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越發錯綜複雜的關係
陳瀾，你說什麼胡話？”
天刀老祖突然轉過頭盯着那個青年，眼中帶着不可置信之色。
這個青年乃天刀聖地年輕一輩的大師兄，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御氣境，其武道修為和對刀道的理解都遠超年輕時候的天刀老祖。
一直以來，天刀老祖都把青年當做下一代繼承人培養，這一次出門，特地讓弟子帶上這小子，同時又不讓這小子沖在最前面，就是怕這傢伙被人嘎了。
結果，這小子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你，到底是誰？”
天刀老祖怒不可遏地盯着陳瀾，“你又將我宗門弟子陳瀾如何了？”
陳瀾笑了笑，“老祖，你還想不明白嗎？我就是陳瀾，陳瀾就是我啊。”
“不可能，陳瀾雖然二十四歲入門，但他剛入門的時候，還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是你？”
天刀老祖口中的‘你’，自然是羅剎首領，但他卻不想在這時候說出這三個字，在他心中，若這時候說出來，豈不是自己承認陳瀾就是羅剎首領，那麼，天刀聖地便是與羅剎組織勾結在一起了。
陳瀾呵呵一笑，也不反駁，而是將目光看向楚牧，“楚兄弟，你要怎麼個殺法？一人分一半？”
“你殺，我看。”楚牧笑着道。
饒是他也有點意外。
本來，這件事情非常簡單，只是石武痴這個沒腦子的傢伙為了維護兄弟名聲舌戰群雄，卻沒有任何頭緒，最終快要自取其辱了，結果，不曾想竟然炸出羅剎首領。
“鐵羅剎還好嗎？”羅剎首領突然對楚牧問道。
“很好。”楚牧點了點頭。
羅剎首領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你需好好待他，不能讓他死了，畢竟，他是第一個敢如此背叛我之人，若是他死了，我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話語很平淡，卻有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鐵羅剎不在這，自然不會有任何感覺，但，西寧和空戒、陳冬等人卻在，此刻，他們都面色慘白，生怕被看出他們的不對勁，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羅剎首領。
“那我也希望你能活久一點，否則就太無趣了。”
楚牧笑容燦爛，“不管你是天刀聖地的陳瀾，還是羅剎組織的首領，或者是聯盟方的盟主，或是血魔宗的宗主，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你能不能活着讓我舒舒筋骨。”
在楚某人面前裝逼？
羅剎首領怕是第一天認識楚牧，不知道牧爺最擅長什麼。
羅剎首領眯着眼睛看着楚牧，笑着道，“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顯露出真身如何？”
此話落下，眾人的目光要麼落在他身上，要麼落在楚牧身上。
而，西寧的臉色卻變得更加蒼白了。
這一次陷害楚牧，也是她最為冒險的行為，正是因為，之前給他們種下道心種魔的樣子是葉戰而非楚牧，雖然他們的心中懷疑當時的葉戰是楚牧偽裝的，但楚牧不挑明，他們也無法得到證實，便順從羅剎首領的意思，殺人後嫁禍給楚牧。
而現在，他們幾乎百分百肯定之前的葉戰就是楚牧偽裝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背叛了羅剎首領，這一次甚至還坑了楚牧這個主人。
兩頭都不討好。
“如何？”羅剎首領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牧。
楚牧笑着道，“可以啊。”
“我也不說我先卸掉偽裝了，一起吧，我想你身為一字並肩王，應該不至於言而無信吧？”羅剎首領用挑釁的目光看着楚牧。
強者最重臉皮，起碼，羅剎首領是這樣認為的，雖然他也喜歡耍小計謀，但他首先是一名無敵強者，既然放出話來，他就會說到做到。
他在知道自己的羅剎組織總部被滅了以後，雖然沒有出面，卻動用了各種手段調查楚牧此人，知道楚牧的武道實力絕非表面上那樣簡單。
不過，羅剎首領可以肯定的是，楚牧絕對是自己那個親爹想辦法培養出來的專門用來對付自己的殺手鐧，以他對親爹的了解，知道既然老魔頭肯讓楚牧拋頭露面，就有了絕對的自信，起碼能對付當年的自己。
還好，這數十年過去了，自己的修為也不斷進步，絕非當年所能相比。
“老東西，你以為培養一個年輕俊才就能對付我，你想太多了。”
羅剎首領想着的同時，發現楚牧依舊沒有回答，便抬起頭說道，“所以，你是不敢了？”
楚牧正色道，“身為強者要有強者的骨氣，既然你說了，我自然不會不敢，來吧，一起。”
“好，一起。”
羅剎首領頓時笑了，他自然不在乎暴露真身，但楚牧就不一樣了，只要楚牧顯出真身，那麼，楚牧殺害九彝宗宗主等強者的事情就實錘了，到時候，就算楚牧不動手對付武道聖地眾人都不可能了。
只要讓楚牧和武道聖地兩敗俱傷，所有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那時候，說不定自己能策反楚牧，將楚牧收入麾下，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將老魔頭吞噬了，還能得到一個得力手下，何樂而不為呢？
想着想着，羅剎首領直接解除自身的偽裝，顯露出真身。
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的樣子，五官端正，目光溫和，一臉和善的笑容，乍一看，就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一身的書生氣，甚至不比葉戰差。
“他，就是羅剎首領！”
“果然，他不是陳瀾，如此我天刀聖地無憂了。”
眾人大驚失色，天刀老祖反而鬆了一口氣。
羅剎首領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楚牧道，“輪到你了。”
“好。”
楚牧沉聲回應。
而後，右手在臉上一陣搓揉，面容一陣變換，竟然直接變成了葉戰的樣子。
他背負着雙手，嘆息道，“老朋友，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渾蛋，你竟然偽裝成葉戰的樣子，你無恥。”
羅剎首領差點氣得噴血，直到這一刻，他如何能想不到，楚牧一開始就沒想過在自己面前顯露出真身的樣子，一直都在騙自己。
楚牧背着手，同樣露出一副書生氣，微笑道，“老朋友，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答應你和你聯手，但現在我後悔了。”
原本很肯定眼前之人是楚牧羅剎首領，但聽了楚牧的話后，他又遲疑了。
實在是，此刻的‘葉戰’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內容，都像極了真正的葉戰。
“你...”
羅剎首領看着楚牧，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楚牧心中嘆息，果然，羅剎首領和葉戰有關係，這讓他非常失望。
“羅剎，別玩了，改邪歸正吧。”
楚牧幽幽嘆息一聲后，露出一副失望的樣子，身形則是瞬間遠去。
“攔住他。”
羅剎首領下意識的大喝道。
但無人動，眾人全都目光盯着他。
與其去追殺‘葉戰’這位龍國高層，而且不確定‘葉戰’是否是兇手，他們還不如攔住這個羅剎組織的首領。
“羅剎首領，今日之事，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有人大吼道。
“若不說清楚，那你就別想走了。”
各大聖地的武道強者全都圍了上來，將羅剎首領圍在其中。
“滾開。”
結果，羅剎首領只是大喝一聲，一股可怕的氣勁爆發，頓時，圍着他的眾人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不約而同的倒飛出去。
正當眾人大驚失色，以為羅剎首領要大開殺戒將他們都斬殺了的時候，卻見羅剎首領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朝‘葉戰’的方向追了上去。
“殺人者，是羅剎首領無疑。”
不知誰一聲大吼，眾人同時義憤填膺起來。
“羅剎組織惡貫滿盈，有請宗門的太上長老們動手。”
“對，此子野心極大，今日能殺了九彝宗主等人，日後就有可能對我等所有人動手，甚至會如同楚...葉戰所言，將我等都殺了。”
“有請太上長老們出手。”
武道聖地內有一個說法，流水的宗主，鐵打的太上長老。
真正能夠決定一個武道聖地最強戰力之人，只有太上長老，至於各大武道聖地的宗主，表面上看是宗主，其實他們之所以能擔任武道聖地的宗主，全靠各大太上長老的扶持。
太上長老們沒有出面前，宗主自然有至高無上的權勢，太上長老一出現，宗主就什麼都不是。
“這下，似乎有點兒玩大了。”
躲在人群中大吼着，激發民憤后的吳池見事態的發展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不由縮了縮脖子，連忙從人群中鑽出去，趁着沒有人注意，以最快的速度逃走自是不提。
與此同時。
楚牧來到了十裡外的山谷，他站在一塊石頭上負手而立，晚風吹來，衣袂飄飄，髮絲飛舞。
他的體內，原神正在舒展手腳，原本纏繞着原神的無數條虛幻的鎖鏈，正一點點崩碎開來。
同時，山河劍、九根銀針、飛刀等事物則是散發出強烈的光芒，鎮壓肉身，防止肉身被原神崩碎。
“二劫武聖、三劫武聖...”
“四劫武聖...”
“五劫武聖，差不多了。”
這一次，楚牧並未讓原神徹底擺脫封印顯化出來，只是強行施展出堪比五劫武聖的力量便停下，這是經過了他的測算后，他的肉身在諸多寶物的鎮壓下，剛好能堅持住，這是目前的他所能達到的最佳的平衡的狀態。
“對付羅剎組織的首領，確是足夠了。”
楚牧輕聲一笑，此刻的他依舊以葉戰的樣子示人，除非跟他朝夕相處之人，否則，絕無法認出他的真身。
“葉戰，你好大的膽子。”
不到一分鐘，羅剎首領就追上來了。
他的站在一株小草頂尖，原本隨風搖曳的小草，此刻卻如同一根擎天柱屹立在地上，牢牢支撐他的七尺男兒之身。
“大膽？”
楚牧似笑非笑地看着羅剎首領，“你覺得，你有資格這般對我說話嗎？”
羅剎首領的瞳孔一縮，冷聲道，“好好，竟然真是你，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多年不見，你竟然敢和我叫板了，有意思。”
楚牧道，“我，不應該和你叫板嗎？”
“確實啊，當年在那個地方修鍊的時候，你和逆天理兩人雖然剛入門，卻終日喊着要打倒我這個大師兄，可惜，你們太年輕了，永遠不會明白，不管你們的天賦多強，隨着時間的推移，只會被我拋得越來越遠。”
羅剎首領淡淡一笑，話語中儘是對自己的自信。
楚牧的瞳孔驟然一縮，原本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真問出了東西，葉戰、逆天理和羅剎首領似乎是同門關係。
但，這怎麼可能？
羅剎首領成名於數十年前，葉戰和逆天理在羅剎首領成名之時剛出生沒多久，怎麼可能是同門？
“來吧，讓大師兄看看這些年你的實力達到什麼程度了，竟然敢幫着外人對付你大師兄。”
羅剎首領的話語落下后，他的身形一閃，凌空朝楚牧襲來。
轟！
只是簡單一掌拍向楚牧，卻大氣磅礴，月光被他吸收而來，在掌中凝聚，化作一隻白玉一般的手掌，隔空朝楚牧轟殺而去。
對方一動手，楚牧就感覺自己周圍百丈之內所有空氣都被抽成真空，如果是普通人，這一瞬的失真，就足以五臟六腑同時受損。
“有點意思。”
楚牧也迅速出手，但他並未動用最擅長的飛刀或者劍訣，而是動了他最不擅長的一門功法，儒家的浩然正氣訣！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熟讀詩書百萬卷，浩然正氣自胸中生！
這條路，是葉戰一直在追求的路，他為的就是想由內而外養出浩然正氣，好讓自身一步成聖，踏入那玄妙不可言的武聖境界。
然而，他卻沒有得到浩然正氣訣這等上古儒道正法，以至於一直靠自己摸着石頭過河。
如果，葉戰出現在這裏，看到這一幕，恐怕會被驚呆了。
楚牧整個人周身有白光環繞，一股浩然正氣升騰而起，同時，他的周身竟然浮現出無數個文字，而且，這些文字是以上古文字書寫而成，哪怕現在對古文字研究最深的考古學家都不一定能認出這些字的內容，反倒是羅剎首領瞪大了眼睛，“你竟然真的成為文聖了？”
雖然震撼，卻沒有收手。
楚牧也隨之拍出一掌，和羅剎首領這一擊正面轟擊在一起。
轟！
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如同天崩地裂一樣，就算十裡外營地中正在聯繫各自聖地中的太上長老之人也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一些武聖強者心有所感，同時看向楚牧和羅剎首領大戰的方向。
只見，兩道光芒升空而起，如同擎天柱一樣，大有橫貫天地，將整個天地都貫穿了的趨勢。
“好可怕的力量，這還是人類所能施展出來的力量嗎？”
一想起剛才眾人竟然不自量力的去阻攔羅剎首領，他們就臉色發白，連忙聯繫各家的太上長老。
“卧槽，牧爺無敵了啊。”
數裡外，吳池正在狂奔，見到這一擊，不由大喜，“這是要將天地都破開了，不對，牧爺一直無敵，羅剎首領卻能和他對決，只能說羅剎首領太可怕了。”
“不對不對，不是牧爺，是老秀才。”
又想起楚牧在不久之前特地傳音吩咐不能暴露了對方的身份，吳池連忙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讚歎道，“有師傅如此強大，我吳池這個強二代有何可懼？”|
把自己收服后，這傢伙卻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他發誓，絕不是怕被兩人的大戰波及，只是有點內急，需要找個地方去蹲坑。
轟！
雙方在對決過後，同時分開來。
此刻，兩人都背着雙手。
羅剎首領笑道，“小師弟，你扛不住了，想吐血就吐出來吧。”
楚牧挑了挑眉道，“你不敢動用全力，你更不好過，讓我猜猜，你為何不敢動用全部力量，難道是你體內有什麼東西需要你鎮壓？若是動用全力，你體內的東西就會逃走或者傷害到你？”
羅剎首領的瞳孔一縮，顯然被楚牧說中了，表面上則是淡淡的笑着道，“你可以嘗試驗證一下，不過，你的實力竟然達到了五劫武聖的級別，看來你確實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恭喜你啊小師弟，念在我們曾經同門的份上，這一次大師兄就不為難你了，下次再見，你若還敢與我作對，我就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說完后，羅剎首領轉頭就走。
楚牧並未追上去，而是迅速盤坐下來，運轉功法，周身有一條條金色的鎖鏈浮現，將他的肉身不斷鎖住。
幾乎是同一時間，楚牧的肉身開始飆血，整個人身上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痕。
“是我小看了羅剎首領，他的真正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八劫武聖的層次。”
片刻后，鎮壓了肉身的傷勢，將原神重新封印起來，楚牧這才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羅剎首領、葉戰、逆天理竟然是同門，三人到底出自哪個宗門，需要他好好探查一番了。
這件事情，越來越錯綜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