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慶槍聲1
“啪、啪、啪”
“吁吁~”
‘發生什麼事了？！‘胡瑞身體前傾一邊死命的拉住韁繩試圖把胯下的戰馬穩住，一邊扭過頭去大吼着問道。
“草！姥姥的，兄弟們保護長官！”緊跟在身後的王天達支愣起耳朵來仔細的聽了聽隨後臉色陡然一變，顧不上受了驚嚇原地亂踩亂跳的坐騎，直接藉著坐騎躍起的瞬間翻身滾落着地。在地上滾了兩圈緩衝后，閃電一般的拔出腰間的兩把20響毛瑟手槍衝著身後的警衛連大喊道。
“怎麼回事？剛才是鞭炮還是槍響？”來不及胡瑞費力的穩住戰馬，把韁繩交給聞聲趕來幫忙的兩個警衛連戰士，自己迅速的翻身下馬。
“長官，是槍聲！剛才那幾聲肯定是槍聲！而且還很雜亂，有大左輪、單打一、好像還有雷鳴登。”舊軍出身又混跡過綠林的王天達，儼然是老江湖了，緊繃著臉解釋道，說著說著下意識的就帶着手槍隊把胡瑞護在中間（警衛連200人，下轄4個排，包括3個裝備斯登衝鋒槍和zb30輕機槍的警衛排，一個裝備2門60迫擊炮和mg15馬克沁機槍的火力支援排，還有一個20人的手槍隊。）
“有你的，能聽出來是槍聲是從哪裏傳過來的嗎？”胡瑞拍了拍王天達的肩膀以示鼓勵，這貨屬於那種正宗了不能再正宗的東北漢子，一米九五的塊頭放到現在都是鶴立雞群，拍他的肩膀得踮起腳。要說軍事理論，胡瑞絕對的有底氣，後世的軍校教育質量還是很過關的，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要下連隊帶兵的基層幹部上面一直都很上心。戰術、戰略、思想工作、戰史研究什麼的隨你挑哪個，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要說起實戰經驗，那真的是一片空白。不消說他穿越那會才大三，就算是畢業了下了連隊，太平盛世，除了那些永遠隱藏在幕後的特殊部隊，你去哪裏找仗打啊？對於連演習都沒見過幾次的胡瑞來說，王天達這種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油條對於槍聲和危險有這本能的敏感和直覺，他能肯定是槍聲那就差不離了。
“您容我再聽聽。。。”王天達把胡瑞護在身後，支楞起耳朵又聽了聽。
“長官，聽聲音好像是西南方向！那一帶都是鋪子、飯館、酒樓啊，姥姥的！安慶巡防營的那幫廢物該不不會看不住窩，把土匪放進來了吧？！”這貨齜牙咧嘴猛地一拍大腿猜測到。
“行了，別瞎想那些沒用的了，趙栓柱！”胡瑞有些興奮的拔出槍套里的那隻勃朗寧1900上了膛，穿越以來他還還沒遇到需要用槍的機會，上次去宣城鎮壓騷亂那也是領着一幫參謀在帳篷里指揮着。
“大人，您吩咐。”一個身材瘦削、掛着上等兵軍銜的年輕漢子應了一聲，把手裏的兩支20響毛瑟槍口朝下，弓着腰一溜小跑趕了過來。新軍有規定，在前沿地帶看見長官不需要敬禮，防止獵兵（狙擊手）的冷槍襲擊。在新軍內部對於胡瑞的稱呼分成了兩派，一排是教導隊出身的軍官，每次見面都會敬禮尊稱一聲“總教官”。另外一派是考核合格留用的原三十四混成協的軍官和徵兵來的士兵，他們沒有資格這麼叫，所以和外面一樣老老實實地叫大人。
“你去跑一趟，通知我們在安慶城外的兩個巡防營（安慶增編的兩個巡防營），立即領兵進城。現在情況不明，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在城裏開槍鬧事。咱們警衛連人手不夠，一手扶不起兩頭。成立的那10個巡防營別指望了，你快去！順便叫他們拍專人騎馬去一趟府台，報告這裏的情況。快去！”胡瑞想了想果斷命令道，不管是混進了土匪還是革命黨鬧事，安慶市朱家寶眼皮子底下的地盤，在這裏動兵必須要和朱家寶通氣。羽翼未豐，革命的萌芽太早曝光是會被扼殺的。
“是！”來人領命，轉身牽過一匹快馬，打馬飛奔着沖了出去。
“命令部隊，保險全部打開，轉杯戰鬥！交相掩護前進，咱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胡瑞興奮的顛了顛手裏小巧的勃朗寧，為了增大彈丸的殺傷力，胡瑞特地在子彈頭上用銼刀加工製作了一個十字形的切口，彈頭失速切割人體會造成更大的空腔。
“是！”警衛連集體應聲道。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亢奮和期待，這都是一群不甘寂寞的傢伙。
放棄了馬匹，留下幾個人看守后警衛連迅速的按照之前訓練的方式，班排戰術，以3個人為一組交替掩護着向著槍聲想起地方推進。連里的狙擊小組也扛着帶着瞄準鏡的毛瑟98步槍翻身竄上了屋頂。這會正是晌午，剛過午飯的時間，這會大街上也沒什麼人，尋常百姓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家戶戶緊閉着窗戶不去湊這個熱鬧，子彈不長眼啊。越往前走槍聲越發的密集起來，這時候一溜子十來個商人打扮的年輕漢子慌慌張張的奪路而逃，和行進中的警衛連打了個照面。
“兄台，這是上哪去？前面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打頭的尖兵眼疾手快騰出手一把抓住一個問道。
那人慌慌張張的跑路中，猛然被人抓住，愣了下。剛想張嘴罵人，就看清楚了來人，哭喪着臉跪了下來一個勁的磕頭。
“軍爺，各位軍爺，饒命啊！我們都是過路的商人，打個尖、吃個飯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就當小的們是個屁給放了吧。”說完又是咣咣咣的三個響頭，這一磕不要緊剩下的那幾位也跟着跪在地上拿腦袋和青石板路硬碰硬，一陣悶響聽得胡瑞都疼。
“姥姥的！都***給我起來！看清楚，這是咱安徽新軍混成協三十四混成協協統胡大人！我們長官子討厭的就是膝蓋沒骨頭的軟蛋，都***給我站起來說話！”草莽出身的王天達一直都是個急脾氣，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奴才樣，衝上去踹了兩腳吼道。
胡瑞滿臉黑線中，不就是問個話嗎至於要這麼大的反應？這好歹是遇上了官軍，那要是遇到的事土匪那還不得抱着大腿嚎去啊。
“是是是，感情您不是巡防營的啊？小的失禮了，見過協統大人！”這貨也是個人精，趕緊一咕嚕爬起來施禮道。
“免了免了，說說，前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胡瑞擺擺手，自古以來商賈都是最善於見風使舵的主，直接追問道。
“回答人的話，小的是盛和商號的夥計。小的商隊一行十六人跟着掌柜的出門採購，昨天晚上在望月閣落的腳。快晌午的時候幾位巡防營的軍爺去望月閣吃飯不肯給錢，還點名要燕姑娘出來作陪。後來就和夥計對上了，沒多久就動起了手，外面又來了一隊巡防營的軍爺說是繼管帶的親兵，圍住望月閣就是一通猛射。小的們好不容易才從後門溜出來。”不愧是做生意的，慌亂中事情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望月閣，可是燕三娘燕姑娘的那的？”一直沉默不語的手槍隊隊長冷驚風突然開口道。
“是是是，這位軍爺當真是見多識廣，就是燕姑娘置下的產業。”那人小雞啄米的點頭道。
一聽這名字胡瑞暗自慶倖幸虧沒喝水，不然准要噴了。燕三娘。。。這名字他挺熟悉的，沒記錯的後世11年那會有一部熱播電視劇叫做《怪俠一枝梅》莫非這電視劇的劇本是有原型的？胡瑞忍不住好奇，文學作品中虛構的名字居然能找到真人，還是清末的，這事可真是稀罕。一聽到這名字，下面那幫傢伙也立馬活動開來，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人，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開始討論起來，最後說著說著就連那幾個剛才還跑得跟過街老鼠似得商人也齜牙咧嘴的湊了上去。屋頂上的那兩位也沒能免俗，把槍收了一屁股坐在瓦片上開始吐沫直飛的說開了，總之現場氣氛一片和諧啊，尼瑪！上面那兩個，壓力稍大啊喂，一屁股坐瓦片上當心掉下來啊！掉下來不算工傷啊！
胡瑞看着這幫笑得一臉猥瑣，口水拉撒的傢伙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談論的內容是什麼了。臭味相投，越聊越歡的都把自己要幹嘛給忘了，星星眼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都給我打住！尼瑪，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臉色越來越黑的胡瑞終於咆哮着怒刷存在感了。望着眼前這群傢伙胡瑞真的有一種想把自己掐死的感覺，這還有個軍隊的樣子嗎。“看來思想政治工作還有待加強。”某人在心底默默的寬麵條淚，同時也越發的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美女能禍國殃民到這地步啊。當面烽火戲諸侯的那位怕也不過如此吧。。。
“嘿嘿嘿，長官您這孤陋寡聞了不是。要說這燕三娘，燕姑娘那可有的說了。這聽說這燕姑娘早年間師從峨眉山上的高人，習得一身好武藝，尤其是輕功更是十分了得啊，飛檐走壁如探囊取物，每次出場都是矇著面紗。在京城那會，小的有幸在會友王五爺那裏見過，我的乖乖，那身段。。。”說到女人王天達立馬變回了那個猥瑣、粗曠的老兵油子，說著說著兩隻黑粗的打手開始比劃起來。身後的一幫傢伙嘿嘿低笑着補充着，越說尺度越大。
“滾！！”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胡瑞怒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飛起一腳，腳上那雙打了鐵掌的軍官高筒皮靴狠狠地和王天達的屁股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幸不辱命這貨立馬捂着屁股臉臉上五官抽搐着滾到一邊哭去了。
“都tmd的忘了來幹什麼的了嗎？！傳令下去，隊伍加速前進，做好戰鬥準備！”臉色鐵青的某人咆哮着呵斥道。連人家正臉都沒看到就激動成這德行，好意思嗎？！吼完就連踢帶打的把這群傢伙驅趕着繼續前進。挨了一頓踹，總算是想起來這是幹嘛來了。再度按照巷戰作戰隊形加速前進，那群才能給後門溜出來的幾位也接着跑路去了，胡瑞擦擦汗，這幫傢伙總算是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