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三寶顏海戰
大戰將近，萬軍派出快船，前出到三寶顏西側的海域，密切監視着歐洲聯合艦隊的動向。
同時在鄭和堡，華夏軍正在做最後的戰鬥準備。
所有派出的船隻都已經返回港灣，火炮、子母連發銃、火箭炮一切都被擦拭一新，鋼刀和長槍都在靜靜等候飽飲敵人的鮮血。
第三日的早晨，東方的天空才露出第一縷曦光，鄭和堡所在的海灣戰艦整齊列陣，華夏的紅旗在風中飄揚着。
萬軍從鄭和堡中出來，看到準備出發的華夏軍士兵們，正在海灘上整齊列隊。
鄭成功在一旁道，“元首，大軍即將出發，鼓舞一下士氣吧！”
萬軍點點頭，緩步走到士兵前面。
目光掃過眾多堅毅的臉，萬軍看到遙遠的海平面上，太陽正在探出頭，又是一個好天氣。
朝陽照在眾人身上，一切都是金燦燦的，萬軍張口道，“華夏的將士們，數月以來我一直焦慮萬分，但不得不保持着沉默，現在我終於可以向你們開誠佈公了。”
“八個西夷國家組成的聯合艦隊，超過三百艘夷人戰艦正在向我們奔襲而來，他們自認為可以用堅船炮炮利征服華夏，他們自認為可以在萬里之外炫耀武力，他們錯了！”
“我華夏再不是過去的華夏，如今我們在龜茲的黃沙之城、在黃河的河套平原，在北方的燕山，一直到安南的山海嶺，千萬里的土地上，都有我華夏男兒守衛着，守衛着我華夏數千年的文明。”
“大華夏的將士們！你們即將投入一場註定偉大，註定要永載史冊的戰鬥，神聖而莊嚴的時刻就要到了，我的內心再沒有半點焦慮，因為你們守衛在這裏，你們就是華夏的未來！”
萬軍說罷，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走下來，對鄭成功道，“出發吧！”
鄭成功上前大喝一聲，“全軍有令，登船出擊！”
很快眾人登上戰船，升起船帆，在旗艦的帶領下駛出海灣，穿過群島之間的海峽，朝着三寶顏方向前進。
第二日午時，船隊到達三寶顏海域，按照偵查快船返回的消息，算着時間和距離，歐洲人的艦隊即將和華夏軍相遇。
午後天氣悶熱無比，似乎感受到大戰將至的肅殺之氣，連似乎都凝滯了。
艦隊前行了半個時辰，萬軍命人升起兩個飛行球，從空中觀察敵情。
華夏軍的秘密武器，此時再無隱藏的必要。
艦隊後方四艘怪異大船，此時得了命令，開始為風神一號和風神二號飛行球點火。
一刻鐘之後，兩個體型怪異的大飛行球，從寬船之上緩緩升起，士兵們早見過軍中的熱氣球偵查，此時對飛行球從船上飛起並未有太多驚奇。
很快巨大的飛行球氣球升到高空，在風力和螺旋槳的作用下，越過下方的艦隊，開始朝着遠處偵查。
不出一刻鐘，其中一艘飛行球調轉飛行方向，開始朝着艦隊方向靠過來。
飛的近些，萬軍看到船上有人正在揮舞着旗幟，一旁的傳令兵讀懂旗語，將信息翻譯給萬軍和鄭成功。
“風神二號發現了敵人，方位西北，距離六十里！”
鄭成功大聲下令，“傳令全軍，轉向西北，搶佔上風位！”
“六十里！”
萬軍恍然之間，彷彿在一場幻夢之中，自從太空實驗艙穿越矢流點來到這個時間線之後，歷史的進程早已經面目全非。
歷史是充滿偶然性的，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改變，在時間的作用下都會引起連鎖反應，最終引起滄海桑田的巨變，這便是歷史的蝴蝶效應。
可是時間線有其自身的嚴謹性，一切偶然事件引起的變化都只能存在於概率雲之中。
矢流點實驗的危險性就在於，穿越時間引起的蝴蝶效應，必然會破壞歷史的進程，這與時間線的嚴謹性是相衝突的。
如果時間線不再嚴謹，整個宇宙都會陷入不可控，最顯而易見的便是祖父悖論。
就在萬軍深思之時，一聲凌厲的警報聲將他的思慮拉回現實。
萬軍抬頭四面望了望，只見桅杆頂上的觀察兵正在吹着警報，船頭上的傳令兵正在揮舞着旗幟，不斷打着各樣的旗語。
鄭成功走過來，伸手指着遠處的天際，“元首，看到西人的艦隊了！”
萬軍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水天交匯的那一線，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小點，正是歐洲人的聯合艦隊。
隨着距離拉近，黑色的小點慢慢顯現出來，白色的大帆之下，是一大片歐洲戰艦。
萬軍心中忍不住感慨，在十七世紀，西班牙人已經殖民呂宋，荷蘭人把觸手伸到台灣，在美洲、在亞洲、在非洲，歐洲人的獠牙正在不斷成長。
大戰已至，剩餘的兩艘寬船之上，飛行球也開始填充熱氣。
鄭成功在不斷補充下着命令，“豎起后帆，迎風前進！”
“大炮就位，所有人進入戰鬥位置！”
“右翼裝填！”
“左轉兩度！”
雙方修正着位置，很快已經接近到足夠近的位置，萬軍能夠看清楚對面艦隊的樣貌，波羅多治在一旁介紹道，“元首陛下，對面為首的是荷蘭人的‘王室之獅號’，想不到這次會下這麼大的本錢。”
萬軍望着為首的大船，三層甲班的舷窗都露出黑洞洞的炮口，顯然雙方都在等候着給對方致命一擊。
龐大的艦隊在千米距離上，開始調整振興，排成一排呈一字形前行。
鄭成功大喝一聲，“一字長蛇陣！”
這個陣型華夏軍的艦隊在白龍尾島時操練過，排成一排的艦隊可以最大限度發揮出火力。
旗艦之上旗號一陣揮動，華夏軍的艦隊也開始改變陣型，戰艦向前排成一排，呈一道弧線向歐洲聯合艦隊貼過去，宛如一條游龍。
隨着雙方的距離拉近，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船上不時發出木頭摩擦的吱吱聲。
萬軍感覺時間彷彿已經凝固了，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的時間。
所有人都望着遠處的艦隊，除了艦首劃破海水的聲音，再沒有人說一個字。
距離已經足夠近了，世界已經消失不見，每個人的眼中只剩下敵人的戰艦，在不斷靠近，不斷變得更大。
旗號也已經足夠清晰，有金底紅獅旗，有紅白條紋旗，有條紋雄鷹旗，還有著名的英國人的米字旗，法國人的徽章旗。
就在此時，鄭成功終於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放！”
隨即傳令兵高呼道，“開炮！”
彷彿一瞬之間天崩地裂，整個船身都震動起來，“轟隆隆”的炮聲瞬間響起。
後方的戰船聽到炮聲，一齊點火開炮，朝着歐洲人的戰船噴射出火焰和炮子。
為首的歐洲人戰艦上，瞬間飛濺起被打碎的船體，艦首嘭的一聲便不見蹤影，前桅杆挨了一炮，咯啦一聲傾倒下來。
“轟轟轟！”
歐洲聯合艦隊同時開始開炮，砸到海中的炮子，飛濺起白色的水柱，船上彷彿下起了大雨。
只聽嘭的一聲，船首被一顆炮子打中，半邊船身飛濺起如雨點般的碎木塊。
一旁的幾個士兵被掀翻在地，萬軍感到手背上一痛，低頭一看是一個碎木簽子，飛濺過來扎在上面，鮮血沿着手指流下來。
萬軍把手縮進袖子藏起來，轉身看向鄭成功。
鄭成功站在船樓上，宛如一個雕塑，面色始終堅毅如常，此時低頭看了一眼，輕聲道，“收治傷員，其餘人守住自己的位置！”
他沒有看萬軍，也沒有看船首上那一個大缺口，僅僅是一眼，隨即大聲指揮道，“所有人守住位置，快速裝填彈藥！”
右翼的荷蘭戰船排成一線，此時雙方排成單列陣，互相炮轟着，火藥的青煙瀰漫著這片海域，令人膽寒的慘叫聲、大船中炮的破碎聲、東西跌入海水的嘩啦聲響成一片。
“放！”
鄭成功大喝一聲，隨即整個戰船再次猛地抖了一下，二十門火炮同時發出轟鳴，火藥的青煙愈發的濃了。
萬軍趁着周邊無人注意，伸手將扎在手上的碎木拔去，撕下一塊袖子包住傷口，心中一陣慶幸，若是這塊碎木再大些，這隻左手怕是要廢了。
包好左手，萬軍四面望了望，火藥的青煙遮住視線，一時竟什麼也看不清。
萬軍忽然想起來，無風的天氣正好適合四個飛行球的飛行。
想到此處，萬軍望向天空，青煙之上四個飛行球把高度降低到兩三百米，正在不斷盤旋着，不時往下面丟下幾個萬人敵。
萬軍心中生出一陣欣喜，十七世紀的空軍部隊，好歹沒有丟穿越者的臉。
正想着時，四面突然天朗氣清，一切都清晰起來。
萬軍扭頭四面看了看，是大船衝出了火藥煙霧籠罩的海域，猶如從混沌之中殺出的巨獸。
後方的迷霧之中，炮聲隆隆，喊殺聲震天。
鄭成功大喝一聲，“右轉舵，抄敵左翼！”
隨着水手們推動絞盤，繩索咯吱作響，拉起主帆轉向。
大船劃出一道弧線，轉而朝着煙霧籠罩之處，重新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