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聿川,我恨你!
包廂里音浪陣陣,金髮碧眼的美女穿梭其中。
一眼看去,各個膚白,貌美,大波,浪。
把玩着女朋友柔弱無骨的手,任憑對方掐了他一下又一下,顧城丟給對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回頭去看謝聿川,“哥,聽說篝火晚會可熱鬧了,咱們下去湊個熱鬧唄。”
女朋友過生日只是個幌子。
顧城心知肚明,謝聿川是沖什麼來的。
可對方連沙灘都沒去,全程黑着臉,彷彿跟夏威夷有仇。
再這麼下去,顧城覺得,謝聿川沒憋死,他自己先被這低氣壓壓的死死的。
“喝酒!”
彷彿連多看一眼窗外的篝火都不願,謝聿川瞥了一眼桌上空了的酒杯。
身旁的兔女郎笑容嫵媚,捧着酒瓶添了酒。
把杯子遞給謝聿川時,整個人幾乎快要貼在他身上了。
包廂門推開,有保鏢疾步而來,走去顧城身邊耳語幾句。
“哥……”
顧城抬眼看向謝聿川,“英雄救美,你去嗎?”
那個小白臉?
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對方心懷鬼胎。
也就溫暖蠢的傻白甜一樣。
謝聿川眼波平靜,目光落在大屏幕里油門轟鳴的電影裏,仿若不曾聽見。
顧城笑着搖頭,回頭擺了擺手,保鏢轉身走了。
沙灘上人聲鼎沸。
巨大的廣告牌后,溫暖的“救命”瞬間淹沒在直衝夜空的音樂里。
“嗨,美女,享受美好的夜晚不好嗎?”
“你們不是常說,一回生二回熟嗎?有了今晚的這一回,咱們不就熟了嘛,你說呢?”
“還跟她廢什麼話啊!動作麻利點兒……”
三頭白皮豬,只正對面那個頭髮棕褐的刀疤臉看起來有點肌肉。
左右兩邊的那兩個瘦弱的多。
三人齊齊撲上來的同一瞬間,溫暖瞅準時機,從右前方那人的腳下竄了出去。
“救命……救命……”
大聲呼救。
溫暖拔腿就跑。
勁風從耳後拂過,被人劈頭蓋臉按在沙子裏的時候,溫暖咬緊牙關拚命掙扎。
下一瞬,整個人僵住。
手臂上一痛。
像是被人點中了穴位,溫暖瞬間失聲。
如夢似幻,眼前的燈火重疊搖曳出一片綺麗光影的時候,溫暖恨得咬破了嘴唇。
她後悔了!
就好好留在房間跟媽媽聊天膩歪多好。
謝聿川……
謝聿川,救我!
眼淚順着眼角滑過,很快沒進砂礫。
溫暖陷入大片的黑暗。
……
最烈的威士忌,兩杯下肚,胃裏就像有烈火在灼燒一般,讓人心煩意亂,只恨不得一鍵禁音。
推開軟軟貼上來的金髮美女,謝聿川起身大步出了酒店。
篝火晚會還在繼續。
人群一片喧囂。
可一眼看去,沒有溫暖。
理智告訴謝聿川,溫暖離開了。
溫素心在房間,她又不是愛玩的性子,絕不會丟下溫素心一個人玩太久。
可太陽穴突突的跳着。
心裏莫名一股慌亂。
“來人!”
“在!”
“去1906確認一下。”
“是。”
身後的保鏢四散開來,有人去樓上,有人朝沙灘跑去。
謝聿川過去立在了窗邊。
保鏢去而復返說1906隻有溫素心在的時候,謝聿川再抬眸,整個人瞬間陰沉。
“封鎖海灘。”
“是!”
溫暖渾渾噩噩的。
能感覺自己麻袋一樣被人扛了起來,可無論她怎麼睜眼,眼皮像是千鈞之重,怎麼都睜不開。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菲爾斯最愛美女,這可是夏威夷最靚的妞,他準保滿意!”
“不知道能換回多少貨來!……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不如我們先爽一回!”
“蠢貨,夜長夢多知道嗎?早點出手早點離開才是正道!”
“另一個怎麼辦?”
“算他走運!菲爾斯來者不拒,兩張牌,這把咱們梭哈!”
重重砸在地上的瞬間,溫暖咬了下舌尖,睜開眼,正對上幾步遠處,同樣被人麻袋一般丟進來的傑里斯。
光線昏暗,可依稀能分辨出是一個儲物間。
房門關上,斑駁的光亮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透進來。
傑里斯目光歉疚,“溫,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邀請你出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想說謝謝你。
還想說我確實後悔了。
可暈眩感逐漸強烈。
溫暖張了張嘴,連個字符都吐不出來。
後背和膝蓋的位置悶悶的痛着,身體卻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了。
想到他們給她注射了東西,溫暖又急又氣。
明明手能觸到地板,可一絲力氣都沒有。
謝聿川。
謝聿川,救我……
溫暖從來沒這麼無助過。
3歲那年,媽媽出去工作,把她一個人鎖在出租屋裏。
門外有流浪漢透過缺了一個角的窗戶沖她笑,還伸手進來想要打開門的時候,她沒怕過。
牢記着媽媽的話,說不能給任何人開門,她一點一點把凳子桌子拖過去擋住門。
那人的手又一次順着門縫進來開門的時候,她舉起菜刀砍了過去。
連聲“殺人了”都不敢喊,對方留下一地的血跡,轉身跑了。
那次,她沒怕過。
9歲那年,謝明瑞哄謝媛媛去他房間看動畫片,等到謝媛媛在他房間睡著了,他偷偷摸進了她和謝媛媛的房間。
謝明瑞伸手捂她的嘴,她把手裏握了一整晚的小刀扎過去,狠狠地劃了幾刀。
半夜驚叫。
吵醒了主卧的謝建國和溫素心,兩人問怎麼了。
謝明瑞一溜煙跑了,她說她做噩夢了。
那次,她也沒怕過。
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能死!尛說Φ紋網
她還要帶媽媽去治病。
還想等媽媽病好了,帶她去馬爾代夫。
她不想死!
謝聿川,求求你,救救我!
你不是謝九爺嗎?
你手眼通天,求你了,再救我一次,就一次!
身體忽冷忽熱。
一會兒像是泡進了冰冷的海底。
一會兒又像是被人架在了熊熊燃着的篝火上。
劇烈抽搐起來的時候,溫暖口中一片腥甜,“謝聿川,我恨你……”
家世懸殊,我知道你不會,也不能娶我的呀。
可哪怕只是哄哄我,騙騙我呢?
說一聲“會”又能怎麼樣呢?
你說會,我就不會絕望。
就不會離開帝都,來到這裏遇見這些壞人。
我就……不會死了。
謝聿川……
淚水滑落,溫暖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