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凡事不怕刺兒多
剛一進書房便聽見齊遠的呼喚,不過才數月時間,齊遠頭上的白髮更多了,人也變得憔悴。
“你回來了。”
今天一早陳槐差人過來說齊雪寧已經恢復身份,目前是安全的,齊遠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下。
“寧兒,走吧,去宇國,回到裴煜臨身邊,只有他才能護你周全。”
如今齊遠算是徹底明白,如今這個國君,除了與先帝長得相似之外,身上沒有半絲先帝的影子。
“隨女兒一同走,裴煜臨一定會好好對父親的,憑父親的才能,到哪兒都可以,我們就是不待在這個鬼地方。”
齊雪寧言辭懇切,在她看來她的父親齊遠有才有德,他應該為賢明的君主,共謀福祉,而不是在這想着奚國如今的變化。
“父親,奚國並非你年輕時強盛,現在的皇帝寵奸妃,信逆臣,但凡有些血性,越國又怎會得寸進尺。”
齊遠忽的想起些什麼,隨即喚來小斯更衣,卻空無一人。
是了,方才任謠成要他重新擔任大司馬一職,調查越國姦細,齊遠因為沒有見到齊雪寧,將大司馬官印上交傳旨太監,沒想到任謠成便撤走了所有小廝和丫環,以此來威脅齊遠。
作為奚國大司馬,家中沒有奴僕差遣,就如雄鷹沒有翅膀,別人都會笑話此人在外風光無限,在內卻不懂治家有方。
“看樣子這皇上是要置本官於絕境。”
齊遠輕聲說道,牟光早已失色。
齊雪寧隔着窗戶瞧見一姑娘牟光含笑,料想是藍衣帶着丫鬟回來了。
“誰說的,女兒定不會讓齊府被人笑話。”
說話間兩手懸空,巴掌一拍,進來一群伶俐奴僕。
“見過老爺小姐。”
“這是?”
齊遠不知所云。
“這哪兒來的?”
“你們先下去吧。”
齊雪寧一揮手,所有奴僕在門外候命,齊遠心裏有些不解,奚國一品大員,只能由皇上分配丫鬟小斯,工錢也是由國庫分配,以此彰顯隆恩眷顧,除此之外只能買下十歲以下的奴僕給公子或者小姐做近侍,否則,一律按謀逆罪定論。
齊雪寧猜想到齊遠的心思。
“爹爹放心,如今你上繳官印,便不再是奚國的官員,爹爹只是富貴之家,若朝廷敢定罪,女兒一定不會罷休。”
在齊雪寧眼裏,齊遠辛勞半生,該歇下來,好好欣賞一下旅途風景。
至於任謠成,他早在抓自己之前就應該明白會有君臣離心的一天。
“我是想幫你把姦細抓出來,你也省心一些。”
經歷這段時間的變故,齊遠早就有告老還鄉的意圖,只是齊雪寧在他手裏,他不能提及,也不敢提及,怕丟了權利,他的女兒就任人踐踏,如今,齊雪寧無論是心機還是謀略都是上乘,皇宮之中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可即便如此,齊遠還是想最後再幫她一次。
“女兒已經知道是誰在搗鬼,所以爹爹就放寬心,安心享受天倫。”
齊雪寧知道齊遠的心思,他是想利用手中的職權護她在後宮一時平安,然後再找機會把自己送到裴煜臨身邊。
可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的話,估計還會很擔心吧。
任謠成他的眼裏只有權利,說不定哪天會拿齊遠的生命來威脅齊雪寧,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齊遠保護起來。不讓任謠成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這滿院的新奴僕,齊雪寧不禁勾起嘴角,任謠成一時的威脅,沒成想讓自己順水推舟把下人全換了,也算是了了一樁麻煩事。
齊雪寧吩咐青兒好生看管齊遠,並讓奴僕閉門謝客,
奚國大司馬告老還鄉可是大新聞。
不知會驚動多少官員。
齊雪寧安排一切之後就回到了奚國皇宮,對於她來說,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如同冰上舞劍,一個弄不好就是萬丈深淵。
“公主,皇上打發去齊府的人回宮了。”
藍衣小聲回道。
“怎麼樣?”
齊雪寧現在最好奇的就是任謠成會出什麼招數對付已經退休的齊遠,奚國的齊大司馬。
“小夏子回來說皇上在御書房就差沒把領事太監杖斃了。”
藍衣小聲道。
對於齊雪寧,藍衣有尊敬,有懼怕,有嚮往,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凡事不怕刺兒多的人。
杖斃,可不是嘛,聽齊府小斯說,今兒一早任謠成身邊的太監就帶着聖旨浩浩蕩蕩去了齊府,見齊遠不接聖旨,緊接着就遣散了家丁奴僕,任謠成或許沒想到上午的人跡寥寥的院子,下午就被齊雪寧弄得有聲有色,並且全部換了一個樣。
“天色不早了,準備就寢吧。”
她心裏明白的很,任謠成要下狠手了,即使自己背後有勢力,也抵不住他的明槍暗箭,誰知道他不會鑽空子呢。
所以,她決心抓出那個叫‘師父’的暗線,這樣,就可以暗暗拉住朝中忠義人士的心,日後就算任謠成想動自己,這些人也會為自己說話。
試想一個為奚國犧牲個人幸福的臣子之女,前段日子被囚禁,還坐過死牢,現如今父親的官職都辭了,就算這樣。這個女子還在為奚國效力。
如果一個這樣的人,依然還會受到排擠猜疑,恐怕他們也是不會答應吧。
所以抓住這個姦細,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齊雪寧是被太監尖細的聲音給吵醒的,迷迷糊糊間只聽到藍衣說什麼,改日再來的話,猜想藍衣是個聰明的丫頭,被她攔下的事兒,一定不是什麼好兆頭,緊接着倒頭就睡,這幾天在監獄那種地處潮濕的地方還真是一直睡不好,如今好容易回到自己的床上,自然是要多睡會兒。
直到晌午才被藍衣叫起來進膳,並告訴她,今日是重陽節,陛下請公主回家去請齊大司馬共同登高。
呵呵,果然是變相的邀請。
午膳后,齊雪寧換了身衣裳,顯得像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代替父親齊遠參加了登高節,乍一望去,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