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蹣跚中的起步

性格古板的漢斯對於事件的概念一直很強，協議中第一批交付的一萬支毛瑟98步槍連同4萬粒新式尖頭單從漢堡裝船后一路漂洋過海到達了中國，隨行的還有40名德軍“退役”軍官，由阿克瑟中校帶隊以軍事顧問和教導營教官的身份全面參與安徽新軍和巡防營的整編工作，任期為4年。雖然這批步槍和子彈在那份150萬美元的採購清單上找不到痕迹但是本着信譽的原則，無論是質量還是交付時間上都打任何的折扣。當貨船從吳淞口駛入長江的時候一個新的問題擺在眼前——怎麼交付？安慶是省會，也是朱家寶的老窩，把軍火庫放在這裏既不安全也缺乏保密性。於是早在接手新軍的時候胡瑞親自挑選了400多人分批秘密的進入深山，在大山深處開槽了一個軍火庫。為了保密還特地安排了蕪湖的兩個巡防營全部出動包圍了周邊山體，一面開炮掩護開山炸石的動靜一面執行外圍警備任務。400多人累死累活的幹了一個多月，巡防營裝備的施耐德37快炮也普遍換了一次炮管總算在4月初完成了全部工作。從教導營里抽調精銳骨幹組成一個60人的加強排，每人兩支毛瑟20響手槍、4枚手榴彈，還有一個配備2挺麥登森輕機槍的機槍版提供火力掩護，專門負責保衛工作。索性這個年代國弱民窮、天災**不斷，絕大多數人連吃飯都成問題除了那些聚嘯山林的響馬、鬍子，普通老百姓對大山溝溝里的東西壓根不感興趣。按理說蕪湖靠在江邊，讓貨船直接停靠在碼頭裝卸是最省事也是最保險的工作，但是胡瑞無奈的發現整個蕪湖壓根就沒有一個深水碼頭！現在想造個深水碼頭肯定是來不及了，在和身邊的珊叔和上海家裏的胡老爺子商量后決定就在上海卸貨，胡家老宅所有的僱工全部上陣，專門在晚上卸貨，天一亮就收工。同時胡瑞秘密派遣教導營一個排着便服前往上海，步槍和子彈卸船后核對完數量就迅速的運到浦東的秘密倉庫存放（上次搗鼓二手軍火也是在這裏），教導營的一個排就地擔任警衛工作，一直到全部步槍和子彈安全到達蕪湖后才能回來。參加行動的每個僱工和新軍戰士都拿到了10塊銀元的保密費，只求在轉運期間能封鎖消息。這個時期的上海九國租界，三教九流陳雜，包括革命黨在內的各方勢力活動頻繁。再這麼一個亂世，一萬支步槍無疑是一大塊肥肉，誰遇見了都會想咬兩口。一直忙活到4月中旬才總算把全部的步槍和子彈運到了蕪湖。胡瑞心驚肉跳的跟着這這批軍火一起顛簸了半個月，一直到全部軍火如數安全到達蕪湖之後一顆懸着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經過這麼一遭折騰后，長出一口氣的胡瑞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府上堵朱家寶，好不容易以“辦實業”為由說服朱家寶同意在蕪湖增設一個深水碼頭。拿着朱佳寶手諭和蕪湖海關道台通過氣后，建設深水碼頭的計劃也和整編一起提上了日程。隨着第一批急需的步槍到來，整編計劃開始逐步開展開來。胡瑞親自擔任講師的政治班80多人提前畢業，全部被授予少尉軍銜后全部被下放到各隊、營、標擔任生活指導員的職務，都是胡瑞花大力氣培養的死忠嫡系，經過洗腦忠誠度絕對沒問題。改變后無論是三十四混成協還是巡防營每隊（每個連）都增設一個少尉生活委員的職務，負責戰士的思想教育工作和全連的軍紀管理。在營一級別設立一個上尉指導員，統一負責全營的思想教育工作，等等日後條件成熟在標一級別（團一級別）也會增設一個少校總指導。這批人軍銜都不高最大目前也就是個中尉，手裏也沒兵權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掌握着整個部隊的監督權。後世某黨的軍隊三灣改編確立了某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胡瑞也依葫蘆畫條照辦了過來。教導營一期原定學制6個月，剩下的300多學員分屬步兵、炮兵、騎兵、工兵和通訊，預計5月底可以全部結業下放部隊。由於是速成班所以在胡瑞的交涉下德國教官只能儘可能的把學院所學科目的專業知識深入淺出的講授，至於文化課等到了部隊再跟着指導員一起去學吧。現在的安徽新軍可以算是全國新軍中待遇首屈一指的部隊，自然而然的作為當家人胡瑞給出的標準也很嚴格。身高不足165、體重不到120的不要！有案底的、吸大煙的不要！三代家庭資歷不清白的不要！目不識丁的不要！前面幾個那還好說，北洋招兵也有類似的規矩，不過最後一條可就有點刁難了，當時的社會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文盲，讀書人哪怕是學生出門都會被人尊稱一聲先生。當兵扛槍又不是去當先生要識字幹嘛？抱着這樣疑問的人很多，不過胡瑞充耳不聞。你不識字對吧？我開辦一個掃盲班，你體檢合格了就去上，一個月後來考試，不過關的請你走人！總之兵源這一塊抱着寧缺毋濫的原則，抓得很嚴。古比羅夫很守信用，為了湊齊那40挺馬克沁1908機槍，古比羅夫從青島駐軍開始一直搜颳了德國整個遠東駐軍才算湊齊，有些更是直接從要塞上拆卸下來裝上槍架的。過程很艱難，但是結果很和諧，40挺馬克沁機槍都是最新式的1908式，還帶着厚厚的槍油儼然是全新未開封的庫存品。跟着機槍一起送到的還有古比羅夫的一封密電，內容大意根據他提供的圖紙克虜伯方面日夜趕工已經拿出了樣槍，經過德國陸軍部測試加戈廖夫1928輕機槍和zb30已經被定為德軍制式裝備，同時投入生產，預計最快今年7月份就能提供。斯柯達1930式75毫米榴彈炮正在試生產而sf18式30倍徑150榴彈炮的研發很順利，德軍也全部採購。目前75炮已經投入生產不過產量嚴重不足，古比羅夫對於生產製造方面的延誤表示歉意。經過和古斯塔夫先生的商議可以在今年8月份無償提供一個6門制的炮營先行使用，至於原先說定的一個75炮團和2個150重炮營要等到11年年末才能交付。解釋完畢，在電報的末尾還表示上次的戰列艦圖紙已經被威廉二世採納，克虜伯承攬了全部的六艘建造人物。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讚揚，隨後筆鋒一轉問還有沒有相關的設計圖紙，價錢好商量。看到最後胡瑞忍不住七竅生煙，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還真的惦念上了，真把勞資當下蛋的母雞了啊？！摸着馬克沁冰冷的槍身胡瑞恨得咬牙切齒，良久看在裝備的份上暫時咽了下去。打算回去后再把潛艇通氣管、美國海軍一戰末期開工的奧馬哈級輕巡洋艦圖紙全部抄下來，敲詐死這群德國佬！“哼，我讓你在軍艦上精盡人亡！”胡瑞望着威廉二世的照片惡狠狠地詛咒着。

隨着新軍漸漸的步入正軌，馬鞍山鋼鐵廠的建造也初見了端睿。胡瑞來到施工現場的第一眼就傻了，辣塊媽媽德國人幾乎是從本土直接把一整個鋼鐵廠給搬了過來！大量預製散件被運到現場進行安裝，旁邊居然還有防水帆布覆蓋著的鍊鋼爐！可以說除了廠房和地基基本上全部都在德國造好了，胡瑞默默的寬麵條淚，到底是工業強國啊，**絲只有膜拜的份。而那群“老玻璃”也不負他的厚望，一叢德國人踏上蕪湖的土地開始一種可怕的紅眼病就開始在這群人大眾肆虐，一個個紅着眼睛、搓着牙花子用一種讓人膽寒的目光打量着每一個德國專家。據說帶頭的德國專家是個典型的日耳曼人種，身高將近一米九，雙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會直接被看的大喊一聲“上帝”雙臂護在胸前，像個即將被強暴的少女一樣縮到了後面。“上帝啊，難道這裏的飢荒已經嚴重到要吃人的地步了嗎？！”這是那群德國佬所有人的心聲。鋼廠還在建設，這群“老玻璃”深刻的貫徹了胡瑞關於“扒光德國專家”的囑咐，死活拉着人家鑽進了臨時辦公室開始討論開採、冶鍊等方面的技術問題。馬鞍山這裏一片和諧，起碼錶面上是這樣。按照那群“老玻璃”的計算最次11年4月就能建成投產，12年6月大概能達到年產10萬噸的指標。計劃的大幅度提前讓胡瑞樂的幹掉了一整瓶的威士忌來慶祝，然後第二天死狗一樣的睡了一整天。與此同時安慶製造局裏，技術人員也在挖空心思的“攢”這迫擊炮和衝鋒槍，德國來的毛瑟步槍生產線已經安裝到位調試后5月份就能投產。而迫擊炮、衝鋒槍和步兵炮受制於技工和相關機床的缺乏依舊只能半手工方式艱難的生產，開足馬力也只能達到每月20門改進型92步兵跑、32門60迫擊炮、18門82迫擊炮、400枝斯登衝鋒槍的產量，這還是採用流水線生產的方式。至於那個美國人麥克看在每個月20美元月薪，管吃管住管酒夠的優厚待遇下發瘋似得拉着4個徒弟沒日沒夜的撲在了玻璃車間。。。。“中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胡瑞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