽車司機,一個一個地辨認照片——但沒有找到她乘坐的那輛汽車的司機。花了近兩個小時,結果都一樣。

王彥想,事情過了還不到三天,季小白又是個美人,司機應該記得。況且,從這裏到機場乘出租車的話,差不多要三個小時,對乘客的模樣是不易忘記的。

“季小白沒有在這裏乘坐出租車。”謝凱說。

“如此說來,是杜宇在撒謊?”

“再問他一次?”說著,謝凱給杜宇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然後說:“這關係到殺人案的可能性,如果得不到準確回答,事情就難辦了。她乘坐出租汽車一直到開走,你都親眼看到了嗎?”

謝凱語氣強硬地這樣一問,杜宇急了,結結巴巴地說:“你這樣問我,就叫我犯難了。”

“犯難?為什麼這樣說?”

“車站的前面,有個出租汽車乘車場吧?”

“有的。”

“我把她領到那兒,然後就讓她在那裏上車了。”

“後來呢?”

“後來,我因為公務在身,就回去了。”

“那麼,她乘坐出租車時,你沒在場?”

“可是,我把飛機票給了她,還領她到了出租汽車停車場,難道會不認為她乘着出租汽車去機場嗎?是不是?”

“但是,你錯了。”謝凱說完掛上了電話。

“杜宇果然沒有親眼看見她坐出租車。”謝凱這樣一說,王彥不由罵出了聲:“那個蠢貨!”

“算了,不要生氣了,市民的證詞大部分都象這種情況不大確實,況且象他所說的那樣,他是送季小白到了出租車場,認定她從這裏乘車走的。”

“可是,我們要的是絕對推確可靠的證據!”

“你看是不是這樣,3月5日,他沒有從這裏乘坐出租汽車,因而也極有可能,她沒坐那班機。”

“到車站看看吧。”王彥說。兩個人出了市局往車站走去。

站前出租車場並排停放着待客的出租汽車。5日,季小白被杜宇送到這裏,杜宇讓她乘出租汽車去機場,當杜宇走後,她並沒有坐出租汽車。然而,翌日午後,在公寓院子裏,發現了她的屍首。她既沒坐出租車去機場,坐什麼到的上海,已是顯而易見的了。

“她仍然乘的是和諧號。”王彥說——此時,那輛列車已經駛進了第一站台。

“咱們上去。”謝凱說,然後買了兩張到上海去的車票。他想,3月5號王彥自己旅行,這次他和王彥一起又重來了一次,這樣,列車上屍體不冀而飛之謎也許能解開。

在第一站台,硃紅色的電氣機車牽引着6節天藍色的卧鋪車廂。乘客們在等待着上車。兩個人又看了一下車票,上了從前邊數的第四節車廂。卧鋪還沒有安放,車內的旅客乘車率不到百分之三十,顯得很空蕩。

下午四點半,列車準時開出了。

“你始終認為3月5日在車內見到的屍體是季小白?”兩人面對面坐下,謝凱問。

“是的,3月5日她從H城坐的就是這趟列車。”王彥肯定地說。

謝凱說:“可是,這樣的話,季小白為什麼不坐飛機,反而多花費時間乘坐列車呢?”

“我乘坐那列車,就是討厭飛機。”

“我可沒聽說過季小白她討厭飛機。”

“如此說來,她是不是要在列車上和誰見面!借口心情不好,決定和夥伴告別回上海。我不認為她真的病了。”

“是裝病?如果真是那麼回事,她一定將杜宇給她的飛機票給了誰了。或者,她給了一個年齡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請她用季小白的名字,可這個——”

交談中,窗外漸漸暗淡下來。

下午五點三十三分,外邊已經籠罩在一片暮色之中,街上的燈火閃爍着。下午五點四十八分,由14節車廂組成的和諧號列車駛向上海。

“快到吃飯時間了吧?”謝凱說。兩人離開座位向餐車走去。來到第六節餐車,兩人在桌邊坐下,要了一瓶啤酒和盒飯,王彥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謝凱吃了一驚問。

“有個很大的失誤,我在3月5號見到的屍體,也許不是季小白。”

“喂事到如今,你怎麼想起說這些?”

“這趟列車的編組使我想起一個問題。”王彥取出筆記本,畫了一幅簡單的編組圖,給謝凱看,“如圖所示,我們乘坐的6節車廂被連接在前邊了。我發現屍體的地方是在後數第三節車廂,用這張圖來說明,也就是三號車廂。可是,從1號到8號車廂不是從H城,而是從L城開來的列車。她倒在三號車廂的洗臉間是很自然的事。然而她和我們一樣。都是從H城坐的車,她一定乘坐的是9號至14號的一節車廂,她竟倒在三號車廂的地板上,這就有些費解了。”

“因而你就說自己看見的屍體不是季小白?”

“很遺憾,但不能不這樣考慮。”王彥很窩火地說。

謝凱給王彥倒了一杯啤酒,用沉靜的口吻說:“來,喝一杯。”

“可是,如果那女人不是季小白,我們即使乘坐這趟列車也是毫無意義的了。”

“事情的結局,並非如此。”

“為什麼?”

“如你所說,季小白從H城上車,她的座席應在9號車廂之前,可是,這樣又會怎樣呢?犯人也在這趟列車上,這一點是毫無疑義的。因為她是在車內遭到殺害的。犯人可以事先告訴她車開出后,在3號車廂會面。當時已近午夜12點,餐車已經停業了。卧鋪也放了下來,乘客的大半已睡著了。季小白即使穿着睡衣從前邊來到3號車廂,人們也不會看見的吧?犯人埋伏在3號車,突然將她擊倒,這時你到了那裏。”

“大體上可以這麼解釋——”

“呆會兒我們做個實驗,另外,我還有其他疑問。”謝凱說。

因為時間還早,餐車除他們之外,還有五個乘客。

“你說的其他疑問,是指列車上的屍體和犯人是怎樣消失的吧?”

“這也是個謎,我還有另一個疑問。犯人為什麼在車內行兇殺人呢?和在列車上工作的乘務員不同,作為一名演員的季小白因工作關係經常外出。殺她的機會可以隨意選擇。犯人為什麼要在運行的特快列車內伺機殺人呢?其結果,他是消失了,可也不容否認,他逃走是費了好大力氣的,作為犯人的話,這是不大合乎邏輯的。”

“確實如此。”王彥說。

兩人回到了11號車廂。晚上7點,他們倆來到過道上,眺望窗外流逝的夜景。有的乘客馬上上了床,將窗帘拉上,準備睡覺,也有的乘客躺在床上,掏出手機玩。他們倆坐在過道設置的摺疊席上,又看一陣子夜景。

二人也上了床鋪。列車按着時刻表準點運行。餐車在10點已經中止營業了,再開始營業是明天的早晨。停車兩分,一陣轟響,一列相同的特快列車交錯而過。

謝凱提議說:“我們到3號車廂看看吧。”

也許是沒有上下車的旅客了吧,乘客都緊閉着窗帘躺在鋪位上。餐車也關閉了,即使起來也幹不了什麼。

二人走過狹窄的通道,隨着搖晃的車身慢慢向3號車走去。除了偶爾能聽到窗帘裏邊一兩句交談之外,只有車輪轉動的單調聲音。誰也沒有遇到,兩個人穿過餐車,好不容易走到3號車廂。

“果然象預料的那樣。”謝凱說,“可是,9號車廂到這裏距離相當遠。就算最終沒遇到什麼人,可一名年輕女人穿着睡衣走過這麼長的距離,總是讓人感到蹊蹺。”

王彥想了想說:“這個嘛,可不可以這樣設想。現在天還很冷,季小白一定帶着大衣。她穿着睡衣來會讓人覺得奇怪,於是在睡衣外面披上了一件大衣。不用說,那件大衣是讓犯人拿走了。”

“是,要是披件大衣,就合情理了。那麼,咱們到最後車尾去看看吧。”

“最後?不過,她是在這兒被殺的。”

“這我知道。我是想調查犯人是從什麼地方消失的。犯人將你打暈連同屍體一起消失,可是,特快列車不開窗子,只有門開着。”

“運行中連門也不開。”

“是的,可是,這趟列車後邊有兩個門,我想去看看。”謝凱先站起來,向車尾走去。王彥也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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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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