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要挾
胡縣令心裏有些不舒服,他摸着他夫人光滑如玉的背部,腦子裏也不知道在謀划些什麼。
胡縣令的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下,隨後說道,“要不咱們花錢去上面問問?”
胡夫人心裏暗忖,這老爺這個時候就想起她來了,早些時候哪去了?天天被那些個小妾哄的魂都快沒了,關鍵時候,那些鶯鶯燕燕哪能為老爺分憂。
胡夫人是京城裏一個大家族的旁支,旁系的大多數都是地方官員較多,而這嫡系的大多都在朝中為官,胡大人身為地方官員好些消息都不是很靈通,這個時候就需要胡夫人家裏人的幫忙了,要不然他一個考試高中方能為官的人,又怎能一步步的坐上江南縣令的位置?
霍文軒此時還不清楚自己已經被胡縣令的人給盯上了,他本是想收集好所有的證據,再一併讓人送回京城給霍衍看,然後他這邊有了足夠的證據之後就可以將這昏庸無度殘害百姓的貪官給拿下。
胡縣令買通了幾個難民,剛好出現在了霍文軒的面前,霍文軒放低了警戒心,和這些“難民”交談起來,想掌握更多胡縣令的罪證,而這些難民本就是本色出演,又有了胡縣令先前答應給他們糧食的誘惑,自然是十分配合霍文軒,饒是霍文軒和影這二人閱人無數,也看不出來。
霍文軒只覺得自己收集證據的速度太快了些,他只當是這胡縣令太過囂張,並未放在心上,也忘記了先前霍衍對他的叮囑,只覺得自己運氣好,這斬貪官,肅清江南官場這一事也並未有什麼難點。
一日後,胡縣令看着手下給自己證據,以及那些難民說的話,眼神里閃過一絲狠戾。
胡縣令心情不好,興緻也就不好,就連面對自己平日裏最疼愛的小妾牡丹,下手都重了些,弄的牡丹身上都是青紫,牡丹平日裏哪裏受過這些氣,不過想了想自己的榮華富貴和自己的家人,她還是輕聲細語的說道,
“老爺,莫要生氣啊,這些外鄉人啊,怕是還不知道您的威名,幾個毛頭小子毛都還沒長全就敢在老虎的身上拔鬍鬚,真是不自量力。”
胡縣令平日裏聽到這話倒沒什麼,不過今日他聽到這話反而覺得有些膈應,“罷了,你一介婦人又懂個勞什子的官場的事情?你有空還是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個沒出息的爹吧,在賭場裏得罪了人,都求到我頭上來了,不知道我最近事多?”
說完這話,胡縣令就離開了牡丹的房,心裏暗忖,還是夫人懂事,這些小妾,平日裏勉強能稱上一句“解語花”,遇上些大事的時候還是上不得檯面。
牡丹看着胡縣令走了,氣的恨不得把手裏的帕子絞碎了,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總歸是沒敢發火,要知道這屋子裏都是胡縣令的人,那個老頭子多疑的很。她隨後又想了想自己那父親更氣了,若不是胡縣令給他父親設圈套,他父親也不會沾染上賭錢這一陋習,跟變了個人一樣,打起了母親,更不會最後賣了她……
“呸,這個貪官,骯髒的東西,我恨不得他立馬就被上面的人抓起來,砍頭。”牡丹心裏氣道,但她也知道這胡縣令的手段之精明,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改朝換代了,他依舊穩穩的坐着這個縣令的位置。牡丹心想她給那胡縣令下的葯見效太慢了,得加大劑量才行,況且府中胡縣令的妾室眾多,胡縣令也不是每晚都來他房中。
胡夫人便知道胡縣令今晚會來她房中,“老爺,這京城裏江南,就算是有信鴿也得要三天才能來回,您莫太着急,這麼多年不是美人查過我們,這不是都相安無事嘛?”
“夫人,可我這次總覺得啊,這心裏不踏實的很,往常哪個不是被我賄賂回去了?這次這個不一樣,我連他的面都沒見着,聽手下說,此人看着沒有雙十,氣質極佳,談吐優雅,我還未聽說京城有如此年輕的官,就怕是哪個大臣的兒子,或者是哪個世子,又或是皇子。”
“老爺,此人來江南不過才三日,待我明日去會會他,你派人跟在我身後,以防出現什麼意外,實在不行,我們就把他抓了關起來,想必消息還沒有收集全,他也不會將這些消息交給皇上。”胡夫人眯了眯眼睛說道。
“夫人你的意思是?這會不會太冒險?”胡縣令還是有些遲疑不定。
“老爺,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們夫妻已有二十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斷然不會害了你,別的先不談,光是貪這賑災銀,恐怕就要被砍頭了,若我們把他抓起來,殺了他,等皇上問起來時,我們就統統稱從未見過這個人,再製造一出在江南城外的火災,你懂的。”
胡縣令看着胡夫人,豎起了個大拇指,心裏暗忖,怪不得有人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呢,這法子是真的絕,好一出殺人滅屍。
胡夫人說完這話,覺得自己好似暴露了些什麼,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這個骯髒的法子,她依偎在了胡縣令的懷裏,撒嬌的說道,“老爺,我這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的孩子着想……”
翌日清晨,胡夫人便帶着禮物和身邊的貼己丫鬟一起走到了霍文軒所租住的客棧。
以往她和胡縣令都是這麼賄賂上面來調查的人的,她看了看客棧的老闆,老闆便知道胡夫人的意思了,帶着胡夫人來到了霍文軒的房前。
“公子,別來無恙啊,我是胡縣令的夫人。初來江南,我和老爺本該帶您好好的看看這江南的風景,奈何最近這水患的事情弄的人心惶惶,老爺都忙的手和腳都不沾地了,實在是疏忽了您。”胡夫人在門口說道,她知道裏面有人,現在就看這人識不識相了。
霍文軒讓影打開了門,朝胡夫人看了一眼,胡夫人今日穿的很是素凈,一襲青色的羅裙,身邊也只帶了一個丫鬟和一個拿着禮盒的小廝。官婦人一般喜歡用的口脂也未擦,看起來有些憔悴,若真是不知情人看到了定會心生憐惜。
胡夫人讓小廝把禮物放到影的手上,一雙美目看着有些哀愁。
“今日出門前,大人交代我,務必要和您做個朋友。”胡夫人又說道。
“禮物就不必了,我會將江南的事情如實稟告給皇上,若胡縣令真如您所說的那樣,那自然便是相安無事,若不是的話,想必胡大人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後果。”霍文軒眼裏有些冷厲。
胡夫人看霍文軒這模樣不像是好拉攏的樣子,心裏自然也是有了個數,她拍了拍手,隱藏在客棧下面的人便全都出來了,幾乎是一瞬間雙方刀劍相對。
影頓時心裏咯噔一聲,原來這幾日同他們一同住客棧的人全是這胡縣令的手下,現在這種情形縱使二人武功再好,恐怕也難以逃脫。
霍文軒看這架勢,心裏也有些慌了,“我是皇上派遣下來督查的人,你們竟敢要挾我。”他是萬萬沒想到,胡縣令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做不了所謂的“朋友,”便要緝拿他。他這下才明白了能讓父皇說難搞的事情是如何棘手了,若是他現在就妥協的話,恐怕他們定然不會相信,所以他現在只能裝作生氣的樣子,過兩天再和他們二人談判。
霍文軒現在有些後悔未將這收集好的消息飛鴿傳書送到京城,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父皇,母后二人恐怕也不能及時得知。
京城。
“小福子,大皇子離開京城已有幾天了?”霍衍放下了手裏的摺子,捏了捏眉心說道。
“回皇上,已有半月了。”小福子恭敬的回答道。
“朕記得,這京城到江南坐馬車也不過十天,更何況這軒兒是騎馬去的,這幾日他可有傳什麼消息回來?”霍衍右手敲了敲桌子,想了下說道。
“未曾,皇上這是擔憂大皇子殿下了?大皇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皇上莫太焦慮。”小福子泡了杯茶端到了霍衍的跟前,這是今年新上供的新茶,雨前龍井,味道極好。
“軒兒是朕一手教出來的,做事很穩妥,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處理,也算是微服私訪了,這麼多天怕不是在江南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連飛鴿傳書都沒有一封,太不像他的行事風格了。”霍衍分析道。
當日晚上,霍衍就召集了自己頗為看重的幾個朝廷大臣,他決定親自去江南一趟,處理好江南的事情,如今北國的使臣已經回國了,京城是沒什麼大事了,也算是安穩,這幾個大臣都能處理。
霍衍現在已經篤定霍文軒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這也算是給他個教訓了,而現在霍衍打算帶着溫念一同前往江南,算起來他同溫念也許久未出宮了,這也算是個短暫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