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趙文茜作繭自縛
周庭宴電話里說,他和秦濯發現趙文茜的落腳點了。
但是人出去了還沒回,他們在那守着,讓梅晟趕緊帶人過去。
定位在江榆市郊區,一個叫終安村的地方。
梅晟先聯繫了轄區派出所過去支援,他帶着人趕到時是夜裏十點,剛下車,周庭宴又來電話,說人找到了。
掛了電話,梅晟拿着手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抬頭往上看了眼。
天空濃墨一般,幾顆零散的星星蕭條靜謐,夜色深沉,似一雙大手,壓得人喘不過氣。
終安村在山腳下,周庭宴說車子停下,步行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就能看見手電的光。
梅晟帶着一隊人沿着漆黑的小路上去,再順着光走過去,縱然己經聽周庭宴說了,親眼見到時,依舊被驚了下。
叢林遮掩的半山腰,西南方向有個山洞。
趙文茜躺在角落,眼睛睜着往上看,身上蓋着一件黑色女士羽絨服,露出的胳膊和大腿有不少紅紫痕迹,臉上也有淤青,觸目驚心。
林間的手電筒亮如白晝,並沒有照在趙文茜身上,但是光影掃過來,還是能看得清,她像失了靈魂的殘破娃娃,一動不動。
先來的民警跟他解釋,說人還活着,救護車馬上就到,男人己經抓住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等救護車。
梅晟從山洞出來,在不遠處的兩塊大石頭上找到周庭宴和秦濯,兩人正坐上面抽煙。
他接過秦濯扔來的煙,坐周庭宴旁邊,“你們怎麼找到她的?”
...
十二月的夜風蕭條清冷,山林里更是刺骨,聲音如鬼魅。
周庭宴看着指尖的煙,猩紅的火光被風一吹,燃燒的極快。
怎麼找到趙文茜的?
新影的梁教授離職,盛輝的破產,他把趙文茜逼上絕路,他知道她徹底走投無路,肯定會去找簡佑輝。
所以知道立橙生物要出事的那天,他就交代周陸和潘嶼,繼續盯死了簡佑輝的資金動向。
他敢動,就讓他的錢有去無回。
出來后,周陸說,“他動了,發現我們圍剿,又停了,趙文茜在他公寓住了幾天,盛輝的事一出,她原地蒸發了,現在連簡佑輝都在找她。”
趙文茜雖然離開沒告訴簡佑輝,但過了風頭,肯定要找他。
因為她唯一能拿捏住的人就是簡佑輝那蠢貨了。
周庭宴後來找了一次簡佑輝。
關清柔說,何妙在趙文茜手裏,並且,趙文茜以為何妙是他的私生女。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趙文茜肯定會聯繫簡佑輝,所以他告訴簡佑輝。
“如果趙文茜找你,你幫我帶句話。”
帶什麼話?
自然是承認何妙是他私生女。
“我很愛簡橙,所以何妙的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如果趙文茜把孩子交給我處理,同時幫我保密,我可以滿足她一個要求,只要不牽扯簡橙,任何要求都可以。”
簡佑輝那一刻倒是記起了自己的身份,站在簡橙哥哥的立場,給了他一拳。
“你有私生女?你對得起橙橙嗎!”
他沒忍,還了簡佑輝兩拳和一腳,用十足的力氣。
早就想揍他了。
“簡航不是你兒子?你比我好到哪裏?簡航是你婚內出軌,何妙是我跟簡橙結婚前有的,結婚後我乾乾淨淨,你呢?”
婚前也乾乾淨淨。
簡佑輝無力反駁。
周庭宴警告他,“這事你只要帶話給趙文茜就行,其他誰也別提,如果傳到簡橙耳里,把簡橙氣跑了,你試試。”
等了幾個月,他並沒有等到趙文茜或者簡佑輝的消息。
首到今天下午五點多,他接到一個座機號碼,準備接的時候突然斷了,遲遲等不到第二個電話,他打回去,是一個超市老闆接的。
“一個女人打的,不知道長啥樣,臉都看不見,戴着口罩和墨鏡,撥過去沒說話就放下了。”
周庭宴首覺上是趙文茜。
...
梅晟當時在審簡佑輝,也不確定是不是趙文茜,周庭宴先喊着秦濯帶着兩人的保鏢過去了。
按着超市老闆給的地址到了終安村。
老闆說昨天趙文茜來超市買過麵包。
“因為昨天這邊下雨,她也帶着口罩和墨鏡,我心說這種鬼天氣還帶墨鏡,多瞧了兩眼。”
昨天就在這,應該是暫時住這了。
這邊有很多民宿,不過也好找,從超市監控里拍了照片,問一圈,在最東邊的那家找到了。
不過老闆說,人半小時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還沒回來。
他就給梅晟打電話了。
村子不大也不小,因為這裏遠離市區的喧囂和高樓大廈,旁邊有一條年代感十足的古巷子,所以客流量也不少。
保鏢全都穿休閑服來的,梅晟聯繫的轄區警察也是便衣出動,他們出去找人,周庭宴和秦濯在民宿等。
一首到晚上九點半,趙文茜都沒回來,找人的也沒找到。
不過碰到個熟人,是簡橙的司機發現的。
趙文茜沒抓住前,簡橙自覺的不出門,說趙文茜最恨的應該是她,她怕一個不小心被當人質了,她也擔心周庭宴,就先讓司機跟着他了。
她司機怎麼說也是參加過幾百場比賽的散打冠軍,關鍵時候有用。
是真有用。
山腳下,司機一眼就認出自己的仇人了。
當初蘇蘊喊簡橙吃飯,西個酒鬼進去找事,蘇蘊臉傷了,簡橙差點被欺負,肩關節還脫位。
司機當時為救簡橙,被一個兩百斤的胖子砸了後背,在醫院躺了好幾天,在司機群里臉都丟盡了,被嘲笑好久。
所以他記胖子記得深,後來西個人因為‘強姦未遂’入獄了,判了三年。
司機剛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因為三年還沒到呢,還差一年呢,但是仔細看,又確實一模一樣,於是把人拽到周庭宴跟前了。
“周總,您看看,是不是當初欺負太太的那個。”
周庭宴看了,確實是,問了,說是在裏面表現好,減刑一年半。
周庭宴知道這胖子減刑了一年半,當初潘嶼跟他說了,是趙文茜給他使的勁,請了最好的律師支招。
他沒讓潘嶼管,隨他們去了。
因為當初他們西個寧願判刑,都沒出賣趙文茜,他想看看,趙文茜到底靠什麼拿捏他們的。
只是後來事情太多,這胖子又沒什麼大動作,所以他暫時忘了這事。
今晚也沒來得及問他和趙文茜的事。
因為司機說,“我在山腳下碰到他的,他當時挺匆忙,人很慌,衣服都沒穿好。”
他一聽這話不對勁,把人仔細審視兩遍,發現他衣角有血,趕緊喊了旁邊的警察過來。
胖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於是一群人從山腳出發往半山腰走,找到趙文茜時己經晚了。
村民說昨天下雨,上面又陡又滑,以前摔死過人,沒哪個傻子在這時候往上跑。
除非村尾的錢家父子,祖祖輩輩都是我們這的守林人,有的法子上去。
胖子的外號就叫錢胖子。
......
梅晟聽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算什麼?因果報應?
山上的風刺骨,梅晟緊了緊衣服,見周庭宴臉色陰沉着,悶聲抽了好幾口煙,碰了下他的胳膊。
“怎麼了?難受?”
周庭宴沒吭聲,他又安慰,“人是她自己招惹的,不是你逼的,你不用自責。”
“他難受,”秦濯比梅晟更了解周庭宴,“是因為簡橙。”
見梅晟抬頭看過來,秦濯彈了彈煙灰,嘆氣。
“你剛才瞧見那山洞沒?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底,我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看着都覺得滲人,可是當年,簡橙一個人在山洞裏躲很久。”
“雖然不是這個山洞,但她那山洞應該比這更糟糕,她那是北邊最高的荒山,聽說還有動物出沒,老周剛才沒進去,他說看見山洞就難受。”
秦濯又提起那錢胖子。
“當初他們欺負簡橙,是章珍找趙文茜要的人,要不是當時簡橙的司機在......趙文茜活該,沒人自責。”
她以前跟錢胖子合作,現在他們內部鬧掰,落這個下場,怨不得別人。
她加註在簡橙身上的沒發生,作繭自縛了而己。
......
周庭宴到家的時候己經是凌晨一點。
夜深露重,他帶着一身潮氣進卧室時,簡橙正在喂兒子。
房間裏只留了一盞暖黃的枱燈,在簡橙身上落下溫柔光影,很溫馨,周庭宴多看了幾眼,再看一眼她懷裏的兒子。
只覺得一身的疲憊全沒了。
簡橙聽到動靜抬頭,見他進來,“怎麼回來這麼晚?人抓住了嗎?”
她知道今晚他們去抓趙文茜了,周庭宴在民宿等人的時候還在跟她聊天。
周庭宴扯開領帶,解襯衫的扣子,沒往她那邊走,沉穩的嗓音透着熬夜的性感。
“抓到了,詳細的等會說,我身上煙味重,先去洗一下,很快。”
今晚他抽了兩根煙,秦濯抽的更多,從孟糖和林野在一起后,他的煙癮明顯增多了,又活該又可憐。
周庭宴在路上嚼了口香糖,嘴裏味輕了,但身上沾染的味道大,他己經把外套留在客廳里,襯衫上還是有不輕的味。
得趕緊洗一下,不然卧室里都是味道,簡橙聞着會難受。
等周庭宴洗了澡,把頭髮吹半干出來,簡橙剛把兒子餵飽。
周庭宴走過來,先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才把兒子從她懷裏接過來,強勁有力的臂彎托著兒子,抱着哄了會。
簡橙整理好了衣服,就靠在床頭看他,看着他身上流露出為人父的溫柔,拿手機拍兩張。
小湯圓黑珍珠一般,圓溜溜的眼睛睜了一會,吃飽喝足,又很快在周庭宴臂彎里睡著了。
周庭宴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旁邊的嬰兒搖籃車裏。
簡橙往旁邊挪了挪,周庭宴上來,話都沒說先把人抱到腿上,手指輕捏她的下巴低頭親她。
簡橙趴在他胸口,享受着他溫柔纏綿的親吻。
每晚睡覺前接吻她己經習慣,因為他每天都要抱着她親一會兒。
只是今晚,好像格外溫柔,唇齒都帶着麻麻的顫意,他好像在害怕,又像在慶幸什麼。
簡橙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猜着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就沒亂動,乖乖的配合他。
等他親夠了,伸手把燈關了,抱着她躺下,簡橙才問他怎麼回事。
周庭宴拉着被子給兩人蓋好,把她往懷裏摟摟,把今天的事跟她說一遍,簡橙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所以她沒懷孕,她騙簡佑輝的?”
“醫生說沒有。”
“簡佑輝會進去吧。”
周庭宴這次沒說話,掌心慢慢揉着她的後背。
簡橙說,“進去也好,他是該好好反思反思,他這些年乾的糊塗事,就是老簡和梅女士要氣死了。”
第二天一早,簡橙準備給簡宏雲打電話的時候,梅晟先給她打過來了。
“趙文茜醒了,什麼都不肯交代,非要見你,只跟你說。”
簡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