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彥雖然是個警察，但是他有個很尷尬的“特點”：怕鬼。

這源自於他的童年經歷。王彥有個青梅竹馬的發小叫柳晴晴。這姑娘名字文靜，但是為人卻和名字沒啥關係，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畫風。

王彥小時候發育晚，長的瘦小，同齡男孩子不喜歡和他玩，於是他就天天和柳晴晴這個女孩子混在一起。結果柳晴晴從小膽兒就夠大，而且對鬼故事頗有興趣，沒事兒就給王彥講鬼故事。有時候是她聽來的，有時候自己瞎編的，總能把王彥嚇得連做幾天噩夢，給王彥留下了不小的童年陰影。後來有一次為了“報復”柳晴晴，王彥偷了柳晴晴的芭比娃娃，學電視上扎小人來詛咒柳晴晴生病打針。然而這件事被王彥老媽發現了，抓起來一頓打，最後還得給柳晴晴道歉。但那之後柳晴晴就不怎麼嚇他了，大概是知道王彥真的怕的要死。

然而“童年陰影”還是給王彥造成了影響，就怕別人講鬼，聽到鬼故事晚上准做噩夢。

這回不只是得聽鬼故事，還得去鬧鬼地，王彥有些發憷。但在新上司面前，他也不能表現得太慫，只能跟着去。

他開車來到工人新村住宅區，停好車之後就跟着謝凱走向出事的那一家。

這一片住宅區也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樓房了，因此樓層都不高，最高的也就四層。出事的人家是在3號樓的三樓。

一層樓有四戶人家，因為大家都是附近工廠的職工或者家屬，多年的老鄰居了，所以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昨晚出事後，現場已經被封了。附近派出所聽說刑警隊又來人要調查現場，便讓昨晚第一個進現場的民警去見謝凱和王彥。

王彥見到這民警之後，發現對方很年輕，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年輕警察說自己姓陳，昨天大半夜他們派出所接到一通報警電話，說是這邊的住戶家裏似乎發生了兇案。

當時小陳正在附近巡邏，於是立即先來案發現場查看。

王彥看了看案發現場的屋裏。房子的屋主叫郭亮，是附近外貿公司的會計。他已經結婚有孩子了，老婆據說是工廠的職工，孩子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一家三口的照片還掛在牆上，王彥端詳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主人。男的戴着黑框眼鏡，長相平平。但是女主人倒是比較漂亮。

屋裏沒什麼值錢的陳設和傢具，看得出來傢具用得比較久了，有些陳舊。但是屋裏一套音響設備居然很新。

“你仔細想想，進門的時候，屋裏是怎樣的？”謝凱問道，“和現在沒什麼區別嗎？”

小陳回憶片刻，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到了這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房門沒鎖，所以開門進來了。但當時屋裏沒有亮燈，我聞到一股血腥味兒，覺得不對勁，趕緊開了燈。結果，就看到一地的鮮血，當時就把我嚇傻了。”

“後來呢？”謝凱追問。

“後來我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就在這時，音響突然響了，傳出來一陣女人的唱歌聲。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立即跑出門去給所里打電話了。”小陳說道。

“那你打電話的時候，屋裏有什麼動靜么？”謝凱問。

“沒有。”小陳說道。

“音響怎麼會突然開了呢？”王彥上前看了看，說道，“這個分明是遙控的那種啊，有遙控器，像是電視一樣。”

“不知道啊，很邪門的，屋裏當時根本沒有人啊！”小陳臉色有些難看。

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了，留下一大片暗色的痕迹。王彥又想到林家老宅的傳聞，只覺得後背發涼，下意識地往謝凱身旁靠了靠。

“鄰居調查過了嗎？”謝凱問。

小陳想了想，說道：“嗯——晚上我們調查這一層樓的鄰居的時候，發現這一家旁邊的鄰居是個單身男人，他出差去了，不在家。另外兩戶是和這邊隔着電梯的，所以沒聽到這家的動靜，也沒看到人。”

“這家主人喜歡唱歌嗎？”王彥忍不住問道。

“嗯，聽說郭亮的老婆陳夢喜歡唱歌，以前還是市話劇團的業餘演員來着。但是後來生了孩子之後就不太去話劇團了。”小陳說道。

謝凱在屋裏走了一圈，說道：“重案組的調查我一早就看過了，這案發現場除了郭亮一家人的指紋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和痕迹。”

“兇手怎麼消失的呢？”王彥說，“還有，如果這一家人真的死了，屍體呢？”

謝凱想了想，說道：“當時，小陳進門的時候，地上的血跡是乾的還是濕的？”

小陳微微驚訝：“嗯——是濕的吧，好像是濕的。”

王彥說道：“那就是說，兇手剛跑了沒多久？？那他怎麼處理掉那屍體的？不可能帶着三人的屍體下樓，都沒人發現的吧？尤其這地方住戶還不少。”

“你再想想，等你打完電話回來，屋裏還是沒有變化嗎？”謝凱問小陳。

小陳苦笑道：“沒啊。我也覺得相信鬼怪故事不靠譜，但是，這裏畢竟發生過那麼邪門的事兒，當時我還真是有些發憷的，所以再進門的時候，看到窗帘晃動，嚇得我還以為鬼影子呢。”

謝凱點了點頭，走到陽台看了看，回頭對王彥說道：“走吧，回去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