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餘生竟從杯具開始
第2章，餘生竟從杯具開始
“救命，我不會游泳啊！！！”
清晨的旭日還未露出頭，突然一聲驚恐的喊叫，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
“我靠，有病啊。”
“才六點，叫魂啊！”
這是一棟臨街的老舊筒子樓，一間間緊湊着用木板隔開的小房間裏，居住着的都是懷揣夢想的打工人。
這會睡得香甜，被突如其來的嘶吼驚醒，紛紛叫罵起來，
望着這似曾相識的場景！
一張一張來回翻看着，李澤華臉上的神情卻愈發嚴峻，
幸好再沒動靜，一眾人罵罵咧咧一會才消停下來。
“這張明生的，一個小姐姐為了完成業績，求着我辦的，有4萬？”
“這張……”
輕輕一按，那熟悉的界面再一次印入眼帘，
“2009年4月17日，星期五。”
諾基亞按鍵手機，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詞彙，久遠的彷彿已經徹底忘卻。
他死死盯着顯示的時間，內心卻泛起驚濤駭浪，“雖然湘江和長江連着，可這也太離譜了點……”
一打開，先是十幾張卡映入眼帘，
“錢沒幾個，卡倒是不少。”
這是個約4平米的小隔間裏，右邊一張單人床佔據半壁江山，左邊就一根凳子，
還有牆上兩顆釘子一根繩拉扯出的晾衣處，一些衣物整齊的掛着，
“怎麼看着這麼熟悉？”
瞬息而至的莫名狂喜充斥全身，止不住顫抖着，“這，這是我當年在魔都住的地方啊！”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做夢？見鬼了？”
這是一棟市中心的筒子樓，臨黃浦江外灘，與東方明珠塔隔河相望，位置一流，
只是過於破舊狹小，租金相對不高，記着當時才400一個月，住在這的不是附近打工仔，就是周邊弄堂里的小商販。
“不想了！反正這輩子，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
“然後15年還清負債，18年存了點錢創業，到身家幾千萬徹底飄了，炒股玩期貨，無心搭理生意，直到被人鑽空子擺道，然後破產。”
周五，熬過去就是周末，實在是個摸魚的好日子。
等回到屋，李澤華這才從枕頭套里找出自己的錢包，
“最後還是進入地產中介行業，連續賣了幾套房子才徹底還上。”
“嗯嗯。”李澤華敷衍着眼前的中年大叔，記憶有些模糊，這是誰來着？
擔心他再多問，胡亂的擦把臉，趕緊撤。
回想上輩子的經歷，他頗有些不是滋味，可轉念一想，誰又能說得准呢？
如果不是硬撐着熬過去，哪有未來敢打敢拼，不撞南牆不回頭衝勁的自己呢？
李澤華猛然間深呼幾口空氣，這混雜着諸多不可描述氣體的混濁之氣，
此時此刻，竟也顯得這樣香甜！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讓人欣喜了！！！
“合著我09年，就成了一個光榮的韭菜啊！”
“上輩子這些卡可害慘我了，如果沒意外，未來整整一年我都忙着套現周轉還款，拆東牆補西牆。”
“浦發的，收了一盒煙辦的？3萬，”
他如此自嘲着，思緒越理越順，“看來這輩子和銷售行業分不開了，信用卡，二手房，電子產品，建材，快消品，母嬰用品，奶粉，一張嘴倒是鍛鍊出來了。”
突然~
李澤華一個激靈，扭頭死死盯着手機，
可對他來說，這卻是個黑暗的開端。
想到這，李澤華搖搖頭，“可惜重活一世，還是沒逃過負債，這會家裏應該還欠着20多萬呢，不過也好，600多萬現在只剩下個零頭，用不了多久就能還清。”
“啊，是嗎？可能是吧。”
“合格的韭菜？我還不信了，這輩子你們還能割我！”
慢慢由陌生轉入熟悉。
在移動智能時代徹底落伍，淪為老年機的按鍵手機，此刻在他眼裏，卻顯得那麼親切。
“08年下半年，那個同學，叫什麼來着？叫我來魔都上班，仲信啊，大公司啊！”
“不太像啊，這是醫院？”
一數，現金零零散散才幾十，一張紅票子都沒，可信用卡銀行卡着實不少，
“過度包裝害死人啊！一個月才四五千塊的工資，誰能想到我竟然有二三十萬額度的信用卡呢？”
這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
中年大叔麻溜的洗漱，還不忘回頭瞅瞅他，“眼睛這麼紅，沒睡好？”
“我這是被救了？”
李澤華猛地甩甩頭，用力掐胳膊，鑽心的疼痛感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沒可能~吧？幻覺？”
來不及多想，從晾衣繩上取下衣物，三兩下穿好，擰起凳子上的杯具出門。
“09年，我當時在幹嘛來着？哦，對！07年過了年在東莞，08年在蘇州，先做流水線，再做倉管，吃住都在廠里。”
甩甩頭，他目光逐漸堅定起來，“算命的說，我這輩子，要麼轟轟烈烈大富大貴，要麼窮困潦倒橫屍荒野，上輩子那種情況都能飛黃騰達，沒道理重來一次還能委屈自己。”
“對，確實大公司，五百強嘛！可惜我進的是個掛靠外包銷售公司，推銷信用卡嘛。”
“然後明年，咦？我怎麼記得明年負債50多萬，還不上才跑去賣房子。”
“這不對啊？我大手大腳的習慣都是18年創業那會才染上吧？這會吃個蛋炒飯都捨不得加根腸，怎麼會越欠越多？”
胡思亂想一會，眼神亂瞥，些許光亮順着門框上唯一的小窗戶透進來，昏暗昏暗的，藉著微弱光亮打量一圈。
“2009年4月17日！星期五！”
割裂的熟悉與陌生感相互交織，下意識在床頭摸索着，翻出一個黑疙瘩來，
“砸核桃的，想不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呼，呼～呼～～～”
“這張仲信的，為了自己業績辦的，好像有6萬5來着？”
“09年？24年？我回到了十五年前？”
“起這麼早？”
他索性睡意全無，翻身起來，初春的寒意已無法阻擋此刻燥熱的狂亂。
雖然只有六點多，但老舊鴿子樓的公共洗手間裏，已經有人影了。
收拾好背包，將能裝的塞進去，這才出門，
三五十米外就是外灘，遠遠望着那奔流不息的江水，李澤華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