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腰真細啊(2)
第5章腰真細啊(2)
周六張琪琪堂弟張弘弘結婚，張琪琪調休一天，一家三口去了西郊的生態園參加婚禮。張琪琪跟着媽媽進了包間去找她奶奶，一進去就看見蘇可媽與她大娘吳玉芹和奶奶坐在一起說話，便跟媽媽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這時候張琪琪小姑姑家的老小，綽號小蘋果的朱子琪在包間最裏面的空地上跳小蘋果，看着可愛極了，張琪琪順手拿出手機錄了起來。
她彎着腰很是專註。
突然，張琪琪覺得身子一輕——她被人勒住腰抱了起來。
張琪琪以為是她的堂哥或者堂弟，正要說話，便被人放在了一邊，而抱她的那人把她挪開了，自己徑直走了進去：“媽，我的包呢！”
是蘇可！
張琪琪有些生氣，怒視着蘇可。
蘇可今天穿着雪白襯衫和藏青西褲，整個人顯得挺拔修長。
他從媽媽手裏接過自己的包，轉身面無表情看着張琪琪：“你擋了我的路。”又道，“我叫了你好幾聲。”
張琪琪：“……”你把我撥到一邊也比抱過去好啊！
她不想搭理蘇可，便轉身出了包房。
“三姐！”是今天的新郎官張弘弘。他今天穿着修身西裝，打扮得很漂亮，一見張琪琪便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張琪琪轉了個圈：“姐姐我想你了！”
張琪琪：“……”
蘇可拿着包倚在包房門上看着她，清俊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張琪琪不知怎麼回事，臉突然熱辣辣的，她惱羞成怒地在張弘弘腦袋上捶了好幾下：“張弘弘，你都要結婚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張弘弘哈哈大笑着把張琪琪放了下來。
張琪琪下意識地又看向蘇可所在方向，發現蘇可已經不見了，不由悄悄鬆了口氣。
正在這時，張琪琪看見張弘弘身後走來了好幾個穿着雪白襯衣藏青西褲的青年，忙伸手拍拍張弘弘：“弘弘，好像是你的伴郎們來了。”
張弘弘笑嘻嘻攬着張琪琪的腰轉身笑着看向這幾個哥們兒。
這幾個人定睛一看，發現和張弘弘親密地站在一起的這個女孩子烏髮如雲，肌膚雪白，眉眼漆黑，身材高挑，穿着一件深綠歐根紗短裙，露出了白皙的長腿，穿着高跟鞋與一米八幾的張弘弘並排站着，看起來似乎沒矮多少的樣子，完全是女神級別，頓時停住了腳步。
張弘弘見這些狐朋狗友被堂姐鎮住了，不由得意道：“這是我姐張琪琪！”
眾狐朋狗友：“……”
張弘弘更得意了：“我姐還沒男朋友！”
眾狐朋狗友：“……”
張琪琪知道和大伯家的堂哥堂弟一起玩的基本都是些土豪富二代，明白這些人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不打算多打交道，便笑了笑，點了點頭，徑直進了奶奶她們在的包間。
同是伴郎的蘇可立在樓梯口，凝視着張琪琪的長腿，見這些熟人過來他也沒有出來。他一直在猜張琪琪到底穿絲襪沒有，那兩條長腿怎麼那麼潔白細膩。
在上高中以前，張琪琪一直比他高。
蘇可還記得上初中時張琪琪身材高而苗條，他那時候每次見了張琪琪都想把她抱起來，看看她的腰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樣細……
這個願望居然真的實現了……張琪琪的腰真細啊！
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願望居然在今天實現了，蘇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心跳有些快，臉也有些熱，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臉。
張琪琪的奶奶見張琪琪進來，忙招手叫她：“琪琪過來！”
張琪琪笑着走了過去。
她大伯張順東很迷信，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提前請高人看看，小兒子結婚的程序更是嚴格按照高人看好的時辰進行。眾人等了好久，婚禮才在生態園的大禮堂里開始。看着才二十二歲的堂弟一本正經說“我願意”，張琪琪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彷彿看到了張弘弘小時候調皮跳脫的樣子。
婚宴極為豐盛，鮑魚、皇帝蟹、魚翅都上了，連酒都是法國某個牌子的紅酒，張琪琪心裏有事，吃了點甜點就吃不下了。
琪琪媽和張弘弘的二姨媽邊吃邊聊天，二姨媽低聲道：“聽說因為新娘子二十一歲，所以娘家給的陪嫁是新中商城的二十一間店鋪。”
“不是說還有一輛寶馬？”琪琪媽忙問了一句。
二姨媽撇了撇嘴：“和那二十一間店鋪比，寶馬算什麼！”
琪琪媽道：“這倒是……哎，新娘子要是晚兩年再嫁，她娘家豈不是要再多陪兩間店鋪了？”
二姨媽笑了起來。
張琪琪覺得有些悶，見媽媽和奶奶還在吃，她就自己出去散步了。
今天終於放晴了，不過很是涼爽。張琪琪愜意地在生態園裏散步。
這個生態園是大堂嫂韓雅琪娘家開的，建在西郊東明湖中間的桃花島上，四面環水花木蔥蘢，景緻很好。
張琪琪沿着一條花木扶疏的小路向湖邊碼頭走去。
碼頭是木製的，張琪琪見上面很乾凈，就脫了鞋，小心翼翼在上面坐了下來，把腳放在了清澈的湖水裏。
水裏有不少小魚，遊動着啃咬張琪琪的腳，有些癢，她便用腳拍起水來。
張琪琪正玩得正開心，忽然覺得空氣中似乎飄來煙的味道，忙順着煙味飄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西邊不遠處的柳樹下站着兩個穿着白襯衫藏青西褲的青年，看裝束像是伴郎團成員，正在邊吸煙邊聊天。其中那個背對着張琪琪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正燃燒的煙，似乎正在說話。
張琪琪覺得這情景有些怪異，忙起身穿上鞋便要離開。
她穿好鞋子抬頭往西邊看了一眼，而正好背對着她的那個青年轉身看了過來，嘴角還噙着一根煙——不是蘇可是誰？
張琪琪見狀急急離開了。
蘇可吸了一口煙，對着張琪琪匆匆而去的背影噴了出去。他和新娘子的哥哥方正陽要談事情，來的比張琪琪早一點。
見張琪琪玩水，他總算是明白了，張琪琪沒有穿絲襪，她的腿是真的白。
張琪琪一直回到席上還在奇怪蘇可怎麼會吸煙。
在她記憶中，蘇可還是九年前初中時那個秀氣溫柔靦腆女孩子似的美少年，她實在是不能把如今這個叼着煙的浪蕩公子哥與那個秀氣溫柔靦腆女孩子似的美少年蘇可劃上等號。
張琪琪坐下之後才知道自己不該回來——琪琪媽正在拜託張弘弘的二姨媽給她介紹對象。
琪琪媽說了半天，又強調了一句：“家裏條件不好就不用介紹了，你看看我們琪琪的條件，這身條這長相，嫁給總統都沒有問題！”
張琪琪：“……”她的臉紅透了，真不知道自己媽媽從哪裏來的自信，她忘了這個圈子裏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嗎？譬如大堂哥張冰冰岳家經營這個生態園，譬如她堂弟新娶的媳婦娘家是做房地產的，譬如蘇可大姐蘇怡的婆家是包修運河的……
酒席結束，眾人紛紛乘坐主人提供的渡輪離開——島上沒有停車場，車都在湖岸的停車場上停着。
張琪琪一家三口扶着奶奶一起下了渡輪。
琪琪奶奶今年都快八十了，可是身體很好精神矍鑠，她老人家因為拆遷手裏握有不少錢，因此兒子女兒孫輩們對她都很孝順，當然也是因為她老人家不糊塗很通情達理。
停車場上有很多豪車，張琪琪大略看了一眼，發現甚至有一輛Vertigo這樣的冷門超跑。
當然，停車場上也停了不少國產車。只是張琪琪一家是打的來的，連國產車都還沒買呢！
張琪琪打電話叫了車過來，然後笑着對奶奶說：“奶奶，你是坐冰冰的車回去，還是跟着我們打的？”其實是不用問的，因為奶奶和大伯一家住在西郊，而張琪琪一家住在城南。
張奶奶還沒說話，琪琪媽就道：“媽，冰冰和弘弘都有好幾輛進口車，我家霖霖明年就研究生畢業了，你給霖霖也買輛車吧！”
“咦？冰冰怎麼還沒過來？”張奶奶顧左右而言他。
張琪琪忙捏了媽媽的手一下。媽媽總是愛佔便宜，卻又不動腦子。奶奶手裏是有錢，可是錢是奶奶自己的，她老人家想給了不用說就會給，不想給再說也沒用，何必自取其辱？
出租車大概是堵在路上了，等了很久都沒有過來，張奶奶已經坐了長孫張冰冰的寶馬離開了，張琪琪一家還在路口等出租車。
琪琪媽又羞又怒，開始遷怒琪琪爸：“……都是你沒本事，連你媽都哄不住！”
張琪琪生氣了，低聲叫了聲“媽”。
琪琪媽更是生氣，她瞪着張琪琪就要開吵，這時候一輛白色的路虎慢慢駛了過來，在他們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搖了下來，蘇可俊俏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上車。”
張琪琪是不打算上蘇可的車的，她總覺得如今的蘇可太陌生了，已經不是原先的蘇可了，也許是因為雙方的家境有了明顯的鴻溝，不再屬於同一階層。
琪琪媽臉上的怒意一掃而空，迅速轉怒為喜，望着蘇可熱情地問道：“蘇可，你媽呢？”
蘇可看了一眼張琪琪，垂下眼帘，修長的手指在車身上彈了彈：“我媽跟我爸先走了。”他懶得和嘮嘮叨叨的女人說話，只是這是張琪琪的媽媽……
張琪琪最了解自己媽了，見媽媽順勢就要開車門上車，忙拉住媽媽，對着蘇可微笑了一下：“謝謝你，蘇可。不過我已經打電話叫出租車了。”
蘇可不看她，而是看了一眼琪琪媽，然後似乎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濃長睫毛在細瓷般的面頰上投下兩片陰影。
琪琪媽頓時來勁兒了，一邊道“謝謝你蘇可”，一邊拉開車門上了車，還招呼琪琪爸：“她爸，你也上來吧！”
又看向目瞪口呆的張琪琪：“琪琪，你坐副駕駛！”
張琪琪：“……”
蘇可清澈如水的眼睛隱隱帶着笑意看着她，等着她上車。
張琪琪最後還是上了車。
蘇可從車載冰箱裏拿了三罐飲料給了張琪琪，張琪琪又回頭給了自己爸媽一人一罐。
不出張琪琪所料，蘇可的車開得非常穩，當然，也就是慢。
因為知道蘇可向來是不怎麼搭理人的，所以蘇可不說話，琪琪媽就不敢主動搭理，琪琪爸和張琪琪也不愛說話，所以車裏一時很是安靜。
張琪琪坐在副駕駛，偶爾看一眼蘇可，發現蘇可的側臉很好看。她還發現好車真的很穩，一點都不顛簸，即使是行駛在進城上環城高速的那段路況很差的公路上。
剛上西三環高架，張琪琪的手機就響了。
是胡曉東。張琪琪點了接聽鍵：“曉東，有事？”
和車裏的寂靜相比，胡曉東那邊好像熱鬧得很。胡曉東的聲音突兀而來：“琪琪，我在看車，你幫我拿個主意，是一汽大眾的奧迪Q5好，還是牧馬人的吉普車好？”
張琪琪：“……我怎麼知道。”她不知道奧迪Q5怎麼樣，不過以前聽李淮提到過牧馬人的吉普車，說外觀看着像個拖拉機，不過性能不錯。
琪琪媽在後面聽到了，當即問道：“是胡曉東？他在買車？”
張琪琪“嗯”了一聲。
琪琪媽湊過去：“你告訴曉東，奧迪更氣派！誰知道牧馬人是什麼！”
張琪琪根本不搭理媽媽，對胡曉東說了句“你自己看吧”，便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到包里之後，她悄悄看了眼蘇可，見蘇可眼睛直視着前方，看着是在專心開車。
張琪琪頓時放鬆了下來。
琪琪媽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忽然想和張琪琪討論起胡曉東來。她用手指戳戳張琪琪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胡曉東是不是你那個高中同學？”
張琪琪扭頭看了媽媽一眼，使了個眼色，然後才道：“是。”
琪琪媽又去問琪琪爸：“胡曉東他爸胡春林還在安城工務段當副段長？”
琪琪爸有些疑惑：“胡春林一直在安城啊！”
琪琪媽笑着又問張琪琪：“那他家現在是不是還在鐵路花園住？”鐵路花園也是鐵路系統的安置房，不過只有鐵路系統到了一定級別的幹部才有資格分到。
琪琪爸不想多提，說了聲“是”便不再開口了。
琪琪媽也不知道想說給誰聽，自顧自道：“鐵路花園離咱家可不遠，那裏面沒有小房子，全是一二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蘇可專心開車，張琪琪看着前方發獃，琪琪爸閉目養神，沒有一個人響應她，琪琪媽也覺得怪沒意思，便不再說話了。
白色的路虎攬勝在政和路與人通路交叉口東邊停了下來，張琪琪一家三口鄭重地謝了蘇可之後便下了車。
見蘇可開着車往東去了，張琪琪便讓爸媽先回家，她自己打算去逛街。政和路兩側有不少服裝品牌店和化妝品店，她正好好好逛逛。
琪琪爸皺眉：“你裙子化妝品那麼多，還買什麼？”自從琪琪回到家，他還沒見琪琪穿過重樣的衣服出門，家裏洗手間洗臉池的架子上擺滿了琪琪的化妝品護膚品，就連冰箱裏也專門騰了個格子放琪琪的各種面膜、面膜水和眼霜。
張琪琪笑着看着爸爸，就是不說話。
琪琪媽給琪琪爸使了個眼色，要推着他走：“女孩子哪有覺得衣服夠穿的？”
她邊走邊低聲解釋：“女孩子結婚前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是婚姻投資，不能小氣！”
琪琪爸：“……”
他掏出錢包，把裏面有限的幾張粉紅票拿了出來，轉身追上張琪琪，全塞給了張琪琪。
琪琪媽等琪琪爸過來了，笑嘻嘻道：“這可是你自願給的，我可不會補給你！”琪琪爸的工資卡由她拿着，每個月發給琪琪爸四百塊錢零花錢，現在琪琪爸把這個月的零花錢全給琪琪了。
琪琪爸沒有說話，低頭道：“回家歇會兒吧！”
張琪琪拿着爸爸給的四百塊錢，愣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見身邊的人都開始過馬路，她才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綠燈，就也跟着過了馬路，開始一個店一個店挨着逛。
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她穿漂亮衣服保養自己倒不是為了做婚姻投資，而是喜歡自己漂亮，想要自己保持好的狀態。
傍晚的時候回到家，張琪琪給爸爸買了件條紋T恤和一條牛仔褲，給媽媽買了一條真絲裙子，給自己買了一條配小外搭的弔帶碎花長裙。
琪琪媽和琪琪爸都很高興。琪琪媽開心地謝女兒，琪琪爸卻一個勁兒地說：“唉，太貴了！太貴了！”
張琪琪笑着進洗手間洗手去了。其實不貴，只是爸媽一門心思給哥哥攢錢，從來都捨不得買罷了。
張琪琪卸了妝敷了面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不知不覺拿起了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