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悼會

擊退邪惡幽靈和荒野幽靈的侵犯，殺死兩名頭目后，“幽暴玄槍”戰士在邪惡幽靈和荒野幽靈之中名聲大噪。

兩名頭目中，被千皓後面砍殺的正是邪惡幽靈首領的弟弟。

這可激怒了邪惡幽靈的首領，他決定為兄弟報仇。

但千皓和月欞、月汐他們，根本不知道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

當然，消災滅禍的重任還是在千皓身上。

千皓現在還關心一件事，他必須去一趟自己的追悼會。作為殉職的jing察，jing局都會在殯儀館為其召開追悼會，千皓也不會例外。

戰鬥結束的第二天，在谷主洞室，千皓便向月欞說：“明天白天，我要到市區去。”

“幹什麼？”

“我作為人的時候，是jing察，明天jing局就會在殯儀館舉行追悼會。”千皓說，“我要最後看看火花前的軀體，看看妻子，看看形形sèsè的jing察同志。”

“你已經成為幽靈了，難道這很重要嗎？”

“沒錯。我要牢牢記住在我的追悼會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的人，將他們的嘴臉深深刻在腦海里，讓它們的醜惡時刻提醒我。”千皓帶着憤怒說。

“今天天氣非常沉悶，雲層壓得很低，但我從谷口查看過天空的雲的飄移方向和形態，並發現小昆蟲飛得很低。從種種跡象來看，明天應該會下雨。”月汐說。

“這麼說明天是yin雨天，沒有陽光？”千皓問。

“對。”

“那我就可以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了，不害怕被陽光灼傷。”

“看完追悼會，你會早點回來嗎？”月汐問。“自從昨夜重創邪惡幽靈和荒野幽靈后，我們總是提心弔膽的，姐姐擔心會遭到邪惡幽靈首領‘雙頭鷹’的報復。”

“我會馬上回來的。”千皓說，“這種擔心不無道理。我也認為邪惡幽靈和荒野幽靈一定會捲土重來的。”

“那好。今晚加強防禦，所有能上戰場的幽靈全部出洞，明天你出去，天黑之前回來。”月欞說。

“等我回來，我們必須以智取勝，想個辦法，徹底擊垮邪惡幽靈，叫他們不敢再侵犯幽靈谷。”千皓說。

說完后，他從坐着的石台上起身，向洞外走去。邊走邊說：“我到洞外轉一圈，自從來這裏，我還沒好好欣賞洞外的風景。”

按照熟悉的路線，往洞外走的時候，他碰到了那個帶他出洞的小男孩和那個和他說過話的小女孩。

“叔叔，你答應過我要教我武功的。”小磊跑過來，拉着千皓的手。

“當然，叔叔說話算數。走，洞外去，找個寬敞的地方，我好好教教你。”

“那你收我為徒吧。”小磊乾脆說。

“好哇，以後就叫我師傅。”千皓笑着說。

“拜師要有拜師儀式。師傅等等我，我去拿個東西。”小磊說。

他又對那個小女孩說：“小雅，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便跑開了。

過了一會兒，小磊跑來了，手裏拿着一個藤條皮的線圈，上面穿着一顆sè彩斑斕的石頭，非常漂亮。

“師傅，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我聽說徒弟都要給師傅見面禮的。”小磊說，“我姓莫，師傅以後叫我小磊也行，小莫也行。”

小磊說罷，“撲通”跪倒在地，接着便是三個響頭，額頭都貼在地上了，磕得梆梆響。

“小磊，起來吧，你是我的開山弟子啊。”千皓摸着小磊頭髮很短，顯得光溜溜的頭說。

小磊站起來，高興得蹦蹦跳跳的。

“師傅，我們出去吧，你教我功夫。”小磊激動地說，一副等不及了的樣子。

“小磊哥哥，我也要去。”旁邊看了半天的小雅嚷了起來。

“好好，我沒說不帶你去啊，師傅，你看行不行？”小磊問千皓。

“當然行。”

千皓帶着小磊、小雅出了環幽洞，來到冷月潭邊的一塊荒草萋萋的空地上，周圍高大茂密的樹木圍成了牆，環境極為幽靜。

他給小磊教了一些基本功，比如如何跑步健身，如何提高敏捷度，如何出拳，叫小磊天天練習，不要偷懶。

站在一旁看的小雅，好像也饒有興趣，問這問那，跟着樣子學。

“小雅，看樣子你也想當巾幗女英雄嘛。”千皓笑着說。

“我要向月欞姐姐和月汐姐姐一樣厲害，保護我媽媽，保護我們大家。”小雅撅着嘴，一副倔強不屈的樣子。

“小雅真是好樣兒的。”

千皓將小雅抱起來，很高興地說。

“小磊，今天就學到這，每天好好練習，我們進去，不然你媽媽會擔心的。”千皓說。

千皓抱着小雅，領着小磊，離開了“冷月潭”，回到了環幽洞。

這一夜，防守得水泄不通的幽靈谷很平靜，沒見半個敵人的蹤影，大家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確實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月欞和月汐送千皓走到谷口，依依不捨地告別了。

對幽靈谷來說，這個新來的幽靈，已經顯得舉足輕重了。

千皓離開了幽靈谷，經過了“赤水湖”，這個湖的水看起來總是淡紅sè的，可能與其中的藻類有關。

他翻過兩座山頂能夠看見大海的小山，穿過幾片茂密的樹林，越過寬闊的濕地，來到了郊野，翻下一個小山坡，到了環城公路。

沿着公路走了半晌，不多時，就到了南山腳下的殯儀館，火葬場就在殯儀館背後的半山上。

千皓知道，自己留在人世間的軀體，很快就會從殯儀館搬出去，送到火葬場，最後在烈火中化為灰燼，然後裝進骨灰盒，放在公墓的墓坑裏，上面立個石碑，寫上：冷千皓之墓。這樣子，自己在人世間的一生就算是完了。

而謀害他的那些人，會時不時來到墓前，嘲弄一番他。

他想：就讓**的jing察、毒梟、黑幫、殺人犯等等這些傢伙盡情囂張吧，你們讓我淌乾的血，讓我妻子流盡的淚，總有一天，全部要還給你們。

殯儀館外的停車場，停滿了jing車，jing察開始往進去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jing察局長姜華，有位年輕的男jing察給她打着傘，她是一位看起來雷厲風行、作風嚴謹的女jing官，但也有一些針對她的不好的傳言。

她旁邊跟着穆風jing官，他是槍殺千皓的兇手。

她支開了那位打傘的jing官，自己拿着傘，和穆風挨得很近，距離其他人比較遠。

千皓飄然走到前面，走在了姜華局長和穆風跟前。

他們小聲談話，但話語中帶着隱隱的喜悅。

對於這種竊喜，千皓真是深惡痛絕。

千皓進入殯儀館的悼念廳，看到妻子被幾個親友拉扯着，站在左邊，穿着白麻喪服，哭得眼睛紅腫，抽噎不已，淚痕隱隱。

他來到遺體旁，看到自己肉身躺在黃sè和白sè的百合和菊花簇擁成的花壇里，周圍有矮小的松柏環繞，身上蓋着紅旗，穿着jing服，jing帽擺在頭的一側。

後面靈堂桌上，有一排花束，花束巨大，中間懸挂着自己的巨幅肖像照片，看起來威風凜凜、雄姿英發。

靈堂最上面掛着深sè橫幅，白字寫着“沉痛悼念冷千皓同志”，兩邊掛着輓聯，寫着“灑熱血鑄英雄氣概，盡忠心獻衛士英魂”。

有兩排jing察護衛在遺體兩邊，面向外，靜靜守衛着。

花圈擺在悼念廳四周，全部帶着燦爛的笑。

參加悼念儀式的jing察進入悼念廳，站不下來，一部分在悼念廳門外的空地上。

大家排列整齊，站在左邊面向逝者親人和與會者的主持者宣佈莊嚴肅穆的悼念儀式開始了。

姜華局長和穆風jing官站在前排zhongyāng，裝作很哀痛的樣子。

哀樂奏起，全體肅立，默哀，鞠躬，鞠躬，再鞠躬。

在這個過程中，洞察一切的千皓憤怒和悲傷如風暴、如秋風，在他心中糾纏着，翻騰着，攪動着。

他看到了姜華和穆風默哀時的竊喜，看到了他們鞠躬時每次抬起頭來的隱藏的笑意。

他走到他們眼前，根本看不到他們有一點點淚花。

大家都看不到千皓，這讓他可以觀察到所有人內心的情感。

當然，絕大多數jing察確實懷着悲慟，很多都潸然淚下，哭紅了眼睛和鼻子。

這也算是對千皓的安慰吧。

敬獻花圈的時候，千皓看到妻子雨馨幾次昏厥，他想過去扶她，但每次都扶空了。

致悼詞的是姜華，她口裏宣讀着秘書寫的悼詞，裝作一副哀傷不已的樣子，但從她的聲音中，可以聽出她沒有半點悲傷。

悼詞總結了千皓英雄有為的短暫一生，評價了他的成就，三個詞語概括了他在人世間的一切：正義、堅毅、無畏。

千皓對這三個詞語倒很滿意。

追悼會結束后，大家陸續散去。最後都還不肯走的，是雨馨，他的妻子。

一幫真摯的親友，硬拽着將雨馨送回了家。

千皓沒有跟去送雨馨，而選擇跟着姜華局長和穆風出來。

在往停車場方向走的過程中，姜華對穆風說：“jing察局耳目眾多，我辦公室也不安全。今天下午，我們去靜心咖啡館。”

這句話，被跟在他們身邊的千皓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開車回jing察局去了，千皓跟不上車的速度，只好自顧自走着。

千皓來到了jing察局，站在大樓外彷徨了好久，看着大樓頂上巨大的jing徽，他心中就會激蕩起無限感傷。

他走進大樓，沿着步行樓梯上去，爬了十多層，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是他和穆風共用的，辦公桌並在一起，工作時很有意思，像開家庭聚會，可以隨便開玩笑，或者閑聊幾句。

但他們大部分時間出jing查案或巡邏，一般不在辦公室中經常待。

他發現辦公室中換上了新人，沒有一個面孔是他熟悉的。

他仔細看了看這間辦公室，過了好久才走了出去。

在走廊里，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jing察向穆風問好。他看到穆風從一個duli辦公室進去了，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千皓走到門前，發現這是副局長辦公室，也就是說，槍殺兄弟后，這傢伙升為副局長了。

千皓走出這個留下了很多回憶的辦公大樓。

雨下得很小，但云層很厚。他在街上遊盪了幾圈，去公園轉了轉，看了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流。之後又去商場逛了逛，完了就去靜心咖啡館等候。

下午三點半，姜華和穆風走進了咖啡館，坐到了座位上，要了咖啡，邊喝邊小聲談着什麼，神神秘秘的。

千皓早已站在了他們身邊，認真地聽着。

“我們的烈士現在沒辦法追查下去了吧。”姜華局長露出一絲冷笑，“他跑到我跟前彙報，說jing察局內部有‘山虎幫’的內應，我jing告過他不要繼續查下去了，接手其它的案子，他就是不聽。”

“局長，按照你的吩咐，千皓死後，再沒人干擾生意，‘山虎’幫的幾批毒品和槍支都運進來了，正在通過地下渠道，火熱售出。我也將他的屍檢報告篡改了，死亡調查報告也篡改了。一切都沒有問題。”穆風聲音壓得很低。

“屍檢官的口封得嚴實嗎？”

“給了一大筆錢。他找到我，說千皓中槍是近距離的，子彈打得很准，沒有明顯的防備跡象，說明開槍者是他信任的人。”穆風說，“我知道他的意思，明明就是要錢，我給了他錢。他是個識趣的人，不可能說出去，不然，他的小命就沒了。”

“我們要增加抽取利潤的比例，你告訴‘孤鬼’。”

“我馬上去辦。”

“聽說你對冷千皓的妻子很好。”姜華喝了口咖啡，惡狠狠地說。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穆風連忙解釋。

“是不是覺得我離過婚，有孩子，年老sè衰了，不合你的胃口了？”姜華嗔怪道。

“你想哪裏了？”穆風拉住了姜華的手，馴順地說，“你年紀雖大了點，但風韻猶存，絲毫不減當年。我心裏只有你。”

“那好，今晚，還是‘醉心’大酒店的那個房間，你準時來，我準備了紅酒，等你來。”姜華忽然風情萬種地說，簡直像個sāo狐狸，進行**裸的勾引。

穆風在她手上親了一下，笑着說：“我會提前到。”

千皓直覺一陣噁心，差點被雷翻在地。

他伸出拳頭猛揍這兩個恬不知恥的傢伙，但打了個空，只能看着這兩個**墮落的jing察起身出門去了。

他心情很壞，也很擔心妻子的安危，便又離開咖啡館，來到了綠源小區，上樓，穿越門，進到家裏。

看到妻子的父母在，他放心一點了。

妻子不吃不喝，成天哭泣，都成淚人兒了。

千皓想：至少雨馨有父母在身邊，不會做什麼啥事，會慢慢好起來的。

他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

雨馨的父母要把雨馨接到他們家住，這讓千皓大為放心。

等他們將雨馨的東西收拾好，提着行李，扶着雨馨下樓離開后，千皓在這套房子裏又待了很長時間，回味着和妻子的一點一滴生活。

客廳、卧室、書房、廚房，他一遍一遍進去看，依依不捨。

快到傍晚時分，他不得不離開，往幽靈谷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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