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是誰打斷了你一條腿
流川一聽,連忙來了精神:“你趕緊講,這對我很重要!我若是能立功,以後我們這生活就徹底不同了!”
晚櫻盯着那畫像看了好幾十遍,用力的眨了眨眼:“好熟悉的樣子,這背後的大榕樹跟我夢裏的一模一樣。”
從前江雲嬈住的瑤華殿,就有一棵很大的榕樹,榕樹下還有一副鞦韆。
江雲嬈喜歡在樹下盪鞦韆,她叫他用膳了,時常聽不見,她就拿着鍋鏟追了出來。
流川激動起來:“晚櫻,你趕緊想想,此人是不是根本沒死,是詐死?所以你在北境,有見過此人?”
欽天監算不出更詳細的東西,但江雲嬈還是堅信萬茵茵是回來了,但是不知道是以何種形態。
沒有辦法之下,只能用她從前的畫像。
晚櫻迷迷糊糊倒在地上:“忘了,想不起來。你去將碗洗了吧,我今日是動不了了,明日給你燉豬蹄啊。”
流川撓了撓頭,想着多半是她喝醉了亂講的。
往後的幾日,他便時常早出晚歸,晚櫻問他去幹嘛了,他也不說,神神秘秘的。
流川在外一邊找着上面吩咐要找的人,一邊在帝京城的東端四處轉悠,他一直在懷疑江雲嬈的身份。
而這東邊皆是出入達官貴人之地,他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決賽還有七八日的時間了,晚櫻開始為食材的事情着急起來。
雖然不買頂尖的食材,但是最近出去想要買些好點的食材卻發現格外的貴,而且她發現那些賣菜的老闆似乎格外不待見她。
決賽一共要準備八道菜,她根本買不齊全。
流川說今明兩日直接去山裏找,去田裏偷,去水裏撈,也只能如此了。
流川疲憊不堪的歸來,這幾日人好似都累瘦了。
人一入屋子就往那寬椅上一躺,氣喘吁吁的道:
“山裡跟河裏只有很常規的東西,你要的有些食材沒找到,今日險些被蛇給咬了。”
帝京城很大,是一座極為浩瀚的城池,山林極少,晚櫻要的東西是很難找的。
晚櫻並未責備他,而是將最後剩餘的銀子掏了出來放在他面前:
“這是家裏僅有的碎銀了,要不你去遠點的地方買?
你去租一匹馬,買了就用馬兒馱着回來。我就去不了了,咱們沒錢租兩匹馬。”
流川點了一下頭后,便癱在那處睡著了。
晚櫻也沒閑着,次日一早,便出去想辦法了,最近街上的食材似乎得了魔怔一樣,價格飛漲。
買些蔬菜的價格都貴得離譜,她着實不明白。烈日金陽曬在她身上,她只覺有些無力與眩暈。
可心中卻又不想放棄,若真是得了第一名呢?
那豈不是就在繁華的帝京落地生根了,有了自己的房子了,再也不用飄零了。
路過茵茵大酒樓時,那趙大掌柜冷冷看了她一眼,對身邊的小廝說道:
“這等窮酸丫頭,就不該來這繁華帝京城參加什麼廚神大賽,這哪裏有她分一杯羹的資格,哼!”
他的確沒想到晚櫻能在初賽跟複賽都得第一名,之前的確是小看她了,沒想到還真是個巨大的威脅。
小廝勾着腰,陰笑着:
“那些賣菜的都想賣自家的食材給咱們酒樓,掌柜的一聲招呼,就讓這死丫頭一樣東西都買不起。”
趙大掌柜用象牙做的牙籤剔着牙,輕蔑的看着晚櫻那瘦弱的背影:
“我大侄兒此次非廚神莫屬,咱們趙家人定要當上這御膳房的副庖長,親自伺候皇後娘娘的膳食,然後光宗耀祖!”
他為自己大侄兒找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頂尖食材,都是少見的珍饈。
整個趙家為了大侄兒能當選上御膳房副庖長,已經傾注不少人力物力了。
“去,去把那些宮裏都少見的稀罕物都給抬進來。準備決賽那日,皇後娘娘看見了也覺得稀奇。
此等昂貴之物,再是貴人也會多青睞幾分的。”
趙大掌柜胸有成熟的揮了揮那隻戴滿金戒指的胖手吩咐了下去。
趙大掌柜跟自己的大侄兒一家是商量好的,若是得了廚神,大侄兒入宮當差,賞金對半分,不過那湖居小院他可看上了。
要知道,在帝京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湖邊有一套湖居小院,那是多少人都不敢妄想的事情。
那湖居小院特別大,趕得上四品大臣家的宅邸了,趙大掌柜志在必得。
夜色朦朧,從小巷子狹長的天空抬頭看去,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溫柔的月光落在她乾淨澄澈的眼睛裏,柔和了她本就清秀的面龐。
決賽就要開啟了,晚櫻依舊沒能想到法子,她已經在做打退堂鼓的打算了。
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反正自己參加了決賽又不一定能得廚神,何必較真兒?
忽的,明月發毛起來,漸漸躲進了層疊暗沉的雲里。
整個小巷子,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風起漸狂,窗檯的那盆小蔥被吹的彎了腰。
晚櫻正要起身去收衣服,巷子的另一頭便有了響動。有兩個小乞丐,抬着一人,將人放在地上便離開了。
此刻狂風大起,藍紫色閃電於天際處嗤拉一下將天邊給撕開了一個口子,月亮徹底消失,驚雷轟隆一聲炸響。
晚櫻跪在地上,拉着那人的手,失聲呼道:“流川,流川,你怎麼了!”
流川躺在台階上,指了指自己的腿:“被人打斷了一條腿。”
他面頰上還有些血跡在,兩隻眼睛一睜一閉,額頭跟腮幫子處皆有傷痕。
雷聲轟隆而至,一場大雨從天上潑天而來,順着屋檐落下,眨眼之間便形成了一條白霧瀰漫的雨簾。
晚櫻最害怕打雷了,此刻她顧不得這驚雷,勾下身子扶着流川往屋裏走去。
流川噓聲道:“我住在你斜對面,不能回你那裏。”
晚櫻急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她用瘦弱的肩膀攙扶起比自己壯碩許多的流川,費力的將人挪動入了屋子。
晚櫻渾身濕透,兩眼猩紅的看着他:“你是出去跟人打架了嗎,怎會斷一條腿啊,是誰幹的!”
紫色雷電撕開天的口子,一場暴雨從口子裏傾盆而下。
讓這本就漂泊不定的小屋子,變得更加風雨飄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