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紅梢壺,煉妖花
第408章紅梢壺,煉妖花
事實上,只靠花妖本身,即便四時輪轉之理有多麼懸殊,可眼下杜恩的法寶變化,那永凍冰棺有道威雛形的加持,已然深入本質內層,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內磨損,更別提是擊碎,能夠輕易傳出聲音。
主要還是因為病海!
那無垠的病海量級太恐怖了,在花妖紮根進入,瘋狂吞吸之中,直接化作不可阻擋的洪流,不斷從內沖刷着冰棺,硬生生靠堆量堆輸出,把冰棺之理沖回內層!
杜恩的法力雖然也是不絕不息,但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像那病海的病變靈氣一般,那麼恐怖洶洶,根本沒有什麼輸出限制。
只是,這麼一來,時輪花妖也會有損傷的……
“哈哈哈!的確,我肯定會有損傷,但是反而正好,讓病海之水跟你這冰棺對沖,消磨過後變得溫馴,正好更能助我突破,也不怕出現什麼畸變痛苦!”
時輪花妖對此洋洋得意,將目光投在那已經出現在近處的大敵面前,只看到他不出意料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一點驚慌。
從那雙眸子裏,它好像能看到對同伴的信任,以及一抹一如剛剛的譏諷之色。
放開手腳都不敢徹底,還敢在現在洋洋得意?十分氣花!
時輪花妖正要收束全部注意,先乾死這個該死的傢伙再說。
然後,它那視線還未來得及回收的餘光,就瞥到了使徒烈那邊,在那一聲聲天真的呼喊里,居然真的停下來!
明明本來還在發起可怕衝鋒,病體強悍,不帶減緩,那一撞之下,能讓那幫雜蟲螻蟻直接化作爛碎,可事到臨頭,居然真的停下來?
“不可能!”
它完全無法相信這種情況。
其實聖神也是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她就終於不用再發散多餘的光,可以比較全心全意地蓄力。
只不過,時輪花妖失去這可供驅使的幫手之後,真的還需要她再出手嗎?
是極,在花妖這邊愕然之時,杜恩再踏步,已然來到它的面前,根本就沒有回頭去看過,面目平靜得可怕,在風暴渦的映襯下,彷彿覆上一層難言的漆黑陰影,只有那雙目光無波,像在注視着死妖!
糟糕……
花妖急忙收束着全部注意力,同時涌動着力量,進一步破碎永凍冰棺,就要將四時輪轉之力傾瀉而出。
杜恩只是抬起手,法力縈繞在其上,像是星星點點。
轟!咆!肅殺!
醞釀蓄力足夠的沙塵暴,風眼陡然發生崩潰,狂風如怒龍瀕死絕狂一般,直接瘋湧向那最中間的位置,那時輪花妖。
咔咔咔!砰砰砰!永凍冰棺破裂,爆碎,一塊塊碎片落下,緩慢非常,是四時之力再度循動輪轉,那病海濤濤,看似在上空盤亘,實際上也早就包裹席捲這聖神花園,此刻正在它的接引呼應下,衝垮一處處表層空間,化作道道狂流,要將這花園徹底切割,再給拖拽吞沒消化掉!可在那之前,狂風已然殺到,冰棺悄然消融,化作全新的法寶。
不過,在那變化完成之前,無常狂暴殺風就已經跟四時輪轉之力撞到一起,彼此直接絞殺得難解難分!吱吱吱,嘎嘎嘎……
各種怪聲密集響起,四面八方猛然一震,繼而令其中的眾人感覺十分怪異。
時間的流逝,似乎錯亂了,口中的話語,做出的動作,互相重疊着,完全是一種扭曲遲緩的狀態,而且,還有種絕大的戰慄恐怖感籠罩在心頭,抬眼瞥看,只有昏天暗地,視野生痛,耳中鳴響,無數沙礫無數風,直接覆蓋了光明!
這其實只是弱者受到餘波衝擊后,出現的感官錯亂而已。
哪怕這種餘波衝擊,其實根本就無比細微。
不是因為離得遠這種情況,不是空間時間上的問題,而是有人幫他們擋住絕大部分,所以才能像現在這樣,不影響自身的穩定。
而即便是有些餘力的雲,此刻抬頭看去,縱使運轉法力,抬升靈體,將自己的修為拉到最盛,也只能看到一團無色錯亂的斑塊,在那交鋒的中心起起伏伏,擴張縮小。
“嘎嘎嘎!我有病海源源不斷地灌注,而你的風卻註定力竭!我憑什麼會輸!!!”
時輪花妖的聲音響起來,彷彿能傳進心裏,最起碼並不是透耳而進,顯得格外猖狂。
可是,有一個問題其實挺突出的。
杜恩剛剛抬起手,想要做什麼?答案已經揭露!
是光!
雲這邊看到,從那扭曲的斑塊之中,突然有光點冒出,繼而在悄然無聲中轟然爆發,像是大日升空,彷彿烈陽墜日,直接出現在那裏,並猛然大擴張。
耀華法域!噔!一陣無名悸動之中,無垠光華又猛地回收於一點。
雲的視角里,就是這樣子的,但實際上,又能察覺到微妙的怪異之處。
好像過去挺長的時間了?
此刻,風消雲散,四時凋零,一切由極度的肆虐,陡然轉變為極度的靜寂。
天空盤亘的病海無聲抬高了一丈,本來席捲漫灌,四處沖開表層空間的濤流,現在已經被堵回去,能看看密密麻麻的光輝縫線,硬生生把千瘡百孔的表層空間給縫回來。
並且最關鍵的是,把時輪花妖剛剛血拚之時,全部暴露出來的根須,通通切斷!早在這傢伙表露出根植汲取病海的情況后,杜恩就想這麼做了。
可是這傢伙雖然性子爛,也挺蠢,喜歡自以為是地想當然,但的確也有幾分心機,依託四時輪轉之理,也能把根須藏得很深,唯有在全力以赴血拚的時刻,才全部暴露出來。
“該,該死……”
時輪花妖那食人花一般的身體,此刻顫顫巍巍,不時浮現痙攣,是剛剛沒來得及剎車,無有病海供給,狂暴壓榨血拚之下,傷到了本源的表現。
杜恩站立在病海之下,在它的眼中,卻像是那病海都在映襯着,不,是畏懼着,往後挪動着一樣!一種恐懼油然而生。
或者說始終都存在。
不可思議的是,那種危機感恐怖感卻消失得差不多。
因為聖神覺得這邊似乎不用自己出手,所以選擇按兵不動,一口餘力繼續憋着,只待更合適的時機……
該結束了。
杜恩瞥過來的目光,正在這麼說著。兩者因為四時的殘韻,此刻在外界看來,就像是放慢到許多分之一。
時輪花妖的那張臉龐老了許多,此刻眼角在緩慢地跳動,整個面目也顯得猙獰,像是想說什麼,想再咆哮什麼。
然而,杜恩卻只有連招不停。
微光在緩慢里依舊快速,變化起來,化作骨骼,火與夢在攀附着,眨眼間便已完成,直接把時輪花妖給連根兜裝進去。
紅梢壺!一個原版十分普通,只有三階的法寶,在以前杜恩也就是剛剛煉出本命法寶時,有拿它來實際實驗過。
乍一看平平無奇,哪怕是現在被他以煉器技藝,優化調整了許多,堪稱脫胎換骨,可也比不上那些本來就很厲害的法寶,但是,原主是一個丹師!你不是尋思着聖神想拿你煉丹嗎?
行,現在就滿足你。
杜恩將道威雛形加持上去,當即讓其觸及本質。
一聲脆鳴響起,在壺的一側,一頭優雅火鳳飄然塗繪,在叢叢赤紅火紋的拱衛下,彷彿火中君主一般。
火鳳!
鳳赤真炎!
又有一道啼叫景從,在另一面上,又有一頭朱紅神鳥展翅,渾身覆火,白藍如明,四目四翼,躍然壺上。
朱雀!
南明離火!
杜恩的眼瞳亦化作硃色,其中有金瞳,瞳中點冒白藍焰形。
此時此刻,他就要用兩種真火,把時輪花妖給活生生煉了。
“啊!你踏馬的!呃啊!”
時輪花妖墜入壺中,如同墜入赤色深淵,看着兩方爆出兩種真炎,咆哮而出,席捲而來,當即目眥盡裂,呼喊着就要罵人,然後被火焰一裹,當即慘叫出來。
它悲憤,它瘋狂,還說什麼善心,狗屁!通通狗屁!這踏馬不就在煉自己嗎?!“啊!!!!”
聽着這傳出來的慘叫,雲不由微微縮頭。
這怎麼說呢,雖然那傢伙罪有應得,但看着杜恩面色平靜地做這種事情,總給人一種你才是那個魔道的錯覺。
就算不說點冠冕堂皇的話,不露出點不忍嘆息的表情,最起碼也要顯得不得不為一些啊,不然很容易讓不知道經過的人誤會的。
這位醫師的妹妹,此刻心裏的腹誹還挺多。
倒是其他人紛紛叫好。
踏馬的,居然敢拿我們去脅迫聖神冕下,當真是罪該萬死,只是處以火刑而已,簡直是便宜了那朵狗屎妖花!瞥着這些有朝着狂信徒發展端倪的聖國子民,聖神不由得微微嘆息一聲,然後懸燈飄到杜恩這邊。
“你這樣不太行啊,我再給你加把火,免得這妖花還有掙扎反抗的力氣!”
瞅着隨杜恩的持續催動,已經從紋繪之中飛起來,正在交鳴對曲,引導加強火焰的兩頭神鳥,聖神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杜恩對於這邊的幫助,倒是來者不拒。
因為時輪花妖現在看着是沒有反抗之力,剛剛受到的反噬勁頭還沒散,但聽它叫嚷得那麼大聲就知道,這傢伙還有一些餘力,在接下來肯定還會掙扎,依託着四時時輪之力,即便有兩大真火,也很難將之順利煉成丹藥。
畢竟杜恩其實沒學過煉丹,全是靠保留紅梢壺的煉丹器禁,讓它去自由發揮的,所以無形中就顯得不夠可靠。
當然,只是煉殺成灰灰,倒是簡單得很,直接一鼓作氣,二合一,狠狠燒,甚至於自己把自己修出來的鳳赤真炎,也給投入其中,都能把這已經進壺的傢伙燒死幹掉。
不過,那就有些浪費了。
四時時輪之花,這種奇花可是相當不得了的,放在仙門的功勛兌換列表上,五階的四時葉片,就要三次乙上功,如果是六階的時輪花朵,更是直接飆升到一次甲上功!
要是整株的話,至少得再加一次!甲上功啊,那可是要在仙門之間的正面戰場,斃殺一個敵方煉虛圓滿大真人,才能夠獲得的功勛!大夥都是出自仙門,傳承在現下最強,哪怕是有才情壁壘,也比生源星界這邊的絕大部分人物難對付許多倍。
以杜恩現在的弱天驕來舉例,就算他到了煉虛期,也不可能再有初期打圓滿的表現,最多就是打一下中期,想徹底打死都很難。
因為那幫強天才真人,雖然才情顯得弱了不少,但一個個基本上都是老怪物,而且資源優渥,能堆積出難以想像的量數,從而壓低削減才情差異帶來的質差。
所以說,仙門的甲等功勛,那是極難獲得,極有含金量的!
而現在,這株時輪花妖就快要突破六階,雖然差一點就是差着天塹,但,這不是還有瑩石病嗎?
誠然,它感染了瑩石病,還是主動的那種。
但是,因為它之前抵觸着病變,打着只管拿好處,不想得壞處的純粹利用心思,所以其實本源還沒有被暈染,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暈染,好歹是蘊藏時密的奇花。
換言之,它體內還沒有不滅之種!
那不移真君以種種靈體,種種奇質為溫床,精心培育出來的種子!
杜恩可不想成為他的實驗品,而眼下的時輪花妖又沒有可能生成,哪怕有個端倪,把它趁機煉變了也不怕什麼。
殘存的瑩石病只會是靈體的補藥,即便有不滅之種的,不,或者說,瑩石病的極端感染結晶,就是不滅之種,有了這種前提,其實就已經有雛形端倪,而杜恩早就在不斷地吞着這種程度的補藥。
依託聖神的凈光……
她並沒有想太多,或者說,現在所在意的,跟杜恩有着微妙的不同,一陣醞釀之後,從懸燈裏面吐出一顆火種。
璀璨光華,如日之初!
其剛剛出現,空氣里就已經灼熱了幾分,圍觀者們根本就不能直視,只能避着視線,隱隱約約看到,那光焰之種繞着杜恩幾圈,瞅着他的眼睛蠢蠢欲動。
見狀,他只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