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相
宋祖明心中欣賞的點頭,面上還是嚴肅以待,“聽聞你年紀不大,商人之家應當是以利為先,我聽聞京都的商賈,后宅都是妻妾成群。”
宋六月一怔,這才明白自己爹是想說什麼,一時尷尬的站在原地。
“那是別的商賈。”戍景淡定以待,看着宋六月笑的深情,“而我,只需六月一人就夠了。”
宋六月聽着這話心中一顫,她知道戍景並不是在說假話,心中頓時又是暗喜又是忐忑,五味陳雜。
白情卻是想到了端月之前在信中所述六月嫁人的具體緣由,雖然他說的模糊,但她還是從信件里看出了什麼,如今她的女兒親自來了,她也總算有了機會問。
“六月,為什麼端月說和二弟三弟分家的事,堅決要和他們一刀兩斷,說若不如此,你命休也。”白情一直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卻怎麼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宋六月默默的看着白情和宋祖明,看來大哥並未告訴他么詳情,想了想,宋家現在已經覆滅,他們遲早會知道這些事,與其聽別人說,她自己親口告知也不會被有心人曲解。
於是,她便默默的把宋家對她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雖然沒有添油加醋,但那些往事如實說了也是非人的待遇,包括她被下毒身材走樣,住在將軍府破爛的小屋子裏,每日被人奚落嘲諷,甚至辱罵毆打。
最難捱的還是無盡的飢餓和寒冷,冬日裏沒有銀碳暖屋,破爛的根本沒法禦寒的棉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就連一個窩窩頭都得一天分三頓吃。
還有陰差陽錯的嫁給了戍府,雖然她現在過的很好,但當初確實是因為宋雪雪眼高於頂不願下嫁,戍武和沈悅才看上了她。
包括嫁人之後宋家的刁難和陷害,刺殺,這些一一說出來,每一樁都讓宋氏夫婦毛骨悚然,心驚肉跳,暴跳如雷。
“想不到他們竟是這般心狠手辣,蛇蠍心腸!”宋祖明震驚不已,他沒想到他的兩個親弟弟,就是這麼對他嫡生的女兒!
白情也是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一雙眼睛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她憐惜的拉過宋六月,“為什麼?就算你的叔叔們不喜歡你,母親呢?你是她的嫡孫女,是將軍府的嫡小姐,她為什麼袖手旁觀?”
宋六月想到當初宋林氏歇斯底里的怒吼,“她說找人算過我的命,說是個災星,所以你們才會鎮守在北疆沒法回京。”
“荒唐!”宋祖明震怒,“她當真老了不成?我們鎮守北疆乃是抵禦外敵,保衛國土!為何到她嘴裏便成了你的錯?”
他知道宋林氏有些尖酸刻薄,但以前也是明事理的,沒想到她竟這麼親信旁言,對自己的嫡孫女都能百般殘害。
無論宋家夫婦怎麼後悔,怎麼震怒,對宋六月來說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早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些苦難便隨着那個消失的靈魂一併離去。
她簡單的說了家宋家現在家破人亡的情況,以平復他們二老的心情,只不過把戍景做的改成了他們對朝廷不利,被一一處理了。
宋祖明和白情聽后,一腔怒火一時無處發泄,半剎,白情才憤憤哼道:“死了可真是便宜他們了!要是落我的手上,我定要讓你受的苦千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白情氣的不行,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六月這個女兒,生下她沒多久,雲雍和風起的戰事便頻頻發生,他們聚少離多,這幾年就更是鮮少回去,連見個面都是奢侈。
宋六月看着他們義憤填膺,即使知道人死了也沒有半點傷感,只恨自己沒有親手手刃他們,她心裏頓時豁然,“爹娘,都過去了。我現在過的不一樣很好嗎?”
看着女兒如今長得亭亭玉立,沈悅和宋祖明說不欣慰是不可能的,更多的也是愧疚,白情更是將宋六月攬到懷裏,眼裏的淚水就沒停過。
宋六月求助的看了眼戍景,她實在不適應這種場合,安慰的話也只有那幾句,可她也能感受到白情和宋祖明的悲傷,更不好說什麼了。
戍景接收到眼神,雖然想讓她再多和家人聚一下,但知道她的局促,他也不勉強,便只得厚顏打破了悲傷的氣氛。
“岳父,我們此次前來北疆,除了看望您二老,還為給皇上送封密信才千里迢迢趕過來。”戍景說著,將信件拿了出來。
宋祖明一怔,看着那封皇宮特用的信紙和蜜蠟,他收斂了情緒,嚴肅的把信接了過去,仔細看了起來,白情聞言也不再抽泣,只是摟着宋六月的不放。
“沒想到太子竟這般狼子野心。”看完密信,宋祖明深深嘆了口氣,通敵叛國,密謀篡位,下毒害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怎麼了?”白情接過信件看了起來,看完倒是並無意外,太子的事之前他們就有聽說,卻沒想到他竟真的這麼大膽。
“現下最重要的事,楚江那邊一旦得到皇上被下毒的消息,很快就會大肆舉兵侵犯北疆,所以皇上派了十萬精兵已經在白城等候。”戍景簡單的把楚江的陰謀說了下,現在就看宋祖明怎麼決斷了。
宋祖明只是沉思了一下,當機立斷喊了手下的將領,“立刻前去北疆五十裡外打探消息,全程防守,一旦楚江有什麼異動,立刻回信。”
“是!”
彼時,臨近子夜,白情和宋祖明拉着宋六月說了好一會兒的家常話,戍景看着越聊天色越晚,擔心六月的身體,便起身道:“岳父岳母,實不相瞞,六月在來的路上,受了風寒,也是到了北疆才稍稍好轉,眼下也不能再受累,不若明日一早,二位再敘家常如何?”
這話說的有些強勢,但落在宋祖明和白情的眼裏,卻沒半點不悅,反倒欣慰六月得了一好夫君,白情自是心疼女兒的,早早就備好了房間,東西都是北疆精細上好的物件,親自帶着他們去了房間。
“孩子,早些歇息,明日母親再來找你。”白情說著,留下兩個丫頭服侍后,便退出了房間。
宋六月欲言又止,本想讓白情另外在準備一間房間,但這一路上,他們一直都是同塌而眠,現在讓分房間,又顯得有些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