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排門生

秦鍾到青年營后，每天都要晨跑，然後是體能訓練。

青年營的上午主要進行文化課學習，下午才是戰陣訓練，也有頭戴護具才能進行的對抗訓練，此外還有射箭等針對性訓練。

掌上壓、仰卧起坐和單杠等項目，在秦鍾看來也就是新奇一些，但弓箭的針對性訓練卻讓他大開眼界。

弓箭手的訓練費時費力費錢，所以弓箭手才那麼寶貴。但放到走集體路線、完全不要求精準射擊的李響手中，弓箭手的訓練就開始大變樣，李響搞出的“滑輪石”緩解了費時費錢的矛盾。

在青年營這裏，弓箭手不需要浪費寶貴的弓箭，只需左手搭着弓的模型，用力用右手拉起滑輪下方的石頭。有節奏地重複這個動作，便可以模擬射箭動作。再加上幾種練習胳膊和腰的訓練器械，短時間內訓練大量合格的弓箭手，在秦鍾看來，已經成為可能。

青年營的隊員普遍裝備40公斤直弓，最差的也是30公斤直弓，以後還有拉力更大的直弓。批量訓練的直弓手比較呆板，準頭完全不能指望，所以李響對直弓指揮官的戰陣素養要求較高。

青年營別具一格的飯菜和上午的文化課程也很吸引秦鍾，讀書認字啊，即使在文詞鼎盛的大周，對小老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李響提出的用26個字母相互組合來表示文字的方法，使得秦鍾已經可以閱讀蒙學翻譯的書籍。這一點不出李響的預料，漢語拼音本就這麼神奇。

經過李響和劉素素、熊成文等人的努力，漢文拼音成功在大周紮下根來。26個字母加上聲調，再配合阿拉伯數字，聰明者不到三個月就可以閱讀加上拼音的書籍，大部分人到此時就可以自學方塊字了。

操場上，酒席未撤。李響和他的學生們說到蒙學和青年營日後的一些安排，以及蒙學、青年營和匠戶營聯合組建實驗室的事情。

經過李響的安排和眾人的意願，熊成文主要負責蒙學營的書籍翻譯，把更多的書標註上拼音，還要帶幾個數算較好的少年少女負責賬目。

劉小慈全心投入醫療隊，研究手術和藥丸、藥劑等；呆萌但對機械有着非凡天賦的雷達進入實驗室，深入參與李響的研發工作；熊成武、楊建川、秦鍾和劉德成開始朝合格的將領努力。

李響的門生還要繼續接受文化課教育，等李響把自己的知識教完並整理完畢后，他就可以讓自己的學生接過大部分工作。這樣李響就可以騰出手做其它事情，而不是簡單地重複。

桌子的周圍都是幾歲到十幾歲的孩子。劉素素正在蹂躪幾個小胖墩，幾個娃娃齜牙咧嘴，這些小傢伙也是明月寨的第一批胖孩子。李響喝了口茶，趁着好不容易齊聚，繼續講接下來的一些安排

劉小慈怔怔地看着自己最敬佩的小夫子，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大周男子十五歲，女子十三歲已算成年，青年營的很多少男少女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在歡聲笑語的年夜飯中，欽宗元年終於過去了。如今到了聖熙二年，李響剛好20歲，劉素素17歲。

明月寨的操場上，喧囂漸漸沉寂，大部分寨民返回自家。年老的寨民不分高低貴賤，一起動手把剩下的火堆攏成幾團，然後湊到一起喝着熱湯，開始談天說地。

談論最多的還是李小夫子和劉素素，然後就是明月寨這兩年發生的巨大變化。

總有寨民好奇李響到底是哪裏人，但馬上就被周圍的人強行打斷。明月寨的現在以及將來，已經缺不了李小夫子，這是寨民的共同心聲。不論李響生平如何，朝廷逃犯也好，沒落世家也罷，總之明月寨都離不開他。

明月寨可考歷史中的第一次，寨民有資格拾起守歲的習俗，不少人老淚縱橫。在柴火的噼啪聲和寨民的哭笑聲中，大周元年過去了，天際又飄起了小雪。

……

“噼啪”一聲響，完顏阿骨打用木棍翻了一下柴堆，雪越下越大，寒風老是從木製房屋的縫隙中扎進來。

長白山的冬天比明月寨要殘酷得多，過冬物資不充足的話，一個部落整體消失也不是沒可能的。

今年的女真人不會有生活上的困難，從契丹人和漢人手裏搶來的東西十分夠用。室韋人和奚人等小部落陸續投附，也進獻了大量財富，阿骨打一直提醒自己，這都是女真戰士用命換來的。

阿骨打作為一個天才的將領和上位者，採納了漢人儒生的建議，準備一舉改革女真軍制。這既是酬功，也是收權，更是為了給接下來的生死之戰增加勝數，提升士氣。

阿骨打打算推行猛安謀克，這是女真版本的武士分封制，是女真人的基本軍戶制度。女真政權發展到最強大時，幾十到上百個軍戶供養一位女真武士，女真本族的士兵一度非常富有。

原則上說，女真戰士只有立下戰功才能得到自己的軍戶。這些軍戶平時相當於他們的苦力，可以任由他們奴役打罵，戰時就可以從中挑選輔兵。

女真軍戶出身的輔兵剛開始只是炮灰，然後在後方運送戰利品和輜重。但很快就有輔兵立功受賞，擺脫了軍戶的身份，作為女真本族戰士的補充征戰四方。

阿骨打宣佈了猛安謀克的制度，到來參會的女真貴族一陣沉默。他們很明白，阿骨打如今在各部落的威望如日中天，此時正是收取軍權的最佳時刻，但他們能反抗嗎？

猛安謀克明顯有利於絕大多數的底層戰士，在場貴族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而貿然反對，下場肯定好不了。實際上，阿骨打起兵的老底子已經包圍了這間大屋。

“長白山神在上，我，完顏阿乞買。願遵從大汗的命令，直至死亡！”阿骨打的親弟弟，完顏阿乞買早知要有今日之事，當即表示效忠。

“我，完顏澣也……”這是阿骨打的堂弟。

“我願遵從父汗的命令……”緊接着，阿骨打的兩個兒子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也表示效忠。阿乞買的兒子完顏宗輔，澣也的兒子完顏宗翰也無一例外。

女真歷史上第一次，完顏阿骨打整合了整個女真部落，宣佈自己為整個女真的統治者，然後開始集權。在猛安謀克制度保證的刺激之下，女真戰士爆發出的野蠻力量席捲整個遼國和大周，讓無數家庭破碎，無數文明成果被毀。

整個欽宗元年的冬天，完顏阿骨打都在收攏女真小部落。女真鐵騎席捲遼國東部，用繳獲來的鎧甲兵器替換女真戰士手裏的垃圾，用擄掠的漢人匠戶修理打造兵甲，人數不多的女真軍隊居然裝備不錯。

阿骨打很快建立女真聯軍，其中的女真本族戰士增加到2萬人，加上投效的部族軍，戰兵已經超過了五萬。

大周欽宗二年，第一天。大多數周人百姓還在沉睡，遼國權貴包括國主在內，還在徹夜狂歡，女真聯軍卻在嚴寒中誓師出發。

一個個女真戰士走到阿骨打身邊，宣誓效忠後繼續向前，臉上滿是堅毅決然的神色……阿骨打看向遼國中都，遠處的天穹似在黑暗中顫抖。天祚帝，黃口小兒，不知你還能調出多少大軍，又將如何抵抗我阿骨打？

中國北方，長白山，新的野蠻力量已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