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1章 給他賜名
“屬下不知，請主人明示。屬下愚鈍，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麼樣的話，會讓主人不高興。屬下之前都是執行一些暗殺或者是打探信息的任務，一直都把國公爺當做自己唯一的主人，只聽過工業一個人的話，和鎮國公府裏面的其他人沒有多少接觸。所以屬下對二小姐您的喜好並不了解，不知道二小姐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讓二小姐您生氣了。”
“既然二小姐已經願意留下我，願意讓我成為您日後的貼身暗衛，那麼我自然是願意為二小姐做所有的事情，哪怕是為了二小姐丟掉自己的性命，我也是心甘情願的，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絕對不會讓二小姐失望的。但是現在屬下實在是不了解二小姐您的心思，實在是不應該惹二小姐生氣。二小姐如果想要讓屬下做什麼事情，或者是想要讓屬下說什麼，您儘管開口，屬下絕對會聽從您的命令，一定不會反抗您的。”
他最終只憋出了這幾句話，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你錯不在惹我生氣，而是錯在主動認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你的心裏話，並不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胡言亂語，也並不是想要故意欺騙我。既然全部都是真心話，又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呢？我如果因為你幾句心裏話就不高興，這難道不是說明我過於小肚雞腸了嗎？難不成在你的眼裏，我這個堂堂鎮國公府的嫡女，居然連一個暗衛的三言兩語都容不下嗎？”
“我不希望我的屬下一直在我面前隱藏着他的真實面目，如果你把我當做了你的主子一般對待，當然要在我的面前說真心話，自然要與我坦誠相待的。你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讓我了解到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暗衛，這也是我希望發生的事情。所以我不僅沒有因為你說的話而動怒，反而很高興聽到你說這些。只是既然你從今往後會成為我的下屬，會為我做事情，那麼自然也就要守我的規矩。我不管之前你在鎮國公府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不管之前你在鎮國公府中過着什麼樣的生活，既然你日後跟着我，那麼自然也就不需要想盡一切辦法討其他人高興了。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你只需要聽我一個人說的話，其他人的言語你根本就不需要在乎。”
“如果我說你沒有做錯事情，那麼你就是沒有做錯事情，你根本就沒有理由在這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認錯。‘’
清冷的聲音，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感情，讓人聽不出喜怒。
“這…”
“屬下剛才誤會了二小姐您的意思，這才弄到了這樣的一個局面，實在是屬下沒有考慮周到了。屬下之前每次執行任務過程中出現意外的時候，都是第一時間認錯的。屬下以為二小姐您也是這樣的脾氣，所以情急之下才會有莽撞的舉動。屬下只是按照之前的習慣做事情，還請二小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原諒屬下這一次的失誤。屬下絕對不會讓二小姐今後再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心煩了。”
十一抬起頭，面色僵硬地看着顧無憂。
“日後不要再隨便認錯了，更不要輕易下跪。我已經說過你沒有犯任何的錯誤，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既然是你這麼多年才養成的習慣，那麼這一時半刻肯定也是不會輕而易舉改掉的。我也不着急看到你的變化。畢竟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屬下了，日後你跟着我一起做事情，有的是時間熟悉我平日裏的作風，慢慢的就會忘掉以前的那些習慣的。我會給你時間，我也希望能夠早日看到你的改變，希望你能成為我身邊最得力的屬下。”
“你只需要明白，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再去考慮自己是否犯什麼樣的錯誤，你也不需要想方設法的去討好我，你也不需要去揣測我的心思。我有什麼想法，我自然會告訴你的，我需要你替我做什麼事情，我自然也不會在你的面前有所隱藏。哪怕是你之後真的犯了什麼錯誤，我也會直接指出來，不會讓你在這裏苦苦思索的。就算是犯了錯，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
“暗衛並不是下人，我也不打算日後把你當做下人一般對待。我不需要一個對我畢恭畢敬的下人，我不需要多一個人在旁邊服侍着我，我只需要一個有本事的屬下日後保護我的安危。只有下人才需要在主子面前下跪，而你既然是我的暗衛，那麼沒有我的命令，你自然也就不應該做下人做的事情，那樣太有損你的尊嚴了。”
顧無憂明白，這一時半刻她是改變不了十一的性子，就算她說的天花亂墜，十一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這個暗衛從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鎮國公府裏面，一直都是為鎮國公府效力的。他無父無母，沒有什麼依靠，要是想要在鎮國公府裏面有一席之地，要是想要一直留在鎮國公府里，不被趕走，自然也就需要讓鎮國公府的主子知道他的本事。
鎮國公府裏面有這麼多的暗衛，如果想要在這麼多暗衛之中脫穎而出，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來這個叫十一的暗衛，之前在鎮國公府裏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受過不少的罪。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就這樣養成了隨隨便便認錯的壞毛病，不會把下跪當作承認錯誤的一種方式了。
自己現在雖然已經是這個暗衛的新主人，但是畢竟和這個暗衛還沒接觸多長的時間，彼此之間還沒有什麼信任。如果自己現在就這麼早的要讓這個暗衛改掉之前的那些習慣，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讓這個暗衛立規矩，只怕會適得其反，根本就不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這麼多的暗衛之中，自己好不容易與這個叫十一的暗衛如此投緣，自然是希望日後這個暗衛可以對自己付出全部的忠心，自然是想要讓這個暗衛真的成為自己的心腹。日後說不定自己還真的就需要指望着這個暗衛，為自己分憂解難了。
現在自己可是把希望放在了這個暗衛的身上，當然是不能夠這麼著急把事情搞砸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有的是時間和這個暗衛慢慢相處。
只能靠時間了。
以後路還很長，不急於這一時。
“屬下遵命！屬下從今往後一定會只聽二小姐您一個人的話，只遵守二小姐您一個人的命令，絕對不會因為其他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既然二小姐不希望屬下輕易的就認錯，既然二小姐希望屬下能夠在您的面前保持尊嚴，那麼，屬下日後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屬下日後一定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絕對不會再輕易地下跪了。”
“屬下今後會慢慢地了解二小姐，熟悉二小姐的性子，絕對不會再做出讓二小姐您不高興的事情了。既然二小姐從今往後願意信任屬下，願意把二小姐您的性命安危託付給屬下，那麼，屬下日後一定會承擔起暗衛應該承擔起的責任，確保二小姐您平安無事。”
“這也是國公爺交給屬下最重要的任務，代表着國公爺對屬下的信任，同時也代表着國公爺對屬下能力的認可。屬下這一條性命，是國公爺撿回來的。如果沒有國公爺，屬下早就成為了一個孤苦無依的人，只能夠流落在外，只怕早就餓死在街頭了。這些年來在鎮國公府裏面，國公爺一直護着屬下，讓屬下能夠在鎮國公府中有安穩的日子，讓屬下能夠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屬下也願意一輩子都留在鎮國公府之中，一輩子都為國公爺效力。只要守護好二小姐，屬下就能夠完成國公爺最大的心愿，自然也就能夠回報國公爺對屬下的恩情了。能夠讓二小姐選擇屬下，是屬下夢寐以求的事情，屬下一定會珍惜二小姐給屬下的這一個機會的。”
顧無憂沒有說明原因，十一也沒有追問，他趕忙順着顧無憂的話說了下去，乖乖地點了點頭。
只要主人不生氣，不趕他走，十一什麼都願意去做。
畢竟，雖然十一已經習慣了之前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雖然對於十一來說執行任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他並不想一輩子都只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暗衛，並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執行任務當中。
十一知道這並不是他活着的意義，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他希望能夠找到他真正願意去做的事情。
而如今顧無憂的出現，顯然是讓十一的命運出現了轉折。
之前在鎮國公府裏面，十一曾經見過顧無憂。只不過那個時候顧無憂是高高在上的鎮國公府嫡女，是鎮國公顧修遠的掌上明珠，而他只不過是一個整天活在黑夜裏的暗衛，根本就沒有資格接近顧無憂，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出現在顧無憂的跟前，更加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和顧無憂說話了。
那個時候，十一隻能夠趁任務完成之際，偷偷地看一眼顧無憂。而如今居然真的有機會可以成為顧無憂的貼身暗衛，居然真的能夠得到顧無憂的信任，居然從今往後可以名正言順地出現在顧無憂的身邊，十一當然是非常珍惜這個機會的。所以現在既然顧無憂開了口，給他指了一條路，那麼，十一日後就一定會按照顧無憂的命令，服從顧無憂的指令。
只是從前十一隻是覺得顧無憂生得十分的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對顧無憂並不是特別的了解。他也並不明白顧無憂說剛才那些話，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雖然他還是不理解顧無憂這樣做的用意，但是只要主人說的話，他就一定會聽的。
而一直在認真觀察十一的顧無憂，見到十一如此乖巧地點頭，對他這個反應也是非常的滿意。
看來這個叫十一的暗衛雖然表現得有些獃獃的，而且還有些害羞，但是實際上反應還是挺機敏的。
如今十一已經認了自己這個主子，自己也算是徹底收服了十一這個暗衛了，日後自己也就算是多了一個幫手，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戰勝太子殿下，保住鎮國公府的勝算了。
一想到這裏，顧無憂臉上浮現出笑意。
“想換個新名字嗎？”
“日後你就是我的人，自然要為你換個新名字，彰顯你的身份了！”
“嗯！”
主人剛才說自己是她的人了？！
自己真的得到主人的承認了！
十一清澈的雙眸中迸射出純真的笑意，壓抑住內心的喜悅。
“隨安，日後你就叫隨安如何？暗衛的生活很危險，我不希望你整日都提心弔膽地活着。隨遇而安，也算是一個好兆頭吧！”
“至於姓氏嘛…你既然是我的暗衛，自然要跟着我姓。顧隨安，這個名字如何呀？”
“隨安喜歡！隨安謝主人賜名！”
十一眼中有光芒閃過，心跳又開始不由自主地加快。
“喜歡就好。還跪在地上幹什麼呀？這麼快就忘了我剛才和你說過的話了！”
“難道我還要我親自把你扶起來不可嗎？”
看着十一匆忙起身的樣子，顧無憂唇角勾出得逞的笑容。
“時辰不早了，你下去吧！”
“明日隨我一起進宮。我的生命安全，可就全都寄托在隨安暗衛身上了！”
“屬下一定不辜負主人重託！”
玉笙院內。
“姑娘，馬車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門口候着呢。今日要參加宴會，姑娘可還要像往常一般打扮？”
白芷從梳妝匣內挑出了昔日顧無憂最喜歡的幾枚素釵，遞到她跟前，等着她挑選。
“把這些都收起來吧！這幾個今日都不戴了。”
“啊？！奴婢知道姑娘一向不喜歡濃妝艷抹，偏愛素雅的裝扮。”
“可是這宴會可是喬貴妃舉辦的，京城裏幾乎所有的世家貴女都會去參加的，她們一定會在打扮上花心思，想要在這宴會上出風頭呢！”
白芷聽了顧無憂的話，神情中滿是猶豫：“姑娘雖然天生麗質，哪怕不施任何粉黛，也是難掩傾國之貌。但是若是真的就這樣亳不打扮的去赴宴，只怕那些人肯定又要在背後對您指指點點的！”
“你平日裏不是不善言辭的嗎？怎麼今日突然這麼婆婆媽媽了？白芷，這可不是你往日的性子呀！”
“若不是這容貌沒變，我都要以為父親給我換了一個新丫鬟呢！”
“難不成別人議論幾句，你姑娘我就能掉幾塊肉嗎？”
顧無憂看着過去一直端莊持重的丫鬟，突然一反常態，忍不住出言調笑。
“哎呀！我這不是為了姑娘您考慮嗎？！姑娘您的脾氣，我可是清楚的很，就跟那過年放的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白芷知道顧無憂是在故意開自己玩笑，見她毫不上心的樣子，一時情急，竟然紅了臉。
“我這不是怕姑娘聽見別人說閑言碎語，到時候姑娘您又要耍小性子了！”
“這宮裏可不是咱鎮國公府，若是惹出了什麼禍事，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要不您再好好挑一下，至少總要戴一個吧！”
白芷抬起手，只是卻被顧無憂攔住了。
“姑娘…”
“母親留下的首飾可還在？”
見顧無憂話鋒一轉，白芷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
“噢，當然在！”
“安黎長公主傳給姑娘的首飾，都是極其珍貴的，不僅質地上乘，而且做工精美。那可都是太後娘娘給安黎長公主的嫁妝，普天之下，無出其右！”
“姑娘可是思念安黎長公主了？”
白芷有些疑惑，不知道顧無憂為何突然提起了安黎長公主。
當年安黎長公主的死，至今都是顧無憂心中永遠的傷，每次想起，都會讓她痛苦萬分。
所以為了避免她難過，白芷就把安黎長公主留下的東西全部都藏了起來，不希望她睹物思人，暗自神傷。
“這麼久了，再也沒看過母親留給我的這些東西了，都快要忘記它們的存在了。”
“也是該讓它們出來，接受一下外面的陽光了。”
“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見顧無憂眼中的傷感一閃而過，白芷知道她應該不是突然想要懷念生母，應該是有其他的想法。
思及此，白芷沒有絲毫耽擱，利落地找出了安黎長公主的紅木匣，恭恭敬敬地呈給了她。
顧無憂小心翼翼的打開紅木匣，只見裏面有金鑲玉蝴蝶步搖、白玉梅花簪、海棠瑪瑙耳墜……而其中最耀眼奪目的便是一枚精美絕倫的鳳頭釵。
“真好啊！”
她細細撫摸這枚鳳頭釵，眼中是藏不住的欣賞之意。
“就它了！”
“姑娘您這是打算…”
見她對這枚鳳頭釵愛不釋手，白芷一時沒理解她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
“這鳳頭釵一定要戴着，至於其他的飾品，你從母親留給我的這些東西中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可是…姑娘您平日裏不是不喜歡這種華麗的飾品嗎？您總是說這些首飾戴在頭上就是負擔，不方便的很，所以從來不用的。今天這宴會您也不是主動願意去的，為何要如此盛裝出席呢？”
“昔日年幼，衣着打扮自然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不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前世的顧無憂最喜歡素衣，所以頭上佩戴的也都是與衣服相配的雅緻首飾，只有與蕭望軒大婚當日，才穿了一次火紅嫁衣。
只可惜最終卻被那個人說了一句“亂臣賊子之女，不配穿皇家賞賜的婚服”，還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