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賬本上的手腳
“這個……”有些話，林敏她不知道對方身份，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說，最終還是看向了林郁。
“因為我爹逃走，擔心皇上怪罪於。祖父直接要求解甲歸田，以求林府請安。雖然皇上也有其意，不過還是要考慮一下林府的地位。直接直接恐怕有人平不服。
所以直接賜了林府黃金萬兩，但同時林府中的人也從軍營退了出來。終究他的目的還是答到的。無論是賜婚的方式，還是怪罪的方式。”林郁沒有掩飾，將那些沒多少人敢直接說的實話，全部吐露出來。
蒼淺這才恍然大悟，任何朝代怕都是如此，功高震主是每個皇帝最怕的。如此讓林府從商，恐怕是對林府最好的選擇。
“不過雖然我林府從商了，皇上卻也不敢小瞧了我林家。軍營中多少大將，是從我爹手下走出來的。我林家還是對他們有機遇之恩的。真遇到大事，可保我林家平安。”林敏自豪的說道，想當年林老將軍在軍營是何等的威風。
不過蒼淺心裏也明白，識材之恩不過都是些一次性消耗品，畢竟林老將軍已經不在了，那些人看在希望的面子上，會幫助一次。可是總不會永遠幫助。林家的未來還是在林家自己人手裏。
無疑林郁心裏也清楚，所以他沒有附和林敏的話。或者說林府的人心裏都清楚，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難怪祖母那麼著急讓他上手林府生意，恐怕也是看清楚一些事了。
“小郁，你與她的關係並不是，普通好友那麼簡單吧？”就在林郁心裏考慮的時候，林敏突然問了一句。“你連那麼重要的事都告訴她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品行相投，恐怕不太可能。”
林郁也沒想到小姑會怎麼問，“小姑，不是我有意隱瞞，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實不相瞞，她是我從小認識的好友，所以我才願意冒險救下她。”
“哈哈，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眯着性子可不是個，愛管閑事的。恐怕你不想說，是怕大姐和三哥知道你們的關係，從而難為她吧？”林敏似乎有些高興，再一次求證的問道。
林郁沒有辦法，只好點頭承認。
林敏激動的握住蒼淺的手，“太好了，你總算也有朋友了。淺兒，以後就拜託你幫我看好小郁。小郁自小不從我們身邊長大，受了很多苦。
所以他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也不願意同我們說。有你這位好友說說話，也好讓他心裏好受點。”說道最後，語氣里已經滿是憐惜。
蒼淺認真的點點頭，雖然林郁說的輕鬆，但是從小在恐懼中成長，長大又親眼看到娘親弒父，甚至還要殺死他。這其中的痛苦和絕望，不是幾言幾語可以舒緩的。
“好了小姑，現在有你們疼我，我哪裏還有什麼事啊！走吧，我們正好去賬房看看，淺兒你呢，是在府里休息還是隨我一起去。”林郁趕緊打斷話題道。
“一個人在府里着實無聊，說是方便去，我也想隨你一起。”說著看了看林敏，畢竟賬房還是一個大府最重要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貿然前去會不會不合禮數。
“無妨，娘已經將賬房給小郁打理，他說可以去就是可以去。”林敏對蒼淺也是喜愛的很。只是看着蒼淺的腿，似乎有些問題，若是小郁真心喜歡，他們林家也不會介意，最起碼她是支持的。
林敏心裏的小算盤，其他兩個人都不知曉。林郁見蒼淺願意去，便推着輪椅和林敏一起去賬房。
“你們都怎麼回事？這賬本都花了，等小郁過來，還以為是我故意弄的呢！”他們剛剛到門口，裏面就及時的傳出了聲音。
去頭掐尾可真是巧合，他們剛到，話就正好一字不差的傳了出來。林郁嘴角浮起一絲嘲弄的笑，這大姑又在整什麼么蛾子。
直接推開門，看到幾個奴才跪在地上。林芳正坐在椅子上訓斥着。這架子端的可真是正啊！桌子上還放着好些賬本，只是上面都被濃濃的黑色液體浸泡着。
“大姑，我是來交接賬房的。請你把總賬本給我吧！”林郁難得過問其他事，直接開門見山說了主題。
“哎呀，小郁你來了。我剛剛還在罵幾個不長眼的奴才，你看看好好呢賬本，被他們不小心把墨水全部撒上去了。恐怕是不能用了。這些奴才，可真是不能幹事。
小郁你說這可怎麼辦？馬上就要總結賬本的時候了。老夫人要是看不到賬本，那可不是小事情。你現在接了這賬房，可真是棘手啊！都是這幫奴才。”林芳一邊罵著，一邊指着那些抹黑的賬本解釋道。
在一旁的林敏有些聽不下去了，“大姐，你說你不在自己房裏待着，一大早就來賬房用這些總賬本幹什麼？是不是看準了小郁今天來。所以要給他製造一些麻煩。”
那林芳一聽，直接拍着胸口，就要大哭起來了，“哎呀，小妹啊！你怎麼就不信任你大姐啊！我一早來不還是為了小郁，知道他要來接手。
他剛來肯定不知道，我管了這麼多年賬，所以把總賬本都準備好，等他來就直接給他。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以為是我動的手腳。我冤枉啊，都怪你們這幾個奴才，我非要打死你們。”
林敏雖然心裏清楚真相，但是看着那些跪地求饒的小廝們，心裏覺得有些可憐，“好了大姐，你打他們又沒有用。那現在可怎麼辦啊！”
林郁沒說什麼話，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一個賬本，頁面裏面基本上都沾滿了墨汁，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恐怕這些賬單都得要重新計算。
“大姑，你這墨汁可真多啊？不知道要做什麼用？”翻看賬本的林郁突然問了一句。
被他一說，大家才仔細注意起來，若是普通寫字，就算打翻了，也不可能惹的七八本賬本全都有墨汁啊！這裏面分明就有貓膩。
林芳似乎也有些緊張，支支吾吾說道，“那是新開的墨，我就讓他們多磨了些，反正你們下午也要計算賬單。索性全都磨了。準備剩下的拿去給各院試試筆。”
聽着這漏洞百出的話，蒼淺心裏都忍不住笑了，林敏一個氣不過，直接拿着一本賬單就拍在桌子上，“大姐，你這樣也太過分了。我要去告訴娘。你怎麼能這樣欺負小郁。”
林芳心裏一驚，正要解釋。林郁卻聞了聞賬本，說了一句，“墨是好墨，以後就用他們家的墨吧！大姑有心了。”
林芳一聽，趕緊附和道，“沒事沒事。我就說嘛，他家的墨好，所以才磨的多了些。小妹你也真是的，什麼都告訴娘，娘整天要管那麼多事，不心煩？你太不懂事了。”
林敏冷哼了一聲，懶得理會她，只是奇怪的看向林郁。
“過幾天就要到交賬本的時候，現在總賬本成了這樣。我得乾淨重新對算。大姑。你就先回去吧！”林郁直接藉著計算賬單，下了逐客令。
“好好，小郁你就安心算吧，要是覺得麻煩，還可以和老夫人說，過幾年再接手也不遲。”林芳早就想離開了，臨走時也不忘再重複一次。
等幾個奴才和林芳都走了之後，林敏才氣憤的問道，“小郁，方才你為何要那樣放過她，這明顯就是她故意做的手腳。”
“我知道。”林郁笑着說道。
“那你為何替她說話？要不然我非得鬧到老夫人那去。”林敏想想還覺得氣，她的大姐真的是太不顧大局，只知道自己的眼前利益。
“祖母不會多管的。她早就與我說過，一切我全權處理。也算是給我的考驗吧！至於大姑，我之所以那樣做，只不過要告訴她，無論她怎麼耍手段，我都是知道，而且我也不懼。那些手段改變不了，我已經賬房的事實。”
“哎，好吧，只要你覺得正確就那樣做吧！只是這些賬本怎麼辦？雖然看着只有七八本，可那是總賬本，這個壞了，就得把幾百本的賬本重新對算。而且過幾天娘就要收賬本了。”林敏想到這些就頭痛，
“還能怎麼辦，一本一本算吧！”說著就開始去內屋拿分賬本。“對了，府里就沒有個算賬先生嗎？”林郁有些奇怪的問道。
“原先是有的。可是大姐管賬不久后就把他給辭退了。說是他故意剋扣錢財。我心裏明白，是大姐不想別人擋了她的路。這些年她院裏，從賬里拿了多少錢財補貼了。我都不敢告訴娘，怕她一個生氣惹得身體不好。”林敏嘆了一口氣說道。
林郁心裏冷笑，難怪如此，祖母那天晚上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她們不知道，老夫人其實早就把每個人都看透徹了，那麼自己呢？自己在祖母眼裏又是怎樣的？
林敏看到那些賬單都有些頭暈。她自小就討厭這些東西。“小郁，不要說我不幫你，你不知道，我自小就最怕這些加加減減。我看到都頭暈，我要先走了。”
說著就在林郁和蒼淺的驚訝中逃跑了。蒼淺心裏也不禁覺得有些可愛。賬本？自己還從未見過這個朝代的賬本呢！
林郁讓下人把那些分賬本，全部都搬回了自己的屋子。足足有一百多本，恐怕得算個辛苦了。“淺兒你就在旁邊坐着休息，若你覺得屋裏無趣，我讓丫鬟帶你出去走走？”
“無妨，我也可以幫你算算。”蒼淺覺得自己的算數應該是可以的，這算帳的事應該不難吧！
“哦，沒想到淺兒還會這個，好吧，你先算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不會傷神。”林郁選了些最簡單的賬本，拿給了蒼淺。還有一個想法，他沒說出來。那幾個賬本就算是算錯了，也沒有什麼大礙。他還是有些擔心蒼淺會算不好。
蒼淺也不知道林郁的小心思，接過賬本，翻看起來。結果這賬本裏面的內容嚇她一跳，她抬頭看了看林郁，他已經開始算了，似乎很平常的看着賬本，難道他沒有覺得賬本有異樣？
怎麼會這樣？蒼淺瞪着兩個大大的眼睛，該不該和他說？這賬本，蒼淺心裏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