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折斷的手
這漆黑房間裏，突然出現了這麼一隻妖異的眼睛，這把我嚇得雙腿發軟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眼睛，這是精怪眼睛，不然不會這麼大，這麼發綠，難道是山神過來找我麻煩了？
山神印的事牽扯到我了，山神責怪我用膠水將斷臂粘起來了？肯定是這樣，但是你找我就行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要動我娘，我什麼事沖我來！”我鼓起勇氣，我母親將我從小一個人拉扯長大，吃了多少苦了？我絕對不能讓母親受到傷害！
可是讓我驚疑的是，這雙眼睛在漆黑的房間裏面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直接閉上消失了，好像剛才我看到的只是幻覺。
我硬着頭皮衝過去，“啊，不要傷害我娘！”
我在伸手不見五指亂揮拳頭的時候，突然黑夜裏，一隻手抓住了我，我嚇得背後一瞬間就濕透了。
“別怕，”這是我母親的聲音。
我母親沒事，我急忙大叫有精怪，可是我母親打開了房間裏面的燈，我愣住了，因為房間裏面，除了我和我母親，並沒有其他人。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明明看到了有一雙發綠的眼睛啊，怎麼可能沒有了呢？
“娘，我剛才看到你房間裏有……”我着急說，不應該是幻覺啊，難道……我急忙看，發現窗戶是打開的，難道剛才的精怪，在剛才跳窗戶離開了？
絕對是這樣，不然怎麼可能憑空就消失呢？
我跑到了窗戶邊，發現外面漆黑一片，哪裏還能看到半點影子？
已經跑了，但是為什麼跑？我心中冒出一直不願面對的想法，我難道真是妖怪的兒子，所以妖怪看到我都不殺？
“我剛才看到了眼睛，一雙發綠的眼睛。”我急忙看我母親，看她身上有沒有咬傷，沒有，難道是我剛才來的及時，那精怪沒有時間對我母親下手？
“你，看錯了。”我母親搖頭。
看錯？我沒看錯。
“娘，我沒有看錯，真的沒有。”我着急，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渾身都冒冷汗的。怎麼可能看錯。
“乖，你看錯了。”她依舊是搖頭。
我只能妥協，剛才我母親可能意識不太清醒，還有就是一個可能，我母親在掩飾什麼。
剛才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一直以來的傳聞，我母親上山三天，下山就有了我，讓我母親懷孕的精怪，也就是我父親……
但是嗎？我看着她，立馬着急了。
“娘，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我不再想其他的，急忙問。
我看到她滿頭大汗，好像在剛才承受了很大的痛苦，而且她的手，好像又斷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我沒事……”我母親搖頭說著，她伸手摸我的頭，“李易，我要出去幾天，你自己在家，好好獃着，別亂跑。”
“娘，你去哪裏？是不是去找我爹？”我急忙問，我母親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啊？這是去找那個神醫？況且她這個月太反常了，已經連續出去兩天了。
她沒說話，只是溫柔摸我的頭，露出不舍。
“村長讓我帶話，說不要讓山神殺人了。”
“山神……不會殺人的。”
我母親撇頭看自己的手，語氣特別肯定，好像她就認識山神一樣……
她再次用力將手掰回來，忍着痛苦，但是這一次，怎麼都掰不回來了，整個手臂好像錯位了一樣，我母親臉色變化了，我看得都疼，這是怎麼回事？
我母親嘆了口氣，“昨天這隻手，骨頭裏面不舒服，但是還能用，今天，看來出事了……該來的，始終要來，但是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你才十七歲……”
她喃喃自語，一隻手簡單的收拾了東西，然後走到了門口，“好好，在家，我出去，會很快回來……”
“娘，你是去找醫生嗎？”我實在是不放心，拿出紗布給她包紮，好讓她好受一點。
“算是，找到了，我才能好，乖，去睡，”我母親說完就轉身走，但是我母親想到了什麼，就說，“對了，李易，這幾天你自己做生意，好了，最好是賺一千塊錢，我有用。”
“可是，娘，我們算命不是一次只能收十塊，一天只能賺三十嗎？”我問。
我母親猶豫了一下說，“能賺一點是一點，我有用。”
她說完，很快沒入黑暗之中了。
我在門口愣了半響，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坐在門口天就緩緩的亮了，我下意識走到了我母親房間裏，昨晚那雙眼睛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了，我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房間裏面居然一個野獸的梅花腳印也沒有，我看到了窗戶外面，我母親窗戶外面就是菜園子，但是地上也沒任何腳印，難道昨天晚上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蛇？
可也不對啊，地上的草也沒扭動的印子啊，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那精怪怎麼消失的？飛出去的？我迷糊了，搖搖頭，自己早上做了早飯吃了，聽了我母親的話，賺點錢，我覺得應該是醫藥費，畢竟母親手傷得那麼嚴重。
但是我沒什麼把握，畢竟平時都是我母親寫，我來說的，真正店裏面就我一個的時候，還真沒有。
我坐在屋子裏面看書，很多人進來，一看我母親不在，就直接問了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告訴他們，他們就離開了，他們並不相信我，畢竟出名的可是我母親，慕名而來找的也是我母親。
我有些無奈，直到了大晚上的時候，我才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了。
不知道這個人相信不相信我，如果相信，那麼我可以提前給我母親準備看斷臂的醫藥費了。
我打起精神，發現是一個女人走進來了，她的臉讓我格外的注意，不算難看，但是眼睛卻有點搭配不合理的大，讓她臉顯得有點奇怪，好像整容了一樣，而且她的穿着怎麼說，特別普通，好像就是隨便找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穿上了。
我心中奇怪，但是客人上門，我當然得接待了，“請問你是過來算命？”
這個女人看了我一眼，我覺得毛骨悚然了，她走進來就坐在我面前，一雙眼睛看得我發毛，我強忍着心中的奇怪問，“你想算什麼？”
“你，會，什麼？”她說話很斷斷續續，好像那種口齒不清，甚至讓我有種她才剛學會說話的錯覺。
這讓我重新看了她幾眼說，“算命有看面相，看手相，看氣相，還有字算，算卦，不過算卦我娘才會，我現在還不會。”
我實話實話，並不想騙她，她要算就算，這個看她自己。
當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注意她的面相了，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她的面相我居然有點看不透，每個人的命不同，有窮苦命，富貴命，平凡命。
這其中窮苦命與平凡命是最好看的，一眼基本上就能看個七七八八了，但是富貴命不同，富貴的氣會掩蓋人的面相，這就是所謂的財氣，官氣，這在我們算命之中，稱之為富貴相，這種面相我現在還看不透，我母親才可以。
簡而言之，就是窮很容易，富貴很難。
我這麼說，她看着我，“手，相。”
說話還是有點剛學會說話的結巴樣子。
我說可以，讓她伸手出來，她伸出了手，說，“這個，作為，報酬。”
我下意識說十塊錢就可以了，但是她手掌攤開，讓我心中一驚的是，她手掌之中，居然有一節手指大小的東西，好像那種雕刻的手，不算精緻，但是有栩栩如生的感覺。
但是是斷臂，好像被人折斷的斷臂，這不就是山神印上那隻斷掉的左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