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試《大唐》

常姐常年處在熱戀，失戀的狀態，在工作上也沒太大的追求，公司看在她是老人的份上也不太管她。鑒於她這種有些瘋癲的狀態，公司的好苗子也不給她帶，她也懶得管這些，漸漸的她在這個圈子名聲也漸漸壞掉了，一些正當紅的藝人，經紀人都把她當笑話看，笑她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雲景聽說陸魯替自己找過常姐：“陸魯，你真去找常姐了？你可歇菜吧，常姐就夠慘了，咱們可別學那些沒良心的騙她。我的原則是寧可從了張甜甜，寧可去找林立，都不能去找常姐。”

陸魯嘿嘿的笑着說：“我跟你說，景哥，你就算去找人常姐，人常姐都不一定能看上你，人家常姐喜歡我這種魅力熟男的類型，哈哈。”

雲景繼續囑咐道：“你可聽我的吧，你別給常姐希望，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到時候又讓人難過，再說如果你真喜歡她這種類型的，你先跟小玉分手，你跟人認認真真的處。”雲景暗戳戳的想如果能藉機把他和小玉分開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陸魯突然正經的說：“這種事可不能瞎說啊，我和小玉好着呢，就是那天常姐喝多了，正好我無意在酒吧門口碰到她，我看她走路亂晃，我就好心給他送回家了。然後路上她問我最近的情況，我就大概把我們的計劃跟她說了，然後她就特別仗義的說，有困難跟她說，她說你外形好，人品也好，是個好苗子。”

“那他就沒說我唱的好？有當知名歌手的潛質？”雲景急急的問。

“哈哈，沒有。”陸魯回答到。

終於到了面試那天，雲景緊張的在休息室等待着，當被叫到名字后他就跟着引導員進了面試廳，面試官有五個人，從雲景一進屋子，這幾個人就從上到下的對雲景審視個不停，然後一個看起來年齡稍小一點的人問了他幾個問題，這些問題看似嘮家常，讓雲景很意外，難道不該問問他對這部戲的一些理解嗎，幾個問題下來，雲景已經不太緊張了，他想着也許人家看他不專業就走過場問幾個問題就把他淘汰了，等都回答完之後，那個人說：“行，那就先這樣吧，回去等通知。”雲景躬身行了禮準備離開。

這時坐在最中間的看起來有些嚴肅的人突然說話了：“等等，你有沒有什麼才藝展示一下。”這難不倒雲景，唱歌可是他的專業，於是他就唱了一首自己特別拿手的情歌，唱完之後便結束了今天的面試。

雲景走了之後，下一個人等了好久才進去，以致那個人差點誤以為今天的面試結束了。當然這些雲景都不知道。

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屋子裏面發生了場也許會改變雲景一生命運的爭論，屋子裏面最中央坐的就是此部片子的總導演張家鐸，他說：“剛才那個小夥子叫程雲景，對吧，我有一個想法，我想讓他演男二號。”

“什麼，他演男二號，張導，就他一個沒有任何錶演經驗的非科班出身的人，讓他演男二號？這太瘋狂了，這麼個大劇，那麼大投資，怎麼能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演男二號？”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非常不屑的說到。

“沒錯，就是他演男二號，我挑演員自有我的衡量標準，不用跟你這種只懂商業運作的人解釋”張家鐸厲聲說到。

“張導，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把話撂這了，如果你想用他，你自己去跟吳總說，這事我還不管了，不瞞您說，按吳總的意思，為了帶動話題和收視，這個男二號必須是一個當紅流量小生。就他，您覺得可能嗎？”眼鏡男的態度更加不屑了。

“你管與不管跟我無關，這部劇籌備了五年，從劇本，到實地選景都是我的心血，雖說是吳總投資，但我告訴你，我張家鐸的戲，重新找個投資人很難嗎。”這些話擲地有聲的從張導口裏說出來把眼鏡男懟的啞口無言。

這五個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出來打圓場說到：“這個程雲景，形象是真不錯，以前怎麼沒發現圈裏有這麼個年輕人，這倜儻勁透着那麼一股子老派的風情，有這個氣質的現在可不多見了，比起當年曾風靡一個時代的郭少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打從他一進場我就瞧出來是個好苗子，但他屬實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說這個表演能力，他非科班出身，無任何經驗，如果直接給他個男二是不是有點重了。”

這次張家鐸沒有反對，他也在默默思考着這些問題。

一天早上雲景拿起一直響的電話，手機上“方塊鬥士”的名字不停閃爍，他急忙接聽了電話有些欣喜，有些靦腆的到：“喂，小棠。”

“雲景，我來市區啦，給你帶了芝麻糊，你在家嗎？”

“你在哪，客車站嗎，我去接你。”

“嗯，我在車站，那我在對面的肯德基等你。”

雲景興高采烈的換好衣服，出門前對着鏡子照了又照，這一路，他哼着歌，陽光正好，風也柔和，不一會就到了客運站對面的肯德基，他興沖沖地推開了門，四處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在一個角落裏，一個有些孤獨的身影跟周圍的喧鬧有些格格不入，雲景大步的走向前，趁小棠不注意在後面拍了他一下，然後快速坐到了小棠對面。小棠回過神來看到雲景來了馬上急急的到：“你可算來了，你幫我看着東西啊，我要去個廁所。”

雲景看着小棠小跑着去廁所的樣子有些可愛，她一定是怕芝麻糊放在桌子上被偷不敢上廁所就在這焦急的等着雲景的到來。雲景拿着小棠的行李和保溫桶上了車，不一會他們就回到了雲景的家。

小棠像上次一樣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雲景把芝麻糊喝完。雲景也特別喜歡被小棠看着，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就是希望這種感覺能一直保持下去，暖暖的。喝完后雲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還要謝謝你呢，你那天走之後，我就感覺你的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啊，後來我靈光一現，我當時在舞台上背不下來詞，是你在後面提醒我吧，我好像看到你的背影了。”

“是我，你可真笨”雲景故意說到。

“你要是再說我笨，下次可就沒有芝麻糊喝了啊，其實我也不想這麼笨”小棠有些委屈的說。

“也是，笨不笨的，你也控制不了。”雲竟繼續打趣到。

“我從小吃了很多的葯，在醫院也搶救過幾回，我想我的記憶力，智力有點受影響。我總是記不住事情，丟三落四的，什麼都做不好。所以除了送外賣，我沒什麼能幹好的。”小棠越說越失望。

在一旁的雲景有些莫名的心疼，他故作輕鬆的繼續說著。“我也很笨，不只笨，運氣也不太好，很多事情都做不好，還連累自己的兄弟，但是我有一個特點，就是自信，特別的自信，我就相信我自己以後肯定能行，能成為大明星。”雲景越說越來勁，他好像從來不好意思當別人的面說這些。

“好好，我也相信你，你能行，大明星。”小棠煞有介事的說。

“你這次來市區有什麼事啊。”

“嗯，有個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去，就是我在我家的小店裏認識了個美食專欄的記者，他人特別好，給我們家的芝麻糊在雜誌上寫了一大篇文章，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他說我這個性格特別適合做記者，現在他們雜誌社正在招跟他一起跑新聞的記者，他想讓我去試試，可是我沒有學歷，也沒有經驗，就算去面試也不一定能要我，所以我在考慮到底去不去。”小棠把自己心事告訴了雲景。

“去，總要試試才知道行不行，再說你這個朋友在那個雜誌社，他也會有些話語權的，嗯，你也不能總在小店裏獃著，要出來多接觸社會。”

“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戰地記者，聽到這個消息后，我高興的一夜沒睡，可又擔心自己根本就不行。”

“那就更要去了，跟着心走，然後努力，准沒錯。”

“嗯。”

其實小棠最擔憂的是另外的事情，她怕自己的身體吃不消，有些事情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很難很難的時候她都靠吃藥硬挺着撐過來，也許還有很長時間，也許就是明天，她也不知道。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找回爸爸媽媽，當那天來臨的時候，她希望爺爺奶奶能有人照顧，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在她十二歲那年有一次無意中聽到了爺爺奶奶的對話，原來是爸爸媽媽接受不了她這個無底洞的病才選擇離開的。他們最開始希望爺爺奶奶也放棄小棠，小棠的爺爺奶奶死也不同意，他們怕爸爸媽媽偷偷把小棠抱出去扔掉，整夜輪班守着病懨懨的小棠。

在一次激烈的家庭爭吵后，爸爸媽媽決定要逃離這種生活，他們遠走韓國。爺爺恨他們，恨他們拋棄了小棠，拋棄了這個家，於是他和奶奶帶着小棠從市區搬到了關西老城，爺爺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聯繫，從那以後小棠知道了這個家是因為自己而散的，小棠恨自己，更恨這個病。越是這樣，越想擺脫，慢慢的她學會了在爺爺奶奶的面前偽裝，偽裝自己已經慢慢好轉，不舒服的時候，她就偷偷的吃藥，她把所有的零花錢都攢下來買葯，有幾次在學校她的病發作，她都告訴老師別告訴爺爺奶奶，她跟老師說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能操心，所幸的是這幾次沒有致命。

那些年裏，她的情況瞞不過子華和芬芬，他們兩個也經常拿自己的零花錢給小棠買葯，最嚴重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會借口學校收班費從家裏要錢帶小棠去看病。後來小棠能打零工賺錢了情況才好了一點，可是這個病不能勞累，累一點就會加重。這次的記者工作對她的身體是一個挑戰，可她還是想在有限的時間去多去體驗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真的太美好了，她也很想在這個世界上多留下一點回憶。

今天是小棠第一天上班，她起的很早，在社裏提供的宿舍里，她第一次穿上了職業裝，穿上了高跟鞋，又塗了口紅，跟她同屋的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薑蘭蘭，姜蘭蘭和小棠一樣也是第一天上班，兩個姑娘都既興奮又緊張。他們一同坐着地鐵來到了公司，當他們踏進大門那一刻突然覺得很尷尬，因為社裏的人都穿着便裝和平底鞋，女孩子也大都素麵朝天，每一個忙碌的身影的都不約而同的用異樣的眼光看向了她倆，她倆互相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手心冒汗。

這時一個謝頂五十歲無害大叔笑盈盈的朝着她倆走了過來：“是蘭蘭和小棠吧，你們跟我來啊，我得給你們安排一下工作，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牛一來，負責社裏的人事管理，老人都叫我老牛，你們可以叫我牛叔，我的孩子就你們這麼大，呵呵。”這個牛叔是個話癆，從見面開始嘴就沒停過，配上他大媽似的語氣，這個大叔頗有些可愛。結果是蘭蘭被分配到了美食專欄，小棠被臨時借用到文娛專欄。

蘭蘭羨慕的說：“哇，真羨慕你在文娛，一定能遇到很多明星啊。”

小棠反而有些羨慕蘭蘭：“那我倆換吧，我更想去美食專欄，對於我來說，美食更有吸引力。”

小蘭有些無奈的說：“可是領導都安排了，肯定是不能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