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病
第9章生病
終於,還沒下早自習,杜衡便感受到了自己鼻子裏有一股熱流,以為是鼻涕,卻猝不及防的滴到了書本上、桌子上、衣服上,滿目殷紅,捂不住。
班主任還在講台上,杜衡到現在還是害怕他。
只得用胳膊肘去碰沈素銘。
側目的沈素銘被嚇了一跳:
“老師,杜衡流鼻血了!”
沒有思考,邊拿出紙邊幫杜衡擦到處的血跡,聲音分外響亮,穿透了激烈的早讀聲報告道。
杜衡也一直記得,她看到的那個班主任,他把那厚重的眼睛用手扶了一下,那雙下巴,好像往前挪了幾寸,只動了脖子以上,然後淡漠的道:
“擦一下啊!擦一下就好了!”
然後,又恢復了通觀全局的神情,杜衡知道現在的自己在他的視線的盲區,其實是一直在盲區。
她慌亂的抽紙,胡亂的擦,沈素銘也手忙腳亂,求助的收集其他同學的衛生紙。
可杜衡的鼻子就像水龍頭開閘了一樣,停不了。
終於,恐懼開始蔓延,杜衡害怕自己的血就會這樣流光。
前排的同學也好心的轉過來,提醒杜衡塞住鼻孔啊!對!對!對!
塞住鼻孔,杜衡用滿是猩紅的手擰了兩團衛生紙,粗魯的塞到鼻孔里,被擦過半天的鼻子開始生疼,可終於沒有如注的血液。
沈素銘還在用礦泉水和衛生紙擦拭着杜衡臉上和手上乾涸的血跡,依然慌亂不已。
而已從恐懼中解脫出來的杜衡在努力找回平靜。
可口中的腥味卻讓她再次被恐懼包圍,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要死了。
“沈素銘,沈素銘,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衡將口中的腥甜吐到了手中的紙上,然後口中湧出了鮮血,那一灘灘血,終於讓轉過頭的同學,早讀的同學圍了過來,包括講台上的那位!
“走!”
“趕緊送醫院!”
在被死亡支配的恐懼中,杜衡也記不清是班主任先說的送醫院,還是沈素銘先背自己下樓的。
她只知道,那血滴的沈素銘滿背都是,她想擦,卻越擦越多,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沒有一點力氣,她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她的血都已經快要流光了!
她能聽到沈素銘叫自己“衡兒”,還有林陌和方逐華好像也在叫自己,也有其他人,有他們真好!
好吧!是杜衡想多了,她沒死!診所大夫說:
她只是因為感冒體熱而流鼻血罷了!至於昏迷,可能是沒吃早點。
其實杜衡不好意思張口說,自己有可能是被自己嚇暈的。
醫生說,輸兩瓶液體,退了燒就好了!
杜衡也是鄙視自己,便再三叮囑沈素銘林陌方逐華等人去上課,告訴班主任自己沒事,不讓他通知她爸媽,自己會乖乖輸液。
最後就是,林陌和方逐華確實去上課了,沈素銘卻買了麵包牛奶。
就守在她的床前,杜衡不管說什麼,他就是不動,死死的盯着輸液瓶!
杜衡的輸液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盯的害羞了,竟然不動,一動不動,控制液體的開關已經開到最大,可他就是不動,這讓大夫都滿臉苦澀。
最終,兩個小時的液體輸了五個小時,終於結束了。
剛好放學,林陌和方逐華前來,四人終於吃了一頓美美的午餐。帶着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有莫名的感動!
沈素銘自始至終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已經半天沒有一絲笑容了,吃完飯,倒了水,取好葯,看着杜衡喝下去了好像才鬆了一口氣。
“中午你得回宿舍休息,大夫說了,要量體溫,你要記得。”
沈素銘溫柔的說。第一次,杜衡乖巧的答應,惹得杜衡和林陌一陣的取笑!
這一天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被感冒奴役的杜衡下了晚自習就回宿舍修養,喝了葯,沉沉的睡去。
這一次睡的時間很長很長,醒來的時候,杜衡的爸爸媽媽都在,她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杜衡是在方逐華和林陌口中得知那晚的情形的。
當晚,林陌和方逐華回到宿舍時已經十一點了,看着杜衡睡著了,也就沒打算打擾她,畢竟感冒了得好好休息!
可後來,沈素銘給方逐華打電話,詢問她的情況,非要方逐華給她量體溫,即使方逐華說了杜衡已經睡了,可他還是強調要量。
她倆無奈!
冒着杜衡再次着涼,咳嗽加重的危險,又把她從被窩裏撈出來。
沒想到的是,被窩裏面的杜衡已經像個火炭一樣,並且滿身是汗!
察覺不對的倆人趕緊給她測了體溫,再三確認,40度,女生宿舍樓,學校大門都已經鎖了,而杜衡也非正常的睡着,因為不管她們怎麼叫,杜衡都毫無反應。
最後,沒辦法,只得打電話給沈素銘。
“可是,十一點,男生宿舍也關門了呀!再說給他打電話有什麼用?”
杜衡不解,卻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哎,你這一覺倒睡的好,我們差點被你嚇死,40度唉!姐,我們差點被嚇懵了!萬一你腦袋燒壞怎麼辦啊?”
林陌感慨道。
“那我是怎麼到醫院的?你們不是打了120吧?”
杜衡道。
據林陌和方逐華說,那晚沈素銘在男生宿舍樓的二樓爬了下去,至於怎麼爬的,她們不知道,讓她自己問。
當然他不光爬下了宿舍樓,還翻了學校大門,沒辦法,那個點,學校已經關了,而叫門太浪費時間,他一男生也不好說!
最後,沈素銘把診所的醫生拉到了校門口,叫開了學校大門。
方逐華和林陌求了樓媽,在半夜十二點左右,一個男大夫被帶進了她們宿舍,給她打了退燒針。
但為了以防萬一,樓媽最後還是報給了學校,把她送到了醫院。
沈素銘和方逐華林陌她們在醫院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杜衡爸爸媽媽到了醫院他們才回去的!
當然,沈素銘看到杜衡爸爸媽媽來了就悄悄的走了,在那個有三個床位的病房,杜衡的爸爸媽媽沒發現他!
方逐華說,沈素銘守了她一晚上,眼睛都沒閉一下,他連陪護椅都沒要,就死死的守在她的床邊!
杜衡聽的眼睛發酸,她還記得他說過的,關於醫院的記憶,守着她的那一晚,他應該也很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