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人言可畏
在天策府的普通士兵中，也有許多李建成安插進來的間細，因此李世民被鄭榭抓走之事也不徑而走，天還未亮整個李閥便已人盡皆知。
雖然天亮不久之後，李世民就回到了天策府，但這個消息還是傳揚了出去，更在陰癸派的推波助瀾下，越傳越廣，越傳越沒譜。
上林苑，幾個女票客便在一起談論起來。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秦王在天策府中被鄭王給抓走了。”
“啊！”
“鄭王的武功當真如此高明，竟在天策府群豪之中抓走了秦王！”
“真是如此，那秦王殿下可就危險了，誰不知道現在中原兩分，自長江一帶直到南海都是鄭王的天下，而長江以北的大半地方都是李唐的屬地。秦王和鄭王可以說是生死之敵啊。”
“嘿嘿，確實如此，鄭王還真把秦王給抓走了。”
“可惜了秦王殿下素有仁名，卻喪命於鄭王之手。長安沒有了秦王，可讓這些百姓怎麼活啊。”
“老兄先聽我說完，秦王確實被鄭王給抓走了，但鄭王卻沒有殺他，又將秦王安然無恙地給放回來了。”
“哦？難道鄭王也知道秦王的仁義，把秦王殿下給放了？”
“切，怎麼可能，是你的話你會放人嗎？”
“呃……我肯定不會。”
“這就是了。其實鄭王之所以放走秦王，其實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搭成了共識。我三表舅的二姨媽的大侄子的妹夫在天策府中當差，我可是有內部消息。”
“什麼消息？兄台快快講來。”
“其實也不難猜測，鄭王和秦王雖然是敵人，但他們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對手，那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啊。竟然是太子殿下！”
“秦王和太子早就不合，這在長安之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無非是太子忌憚秦王的蓋世軍功，怕他奪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一直以來便敵視秦王殿下，太子黨和天策府眾人的矛盾由來已深。而鄭王方面更是不用說，鄭唐對立已是當今天下最大的矛盾。兩個人合謀對付太子，等搬倒太子后，兩人再共分天下。”
“原來如此，所以說兩人搭成了共識，鄭王才放走了秦王。”
“這是當然，要不然鄭王怎麼可能放秦王平安無事的離開。”
“我一直以為秦王情義無雙，原來到生死關頭，他也會妥協，把矛頭對向自家兄弟。”
“人都如此。無可厚非啦。”
旁邊有一人嗤笑出聲，道：“我三姨媽的二表舅的大侄子的妹夫也是在天策府中當差，我聽說的並非如此。”
“你知道什麼？說來聽聽。”
“二人倒是確實答成了共識，但內容跟你說的不一樣。鄭王的嬌妻美妾艷絕天下，這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由此可見，鄭王好色。我聽說是秦王把秀寧公主敬獻給了鄭王，並且他也暗中地投靠了鄭王。秦王已經簽下降書。答應在把太子搬倒，自己成為唐王后便會把整個李唐敬獻給鄭王。”
“放屁。秦王殿下深明大義，怎麼可能投誠鄭王。”
“嘿嘿，對鄭王來說，秦王和太子誰的威脅更大？當然是秦王。所以，鄭王不可能因為秦王答應共同對付太子就把他放了。”
“這……”
“就是因為秦王殿下深明大義，知道在戰爭中百姓生活最苦。想要早點結束戰爭，所以才會投誠鄭王。”
“這……莫非真正的原因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另一個人插話，道：“你們都奧特了，我大表舅的二姨媽的大三倒子的妹夫也是在天策府當差，我聽到的並非如此。”
“兄台有何高見？”
“眾人皆知。鄭王好色，所以秦王投其所好，用一個女人換回了自己的自由。”
“兄台說的不跟我一樣嗎，秦王敬獻秀寧公主，得以保全已身。”
“錯，大錯特錯。秀寧公主雖然是絕色美人，但還不值得鄭王放掉秦王。什麼共敵太子，什麼投誠鄭國，都是一片胡言。以鄭國如今的勢力，李唐若沒有秦王和天策府，如何能夠阻擋得住鄭國的大軍。只要殺了秦王，北地唾手可得，秀寧公主這樣的美人，北地也並非獨一無二，鄭王也未必在乎她一人。”
“哦？那你說是誰？”
“要說到天下獨一無二的美人，自然非靜齋的師仙子莫屬。所以秦王是靠師仙子，才得以保全性命。”
“放屁，師仙子何等高貴，你再污衊我的師仙子，我便讓你血濺當場。”
“我敢以性命保證，此言若是有假，就讓我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
“看起來這人不像是在說謊啊。”
“難道真是真的是用師仙子換回來的。”
“不會，秦王怎麼能這樣做，用仙子換回自己的性命，這也太……”
“哎，這世上除了師仙子這樣的絕世奇女子，又有誰能讓帝王連江山都不要？”
“你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我聽說的確實是秦王與鄭王結成同盟，共同對付太子，才平安無事的返回。”
“不對，秦王深明大義，為免百姓流離失所，投誠了鄭王才對。”
“都不是，是師仙子用自己換回來了。”
天策府。
“殿下，不好了，小人在外面聽到了不少傳言，對殿下極為不利啊。”一個青年將領匆匆跑進天策府，對李世民道。
李世民笑道：“不要驚慌，只是一些謠言罷了，不用當真。”
“可是，可是他們說……”青年將領預言又止。
“他們說什麼？”長孫無忌道。
“他們說，他們說……”青年將領吱吱唔唔地道。
“有話快講。”程知節怒道。
“是，是，程將軍。他們說殿下與鄭王結成了同盟。共同對付太子殿下，所以鄭王才將殿下放回。還有人說殿下已經投誠了鄭王，並將秀寧公主敬獻了出去。還有人說……”青年將領越說，聲音越低。
程知節越聽，火氣越大，怒吼道：“他們還說了什麼？”
青年將領道：“他們還說。秦王殿下是師仙子換回來的。”
“胡說八道，我老程先殺了你。”程知節怒不可扼，揮起板斧就要將青年將領斬殺。
“程將軍饒命。”青年將領驚慌失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杜如晦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道：“殿下，此事有些不妙，人言可畏，再這樣傳樣去，怕會使得軍心動蕩。對咱們十分不利。殿下，必須要想辦法闢謠，扼止這股風波。”
上林苑。
一個青年軍士模樣的人抽出戰刀，一刀將桌台斬成了兩斷，怒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議論秦王的是非，簡直大逆不道，今日就讓吳某斬了你們這些敗類。”
一個俠客模樣的人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吳姓軍士道：“某乃天策府右軍衛校尉吳天德。今日殺的就是你們這些無恥之輩。”
說罷，兩人便在上林苑中大打出手。一時間刀光凜冽，劍影綽綽。
“快走，快走，那人確實是天策府的吳校尉，我在秦王殿下出行時，見過他一面。”有人說道。
“不錯。吳天德確實是天策府的侍衛，我也見過他。”又有一人說道。
上林苑裏都是些有見識的人，見到過李世民的人也確實不少，認出了吳天德，此人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天策府軍士。
“連天策府的人都這樣說。看來這個消息並非謠傳了。”
“是啊，咱們快走，別讓天策府的人抓住了。這些宮裏的侍衛可不把咱們當人看，殺了也是白殺。”
許多膽小之輩見勢不妙，悄悄的逃躥了出去。
使劍之人挨了一刀，從跳窗而出，站在大街上叫道：“吳天德，不要以為你是天策府的人就可以無法無天，秦王做了這些齷齪之事，敢做不敢當，柳某今日就是戰死於此，也不會屈服的。”
“吳某今日不把你斬於刀下，誓不為人。”吳天德怒吼一聲，也從上林苑中沖了出來，一刀向使劍青年斬去。
柳姓青年劍士踉蹌倒退，拔腿便跑，嘴裏還不忘叫囂道：“吳天德，有種你跟我來。”
“別逃。”吳天德大吼一聲，追了上去。
轉眼間，兩人便消失在朱雀大街中。
一間小巷中，吳天德替柳姓劍士把傷口包紮好，謙意道：“柳師弟，師兄這次多有得罪，還請師弟見諒。”
柳姓青年毫不在意地道：“無妨，為了聖門大計，師弟這些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幫天策府的軍士出現在了上林苑中，人們見此形情，對此前的傳言更是篤定不疑。
天策府。
青年將領又跑了進來，叫道：“殿下，不好了。”
李世民臉色一沉，眉宇間帶着憂愁，凝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青年將領道：“咱們天策府已經有人出來闢謠了。”
羅士信道：“這不是好事嗎？”
“只是……”青年將領小聲道：“只是越那人出面闢謠后，好像起了反效果，謠言不僅沒有扼止，反倒傳的更廣了。而且，咱們的人出去后，議論聲更大了。”
“不好！”
房玄齡大叫一聲，長嘆道：“咱們中計了。一步先，步步先，鄭王已經提前算計好了咱們做出的應變，當真是好手段，好計策。”
與此同時，城中的消息也傳到了李建成和李淵的耳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