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有點兒困了
第163章有點兒困了
就這樣被猝不及防秀了一臉的黎昕默默的吃下了狗糧，於是在這樣連續一兩周的折騰之後，中文系和法律系的眾人就這樣無聲的吃着狗糧，起初同學們還會拍個照什麼的，到後邊兒都習慣了……算了算了，這樣天天吃着狗糧的話，還能省下好大一筆吃飯的錢。
上課的老師自然也注意到形影不離的兩人，但是也沒辦法說什麼，首先，在大學裏談戀愛並不算早戀，而且，兩人在課堂上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當然，最重要的是，兩人長得好看就算了，成績也很好，根本就沒有挑刺的地方啊。
李帆看着每天成雙入對的兩人，在和黎昕吃飯的時候開口問道，“我們要不要也天天一起上課啊？”
“不要，你不想睡覺我還想多休息一會兒呢。”黎昕嚴詞拒絕道。
李帆這才撇了撇嘴巴，小聲嗶嗶道，“寶貝兒你真的是一點兒情趣都沒有了。”
“情趣太多呢，容易過不了四級。”黎昕無情嘲笑道。
李帆：……每次吵架媳婦兒都這樣懟我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黎昕看着那人明顯無話可說的樣子，開口道，“對了，我下午去幫言淼開一些葯，你要一起嗎？”李帆連忙點頭。
黎昕翻着從微信傳過來的照片，給藥店的人看了之後，店員很快便取好了，“請問還需要其他的嗎？”黎昕剛想說沒有了，猛然間想起來之前拍的自家媽媽吃的葯的照片，便連忙翻出來問道，“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這個葯，是治什麼的啊？”
店員看完照片上的葯之後，便有些愣神，隨後開口道，“那個，我想問一下，是您的家人在吃這個葯嗎？”
“嗯，所以，是治療什麼病的？”
“這個……是胃癌患者吃的葯，一方面用來抑制疼痛，另一方面可以稍微緩解病情，但是，還是希望你可以勸你家人住院治療，服用這個葯的話，已經是中期了，及時發現及時治療吧。”
店員的話彷彿是晴天霹靂一般朝着黎昕劈下來，李帆看着那人有些失神的樣子，便上前問道，“寶貝兒？你怎麼了？”
“李帆，你先回去吧，我先去找一下顧語森。”黎昕說完便直接推開那人的手，徑直離開了。
楚言淼和顧語森剛好在家裏做題的時候，便聽到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楚言淼便直接去開了門，“昕昕？你怎麼來了啊？”
黎昕緊緊的抓住楚言淼的手腕，有些冷冷的開口道，“顧語森呢？”
“在家裏啊，昕昕你怎麼了？”楚言淼看着黎昕有些不對勁的樣子，便直接開口問道。黎昕沒說什麼便直接進去找了顧語森，開口道，“我媽是不是胃癌？”
站在門口的楚言淼心下一怔，所以，最終還是被昕昕知道了嗎？顧語森依舊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着氣勢洶洶的黎昕，開口道，“是，是在決定離婚之後不久被查出來的。”
黎昕有些諷刺的笑笑，“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嗯，年前之前才知道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黎昕有些憤怒的開口道。
“姑姑說不想因為這個逼迫你。”
“可是她是我媽！現在要不是我查出來，我都不知道我媽的時間不多了，是不是等到她走的那天，我都沒有知情權啊！”
“昕昕，你先冷靜一下，阿姨的情況還沒有這麼糟，你先……”楚言淼看着黎昕有些激動的樣子，便直接出聲安慰道，只是還沒說完便被黎昕甩開手，開口道，“我冷靜不了！無關痛癢的人，自然覺得沒什麼，什麼感同身受都是放屁！就像你當時以為顧語森在那架飛機上的時候一樣，如果他不回來了，你會在這裏跟我談冷靜么！”
黎昕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問題，才稍微放緩了語氣，開口道，“言淼，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那不是別人，是我親媽啊，我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啊？”
“姐，姑姑的情況沒那麼嚴重，當時知道的時候是中期，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好好勸勸姑姑吧，住院治療還是有希望的。還有，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他倆都有錯，對於姑父我沒什麼想說的，但是姑姑是真的疼你，我也知道一定瞞不住你，但是那種情況下，姑姑不想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逼迫你，所以，我是真的覺得，你現在知道，也不晚。”顧語森說完之後，便直接把書房留給了黎昕，“打個電話吧，既然知道了，就別讓自己有遺憾。”
黎昕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想着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隨後才打開了通訊錄，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有些柔弱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是昕昕嗎？”
黎昕不用想也知道自家媽媽現在的臉色又多蒼白，隨後才開口道，“媽，是我，你現在，在哪兒啊？”
“媽……在公司啊，怎麼了？”黎媽媽忍着想咳嗽的衝動，壓着聲音回應道。
“我們去醫院吧，好不好？”黎昕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道。
“你……知道了？”
“對，我知道了，媽，你為什麼連這種事情都不告訴我？”
“昕昕，媽是不想給你太大的負擔。”
“可是，媽，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話，對我更殘忍嗎？等有一天，我回想起來的時候，我會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您知道嗎？”
“昕昕，媽，對不起你，你小時候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媽媽都沒怎麼在意你的感受。我……”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媽，我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帶你去醫院。”黎昕在黎媽媽還沒說完的時候便直接打斷道。黎媽媽也明白電話里是說不清什麼的，便答應了下來。
等到黎昕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之後，才從書房裏出去，顧語森看着那人，“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黎昕點了點頭，隨後看着坐在沙發上時不時把目光投過來的楚言淼，有些勉強的勾了勾嘴角，“言淼也一起去吧，好嗎？”
坐在沙發上的楚言淼就這樣直接蹦起來，“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黎昕看着楚言淼進去了之後，才有些抱歉的對着顧語森說道，“語森，對不起，剛剛因為我的原因，對你和言淼那麼沖。”
“沒事兒的，我們都理解，需要我給你個擁抱鼓勵你一下嗎？”顧語森開口問道。
黎昕這才有些笑模樣的開口道，“不要，我想要言淼抱抱。”話音剛落，穿襯衣穿到一半的楚言淼就從衛生間出來，徑直衝過去給了黎昕一個抱抱，在那人耳邊開口道，“我會陪着你的，言淼的抱抱，什麼時候都有。”
被說了這一段話，說不感動都是假的，只是，黎昕感受到那人因為沒穿好衣服而裸露着肌膚就這樣貼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拍了拍那人的胳膊開口道，“寶貝兒，你先穿好衣服，我怕你男人一會兒忍不住。”
楚言淼聞言，這才看向站在一邊的顧語森，顧語森這才笑着開口道，“放心，寶貝兒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啊。”
黎昕：？
楚言淼：？
於是，楚言淼就非常羞憤的從沙發上拽過抱枕就朝着顧語森扔過去，“你……你不許看！轉過去！”顧語森這才憋着笑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等到三個人收拾好的時候，才去接了黎媽媽。黎昕稍微有些愉悅的心情，就這樣直接的消失不見了……明明就只是兩三個月的時間，自家媽媽便整個瘦了一圈。黎昕看着黎媽媽臉色蒼白的樣子，過了很久才叫出來，“媽。”
眼淚也伴隨着這一聲，不可抑制的流了出來。黎媽媽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黎昕的背，“不哭了，媽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說要先去醫院的嗎？”
“語森，能不能先麻煩你和言淼把我媽送去醫院，要單間，我怕她休息不好，我幫她收拾一些東西。”黎昕開口道。顧語森直接答應了下來，便帶着黎媽媽去了醫院。
黎昕就這樣在自家媽媽住着的地方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必要的洗漱用品之後，剛準備離開，便看到了在書桌上的資料，看着被翻開的相冊以及桌上有關於離婚協議的資料，而相冊里的內容，便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照片，而且，相冊是手工的，從照片周圍的字就能看出來做相冊的人有多用心。
不用說，這個相冊是自家媽媽做的，看到這兒，黎昕突然想到顧語森說過的事情，“姑姑是真的疼你的。”黎昕這才抱着相冊蹲在地上開始哭……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為什麼一定要在我發現的時候，才知道我媽媽的時間不多了呢？
等到去了醫院之後，顧語森便直接辦住院手續了，於是，房間裏只剩下楚言淼和黎媽媽，黎媽媽笑着開口道，“語森啊，真的是個很有福氣的人了啊，昕昕跟你在一起也很開心吧？”
“嗯，但是啊，昕昕也是個很好的人的，阿姨，你一定一定要好起來，只要堅持治療，不止是昕昕，語森和我也會陪着你的。”楚言淼鼓勵道。
黎媽媽這才笑道，“好，昕昕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好了。”
顧語森回來的時候，兩人的談話已經結束了，黎昕也剛好趕過來，兩人打過招呼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給母女兩個人留下時間談心。
“媽，我會陪着你治療的，還有，離婚的事情，關於撫養權的事情，我跟着你。”
“昕昕，你不用因為我的病去委屈自己什麼的。”
“沒有，你做的相冊，我看到了。”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在你小時候，最需要關愛的時候，我只想着自己的事業，現在，我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你，我真的很後悔，但是啊，寶貝兒，我可能時間不多了，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讓你盡量的，沒有後顧之憂的生活。你爸的事情，我已經在找律師解決了。我剛剛跟言淼那孩子也聊過了，你啊，就算是沒有我了，也會好好的，對嗎？”
“媽，我說了，我會陪着你治療的，所以，我也請你，堅持下去好嗎？”
黎媽媽便直接答應了下來，但是還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的，最起碼，用最後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親情，也沒什麼不好……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黎昕一有時間便直接跑去看黎媽媽了，李帆在沒課的時候，也跟着一起過去。只是，病痛並不會因此就消失。治療過程的痛苦，加上胃癌本身的痛苦，即使黎媽媽每次在黎昕去的時候強撐着笑意，但是黎昕還是感受到了。
於是，黎媽媽的病情也在不停的惡化，在最後的一周里，黎媽媽每天只能吃流食，與此同時，還很嗜睡。黎昕有時候在那兒待一下午也不見自家媽媽清醒的時候……
最後的一面，是黎昕和李帆一起去的，今天的黎媽媽神色都好了很多，依舊蒼白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有些冰涼的手指，就這樣把李帆的手拉過去，叮囑道，“李帆啊，昕昕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你既然決定跟她在一起了，阿姨也不想去干涉什麼，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有什麼事情之前，不要急着說離開，多了解一下真相，多包容一下彼此，好嗎？”
李帆也回握住黎媽媽的手，開口道，“嗯，阿姨，我會好好照顧昕昕的，您放心吧。”
“昕昕啊，媽媽愛你，雖然……這份愛，遲到了很久很久，但是啊，我知道你都了解的。”
黎昕被黎媽媽有些冰冷的手握着，說不出話來，只能忍着淚點頭。
“昕昕啊，以後一定要開心的活着啊……”
“昕昕啊……媽媽有點兒困了……”
黎媽媽有些虛弱的說完，便握着黎昕的手睡著了。黎昕緊緊的握着手裏冰涼的手指，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一下自家媽媽，卻始終暖不過來，眼淚就這樣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從兩人握着的手上滑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