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維護她
吃飯的地點是戚美珍選的。
溫黎提前到了一會兒，就坐在餐位上刷手機，中途還接到了戚美珍的電話，跟她道歉說，因為蛋糕店生意太火爆了，沒能按時出發，大概要再等二十分鐘后才能到餐廳。
溫黎自然是不在乎的，說了句：“沒事的，戚阿姨，我晚上也沒什麼事。您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二十分鐘后，溫黎朝餐廳外面看了眼，果然看到了戚美珍的車緩緩開過來。她把外套留在餐位上，拿着手機往外走，想去接戚美珍。
變故就發生在她剛剛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
戚美珍停好了車，下車后，習慣性地繞到車子另一邊去檢查車門和玻璃。就在她檢查完畢，準備往餐廳走的時候，身後忽然駛來一輛摩托車。
可能是光線太暗了，也可能是這裏有個角度不大的拐彎，總之，那輛摩托車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行人，一路速度很快，一直行駛到戚美珍跟前時才發現不對勁。
這時候要減速已經來不及，摩托車擦着戚美珍的身體疾馳而過，戚美珍被撞倒在地，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人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溫黎正在低頭回復客戶變更預約時間的消息，剛點下發送按鈕，就聽見身邊有人大聲喊起來：“出車禍了，快來人幫忙，撞到人了！”
她起先也沒當回事，只是順着聲音往前面看，直到看到戚美珍的車已經停在了餐廳前面，而戚美珍人卻不在她視線範圍內。
溫黎心裏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來。
“不會的，不可能這麼巧，不會的，肯定是別人。”
她一邊念叨着，一邊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過去。
剛一過去，她就看見了柏油馬路上散落的女包，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戚美珍的，她陪着一起買的。
“讓一下，這可能是……我認識的人。”
溫黎口中喃喃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聲音也因為無力，而小得出奇。
可還是有圍觀的人聽到了她的話，一個接一個給她讓開了路。
她機械地往前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人群包圍圈中央，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戚美珍。
她膝蓋一軟，險些癱軟在地上。
有路人連忙扶住她，安慰她說：“你先別著急，已經有人打急救電話了，先讓醫生搶救再說。”
溫黎木訥的點點頭。她不是專業人員，不敢去搬動戚美珍的身體，怕造成二次傷害。可她看到地上的血，又是膽戰心驚地怕。
她連握着手機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好拜託旁邊的人：“麻煩你，給通訊錄里那位霍教授打電話，就說，他媽媽出車禍了。”
霍遠琛跟救護車前後腳到的醫院。
溫黎從救護車上下來的時候，腿依然軟着，腳剛挨到地面時，差點摔一跤，是霍遠琛過來扶住她的。
她看了眼，語氣疲憊道：“你來了。”
霍遠琛點頭，視線落在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醫護人員身上。
那邊正在把擔架往救護車外面抬呢。
溫黎知道他這是擔心戚美珍，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剛才隨車的醫生給戚阿姨做了處理，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有沒有傷及內臟，還要送到醫院做詳細檢查。”
霍遠琛點點頭，語氣很冷地問了句：“肇事車輛找到了嗎？”
溫黎搖頭：“發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我只知道是輛摩托車，撞倒戚阿姨以後就跑了。”
她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麼，有點着急道：“監控！我忘了去要餐廳的監控視頻。”
霍遠琛安撫她：“我打電話找別人去。你不要管了。你有沒有事？”
“沒有。我當時離得遠。”溫黎自責地說，“我要是再走快一點，也許就能看見那輛摩托車，或許我還能提醒戚阿姨一聲。”
霍遠琛拍着她的背安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還好你離得遠，如果你也在，可能出事的就不止我媽媽一個人了。”
溫黎從他這句話里捕捉到了一絲冷。她在心裏打了個寒顫：“你的意思是說，今天這起車禍，可能不是意外？”
霍遠琛垂着眼眸道：“先等調查結果看。”
當務之急是先等戚美珍的手術結束，再就是等交警那邊的消息。
然而，不管是霍遠琛還是溫黎，心裏都隱隱猜到了一個人。
戚美珍社交活動不多，就算現在開着蛋糕店，她跟顧客都客客氣氣的，從來沒得罪過誰，那片街區也沒有其他蛋糕店，不存在競爭對手一說。
她接觸的圈子太小了，這麼一看，有動機害她的人，根本不難猜。
霍明奇趕到醫院的時候，戚美珍還在手術室里沒出來。他遠遠就看到自己兒子和溫黎坐在一起，掌心裏緊緊攥着溫黎的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給她充當依靠。
霍明奇皺了下眉，走過去，喊了聲：“遠琛。”
霍遠琛沒起身，淡淡看了他一眼，說：“我媽還在搶救。”
霍明奇點點頭，在他們對面坐下，語氣挺客氣地說：“我們家的事麻煩溫黎了。既然我和遠琛都趕到了，那溫黎你就先回去吧。等過幾天，我再派人去感謝你。”
溫黎聽出來他這話里的疏離，猶豫了下，點點頭：“那我……”
霍遠琛握着她的手不讓她起來：“你不要走。”
霍明奇淡淡不悅地喊了聲：“遠琛，這是我們的家事。”
霍遠琛看着他，語氣同樣很淡地說：“我相信我媽醒來的時候，更願意看到溫黎在這裏。”
霍明奇臉色陰沉下來：“你這是跟親生父親說話的態度？你說你媽更願意看到溫黎在，那你說說，你媽不願意看到誰？”
霍遠琛冷笑了下，說：“您真的要我說出來嗎？您這段時間就沒有想過，我媽為什麼放着養尊處優的日子不過，非要在外面開蛋糕店？您那天跟我抱怨我媽不回家，可您還記得您以前在外面留宿時，對我媽怎麼說的嗎？還有，您前幾天才懲罰了麗姨，今天我媽就出事了，您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霍明奇語氣冰冷地說：“你不就是想說，是麗麗撞了你媽么？”
霍遠琛看了眼他爸爸，嘴角扯出一抹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