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所以，你要繼續前進嗎
雖然楚中天沒有過多的描述，但楚陽可以看得出來，當年那場廝殺有多麼慘烈。不然，當時在溫泉山莊的時候，楚中天看着那麼多人痛苦的模樣，也不至於麻木不仁。
“可是，我終究還是失敗了啊。”
楚中天嘆息一聲，十分認真的看向楚陽。
“而你，也很可能遭遇和我一樣的事情。別看我從裏面走了出來，但我，依舊失敗。我發現，這系統考驗的便是人性和慾望。我之前擺脫了很多正常的慾望，唯獨求生欲，無法完成。我想，這也是很多人無法抵抗的一關。”
“現在，楚陽，你同樣也走到了這條十字路口。我不知道，系統是為了檢驗你和孫雲香的親密度關係，還是和我一樣，檢驗更多深層次的東西。但這一關，你遲早要經歷。”
楚陽若有所思，
“然後呢？你一直說我們，你背後，還有多少人？”
“很多，他們一直都是系統中的死人……”
楚中天嘆息一聲，指了指那些透明罩裏面的人，說道，
“在系統看來，他們是不存在的，因為他們常年留在這裏，默默的研究一切系統的軌道痕迹，企圖發現其中的奧秘。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都是他們這麼多年來研究的成果。”
“可是，這也成為了他們的牢籠，一旦他們離開這裏，將會被系統捕捉，從而被其斬殺。”
楚中天道，
“我們逐漸建立了反偵查系統。所有天眼所在的地方，在他的死角處，便是我們的存在。”
楚陽聽得一臉震撼。
顯然，自己所在的這個密室，只是萬千密室的其中之一，難以想像，如此龐大的監控系統，是如何一步步佈置起來的。
而且還是在系統無處不在的監控之下完成，當真是一次壯舉。
“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年，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利用系統培養壯大我們自己，然後再擺脫系統的控制。只是暫時誰也不清楚，當擺脫系統的那一刻，我們自己擁有的東西，會不會也隨之消失。所以，凡是加入我們的人，身體的一些記憶，也會被我們記錄下來。以防萬一。”
說著，楚中天再次看向楚陽。
意思不言而喻，他想複製楚陽身上的記憶。
楚陽卻搖搖頭，
“你剛才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們以為看到了全世界，但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雖然你剛才跟我說了那麼多，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你說系統控制了我們，但你們又何嘗不是在控制其他人呢。”
在楚陽看來，縱使楚中天說的天花亂墜，盡量想要拉攏自己，但他背後的組織，其實和更高維度的那些存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作為人類本身，或許大部分人都願意抱團取火，從而打敗更高的存在，但楚陽不這麼認為。
他不相信系統，也不想楚中天，他只相信自己。
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那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
楚陽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朝着密室的出口走去。
“所以，你打算繼續前進，當系統的中級試驗者？”
身後傳來楚中天的聲音。
聲音里依舊冰冷無情，聽不到任何情緒。
“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陽嘆息一聲，隨即縱身一跳，隨着一陣床板的搖晃聲，他重新出現在了這間房子裏。
只是，此時黑暗逐漸散去，黎明漸漸到來。
窗外的晨曦透進來，屋子裏逐漸被光明所代替。
叮！
當楚陽走出房屋的一剎那，腦海中忽然傳來久違的系統聲。
“恭喜系統，簽到成功！”
“系統之前處在維護狀態，未能及時發放獎勵，十分抱歉！”
“額……”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楚陽一時間哭笑不得。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四合院，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剛剛離開這個系統盲區，系統的聲音便出現，這可不是什麼巧合。
只是，即便是在那密室之中，自己依舊可以看到那些設施和產品的價值，甚至，連楚中天的氣運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說明什麼？
說明楚中天所謂的系統盲區，根本不存在！
他們，依舊處在系統的監控之中！
因為只要活着，便有利用的價值！
“叮！恭喜宿主，獲得神農四號礦泉水……”
“叮！恭喜宿主，獲得築基丹一枚！”
“叮！恭喜宿主，獲得京城四合院一套！”
“叮！恭喜宿主，獲得六味齋……”
一連串的提示音，再次想起。
甚至，系統在最後，還提示楚陽，現在系統已經升級完畢，從初級升級到了中級，也就是說，孫雲香對於自己，便是那楚中天口中所謂的中級考核嗎？
楚陽皺了皺眉頭，一個人走在清晨十分的京城，安靜的城市逐漸變得喧囂起來，而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事物的信息，也全都清晰的浮現在楚陽的腦海中。
一切彷彿是真的，一切彷彿又是假的。
厚厚的圍牆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圍牆後面的院落，院落後面的人影，人身上的衣服逐漸剝離，身體的輪廓，血肉和經脈，全都清晰的出現雜楚陽的腦海里，甚至，這些東西的詳細數據，也精確無比。
是的，這是氣運眼鏡的進一步升級，此時的楚陽，和傳說中的透視眼，已經變得一般無二了。
只是楚陽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世界的能量某種程度是守恆的，你享受了多大的待遇，便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而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呢？
……
……
吱呀一聲。
密室之內。
其中一個透明罩忽然打開，一個乾癟的老頭出現在了楚中天的面前。
“所以，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們？轉而繼續享受系統帶來的福利？”
老者咳嗽一聲，目光冰冷的看向楚中天。
隨着他這道光芒射出，原本還正常的楚中天，身上的皮肉忽然變得透明無比，彷彿是玻璃塑造成的身體一般。
身體內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竟然全都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並沒有。”
對於這名老者，楚中天顯得格外謙卑。
“他沒有相信我，但至少也對系統產生了懷疑。我告訴了他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許，他會在我的誘導下，做出錯誤的選擇，而這，便是我們的成功。”
楚中天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其實人類社會中，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不管是信任自己還是信任別人，一旦喪失了信任，那人便比任何動物都要兇狠。”
乾癟老者點點頭，
“這點倒是沒錯。他們總想挑選出一批大仁大愛之人，殊不知，這些東西，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我們就不錯，沒有了七情六慾，便只剩下了忠誠。”
他看着楚陽，嘴角同樣露出笑容，
“你做的很不錯。繼續挑選那些被他們精心挑中的人，只要不斷的破壞這些人的心理防線，那他們的計劃，就永遠不會成功。而我們，終將徹底控制這片世界！”
“是的，大人！”
楚中天點點頭。
透明罩重新合上，照射在楚中天身上的光芒逐漸消失不見，而楚中天，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他僵硬的伸展了下腰肢，也朝着密室的出口走了過去。
……
……
轟！
楚陽繼續向前走着，因為腦袋裏想着太多的東西，整個人顯得混渾渾噩噩，看起來如同失戀一般。
然而，當他走到某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剛剛一步踏出，就如同踩在了雲端上一般，整個人便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是的，剛才就有種穿過了牆壁的感覺。
四周的車流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一片空蕩蕩的荒野。
“這……”
楚陽眨了眨眼，整個人忽然變得精神起來。
“歡迎來到修羅場！”
系統的聲音，猛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首先，恭喜宿主J10086號通過系統的初步考核，系統成功升級到中級狀態。”
這話一出，楚陽的腦海中便是出現了J10086號的字樣，彷彿是一個鋼印，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宿主J10086號，你需要在修羅場，生存48個小時，並且戰勝這裏的所有人，方才可以救獲你的女朋友孫雲香（J10087號）離開這裏，如果挑戰失敗，你之前獲得的所有東西將全部清零。而你和J10087號，在人類世界，也會以相愛之人殉情的消息，正常離開。”
“當然，宿主如果不想挑戰，可以選擇離開這裏，不過，宿主的系統，也將處於永久封閉狀態。”
“宿主J10086號，選擇繼續前進，還是終止考核？”
系統的聲音冰冷的傳來，楚陽感受到了無盡的威壓籠罩。
目光朝着前方空曠的廣場看去，卻見此時，這廣場上出現了一個個身形矯健的男女，這些人之中，還有不少海外之人。
他們一個個呆立在原地，顯然，這些也是系統從萬千人海中挑選出來的試驗品。
而在每個人的頭上，都浮現出一串數字，顯然，這些都是他們的編號。
或許，這就是楚中天方才說的，中級考核修羅場吧？
只是，事情似乎和楚中天說的有些出入，自己只需要戰勝這些人，而不是斬殺這些人。
“選擇繼續前進。”
楚陽眨了眨眼睛，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在那茫茫人海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面浮現着一串數字：J10087。
或許，當那天自己住進江海壹號別墅的時候，就註定要和這孫雲香一起接受考核吧？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站在人群中的J10087號，也朝着楚陽這邊看來，只是那一雙美目之中，卻滿是漠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