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不講武德
“來來來！”
晚上，魔都片場附近的大酒樓內。
李連界將菜譜扔到了張遠面前。
“今天算是我請你，你來點菜！”
圓桌旁，坐着李連界夫妻和女兒。
向左作為老李的自家人，也被喊來。
剩下的，便只有張遠和他的助理了。
多少華夏年輕人是因為李連界那部《少林寺》而對武學產生了興趣。
趙玬玬也一樣，張遠知道她是老李的粉絲，所以特意拉着她來一起吃飯。
給這姑娘激動的，話都快不會說了。
“你淡定些，跟着我，以後要見的大人物多的是呢。”
張遠笑着安撫道。
趙玬玬用力點頭，經過這段時間，她知道自家老闆絕不是在吹牛逼。
【收到來自李趙玬玬的感謝，武術基礎+1！】
點了一圈菜，張遠有心選了些白斬雞，四喜烤麩，響油鱔絲之類既是魔都特色，又不是天價貴菜的特色菜品。
“你還挺懂行了，這幾個菜點的不錯。”老李媳婦誇獎道。
李智雖然混的是港圈，但其實她是魔都人。
就和後來黃小明家的媳婦一樣，生在長在魔都，去香江“鍍金”。
張遠點的菜，剛好都合她的胃口。
並且她見張遠說點菜就點菜，一點沒有年輕人的瞻前顧後，猶猶豫豫，還挺大氣，便也覺得自家老公這才認識的新朋友有點意思。
“先生，喝什麼飲料。”服務員在他耳旁問道。
張遠抬起頭，看了眼正在朝他微笑的李智。
“嘖嘖嘖，給我來個椰樹椰汁吧。”
“喝什麼椰奶啊，喝酒！”老李卻打斷道。
“連傑，你身體不好，不能喝……”他老婆趕忙勸道。
“哎，今天不一樣！”老李擺出了當家男人的霸氣：“劫後餘生，必須和我的救命恩人一醉方休！”
“那來個茅台？”張遠問道。
“喝什麼茅台啊，要喝就喝牛二！”老李也是老帝都，一張嘴就很地道。
上了菜后，李連界想和他幹了杯。
嫂子也很大氣，舉起酒杯感謝道。
“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們家JET一個大忙，我們全家都會記得你的恩情。”
“不用，小事，片場本來就是互相幫忙。”張遠趕忙客氣道。
“我就喜歡你這個態度！”老李立即接話：“我們武行就是要互相幫助，說的對！”
“要團結，才不會受人欺負！”
老李這就開始憶往昔。
說起來他也挺不容易，在大陸時，被體總局和電影總局抽血，一部片子無論多少票房都和他沒關係，只拿死工資。
到了香江，又被黑道抽血，差點被人宰了。
到了荷里活，又被白人欺負。
在袁和平的推薦下接拍了梅爾吉普森主演的《致命武器4》，結果說好的一百萬美金片酬，最後只給了五十萬。
就這，還得求着人家白人老爺吶。
而作為主角的梅爾吉普森，片酬是2500萬美金。
當然人家老梅的確值這個價，而且這老哥也是硬骨頭，後來還因為硬鋼魷魚集團而被封殺數年。
這一頓，李連界是結結實實的喝多了，拉着張遠各種吹牛逼。
完事說著說著，還帶上了自己那倒霉徒弟向左。
“展平！”
老李漲紅着臉頰，抬手指向徒弟。
“你別看張遠和你年紀相仿。”
“但他的功夫比你強多了！”
張遠心臟一抖，老李是喝高了。
都開始說實話了。
轉頭一看，趙玬玬還擱那點頭呢。
他心說你就別給我惹事了。
“我和向兄弟差不多……”張遠還想圓一句。
“差多了！”卻被老李無情打斷。
“你們兩個都一樣，練得多，會的多。”
“但是張遠門門精通，展平門門稀鬆。”
“你要多下功夫啊，不能給我丟人！”
向左聽完這話，臉上變顏變色的。
換誰坐這兒，自己親師父當著外人面如此比較，奚落，心裏都好受不了。
再加上這二世祖本就脾氣暴躁。
你想啊，單說一點，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向華牆和向太是什麼人，什麼性格脾氣，人人都清楚，耳濡目染之下，孩子還能有好？而且他年級不大，現在也才二十左右，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
“哎，連傑，展平挺不錯的，我覺得他挺好。”李智這當師娘的還幫着往回拽呢。
可她同意，老李不同意。
老李同意，牛二也不同意啊！
“什麼呀！”李連界一把推開老婆。
“單說拳法，你的詠春和八極就練了個皮毛。”
“人家張遠的鷹爪和螳螂……對了，還有洪拳呢。”
“都已經登堂入室，算得上一把好手了。”
“你得多和人家學！”
張遠：……
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羊。
老李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他一瞧，那向左的表情都委屈起來了，那眼角都掛上了淚水。
“這心態，還練什麼武啊……”
這頓飯給李連界吃嗨了，對張遠一同發自內心的吹捧。
但卻吹的他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那向左看他的眼神都帶刺了。
“明天拍完戲趕緊溜，省的惹上這位大少爺，煩人的很。”
吃完這頓后他本想立即回酒店，沒想到老李還非拉着他打醉拳呢。
張遠心說醉拳也不是你的戲，咋還嗆行呢。
第二天，上午。
“喂，別這麼麻煩了。”
“所有簽了生死狀的，一起上！”
擂台上……並非昨天的高台，而是普通擂台。
那高台被催着加強防護呢，暫時無法使用。
身穿深紅色對襟綢褂的李連界一擺手，信誓旦旦的朝着台下喊道。
“所有的挑戰者，都上去！”
呼啦啦，十多人一同竄上台去。
李連界眉毛倒豎，閃轉騰挪，朝着周圍眾人攻殺過去。
一拳，一人倒退。
一肘，一人倒地一鞭腿，一人倒飛。
撲通，張遠摔倒在地，捂着胸口不時翻滾。
“卡！”
這場戲分六鏡頭，總共拍了二十多遍才通過。
“來！”李連界將他一把從地上給扶起來。
“演這種不露臉的小角色，委屈你了。”他笑着幫張遠拍了拍灰。
“以你的表演和功夫，至少應該安排個重要配角的。”
“在雲南時不已經演了個嘛。”張遠回道。
“那還不夠重。”說著李連界撇了眼向左，搖搖頭。
說本事，張遠比自己徒弟的能力強太多了，他那角色應該交給他來演才對。
可親疏有別，沒辦法。
“這次都安排好了，要是認識早幾年，准被你安排個好角色。”李連界用看親近後輩的目光看向他。
畢竟昨天沒他扔出的那一麻袋，自己准沒好果子吃。
“之後有機會，我帶你混荷里活！”
“那可說好了，不許反悔哦。”張遠一點不客氣。
“哈哈哈哈！”李連界笑着指指他。
他就得意這小子願意進步的樣子。
“你放心，我說話算數。”說罷便勾着他的肩膀一起吃飯去。
下午還有少量戲份，拍完張遠便能收工。
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老李的人情算是留下了，對自己日後的發展必定大有裨益。
吃完飯，他給孫麗打了個電話。
畢竟人家還好心好意的幫自己從雲南捎帶了走地雞和菌子回家，得找時間去她那兒拿。
順帶還得和人家吃個飯，一方面是感謝，另一方面也是加深一下感情。
人家孫麗老師也算是號人物，能力也挺強。
剛好孫麗有空，張遠就和劇組說了聲，離開幾小時去和她一起吃了頓。
孫麗吃飯時喊上了自己的好友呂燕，就是那位著名模特。
這位身高快一米八，長相非常奇特，屬於華人看不懂，白人特喜歡的類型。
那眼睛小的，李榮浩和她一比都算濃眉大眼。
可偏偏白人老爺就愛長這樣的，因為符合他們的刻板偏見。
而且那幫老外還是真心喜歡這模樣，因為白人大多高鼻樑雙眼皮大眼睛，猛的一瞧這塌鼻樑眯縫眼，覺得老性感了，充滿了異域風情。
娛樂圈的飯局大家互相帶朋友，互相介紹資源很常見。
孫麗能帶呂燕來，說明兩件事。
一是拿他當朋友。
二是兩人的關係就是乾乾淨淨的圈內朋友，若是有發展成情人或者戀人的想法，哪兒會帶閨蜜來呀，不得偷偷摸摸的。
張遠和呂燕也互相留了手機號碼，人家在時尚圈有不少資源，而對娛樂圈來說，時尚資源非常重要，剛好對模特來說，娛樂圈的資源也挺重要，也算是互補了。
這邊吃完，趙玬玬幫他捧着一大箱土特產回到酒店寄存。
而他剛打算去和八爺他們打個招呼，看看劇組安排剩下的戲份什麼時候拍，便被李連界給一把拉住。
“傑哥，怎麼啦？”張遠見李連界滿臉凝重，便問道。
“那個，於老教的你雙手劍，是吧。”老李砸吧着嘴。
“是啊。”
“那他還有沒有教給你別的？”
“什麼意思？”
怎麼回事呢。
就他離開的這會兒，劇組安排飾演比利時騎士總教練的白蘭度老哥和傑哥兩人套招試戲，準備之後的打鬥戲份。
這老哥也夠傲氣的，人家祖上是意呆利貴族，他的這手槍法自稱流傳了好幾百年。
所以人家對自己這一手格外自信。
便和導演提出，拍攝時他想用真槍。
不是美式居合那種槍，是長槍。或者按照這老哥所拿的武器手桿硬度來說，應該叫長矛。
畢竟國家不同，對兵器的認知和判定標準不同，這個不必細究。
總之，這位白蘭度老哥為了表示自己技術精湛，當場擺出架勢，用長矛捅向了一旁的柳樹。
就聽到咔嚓一下，槍頭愣是刺進去十來公分。
而後又讓助理拿起一疊報紙，舉在空中，這老哥一舉槍，刺透了全部報紙……除了最後一張！可見其控制力有多強。
這一手露的，就連八爺也嘆為觀止。
要不人家怎麼敢要求真傢伙實拍呢。
剛才說了，這老外祖上是貴族，本來白人就驕傲，這位更傲了。
眼見這一功夫著稱的華夏人都被他這一手給震住了，那表情得意的，鬍子都差點沒飛上天。
李連界一瞧，心說用真長矛實拍？
昨天我才摔一回，差點沒死嘍。
一會兒實拍給我串個透心涼，真掛了咋辦？我沒了，我孩子怎麼辦？我老婆怎麼辦？不成未亡人了。
可你現在說用道具來，顯得我國際功夫巨星怕了人家這手，面子上又有點掛不住。
李連界會用長槍，但絕比不過這位的長矛，人家是就會這一手，但練的精。
“哎呀，若是於老爺子在就好了，他那一手槍術准能給這老外上上課……哎？”
李連界想到這裏，突然回過味來。
這才有了找上張遠一說。
“老頭除了雙手劍，還教沒教你別的？”
“什麼？”
“比如搶術？”李連杰帶着期待的眼神問道。
“沒教過。”張遠搖搖頭。
老李有些失望的低下腦袋。
“但我見過他使回馬槍。”
“哎，要的就是這個！”李連界眼前一亮，就這一招就夠。
“你會嗎？”
“老爺子就給我演示了一遍……”張遠實話實說。
“哦。”老李心說，就看過一遍，能頂啥用。
“但我學會了。”
李連界：……
“以後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弄得我心裏和坐過山車似得。”
李連界心說我昨天從高台摔下來，心臟就抖了好幾抖，你現在這麼說話我都容易撅過去。
“會回馬槍就行！”老李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咱們華夏武術圈的臉面可就靠你了。”
“張遠，小遠子，咱們可都是和於老混出來的。”
“咱可別丟份啊！”
張遠：……
他說滴都是我的詞啊！沒想到常年拱火，也有給人拱的時候。
這就被老李拉着來到了白蘭度老哥的面前。
老李上前和老外溝通了一番，對着他指指點點的，大概意思是，咱們這裏也有用槍的高手，你要不要見一見。
白蘭度自然感興趣，華夏高手當然得瞧瞧啦。
當即就把自己的長矛，就是那桿帶着真矛頭的長矛丟給了他。
嘖……張遠知道，今天是被賺上梁山的。
不光得打，還得打好，否則李連界和其他劇組人員的面子也掛不住。
這事就有點變成了中外對抗的滋味。
“我成義和團了……”
他活動了一下身子，便用簡單的英語與白蘭度溝通，領着他來到了那可剛才被這位老哥捅了個窟窿的柳樹前。
“DONTMOVE。”張遠讓這位在柳樹前站好，隨後手舉着長矛背過身子去。
這老外一臉莫名其妙，你背對着我幹什麼。
一旁的李連界一瞧張遠的架勢，便明白他沒誇口。
“和於老一模一樣。”
“他這是……”八爺也沒見過張遠使這招。
其實他見過，因為當時張遠就用的這招給趙師傅的雙手打麻了。
不過用的是拳頭，不是矛，所以他一時間沒瞧出來。
“您瞧好吧！”李連界話音剛落，張遠猛地一踏右腳，渾身繃緊瞬間發力。
腳帶腿，腿帶腰，腰帶肩，肩帶手，手帶槍。
就聽到呼啦一下破空聲傳來。
那站在樹木前的老外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咚”的一聲。
此時側目望去，緊貼着自己側臉位置，有一桿長矛滑過，牢牢的釘在了樹上。
這老外的深眼窩中眼皮子直打顫。
他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那長矛離他的臉頰才不到五公分，幾乎貼着耳廓過去的。
若是偏轉一點點，那釘的就不是樹，是他的腦袋了！白蘭度後退兩步，隨後抬手想把自己的長矛拔下來。
一下。
兩下。
三下！
這一米九大高個的老外，體重二百來斤，力量驚人，竟然連拔三下都沒把長矛給拔下來。
他心說，這一下得扎多深啊！
他想着，若真扎自己腦袋上，那顱骨不得直接給穿透了！
再看一旁自己剛才扎出的洞。
相形見絀！
回馬槍最厲害的地方，是他在出招時加入了身體旋轉的力量。
任何功夫，無論是拳法，腿法，刀法，弧形出招都比直線出招力量更大。
就像使刀，直接砍和掄圓了砍，肯定是後者殺傷力更大。
因為蓄力過程更長，力量自然更大。
回馬槍就是這個道理，利用身體旋轉的力量，加強了長槍刺出的速度和力度，自然比對方的平刺更強。
“華夏功夫？”白蘭度用這幾天學來的，非常不標準的拱手禮問道。
“YES。”
“JET也會這招，一會兒你們拍攝的時候都用真長矛，讓他給你演示一下。”張遠福至心靈，清楚老李的意思，立馬接到。
“不不不……”這老外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用道具就好。”
“安全！”
你瞧瞧，白人老爺就是這樣的。
前據而後恭，只有展現出實力，人家才會和你好好說話。
一旁的李連界，馬中軒，還有“廖師傅”陳志輝都拍巴掌。
“好好好，這招漂亮。”
“青年才俊！”
“壓了那老外的威風，長我華夏志氣。”
張遠邊走邊笑着打招呼，快步離開現場。
倒不是他在老前輩面前謙遜，被誇得不好意思。
主要現在樹上倆窟窿，一會兒別林業局再找來。
溜了溜了……
向左也在場看着。
本來他昨天就在酒桌上被自己師父說了通，憋着一口惡氣。
這會兒見到張遠大出風頭，心裏更不是滋味。
“不行！”這位一擰眉，與他老爹有八分相似。
“憑什麼師父說我比他差。”
“我比他差哪兒了！”
這頭忙完不久后，張遠便拍完了剩下的戲份。
李連界樂呵的拉着他，打算再吃一頓，算是歡送宴。
作為一位客串演員，能讓傑哥親自歡送，別人都羨慕萬分。
“走走走，不醉不歸。”
“傑哥，李智姐不是不讓你喝嗎？”張遠說道。
“哎，家裏我說了算！”老李霸氣的回道。
好，提上褲子說話真硬氣。
就這檔口，一大幫這幾天結識的朋友正往飯店走呢，路中間卻突然竄出一人來。
向左手持一柄九環刀，站在了眾人面前。
“師父，張遠的戲份都已經拍完了吧？”
“拍完了，你要做什麼？”
“既然拍完了，那現在比試，也不會影響拍戲了吧。”
他之所以拿着刀，是因為老李昨天說了，論拳法，他不如張遠。
但他想着，自己練過八斬刀。
雖然這裏沒有短刀，但其他刀也行。
我和你比自己擅長的刀法，總不會輸了吧。
張遠一捂臉，這二世祖咋那麼執着呢？我又不是郭碧停，你老盯着我幹啥？他實在不想打這種沒好處的仗。
就說之前那一記回馬槍，多少給華夏武術攢了點面子，還給外國友人億點點華夏震撼。
再加上還能獲得幾位在場高手的認可，也不算白忙活。
可和這二世祖打，自己純吃虧，沒意思。
“那什麼……我明天還要去下一個片場拍戲，還是不能受傷的。”
“如果你實在想交手，技癢，我助理的功夫也不差，你們可以練習一下。”
張遠把趙玬玬給推了出來。
自己助理若是打贏了，那他就假裝教訓一頓，給對方面子。
若是輸了，那也沒有損失。
他是這麼想的。
可向左一瞧。
什麼！你讓我和你助理打？
你助理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他壓根不知道趙玬玬練過，而且練得比他好多了。
你這是看不起我！張遠不說還好，一說，給這位說急眼了。
“哎，展平，比武交流不要強求嘛。”老李也發話了。
張遠回身朝着李連界一點頭，感謝他幫着自己說話。
可這會兒向左已經紅了眼，二世祖脾氣上頭，竟然直接朝他沖了過來。
“今天你不比也得比！”
“非把他打趴下，才能在師父和其他高手面前證明我自己！”
這會兒張遠還和老李點頭感謝呢，就見到眾人臉色一變，同時一道呼咧咧的風聲傳來。
他心覺不對，趕忙回身看去。
他一回身，肩膀後轉時，身子便往後挪了半步。
可就這半步卻鬧出了事端來。
向左手中的九環刀正朝着他的肩膀處豎劈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