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識好歹,想屁吃呢
第178章不識好歹,想屁吃呢
陳閑又把寧塵、王延、秦飛、薛齊山、羅英五人叫到他營帳中。
要說他來到這個世界,感情最為真摯濃烈的還是眼前五人。
那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寧塵就是九皇子,也不知道王延來自鳳北王家,眾人都被分配在伙夫營中,回想自己從戰場上醒來,面對那頭狼妖的時刻。
陳閑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那時候五人是真坑啊。
後來又加入兩人,趙羽和曹方。
可惜兩人沒有等到他們崛起,就犧牲在戰場上。
當然,都是李盛和王培兩人暗中乾的,他也殺了兩人,算是為趙羽和曹方報仇雪恨了。
回想這一路走來,磕磕絆絆,然而值得慶幸是他們都還活着,也得獲得了不同的戰功。
得知陳閑要提前回家。
寧塵五人心情自是高興,但要別離,一時間也有點不舍。
“閑哥兒,陛下有把公主許配給你嗎?”王延咧嘴問道。
陳閑一聽不由翻個白眼,他是不想要的,可陛下硬塞啊,他也沒辦法,只能點頭了。
“算是吧。”他說道。
一聽這話,秦飛都激動了起來,他目標是想娶公主,可憑他那點功績根本不可能。
“陛下還記着他給鎮妖將士發媳婦的事情,不出意外,只要你們願意都會有安排的。”陳閑笑道。
其實以王延、秦飛、薛齊山、羅英四人如今在鎮妖軍中的身份地位,回到地方上想要娶一個不錯的媳婦非常容易。
眾人嘻嘻哈哈聊了這件事後,就轉移了起來話題。
“你加入鎮妖司?”寧塵點頭:“鎮妖司對伱來說的確是一個不錯去處,不過你怎麼不申請京都城的鎮妖司呢?”
“離家太遠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陳閑說道。
他確實沒有想那麼多。
“鳳天城鎮妖總司?”王延眼眸微閃道:“閑哥兒,那我也入鳳天境的鎮妖總司,咱們還可以在一起啊。”
陳閑微楞,這才想起來王延也是鳳天境人。
“你也想入鎮妖司?”
“我們是鎮妖將士,入鎮妖司才是最好選擇啊。”王延笑道。
“那好,一個月後我們鳳天城見。”陳閑笑道。
聽兩人這麼說,寧塵四人一時間有些羨慕他們兩人是一個地兒。
“寧哥,這一次班師回朝,陛下定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待你,我看五皇子為人很不錯,你可以多與他親近,定然能幫到你。”
陳閑看着寧塵說道。
“我知道,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任人欺負了,你先在鳳天境鎮妖總司幹着,若有機會,我一定會給父皇提議把你調到京都城鎮妖司。”
寧塵點頭說道。
陳閑笑笑。
他又看向秦飛、薛齊山和羅英三人,詢問他們三人班師回朝之後準備有什麼打算。
三人都說先回家看看,然後聽從朝廷安置。
陳閑倒也放心,秦飛三人實力都不弱,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不弱高手。
六人一直從傍晚時分喝到深夜,才各自回營。
陳閑整理了一下自己黑色鎧甲,他之前的金色鎧甲與青龍妖尊激斗中崩碎,青火琉璃甲也在與聖火麒麟戰鬥中崩碎。
後來大戰剛結束,眾人都在忙着事情,他也沒有去申請大將軍鎧甲,隨意換了一套普通黑色鎧甲,一直穿到現在。
此刻要回去了,更沒必要換了。
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張大寧地圖,這是他去鎮妖關時順便買的,拿出來看一眼,鳳天境在大寧皇朝西南方位,接壤黑淵外十萬大山。
他想要回鳳天境需要走鎮妖關,一路向北過洛州境,然後向西北而去到鳳天境。
地圖上標識不清楚,不過官道表示的很清楚。
他只需要沿着官道而行,先抵達石陵郡在說。
從地圖上來看,他現在距離石陵郡大概有一萬多里路程,騎着風雷烏駒的話,明天下午就能趕到石陵郡。
簡單收拾一番,陳閑挎着包裹,騎上風雷烏駒朝着鎮妖關而去。
關前守城的鎮妖都尉都認識他,儘管他穿的黑色鎧甲,還是迅速放行。
入關城后,因為太晚,陳閑也就沒有去找夏侯風、華天齊,直接向城北而去。
城北外。
陳閑端坐在風雷烏駒上,回頭看着鎮妖關心中感慨一聲。
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終於要離開這個血流成河的地方,去看看其他風景。
“駕!”
少許,陳閑調轉馬頭沿着官道向北而去,轉眼奔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
柳泉鎮。
鎮西頭,一處破舊土牆院子,三間破舊茅屋。
裏屋中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音,還有少女急切的關懷聲。
“爹,您躺好,我喂您,這碗湯藥喝了您病就全好了!”少女聲音清脆,言語中很是心疼。
“小容啊,你告訴爹,你哥哥他還活……咳咳咳……還活着嗎?”
陰暗潮濕的裏屋中,床上躺着一個面黃肌肉的老人,老人那一雙眼眸渾濁發黃,他雙眼無神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也就是他女兒陳容。
陳容十五歲,模樣兒倒是很標誌,但面黃肌肉,身子孱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她手中端着剛從野地里挖出來的止咳藥草,有黃花苗、魚腥草之類,被她混合在一起熬成湯水。
“不喝,不喝,沒用的……咳咳……!”老者便是陳閑老父親,陳泉。
陳泉乾枯瘦弱的手掌,抓住女兒手腕:“你告訴為父,你哥哥是不是早不在了,每隔一段時間他回來的信,是不是你玉嬌姐姐安排人寫的?咳咳……”
“爹,沒有,哥哥還活着,真是哥哥給我們回的信……”
“他要還活着,為什麼不往家裏送點銀錢?”
“哥,他……!”
陳容張了張嘴,乾澀的嘴唇有些發白,她也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沒有往家裏送點銀錢讓他們生活開支用。
以前在縣城當兵的時候還有一點點銅錢送回來,自從去了鎮妖關,就再也沒有一個銅錢送回來。
甚至還說自己在軍營中需要銀錢打點上司,讓她們往鎮妖關送點銀錢給他。
然而家徒四壁,哪來銀錢往鎮妖關送啊!
後來還是玉嬌姐姐當了自己銀鐲子首飾,湊足十兩碎銀,連同回信一起送往鎮妖關。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告訴爹爹。
不知道哥哥在鎮妖關到底如何?
反正哥哥一直有回信,則說明哥哥還活着,一定是在軍中也需要銀錢就留着自己用了。
她心裏也不怪哥哥,只要哥哥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
“爹,您也知道,練武很耗費銀錢,哥哥在鎮妖關那種危險地方,想要變強活着,肯定要不停練武,所以需要錢也多。”小丫頭想了想解釋道。
陳泉嘆息口氣:“當初為父就說了,窮文富武,我們家徒四壁,就不適合練武,他不聽,非要入軍營練武,咳咳……”
“唉,練啥子武啊,我們就是普通人,別想着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斬妖是我們能幹……咳咳……”
“爹,您別說了,快把湯藥喝了,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準備晚飯啦。”陳容把陳泉靠在床頭處,端着葯碗,用破了一小塊的白瓷勺子,一口口喂着陳泉。
陳泉喝着咳着,一大半湯水都被他咳了出來。
陳容用布帕給他擦擦嘴角,繼續喂:“爹,您慢點喝,燙了,我給您吹吹……”
說著,她嘟起乾裂的嘴巴吹了吹勺子中那一點湯水,然後餵給陳泉。
看着面黃肌肉的女兒,原本應該朝氣蓬勃的年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而卻生在他這種窮苦家庭,還要照顧他一個肺癆病人。
一時間陳泉心裏愧疚無比,再一次萌生了想要上吊自殺的念頭。
他不想再拖累女兒了。
但一想到自己死了,兒子陳閑還沒有回來,女兒一個人在鎮上無依無靠,被人欺負也沒有個出氣的擋在女兒面前,心裏很不是滋味。
給父親喝完湯藥,安撫他休息。
陳容這才走出裏屋,來到院子裏從井中打出一桶水,把湯碗和勺子洗刷了一下。
“咕嚕嚕……!”
忽然,肚子傳出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
陳容隔着補丁的短衫揉了揉肚子,乾裂的嘴唇蠕動兩下,從木桶中舀出一碗涼水咕嘟咕嘟喝了,一碗下肚肚子還再叫,她又舀了一碗填飽肚子。
每次半晌餓了,她都是靠喝井水充饑。
特別是最近兩個月,玉嬌姐姐被蔡伯伯帶走後,她喝井水比較多。
收拾好后,陳容進裏屋看了一眼,見老父親休息了,她就提着破舊的小竹筐,拿着一個小鋤頭,關上破舊院門離開了家。
她要去準備晚飯,就是去鎮子外面挖野菜,去的早了還能挖到一點,去晚了怕是挖都挖不住。
想到昨晚吃的薺薺菜,陳容忍不住暗自留口水。
今天一定要多挖點。
然而她剛離開家不久,拐角處一道身影猛地竄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
陳容驚叫一聲後退兩步,小手抓住了竹筐中的小鋤頭豎在自己面前護着自己:“別過來,我會打人的……”
“小容,你鬼叫什麼呢,是我,李奎。”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人咧嘴笑道。
“你,你想幹什麼?”
陳容這才看清楚是隔壁鄰居家的街溜子李奎,說話都緊張不已。
“別緊張,上次我給你說的事情,你考慮怎麼樣?”李奎一手抱着胸,一手捏着下巴一臉玩味的看着陳容。
“什麼,什麼事情?”陳容眼眸躲閃。
“嘿,你這小妮子,哥好不容易給你說的富貴事,你當耳旁風是吧?”李奎一聽滿臉不爽快,嚷嚷道:“你爹看病要錢對不對?”
陳容抿着嘴不吭聲。
李奎見狀更加不爽:“哥可告訴你,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可別說咱們鄰居的,哥沒有幫你。”
“柳家少爺正在招貼身丫鬟,就你這樣的黃皮寡瘦,人家柳少爺都看不上,要不是我費盡心思幫你說話,你連進柳家大門資格都沒有。”
“想不想給你爹看病了?”
“想不想今後吃香的喝辣的?”
“想不想以後再也不用為了保護費而困擾?”
“你就說你想不想吧?”
“……我,我不想。”陳容搖着腦袋,幽怨瞥李奎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賣給柳家少爺,你好從中拿好處。”
好似被戳中了心思,李奎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他佯裝生氣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李奎是那種人么,要不是看你家裏窮,你老父親生病,你那窮當兵的哥哥杳無音訊,我才不會幫你呢。”
“我可告訴你,我是看在咱們鄰居份上才幫你的,你別不識好歹。”
“就一句話,你去不去吧?”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陳容搖頭拒絕,把小鋤頭放進竹筐中,繞過李奎趕緊走。
她要還趕着去鎮子外野地里挖野菜,去晚了都被人搶光了。
李奎不依不饒,追着陳容道:“我說你個小妮子,你咋這麼倔呢,你以為你不去,柳家少爺都沒有辦法嗎?……”
“你什麼意思?”陳容回頭瞥着李奎。
李奎扭了扭頭道:“哥意思,柳家家大業大,你去了當柳家少爺的貼身丫鬟,那可是享福的命,不僅有錢給你老父親看病,鎮子上那些惡霸也不會再去你家收保護費,這樣你那老爹還能捱到你窮當兵的哥哥回來……”
“也不一定,說不定你那哥哥早死在戰場上。”
“你胡說,我哥沒死,每隔一段時間有回信的,是哥哥字跡。”陳容生氣說道。
“沒死又如何,也就是個窮當兵的,退伍回到鎮上,也是啥不啥,就你家窮這樣子,他怕是連媳婦都娶不上,你不想着積攢點錢給你哥哥娶媳婦……”
“我哥哥帥氣,一表人才,還會武,當兵的,跟玉嬌姐姐青梅竹馬……”
“我呸,蔡家都搬走了,去了縣城,就算不搬走,人家蔡景宏蔡員外也瞧不上你哥啊,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想屁吃呢。”
李奎滿臉譏諷,他打心裏就瞧不上陳閑,事實上還有痛恨,因為小時候陳閑揍過他好幾次,後來陳閑去縣城當兵了,就再也沒有見過。
轉眼三四年過去,也沒見陳閑回來,他心裏認為陳閑早死了。
只是陳容嘴上不承認。
“我懶得跟你說!”陳容氣呼呼的,快步朝前走去。
“陳容別怪我沒提醒你,傍晚鎮子上那幫人還會來鎮西收保護費,我就看看,你準備拿什麼給他們,你的野菜嗎?哈哈哈……”
陳容氣的胸脯起伏,也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去了。
“呸!”
李奎啐了一口口水:“若不是看你有點姿色,還能賣點錢,小爺才不會管你死活?不識好歹的東西,求在你那病懨懨的老爹身邊,一起餓死在屋裏吧。”
“還挖野菜,真是三輩子窮鬼,給你改命機會也不知道珍惜!”
自語着,他滿臉譏諷的轉身離開。
鎮子外,野地中挖野菜充饑的人不少,陳容就是其中之一。
她趕來的時候,人家筐子裏都快裝滿了。
“小容啊,你怎麼才來啊,每次都這麼晚,哪能挖住野菜,嬸嬸給你弄點吧。”一個面容慈祥的老阿姨來到陳容面前說道。
“王嬸,不用了,我自己挖就可以。”陳容笑着拒絕。
然而那王嬸抓着野菜往陳容竹筐里丟去,笑嘻嘻說道:“嬸嬸弄的多,也吃不完,留一點晚上回去摻着臘肉炒炒,和你叔叔夠吃兩天了。”
“臘肉……?”
陳容一聽乾澀嘴唇蠕動兩下,暗自吞咽了兩口口水,她都很久不知道肉味了。
“是啊,過年的時候你王鳴哥送回來的肉,我和你叔叔也吃不完就給腌制了,留着慢慢吃,小容啊,要不晚上來嬸嬸家吃飯吧。”
聽到王鳴,陳容不由想到了自己哥哥,王鳴哥是在縣城城衛司當值,每個月都能回家,每次回來都帶着好多東西。
她哥哥也是當兵的,以前還能回家看看,最近一年都沒回來了,也沒有一個銅子送回來。
“不了嬸嬸,我還得照顧俺爹呢,他病的嚴重了!”陳容強忍着口水分泌,搖頭拒絕。
“唉,你爹……!”提到陳泉,那王嬸也是暗自搖頭,陳泉要是沒有肺癆病出去找個活計,陳家倒也還能過活。
可陳泉肺癆病犯了之後,重體力活幹不成,前些年還能給柳家種地,這兩年是徹底不行了,卧床不起。
可是把陳容給拖累壞了。
小小年紀就要扛起家庭重擔。
“小容啊,你哥哥有音訊嗎?”想到陳家還一個陳閑,王嬸蹲下來小聲問道。
“有啊嬸子,前一段時間哥哥還回信了呢。”陳容一邊挖着野菜一邊說道。
“是么?你哥哥在邊關怎麼樣?怎麼就沒往家裏寄點錢呢?聽說在邊關抵抗妖魔,薪俸還高呢,你王鳴哥在城衛司,有時候也有抓捕妖魔任務,每一次都有獎賞。”
王嬸小聲說道。
陳容手中鋤頭稍微停頓一下,她微微低着頭,乾澀嘴唇抿動兩下說道:“不一樣的,王鳴哥在城裏有油水撈,我哥哥在邊關肯定要辛苦一些,還要花錢練武,寄不寄錢回來都沒關係,我和俺爹都能生活。”
“你這孩子……真是懂事啊!”
王嬸暗自搖頭,陳容小小年紀真是太懂事了,她抬頭四下看一眼,又對陳容小聲說道:“小容呀,上次嬸子給你說的那事你考慮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