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0這天下都是朕的(求訂閱!)
第291章290.這天下都是朕的(求訂閱!)
“死!死!死!”
無數的白骨尖刺從地面上刺出,如樹根糾纏盤繞,又似浪潮疊涌,轉瞬覆蓋目之所及的地方四尊加持了陽雷陰火的本命護法神護持徐清和風凌塵於中央。
甲子、甲戌、丁丑呈三才站位。
一身連環鎧甲襯紅紗的丁丑神居於“人”位,手中如意三叉戟戟尖杵地,地面翻湧,泥流震蕩,湧出無數土龍與白骨尖刺碰撞。
面罩玄黑兜鍪,身披玄色獸面吞頭連環鎧的甲子神居於“天”位,揮動劈山破岳斧潑灑金色流光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的甲戌神居於“地”位,雙手紫金震空錘相互碰撞三者身上神性光輝流轉,彼此相互勾連,發揮出來的力量比往更勝一籌。
這是徐清受體內六丁六甲十二尊本命護法神在行鎮壓之舉時常常形成某種神秘大陣的啟發。
在這幾天臨時抱佛教,配合甲子神、甲戌神和丁丑神演練三才陣法對敵。
而臂纏飄飛披帛,斜肩紅綢披風颯颯的丁亥神則不入三才,御風懸於徐清頭上。
手中琉璃定身鏡轉動,鏡光專門落在那些賣油郎身上。
徐清確定短時間內四尊本命護法神能夠應付眼前的情況,捻起千里傳音符,聯繫遠在淮安的清正師叔。
自從淮河龜山下淮井封印有異,師傅和金虎君需寸步不離鎮壓封印。
因為如此,他的“聘貓術”無法施展,也無法求助師傅。
只能向觀里的長輩求助。
千里傳音符使用需要攝取一縷氣機於符中,徐清下山時,已經將清正長老的一縷氣息封於符中。
千里傳音符懸浮在徐清身前,清正長老的溫潤厚重的嗓音從符的另一端傳來。
“師侄,可是遇到什麼麻煩?”
“師叔,帝京城出事了”徐清長話短說,將此間的事情告知。
“帝京大變.行屍頭骨菩薩”清正長老帶着沉重的喃喃聲傳來,隨後便是沉默。
徐清耐心等待。
過了十幾息后,清正長老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此事恐怕與當今坐堂的那位明帝有關。”
徐清也是同樣的想法,只是想不通這位明帝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的賣油郎背後的鬼物應是一具白骨精,她若要成佛,便是業果轉正果,其中所耗國運不知凡幾。”
“同時,在國運圓滿的狀態下,便是皇帝也不能這麼做,當初大盛太祖留在龍脈地氣的東西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國運圓滿.”徐清眸中閃爍異樣,眼下的大盛因為洪澤湖君走江成功國運已經出現裂隙。
莫非,當日洪澤湖君走江一事也在這位明帝的佈置里?念及此處。
徐清心裏一突,莫名有種發寒。
並由此思維發散開去,他忽然想到,如今的帝京城,皇室的勢力前所未有的衰弱!關了一批,殺了一批,剩下的隨宗人府祝公遠赴大盛各地,討伐那些王侯能夠掣肘那位明帝的所作所為的幾乎沒有,除了一個與明帝一母同胞的景王!
可景王會這麼做嗎?
“師叔,明帝到底想幹什麼?”徐清忙問道。
“我亦不知,不過或許與北極驅邪院有關。”清正長老話鋒突然一轉,“師侄,你知道你師姐這次入京,除了為你護道外,還有其他任務嗎?”
“不知,不過我大概能猜到,應該跟宗壇被太祖聖旨封印有關吧。”徐清如是說道。
“確實跟這事有關,但並不完全是。”清正長老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還讓靜清去調查那位在東海入海口,斬龍登神的火神。”
徐清眉頭一皺:“為何?調查他什麼?”
“大盛以火運立國,所以火神之位不是誰都能坐的,一旦有人登臨火神之位,冥冥中會與大盛國運相互壓勝。”
“可是那時候那傢伙斬龍登神時,國運並沒有反應。”徐清眼中流露出疑惑。
“或許是跟那人流有皇室的血脈有關。”
清正長老的話轟隆隆在徐清心中震蕩,那人流有皇室血脈?“考慮到這一點,我讓靜清去調查一下皇室子弟的情況,後來她傳信於我,言說確定那人是某個本應早就死去的皇子。”
“皇子.所以鎮壓我觀宗壇的太祖聖旨會從宮中流出,然後被某些人拿來鎮壓我觀宗壇?”徐清作出合理推測,“甚至聖旨流出,也有那位明帝在暗中推波助瀾。”
“大致情況或許便是如此。”清正長老點點頭。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徐清心頭滿是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弄這一出出來?”
清正長老沉默了好幾息后才開口:“你應該知道,觀中位列長老的弟子,死後都會在宗壇中留下一縷性靈,那位創立北極驅邪院的祖師同樣如此。”
“他們想要鎮封的或許不是宗壇,而是那位祖師的一縷性靈。”
徐清腦海驟然一片通明。
通過清正長老的口,都聯繫起來了。
以洪澤湖君走江為起始點的一切事情都聯繫起來了,並於今時今日匯聚在這帝京城中!
“師叔,這一局我該怎麼脫離?”
徐清在腦海里想了一下,如果從始至終佈局的人都是那位明帝,那今夜帝京城的變故他恐怕無力插手。
所以他眼下已經不去奢望解決這件事,而是想着自保。
“脫離不了。”清正長老沉吟道:“那位明帝敢這麼做,必然做足了萬全準備。”
隨後他咬咬頭道:“我去師兄,此事事關重大,只有師兄能夠定奪。但是師侄,你也必須自救,去尋一線生機。”
“師叔,這一線生機在哪?”徐清面色凝重到了極致。
“皇宮!”清正長老沉聲道。
“明白了。”徐清眸光沉凝下來。
如果說眼下發生在帝京城的變故是一場風暴,那皇宮應該就是那個暴風眼。
“通知北極驅邪院所有人,往皇宮去!”
徐清把巡查使的令牌扔給風凌塵,讓他將消息通知帝京城的所有緝妖直使。
可是風凌塵卻愣在了原地。
徐清眉頭擰緊,大喝出聲:“醒醒!”
風凌塵如大夢初醒,呆板僵硬的表情多了幾分色彩。
“怎麼會這樣.”風凌塵喃喃。
剛才徐清和清正長老的對話沒有遮掩,風凌塵全部聽到,並聽得一清二楚。
這對他來說無異於天崩地裂,北極驅邪院雖然獨立於朝廷體系外,但名義上還是歸於皇帝統治。
風凌塵不明白,他們效忠的皇帝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置帝京城的百姓於此險境中?
這讓他對過往的付出湧出深深的懷疑。
徐清輕聲開口,點醒風凌塵。
“別忘了,北極驅邪院忠的是大盛,不是某一任帝皇。為的是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不是帝皇的統御平穩。”
“皇帝賢明,我們便追隨在他身後,皇帝昏庸,我們便庇佑百姓,甚至.殺庸君,立新皇!”風凌塵聞言晦暗的眼神重新發亮:“沒錯,你說得對!北極驅邪院忠的從來都是大盛,不是帝皇。”
“走,別耽誤時間了!”徐清催動身下的墨雲,四尊本命護法神隆隆而動。
鐺!鐺!鐺!寂靜無聲的皇宮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金鐵交鳴聲。
老和尚一手持握錫杖,緩慢又堅定地一步步朝龍椅所在的那個大殿靠近。
錫杖觸地發出的聲音,沉悶,連綿,如同悶雷轟鐵般回蕩在整個皇宮。
所有隱藏在暗處的甲卒恍如看到一尊高比山峰,通天徹地的大佛走來。
鐵甲摩擦的聲音鏘然作響。
受天子直接統御,能夠於此時守衛皇宮的,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算是佛又如何?照樣可殺!
一剎那,無匹鋒銳的氣息彌散開來,金戈鐵馬的肅殺氛圍降臨此地,將老和尚所在的地方演變成戰場。
屍骸堆積,鮮紅的血流成一地,刀戟插在屍體上如同漫山的花朵,食腐的烏鴉盤旋緋紅的天幕下。
嘎嘎嘎的怪叫回蕩在老和尚的耳邊。
老和尚面色不變,依舊一步步前行,無窮的佛光在他身後如潮漫涌而來。
咚!錫杖重重一觸地。
嗡!一道無形的波紋在地面蕩漾開來,好似地動山搖,整個皇宮地面劇烈晃動。
只眨眼間,面前的戰場景象便盡皆消失不見。
老和尚搖搖頭:“阿彌陀佛,各位施主的殺性太大了。”
隨後嘴唇翕動,開始念誦《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心經》可助人安定寧靜。
佛唱聲縈繞在皇宮上空,壓制住了那兵甲碰撞的冰冷聲音,同時消弭他們心中的殺意。
藏在暗影中的甲卒眼中的殺意被撫平,漸漸露出平和的目光。
“明遠大師!”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且陰柔的聲音驟然割開佛經誦唱聲,安定寧靜的氣氛被破去。
甲卒們紛紛恢復過來,眸中再度升騰滾滾殺氣。
老和尚抬頭看去,一個穿着紫袍的太監擋在了他面前。
“阿彌陀佛,見過掌印公公。”老和尚單手做佛禮。
“明遠大師.”掌印太監嘆了口氣,“既已入石碑林,不問世事,為何還要出世。”
“阿彌陀佛,天大禍事臨頭,貧僧就算想枯坐悟禪亦坐不得,只能出世。”老和尚聲音平穩,卻帶着毋容置疑。
“明遠大師,有陛下在,不會出太大問題的。”掌印太監勸說道。
眼前這位出自白龍寺的僧人是名副其實的大德聖僧,不僅修為廣大,其品性亦為世人稱讚。
“大盛有真龍坐堂,是乃百姓之福,然與虎謀皮,殊為不智!”
老和尚目光越過掌印太監,穿過那緊閉的門扉,看到那個如神靈屍坐般做在龍椅上的皇帝,輕聲道。
掌印太監心中戚戚,但面上的臉色卻一下子沉下來,怒喝道:“老和尚,別給臉不要臉!滾!”
話音方落。
一股昂然氣機從掌印太監身上升騰,大有將老和尚就地格殺的氣勢。
老和尚手中錫杖一杵地,杖首的鐵環嘩啦啦作響,隨後念誦一聲佛號。
其背後有佛光涌動。
無窮的法理氣韻在老和尚背後形成一尊頂天立地的大日如來法相。
一時,天地大放光明。
原本彌散在半座帝京城的綠色火光瞬間被壓縮逼退,佛光所過之處,那些嘴角掛着詭異笑容的百姓面上露出寧靜之相。
一縷縷白煙自他們身上冒出。
尚與天蓬三人僵持的骨女轉動千手手心的眼睛,看向了那尊頂天立地,救度眾生的大日如來法相。
掌印太監同樣眸光凝重地直視這尊金光遍涌,蘊含無量威,無量力的大日如來法相。
心中暗道不妙。
只是陛下有令,縱死,他也不能讓明遠大師干擾到陛下的謀划。
正打算出手時。
身後大殿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讓明遠大師進來吧。”
聞聽此言,掌印太監神色一動,讓開了身子,與此同時,一眾帶甲士卒也重新縮回黑暗中。
“阿彌陀佛。”
老和尚點點頭,一步步往皇極殿走去。
當他靠近殿門口時,緊閉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
大殿裏面此時沒有點亮任何一盞燈。
晦暗如淵。
暗潮湧動。
老和尚心中嘆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明遠大師,你要阻我?”明德手肘支在龍椅扶手上,手腕撐着腦袋,長眸半闔。
“陛下,回頭是岸!”老和尚鄭重其事道:“陰極返陽,業果轉成正果,所消耗的國運巨大,恐拖累大盛至死地!”
“朕自有分寸!明遠大師,你可放心,朕不會拿祖宗基業開玩笑。”
明帝眼帘微抬,眸中儘是冷漠的色彩。
老和尚面色微變,他從眼前的明帝身上,竟然感受到了儒釋道三家的氣息以及天子龍氣。
有儒家氣息和天子龍氣正常,可為何會有釋道兩家的氣息?陛下,於今夜到底想幹什麼?老和尚心中生出大恐懼,大不妙,喉嚨乾澀地開口:“陛下,你不止想封正那具白骨成為菩薩,你今夜所做所為,究竟還有其他什麼目的?”
明帝嗤笑一聲:“明遠大師,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做什麼自可做什麼,天下無人能置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