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第248章 景恬:路叔,我能跳槽嗎?
第248章景恬:路叔,我能跳槽嗎?
“刨刨刨!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能矜持點兒嗎?”
“一會兒的功夫,你丫說三遍了!就不能換個字兒嗎?”
“跟我進來!”
“啊?”楊蜜一愣,隨後一喜,“嗯!”
連忙起身,快步走進辦公室,關上門。
“我跟李師姐說過了,牆角已經挖成了。”
“吶,這是公司的藝人簽約合同模板,我簡單調整了下。”
“你看看,有什麼條款內容需要重新商榷。”
聞言,楊蜜臉色一拉。
進來就是干這事兒啊?“不用了學長,我可以直接簽!”
“不用個屁!在商言商,這一簽就是幾年的時間,女藝人能有多少個幾年?”甄傑誠將合同模版丟給楊蜜,“別墨跡,趕緊看,看細點兒。”
見狀,楊蜜不得不點頭,心裏格外暖和。
拿起合同模板,乖巧的聽從甄傑誠的吩咐,一條一條細緻的看。
一開始還算正常,可進入到具體待遇方面,越看越驚訝。
抬起頭,“學長,您是不是改錯了?”
“我我好像不配這個待遇。”
“這不合理!這比我在容信達的合同好太多了,但問題是您還花了那麼大代價。”
“屁的代價,違約金是打折的,骨折的那種,添了一些角色資源罷了。”甄傑誠擺擺手,“再說了,違約金又不用我掏錢,你自己個兒付!別告訴我伱連這點兒錢都掏不出來。”
楊蜜當然能拿的出這份打骨折的違約金,但角色資源的價值呢?
還有李導口中的:學長付出的“大代價”呢?
甄傑誠越是不提它,楊蜜心裏便越是惦記它。
只聽說解決麻煩需要付出,沒聽說過逃出困囿還能獲利。放在日常生活中都不正常,更別提是在殘酷嚴苛的娛樂圈了。
“學長~”
“停停停!別拉長語調,更別發顫音!”甄傑誠感覺皮膚上瞬間爬滿了雞皮疙瘩,“正常點兒,我瘮得慌!”
“第一,合同模版是給外邊看的,總得場面上隨大流,否則就顯得我們公司特立獨行了。”
“我調整的內容才是真實的,並非是給你單獨優待!所以,你用不着感動。”
“第二,之所以在合同條款上相對寬容,主要是因為我這兒並不以藝人業務為主。”
“雖然樊兵兵這兩年給公司賺的不少,但究其原因還是在於公司的作品產出。”
“嗯,我知道,是因為學長你寫的《星你》!”楊蜜點點頭。
“第三,我很喜歡《士兵突擊》,比《星你》以及樊兵兵正在拍的《繼承者們》,更喜歡!”
“在這部劇中,袁朗有一句台詞。”
甄傑誠望向楊蜜,滿眼都是“天選打工人”散發出的金光。
“以後要長相守了,長相守是個考驗!”
“我不想用嚴苛的條款去壓榨員工,我更喜歡用‘合作夥伴’去定義雙方。”
“蜜蜜,公司除了導演工作室外,目前已經有樊兵兵,鄧朝,王寶鏹,三個演員工作室。”
“我希望你是下一個!”
話音落地。
安靜,沉默。
甄傑誠並沒有從楊蜜的眼中,臉上,看到預想的情緒價值。
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兒說的不對,是否有所疏漏之時。
赫然只見豆大的哈喇子從楊蜜的眼眶滾滾落下。
啥玩意兒?
怎麼就哭了?甄傑誠猝不及防!連忙起身,抽出一張紙巾,“怎麼了這是?”
“你哭啥啊!”
“踏馬的,這大晚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也就罷了,還傳出哭聲!”
“楊蜜,你想毀我人設就直說,別整這些”
“學長~~~”
音調拉的更長了,顫音也更婉轉了。
打斷了甄傑誠話的同時,起身上前抱住。
“學長,我不想矜持,我是說真的。你刨我吧,我什麼要求也沒有。”
“學長,我不小了,不止是年齡,不信你摸摸。”
抓着甄傑誠的手就往上按!
“蜜蜜,你幹嘛?”當觸感從手心傳至腦海,甄傑誠悚然一驚。
本能的開口:“蜜蜜,你別這樣!”
同時“本能”的沒有用力掙脫,來自出廠設置的影響反而讓手指“不受控制”的抓了抓。
“學長,反正你上次就摸了。沒事兒的,我願意!”
“上次?”甄傑誠一愣,“什麼上次?我怎麼不知道?你別冤枉我!”
“就是《不能說的秘密》殺青那天!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房間的路上,你又握又抓的。”楊蜜抬起頭,直視甄傑誠的眼睛。
淡黃色的立領針織衫讓脖頸顯的很修長。
房間的暖氣很足,甄傑誠能清晰感受到其手心正滲着汗。
“我有嗎?”
“有的!”楊蜜點點頭。
“還有這裏,也不小的,很翹的!”
抓住甄傑誠的另一隻手,就往腚上按。
“嘟~嘟~嘟~”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楊蜜頓時顫了一下。
下一秒,“嘶!”
“蜜蜜,你幹嘛?你沒事兒吧!”
“我我當然沒事兒!”楊蜜紅着臉,“頂着我了!我看看是什麼還不行嗎?”
“你這是看?你們家都是拿手看的?”
“對啊,我眼瞎,當然就只能盲人摸象咯!”
說著,鬆開甄傑誠。
瞥了眼桌子上亮着的手機屏幕,“學長,你快接電話吧,是韓董的電話!”
衝動過後,被腎上腺素麻痹的神經再度恢復敏感。
楊蜜低着頭,三步並作兩步,小跑着離開辦公室。
只留下一句“學長,我處理完容信達那邊兒的事兒后,就過來簽合同!”,飄蕩在房間內。
“老子被咸豬手了?”甄傑誠仍在發懵,揉了揉襠,“這踏馬算X騷擾嗎?”
“屮!掏那麼狠幹嘛?都扽到我褲衩子了!”
“蜜蜜,怎麼樣了?學長怎麼說?”張曉斐關心的問道。
“學長已經幫我解決啦!”
“看到你這張臉紅撲撲的,我就猜到結果了!”張曉斐笑道,“我就說嘛,找學長肯定沒問題的!學長地位多高啊,圈子裏就沒有學長解決不了的事兒!”
“嗯吶!”楊蜜點點頭,摸了摸臉頰,手心傳來滾燙的溫度。
又下意識的聞了聞手心,彷彿還能聞到殘餘的海洋氣息,為臉頰的灼燒更添了一把火。
一邊和閨蜜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一邊泡着腳。
不僅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還將告別容信達轉投傑誠影視公司。
楊蜜只覺得未來一片美好,就連京城冬季那乾燥的冷空氣都變得溫潤起來。
入夜,熄燈。
楊蜜把腦袋埋進被子裏,手呈握狀。
“不對!手還得開的更大點兒!”
“我記得是握不住的,大拇指和食指是夠不着的。”
不停的比劃着。不光是手在忙活,腿也在扭捏着。
整個人輾轉反側。
“蜜蜜!你一直翻來覆去的,幹嘛呢?”
“沒沒幹嘛!”
楊蜜這才安分起來。
被子裏過於憋悶,於是將腦袋伸出來。
睫毛撲閃着,將透窗的皎白月色抖落進眼底。
於是雙瞳剪水,流光四溢。賀歲檔市場上,香江人還在為《葉問》瘋狂鼓吹。
面對寧昊《無人區》的洶湧襲來,已經攬下超過兩億票房的《非誠勿擾》給予了馮曉鋼充足的底氣。
以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目睹着《葉問》的前狼后虎,或者說香江同行們的垂死掙扎。
但快樂只是暫時的,伴隨着諸多記者匯聚北影校門口,小鋼炮的臉上儘是酸澀。
《非誠勿擾》票房喜人,破三億隻是時間問題。但破了三億又如何?自己仍舊是“第五代導演搭建的宮殿旁,那一座不起眼的茅草小屋”。
“北斗星”是王碩。
但曾經高高在上的碩爺,如今不過只是倔強發泄着不滿情緒的失意者罷了。
馮曉鋼為此很驕傲,即便王碩永遠不會承認他有羨慕與嫉妒的成分。
“北斗星”是名導搭建的藝術宮殿。
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高不可攀!
馮曉鋼嘗試過爭取門票,但始終一無所得。
“曉鋼.”許帆看着丈夫,很是心疼。
“沒事兒!”馮曉鋼擺擺手,“我心態擺的很正。”
“我承認,我羨慕傑誠!”
“但並不嫉妒,不止是因為嫉妒毫無用處。”
望向手中的報紙,標題分為矚目。
《甄導新作誕世,諸多名導齊聚北影,先睹為快!》
“傑誠是有能力的。”
“不僅能深挖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謂人性,所謂藝術。”
“他還能講好故事!”
“最重要的,我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對商業電影的不屑,對我的虛偽客套。”
“我指的不是現在,是藝術鄙視氛圍還殘存的前些年。”
“當然,現在也沒有消失,只是藏起來罷了!”
馮曉鋼拍了拍許帆的肩膀,笑道,“傑誠很真誠,我很期待看到他的大作。”
“一鏡到底啊!誰不想看?”
“但”
再次看向報紙,
“不是今天!”
馮曉鋼的落寞對應着北影的喜氣洋洋。
橫幅打出來了!
綵帶掛起來了!
迎賓的俊男靚女們笑容燦爛,記者的閃光燈交織不斷。
明星們的走秀是老百姓們喜聞樂見的“紅毯”。
對於見慣了明星的北影學生而言,大導名導的亮相才是真正的紅毯!“小賈!歡迎歡迎!”
田主任樂呵呵的,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領着得意弟子一起迎接客人。
“師兄!”
甄傑誠緊跟其後,乖巧的打招呼。
“田師兄,我這屬於回娘家,歡迎這詞兒不合適吧?”
“哈哈哈!你說的對,是我用詞不當!”田主任立刻認錯。
“傑誠!”賈章柯看向甄傑誠,“對於你這部大作,我可是期待久矣啊!”
“師兄,您過譽了。”甄傑誠矜持的搖搖頭,“我只能說,爭取不讓師兄您失望。”
“肯定不會的!你小子就沒讓人失望過,這次也一樣!”
簡單閑聊后,迎賓繼續。
顧常衛,王小帥.彷彿成了北影導演的校友聚會。
待陳師兄與老某子抵達后,氣氛瞬間達至高chao。
不過並沒有結束!江文扯着嗓門來了,雖然他中途去甄傑誠那兒串過門兒,但完整版的成片還未見過。
墨鏡依舊戴着王佳衛,甄傑誠很好奇待會兒看電影時是否會摘下。
李鞍與馬克·穆勒先生的聯袂到來,幾乎坐實了李鞍將擔任下一屆威尼斯電影節評審團主xi的傳聞。
再次老友相聚,馬克·穆勒拉着田主任的手,“對於你不願再創作銀幕作品,我仍舊很惋惜。”
“不過令我感到欣喜的是,你在教學上取得了豐收的碩果,你的學生將填補你導演生涯的遺憾!”
一邊熱情寒暄着,一邊朝放映廳走去。
吃飯及交際的事兒先放一邊兒,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片!
北影保衛處派出了安保在放映廳外把守,但仍舊驅散不了在附近徘徊着的學生們。
“茜茜,你不是後來去了學長的劇組嗎?怎麼也好奇?”楊蜜開口問道。
“我只是知道大概劇情內容,沒看過成片。”柳伊菲答道,“後期製作完成後的視覺效果肯定是不同的。”
“嗯嗯嗯,茜茜姐說的對。”景恬點點頭,“我也一樣!”
“哦!”楊蜜“恍然大悟”,“對了茜茜,我已經簽進學長的公司了。”
“學長給的合同是五年,但我覺得太短了。學長沒辦法,只能改成十年了。”
“那恭喜你啊,蜜蜜。”柳伊菲展顏一笑,“熱情”道,“其實我也打算簽學長的公司呢!快了,最多半年時間,咱們就可以在一起共事了!”
“哦?真的嗎?那太好了!”
聽着二人你情我濃的交流着“同門”情誼,景恬看看柳伊菲,又瞅瞅楊蜜,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格格不入。
於是偷偷拿出手機,給路錚發了條短訊:“路叔,我能跳槽嗎?”
“嘩啦啦~”
雷鳴般的掌聲於放映廳內響起。
雖然並沒有從電影中看到深挖的人性,藝術的深沉。但這並不妨礙眾人為“一鏡到底”嚴絲合縫的設計而歡呼,這同樣是藝術!技術與內核同樣重要!
事實上早在1948年,希區柯克便在《奪魂索》中展示了“一鏡到底”的意識與技巧。
不過限於當時條件,一卷膠片只能拍10分鐘左右,所以影片其實是十個鏡頭拍成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完全一鏡到底的電影。
千禧年的《時間編碼》,一部充滿試驗意味的劇情影片。
全片四個畫面自始至終均勻分割整個銀幕,每個畫面都是一個九十多分鐘的長鏡頭,四個畫面在情節上互補並有機控制不同畫面的聲效,來取代蒙太奇在影片敘事中所起的作用。
05年的《9條命》,影片由9個不同情節的短片組成,每段短片都為12分鐘,均是一鏡到底。
以及大毛的《鵝羅斯方舟》。
諸多電影人在不同的年代,均在嘗試着挑戰一鏡到底!此時此刻,面對這樣一部長達119分鐘的單鏡頭戰爭電影,怎能不為之喝彩?“傑誠!拍的好啊!”老某子豎起大拇指,“敘事流暢,代入感強烈,剪輯點的設計與處理堪稱完美!”
“光影效果運用的太漂亮了,尤其是戰場的夜戲!”王佳衛重新戴上墨鏡,“燃燒的建築,燃燒的夜空,燃燒的土地,燃燒的剪影。鬼斧神工,如夢如魅!”
同樣豎起大拇指,“猴賽雷啊,傑誠!”
“北影生狂客,號爾甄傑誠。”陳師兄開口便是改編詩詞。
“杜子美心中那‘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的李太白究竟是何等風采,我只能去臆想。”
“但是傑誠你”
繼續念詩,
“聲名從此大,汩沒一朝伸。文采承殊渥,流傳必絕倫!”
“師兄,謬讚了!”甄傑誠拱手道。
起身,看向眾人,“各位師兄,各位師長,各位前輩!”
“首先,再次歡迎諸位的到來,並感謝諸位的不吝讚賞。但我很清楚,受之有愧。”
頓了頓,“電影是‘通過造假來實現真實’的藝術,所有的技術都需要為主題和故事服務。”
“可長鏡頭的局限,也因為極端的一鏡到底而被放大。我已經盡量在拍攝中避免長鏡頭移動所造成的眩暈感和大角度挪移的滯重感,但終究無法完全彌補觀眾在觀看一部電影時最大的優越感:即上帝視角。”
“同時在劇情上,我也盡我所能的去豐滿它!演員們也很努力,貢獻了精彩的演出。”
“但還是那句話,一鏡到底在內容上的單薄恰如電影作為一門影像藝術的局限性。”
甄傑誠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歸根結底,《此去不回》最矚目的要素僅僅只是視覺奇觀罷了!不,應該用技術奇觀來形容,更為恰當。”
望着得意弟子面對掌聲卻仍舊清醒的自我認知與剖析,田主任的笑容越來越盛。
此刻,弟子越是謙虛,他便越是驕傲。
看,同行們臉上的欣賞便是證據!
聽,愈發熱烈的掌聲便是證據!馬克·穆勒兩眼冒光,迫不及待的拉住田主任的手,“咱們可是老朋友了,田!”
“你可是傑誠的老師,田!”
“你也不想看到老朋友接手的威尼斯電影節每況日下吧,田!”
“你懂得,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