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你們是什麼關係？
潑向霍遠琛的那瓶水不燙，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大庭廣眾之下，衣領濕透，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臉上也是一片水漬，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溫黎愣了下，下意識說了句：“對不起，我不是……”
下一秒，“啪！”
溫黎臉上挨了結結實實一個耳光。
安雯轉動着輪椅過來，打完人之後尤不解氣，揚起手又要再打。
溫黎沒慣着她，反手也給了他一個耳光。
安雯哪裏能受得了這個，捂着臉立刻失聲痛哭起來。
“遠琛哥，我，我就是看不過她欺負你。她怎麼能這樣，欺負人還倒打一耙？”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嗓門又大。雖說這會兒還不是就餐高峰期，食堂里也有不少病人和家屬就餐。
一時間，無數雙眼睛朝溫黎看過來。
溫黎毫不畏懼地朝她開口：“我潑霍遠琛水，是我不小心，就算是我不對，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是他什麼人？輪得到你替他打抱不平？”
安雯捂着臉抽噎：“你這是在胡攪蠻纏。遠琛哥一向斯文有禮，他就算再生你的氣，也不會和你計較。可我不一樣，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他。”
溫黎抱臂，朝她冷笑了聲，說：“你也別說有的沒的。你先回答我呀，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是你什麼人？你又是他什麼人？”
這話簡直是在往安雯心口上扎刀。她最痛恨的就是這個，無論她怎麼賣萌撒嬌曖昧，霍遠琛對着她，一直聲稱她只是妹妹，從來沒有改變過。
安雯心裏快要嫉妒死了。
“遠琛哥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也是他很重要的人。我們從很早以前就一直在一起。”安雯道。
霍遠琛一直在照顧她，也可以說成是一直在一起的兄妹，既然是兄妹，那當然是很重要的。安雯故意把話說得模稜兩可，既不想讓霍遠琛討厭她，又希望溫黎聽了以後，能惱羞成怒，憤而離去。
這話確實極易引起誤會，話音一落，食堂里那些看熱鬧的人，看向溫黎的目光就變得不一樣了。
溫黎熟悉那種眼光，那是鄙視一個人的眼光，她被那些富家千金們當做撈女時見到過，也在別人被當做小三時見過。
她勾唇笑了笑，落在安雯眼裏，笑得挺恬不知恥的。
她拖着尾音問霍遠琛，嬌滴滴地說：“霍遠琛，真的是這樣嗎？你跟你的好妹妹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你們都是對方很重要的人？可是，你好像不是跟我這樣說的呢。”
霍遠琛皺了皺眉頭。他臉上水漬未乾，唇角壓得很低，目光涼涼地看了溫黎好一會兒，見她並沒有改口的意思，問她：“你確定要這樣？很好玩？”
溫黎裝作聽不懂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說：“我才沒有鬧着玩呢。你既然在追我，那在我答應你之前，總要弄清楚你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嘛。我可不想和你在一起以後，被人說我是小三上位。你說一下嘛，你和這位安小姐，到底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她不緊不慢地等霍遠琛回答。他要是答得不好，被大家鄙視的人可就是他了。
霍遠琛沉默了一會兒，伸手來推她的輪椅：“你吃完了，我送你回病房。”
溫黎雙手按在輪子上，仰頭看向霍遠琛。
他眼裏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會當眾給安雯難堪的。
溫黎笑了笑，也不勉強他，雙手鬆開輪子，朝他伸過去。
霍遠琛很自然地往前伸了下脖子。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養成的默契。溫黎喜歡沖他撒嬌，兩個人在房間裏的時候，她愛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讓他抱着她走來走去。
他說過她“太懶了”，她聽了，絲毫不改。
一來二去，倒是他養成了配合她擁抱的習慣。
溫黎摟住了他的脖子，順勢往她那裏帶了下，兩人臉對着臉，姿勢曖昧得不行。
溫黎撅起嘴，語氣不滿地抱怨道：“霍教授可真是愛護妹妹啊。”
一雙紅唇近在咫尺，唇形飽滿，鮮艷欲滴。
他能聞到她唇膏的淡淡香氣，熟悉又好聞。
霍遠琛哪裏猜不透她的用意。她這是當眾勾引他，想誘惑他去親她，藉此告訴吃瓜群眾，安雯才是插足他們之間第三者。
他往後仰了下，拉開一點和她之間的距離，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回病房再親。”
這是不打算配合了。
溫黎也不生氣，依然好脾氣地說：“我還不想回呢。你推我在院子裏轉一下嘛。”
霍遠琛“嗯”了一聲，直起腰要推她。
安雯伸手來拉他：“遠琛哥，那我怎麼辦？”
霍遠琛遲疑了下，看着她還沒吃完的餐盤，說：“你還沒吃多少東西，你先在這裏吃飯，我送溫黎回去以後，很快就過來接你。”
安雯不願意，咬着唇說了聲：“不……”
霍遠琛已經又補充了一句：“聽話，我很快就來。”
安雯不想改變她在他心裏乖巧可愛的形象，委委屈屈答應了，又不忘叮囑他：“遠琛哥，你快點回來啊，我很快就吃完了。”
霍遠琛答應了，推着溫黎往外走。
溫黎餘光瞥見食堂里那些人看向她和安雯的目光早就發生了變化，心裏暗笑，仰着頭沖霍遠琛笑。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散過步了呢。我還記得以前我住在你家的時候，每天吃過晚飯，我們都要下樓去散步呢。”
霍遠琛蹙了下眉頭。他並不記得他和溫黎有晚飯後散步的習慣。不過，印象里兩人似乎也在樓下轉過那麼兩回。
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懶得糾正，推着溫黎走了。
但，這就夠了。
安雯在回答她和霍遠琛之間關係時的吞吞吐吐，溫黎質問她時候的理直氣壯，溫黎問霍遠琛那一句“好妹妹”，還有溫黎和霍遠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熟稔和曖昧，還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呢？
三個人的戲落幕，兩位悄然離場，只剩下安雯一個人還坐在食堂里接受其他人的目光洗禮。
溫黎只要想到安雯憋屈的模樣，心裏就要笑開花了。
只是，她高興早了。
霍遠琛把她推到醫院假山後面的時候，就不再往前走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來，認真看了她一會兒，便按着她的後腦勺，態度霸道地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