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無法拒絕的價碼
白皙的皮膚緩緩滲出血珠，這些殷紅的血珠在擠壓下破碎，而後緩緩的流淌到苦無上，最後流到鎖骨。
日向月見絲毫不在意壓在脖子上的苦無，而是直視着面色陰沉，但卻一言不發的宇智波富岳。
他的第一步，成功了。
現在，他要開始第二步。
這麼多年的忍者生涯，也讓他結合前世的知識，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人一旦形成組織，不管其中的首領有着如何齷齪的私心，都要考慮，組織，或者說，形成這個組織，龐大基層們的利益。
不然，組織的基層，會推翻組織的首領，然後選擇一位，能夠帶給他們利益的首領。
而宇智波一族，哪怕到了此刻這種如同火山即將噴發的境地。
也沒有族人要推翻宇智波富岳的族長地位。
那就證明了，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是一個合格的首領，是會為組織中的絕大多數人考慮的人。
而宇智波富岳遲遲下定不了和木葉對抗的決心，和他那個出色的兒子，宇智波鼬，有着很大的關係。
八歲開啟寫輪眼，十二歲就成為上忍。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名足以引領宇智波一族走向未來的天才。
但是這名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卻選擇站在了自己，站在了家族的對立面。
當宇智波富岳感受到鼬內心中決定的那一刻，一定是窒息的。
宇智波一族充沛的感情。
說到底，很多時候，是詛咒，而不是恩賜。
宇智波富岳，難以下定決心對抗木葉，正是因為他將家人和族人都看得很重要，掀起反叛的旗幟，他就要面對跟自己敵對的兒子，甚至，可能要手刃自己的兒子。
這讓作為父親的宇智波富岳怎麼能面對？
但他也將族人看得很重要，否則，他就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
正是這無可調和的矛盾，才讓宇智波富岳遲遲不能面對。
一邊是族人，一邊是親子。
他不願意選！
而日向月見想要做的，就是推上一把，讓宇智波富岳，選擇族人！
把宇智波富岳心中對於鼬，那不切實際的希冀，給徹底掐滅！
他轉頭，看向了神色憤怒的宇智波藥味，淡漠道。
“我聽說，宇智波一族的開眼對於宇智波一族來說，十分殘忍，因為通常都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之後，才會開啟寫輪眼。”
“宇智波藥味，將寫輪眼開啟三勾玉的你，又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呢。”
看着臉色淡漠的日向月見，宇智波藥味的眼眸越發憤怒，他手中的苦無忍不住的用上力道壓進那白皙的脖頸。
他的眸子浮現出三勾玉寫輪眼，冷聲道。
“木葉52年，和我一起出任務的族人，死在了霧隱手上，讓我開啟了三勾玉。”
“他當時的死法，就是被苦無捅穿了脖頸，你想試試嗎？！”
“日向月見！”
壓抑着憤怒的冷漠聲在警備部長辦公室內響起。
日向月見的手鬆開，手中的忍刀掉到了地上。
當——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室內。
宇智波富岳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日向月見。
只見金色的陽光照在刀刃上，倒映出那雙白色的眸子。
“那你，有發誓，守護族人嗎？”
淡漠的聲音從日向月見口中吐出。
宇智波藥味的眼角青筋暴露，他已經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殺意了。
他想殺了眼前的這個混蛋！
苦無越壓越緊。
他以近乎貼在日向月見的鼻尖的距離，冷聲道。
“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族人。”
“所以，我會殺了你，然後去日向族地，自殺謝罪。”
“將你惹出來的禍端，終結在這一步！”
日向月見的嘴角流露出笑容，他要的，就是宇智波藥味這句話。
他偏頭，白色的雙眸直視向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淡淡道。
“警部長大人，你認為，鼬會是在一種什麼情緒下開眼的呢？”
“或者說，那位天才。”
“有沒有進化到傳說中的萬花筒地步呢？”
“如果他進化到了萬花筒寫輪眼的程度，伱覺得，你心中的希冀，還會存在嗎？”
宇智波藥味的眼眸已經變得不耐煩了，他準備殺死眼前的男人。
倒轉手中的苦無，他冷聲道。
“萬花筒？”
“你在說什麼屁話！”
“寫輪眼從來只有三勾玉！”
但他卻沒注意到，一旁的宇智波富岳臉色變了。
他的內心升起了一道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
他現在只感覺，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一種無法言語的疼痛感。
還有……
顫慄感！
他已經不想思考日向月見從哪裏知道，寫輪眼有萬花筒這個階段了，他所想的是，萬花筒寫輪眼的開眼！
萬花筒寫輪眼，這雙眼睛，是宇智波一族的至高進化，不僅需要族人擁有極高天資，更是必須目睹至親死在自己眼前，內心升起強烈，洶湧的情緒，才會開眼！
而鼬的寫輪眼，如果要進化到萬花筒寫輪眼的話……
在他沒有死，他的妻子美琴，次子佐助，都沒有死的情況下。
那麼只有一個人的死，才能刺激到宇智波鼬開眼。
那就是宇智波止水！
唯有止水和鼬之間的羈絆，才能刺激到宇智波鼬開眼。
而兩年前，宇智波止水身死！
而宇智波止水的思想，太過靠近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了。
對於火之意志的推崇。
堪稱狂熱。
在面對村子和宇智波一族的矛盾時，也一向都是主張宇智波退讓，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來調和。
而他的兒子，宇智波鼬，自從成為忍者后，所秉持的理念和道路，也是和平。
如果日向月見的假設，是真的，那麼親眼看到止水身死而開眼到萬花筒的鼬，是永遠，不可能站在宇智波一族立場上的！
因為宇智波一族永遠不會背叛開眼時心中抉擇的道路。
哪怕那條道路。
是修羅之路！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的宇智波富岳，感覺呼吸都有點喘不上來了，他一直所擔心的那個可能性，要出現了嗎？！
但是。
這一切都會如眼前這個日向家的小子所言嗎？！
宇智波藥味帶着毅然決然的眼神，他手中的苦無調轉尖刃，準備刺入那白皙的脖頸。
但是一道陰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藥味，停下！”
聽到宇智波富岳的命令，藥味眼裏流露着不服，但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將苦無刺入日向月見的脖子。
他看着宇智波富岳，內心不爽至極。
難道族長還真的信什麼萬花筒寫輪眼的說法？
明明寫輪眼最高只有三勾玉！
怎麼可能變化成什麼萬花筒！
日向月見嘴角微翹。
他，賭贏了。
他成功的打開了宇智波富岳心中的那扇門。
現在。
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不得不面對，那個未來了。
和自己最驕傲的兒子，宇智波鼬，互相廝殺的那個未來！
宇智波富岳眼眸流露出濃郁的陰霾，他看着日向月見，口吻沉重道。
“萬花筒寫輪眼情報從哪裏來的，我不想追問。”
“我只想知道，你所說的，鼬打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的這個情報，真實性有幾分！”
日向月見的臉上露出笑意，緩緩道：“宇智波止水。”
聽到這個名字，宇智波富岳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真的，猜中了！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將走向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下意識的看向日向月見那雙白色雙眸道。
“你憑什麼這樣確定？”
“警部長大人只需要回家，開口對宇智波鼬問上一句話，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在我口中得到的答案，會比宇智波鼬口中說出來，更具有說服力嗎？”
日向月見的眸子淡漠。
他其實可以用前世看過火影的劇情，還原出當年宇智波止水死時的場景，然後引導宇智波富岳去驗證。
但這太麻煩了。
他選擇最簡單，最粗暴，也是讓宇智波富岳最無法迴避的方式去讓對方驗證這個情報。
還有什麼。
是比從宇智波鼬親口說出來這個答案，更具有衝擊力。
更能夠讓宇智波富岳下定決心呢？
而宇智波鼬，會隱瞞止水的身死，和自己開啟了萬花筒雙眼的情報么。
隱藏不了的。
宇智波富岳同樣擁有着萬花筒寫輪眼，在一雙萬花筒寫輪眼的注視下，鼬的瞳力，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所以只要宇智波富岳開口。
那麼宇智波鼬的回答就會下定這位宇智波一族族長的決心。
這是這個方法，多少有點殘忍。
但，生活在這樣一個殘忍的世界，又有什麼辦法呢？
或者說。
宇智波鼬選擇屠滅全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抉擇，是對他族人們的殘忍。
宇智波藥味看着宇智波富岳的臉色變化，他的神情不由有了變化，難道，寫輪眼在三勾玉上，真的有一個萬花筒寫輪眼？！
但是以他在族中的地位。
也根本沒有聽說過啊！
宇智波富岳的臉上流露出複雜，他知道日向月見的意思，他只要回家叫上鼬，打開萬花筒寫輪眼，那麼鼬如果真的開眼了，那麼瞳力是藏不住的！
他，要這樣做么……
他的內心五味陳雜。
最終決定，先處理日向月見，他可沒忘記，地上正躺着一名日向宗家的屍體。
就算他決定回去面對鼬。
也要先處理了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他神色平靜道：“那麼你呢，日向月見，你想從宇智波身上，獲得什麼。”
“日向烈的死亡，我可以為你遮掩一下，給你提供逃亡的時間，就當做對你提供情報的感謝。”
日向月見卻輕笑了起來，他在警備部殺死日向烈，只是為了逃亡么？
當然不是！
他平靜而淡漠的開口道。
“警部長，就算逃亡，我又能躲開籠中鳥的控制么，這個術式一旦發動，就算我距離宗家很遠，也會被感知到大概方位，然後就會被宗家追上來，毫無反抗能力的死在這個術式下。”
“我想要的，不多，在木葉與宇智波一族的這場戰爭里，我會站在宇智波一族的立場上，相應的，我只需要警部長大人為我遮掩，我每一次殺死日向一族時的動靜就好。”
宇智波富岳看着眼前的日向月見，他眼眸里第一次浮現出了警惕。
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這麼瘋狂！
居然不是只殺一個日向宗家的人就停手，而是要不停的殺戮同族！
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他立刻就要開口拒絕。
但是日向月見卻彷彿洞察了他的內心，開口的一句話，讓他沉默了。
“日向一族的白眼，在洞察力上，遠比寫輪眼要優秀，哪怕是萬花筒寫輪眼在情報搜查上，也遠遠不如白眼。”
“我能夠提供給宇智波一族最關鍵的助力，就是在警部長大人你決定反抗的那一刻，以白眼的洞察力，將人柱力身旁所有的情報全部交給警部長。”
“警部長大人要拒絕這個合作么。”
宇智波富岳沉默了。
他沒有辦法拒絕這個提議。
因為如果他真的決定要反抗，那麼，九尾，他一定會去拿到手！
以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他能夠支配這頭尾獸，也只有在得到這頭尾獸后，宇智波的反抗才能獲得更多成功的可能性。
否則以木葉那麼多忍族和忍者的體量下。
宇智波就算決定反抗，勝率也是渺茫。
而想要得到九尾，就必須掠走人柱力，漩渦鳴人，但是人柱力無時無刻都有暗部，根部的忍者在監視着。
以宇智波一族的實力，真的決定反抗了，那是一定能搶走漩渦鳴人的，但是硬搶的話，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一定會下令全面進攻宇智波一族，到時候，他能夠那麼快的解開九尾封印么？
未必！
但如果有了白眼的幫助，以白眼對於空間的洞察性，掠走人柱力會有極高的隱蔽性，一時半會之內，是不會懷疑到宇智波一族頭上的。
而等到猿飛日斬反應過來。
那個時間差，足夠他解開九尾封印了！
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落在日向月見的身上，將他領口處暗紅色的血跡，清晰的映照着。
鋒利的尖刃隨時都會捅穿，他的脖子。
他的雙手沒有絲毫結印的機會。
在這個辦公室內，他應該是弱勢，需要去祈求另一方憐憫的情況。
但是現在，日向月見卻輕笑着開口道。
“合作嗎？”
“警部長大人。”
他的眼眸流露着從容。
這個價碼。
身為宇智波鼬父親的宇智波富岳能夠拒絕。
但身為宇智波一族族長的宇智波富岳。
無法拒絕！
因為。
他是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