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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鷺低着頭,苦澀地笑道:“她不在這裏了。今天一早很早走了。”
“去哪裏了?她去哪裏了?”喬澤軒一手拽住鐵門問。
“喬總,對不起!我不可以告訴你,反正她很好。”
喬澤軒拋出一句:“她是不是懷孕了?”
許秋鷺臉色驟變,說:“你沒必要知道!”
喬澤軒卻焦灼地說:“您一定要告訴我!伯母,她懷孕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許秋鷺抬起頭,笑道:“當初是我把那份東西交上去的,所以你父親的事才曝光了。其實,小蓁一直沒有刻意去找什麼證據,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知道你認定她是懷着目的嫁給你的,但你真的搞錯了!她確實想過要幫她爸爸討回公道,但最終她沒那樣做。但是一切都過於湊巧,有人把東西塞給她,我就拿走了交了上去。你要怪就怪我吧!”
喬澤軒只感到心底有某種東西在漸漸撕裂,疼痛一寸寸滲透。
他低聲問:“請問她去哪裏了?”
“假如你對她還有情義,就順着她吧!孩子她會好好生下來的,她也不會不承認那是你的孩子,你放心吧!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她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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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月過後,天海已經進入了深秋時節。
天譽頂層的的總裁辦公室外,年輕的秘書小姐端着空了的咖啡杯,哼着歌兒走了出來。范一山恰好走來,和她微笑致意。
他走了進去,大聲問坐着的男人:“今天的咖啡怎樣啊?”
喬澤軒緩緩抬頭,清冽深邃的眸光中,一抹揮之不散的愁緒若隱若現。
“澤軒,想什麼呢?”范一山低着頭問他。
他兩個月前幫喬澤軒派了一個人跟蹤許秋鷺的行蹤,以便確證秦蓁的情況,結果發現她在某天一早上了去林山市的火車。然後他派出去的人也跟到了林山,做了很多努力去跟蹤追查,卻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線索。
就在這個時候,范一山卻接到了喬澤軒的指令:停止一切行動。
也就是說,喬澤軒不打算找秦蓁了。他放棄了。
為什麼突然放棄,這個是范一山至今仍想不明白的事兒。
被問的喬澤軒淡淡回答:“我打算後天去北京走一下,找幾個名導演和名編劇聊聊,看看有什麼好劇本可以拍。”
《蝶翼》已經於九月底順利殺青,已經進入到後期製作階段,如果順利,將於年底上映。
范一山輕輕頷首:“嗯,支持,但你也別太累了。”
喬澤軒微笑道:“等《蝶翼》上映后,我也打算給自己放個長假了。”
范一山接過這話說:“澤軒,天譽上下的士氣還是很足的,你就放心吧!”
喬澤軒又低聲問:“一山,你說人執着有什麼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壞處?”
范一山一愣,略作思考回答他:“好處是做事易成功,壞處嘛,就是會讓別人和自己很難受!”
“同意。”
范一山不曉得喬澤軒為什麼突然聊起這樣的哲學問題,就乾巴巴地說:“我先出去了啊。”
就在他邁向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喬澤軒的手機響了。
是外公楊立新打來的:“澤軒,今晚有空嗎?跟我一起出去吃個飯怎樣?”
喬澤軒自然意識到又是一個精心策劃過的局,就意趣闌珊地說:“外公,您真的不用幫我找對象了!”
而這時范一山又折了回來,立在一邊。
喬澤軒壓低聲音說:“外公,我先掛了,待會很忙。有事晚上回家聊!”
帶他講完后,才看到范一山沒走呢,就問:“你怎麼還在?”
“容我八卦一下啊,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范一山笑嘻嘻地問。
喬澤軒蹙起劍眉:“我外公好像着魔了,非要幫我張羅這個。他還說,一天看不到我有女朋友,他就一天不回上海!”
范一山卻提出建議:“那你就索性隨便找一個做做樣子哄哄他唄!”
喬澤軒苦笑:“菜可以亂吃,老婆不能亂找。”
“我知道你是個很謹慎的人,但是眼下不是火燒眼眉嗎?”范一山卻說。
“這個事我不可以輕易妥協。”喬澤軒卻篤定地說,一手敲了敲鍵盤。
范一山卻又想起了些什麼,幽幽說:“這個時候,秦蓁也許生了。”
喬澤軒眼眸內掠過一道光芒,最後定住。深呼吸一口之後,他發覺自己的心跳一**的激烈。
他要做父親了?在某個地方的某個角落,會有一個屬於他的小娃娃呱呱墜地嗎?
自己會有一天親眼看到那個小娃娃,聽到他美妙的哭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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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家屬小區環境清靜,空氣很好。秦蓁的小姨許秋紅的家就在這裏的5棟5o6號。
午飯已過,秦蓁正坐在床上給一個小女嬰換衣服。
小臭蛋,又便便了。她輕輕扯下小傢伙的小褲子,拉出一大條色彩“鮮艷”的尿布來。
她皺皺眉,繼而情不自禁地笑了。真是臭臭的小屁股!
這個半個月前出生的小傢伙,小名兒叫“甜甜”,但大名兒還沒有。
當了媽媽的感覺真是讓她倍感複雜。身體上的勞累是不用說的,但精神上的充實感和興奮感,還有那種初為人母的新鮮感卻令她有一種莫名的幸福。
也許孩子的神力就在這裏。自從這小東西在歷經陣痛之後從她腹中爬出來后,她感到一切辛酸、苦痛、驚慌都煙消雲散了。其實更確切的說法是,她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去頹廢傷感。
她是媽媽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那她的小傢伙更寶貴?
房門被推開,走進來她母親許秋鷺。
許秋鷺走來問:“小蓁,你在餵奶?”
秦蓁皺着眉笑道:“媽,吃飯前我剛餵飽了她。”說著,就起身拿起那條臭烘烘的臟尿布站了起來走向洗手間。
許秋鷺笑着走過去抱起孩子,輕輕晃了晃。孩子微皺的小紅臉展開了笑臉。
“小甜甜,吃飽了嗎?”許秋鷺逗孩子笑。
小傢伙閉上眼,露出一種似笑不笑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卻更把人逗樂了。
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的眉眼很像很像喬澤軒。
秦蓁清理完東西,洗乾淨手走出洗手間,說:“媽,我來抱吧!一會兒我帶她睡覺!”
許秋鷺把孩子交到她懷中,問:“小蓁,你打算在這裏住到啥時候啊?”
女兒不是那種愛麻煩別人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小姨。
秦蓁抱着孩子親了親,說:“下個月就走吧!打擾小姨一家肯定是不好!”
“嗯,你回去那邊,真的不擔心了?”
“媽,該來的遲早回來!我不會阻止孩子的爸爸來找孩子的,但是我也不會隨便讓孩子被他帶走。”秦蓁笑了笑。
喬澤軒不是那種野蠻之人吧?如果他敢蠻不講理地搶走孩子,那她也絕不手軟,和他鬥爭到底。
如果願意,她願意他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娶個嬌妻再組一個溫暖家庭。而讓她一個人靜靜地帶大孩子,在適當的時候喊他爸爸。
許秋鷺點點頭:“那也好,咱們也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非要靠着這孩子要一大筆贍養費什麼的。我們帶着孩子堂堂正正回去,開開心心過我們的日子就好。”
嘴上雖這麼說,但她還是不希望女兒孤零零一個帶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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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某天,在金悅酒店的七樓宴會廳里,一場盛大婚禮即將舉行。
而新娘子正是巧笑倩倩的林枝枝。身穿雪白婚紗裙的她,幸福掛在她笑靨如花的秀臉上。
而緊緊依偎在新娘身邊的是新郎官。林枝枝的丈夫是個銀行副行長,絕對年輕有為,令人羨慕。
而此時,她的眼睛正在焦急地搜索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答應了她,一定會出席她的婚禮的。
而最終一切沒令她失望,宴會廳門口出現了一道白色身影。一個挽着髮髻、面容清麗動人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林枝枝興奮地難以自制,急忙掀起婚紗跨了過去,叫道:“老秦!老秦!”
秦蓁把一份厚厚的紅包塞給一邊的伴娘,然後伸手抱住新娘子,含淚而笑:“親愛的,你好美!”
她倆也是半年多沒見了。自從秦蓁突然離開天海去生孩子,就也作別了這個好朋友。
林枝枝也哭了,笑道:“你不來的話我就砍死你!”
秦蓁鬆開她,故意說:“你哭啥?再哭妝都花了,一會兒人家還以為你家老公娶了個泰國人妖呢!”
林枝枝一邊笑一邊捶她:“死老秦,這樣才像你!嘴巴那麼毒,不過我就喜歡聽!”又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是兩天前回來的。”
林枝枝好奇地問:“孩子呢?多大了?”
秦蓁笑着用兩隻手比劃了一下,說:“快滿月了!”
林枝枝聽完眼神一閃,抱着閨蜜感嘆道:“做了媽媽的人就是了不起!親愛的,我真是佩服你!”
兩人挽着手走向前面。這時,伴娘走來輕輕告訴林枝枝一句話:“有人給你送來了一個大大的花籃!”
林枝枝一愣:“誰送來的?”
“嗯,上面寫着是喬澤軒!”伴娘笑着說。
林枝枝神色驚詫,下意識望了望身邊的秦蓁。秦蓁分明也聽到了,頓感心底一陣巨浪掀起。
林枝枝握了握她微微發抖的手:“我沒請他來,你別誤會。”
秦蓁卻淡淡而笑:“我知道!就算他在,也不會影響我什麼。”
但心底的波瀾,只有她自己強烈感覺得到。
林枝枝又問:“話說,你回來,喬澤軒知道嗎?”
“那不是我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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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甜甜滿月那天,秦蓁只叫了小姨、舅舅、林枝枝和她新婚丈夫來吃飯。
去酒店吃了飯後,一行人都到秦蓁家裏小坐。林枝枝抱着小甜甜,笑個不停:“小甜甜,布蘭妮!笑一個,哇哈哈!”
“枝枝姐也快生一個吧!”秦朗在一邊開玩笑道。
“我生一對龍鳳胎!”林枝枝高呼。周圍的人一陣鼓掌,而她的副行長先生卻靦腆地笑了。
而秦朗突然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小寶寶都滿月了!”
這時,小甜甜突然哇一聲哭喊起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秦蓁知道她又要吃奶了,就趕緊抱過孩子走進卧室餵奶。
討厭的小臭蛋,吃奶的時候那副享受的神情,還真是讓人心裏哭笑不得。
可是,她最愛看這小臭蛋滿足的表情了。
她給孩子喂好奶后,把孩子放在床上,再擦洗了一下整理好衣服。這時,門敲響了。
她說了句:“進來!”
門推開了,秦朗走了進來,對她說:“姐,門口來了個快遞的,有個包裹等你簽收!”
秦蓁感到納悶,說:“我沒有網購任何東西啊!”
“不知道,反正是你的東西!你還去看看唄!”
秦蓁只好說:“看着小甜甜!”就站起來朝外面走去。越過熱鬧的客廳,她走到家門口。
果真有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外面,身穿快遞公司的服裝。
“秦蓁女士是嗎?這裏是您的包裹!”男子快言快語,把一塊包裹舉到她面前。
秦蓁低頭看了看,只見是鞋盒大小的東西,也看不出是啥玩意。
在極度納悶的情況下,她看了看寄出來的地址,只寫着天海市,沒寫具體什麼街道門牌。
只好快速簽了字,拿了東西,說聲“謝謝”,就抱着東西走進家門。
“喲,老秦,你買啥了?”林枝枝最先看到,就問。
這時,屋子裏全部人都循聲望去,看到她抱着那盒東西走進來。
秦蓁笑得有些窘迫:“我也不知道什麼啊!更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你的意思是,意外大禮包哦?”林枝枝的眼珠子一瞪。
秦蓁說:“我先進去看看是什麼再說。”說著就抱着東西進了卧室。進去之後,哄着孩子入睡的秦朗問:“姐,什麼東西啊?”
“我也奇怪,我剛回來天海,該不會有人送什麼給我的。”秦蓁自己確實一頭霧水。
拿起剪刀剪開透明膠帶,再剪開盒子的一邊。這時,一大本東西滑落下來。
她最先沒看清楚,可低下頭細細看了幾眼后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