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受欺負了?
沈晚瓷被薄荊舟帶到了沙發旁,“坐好,給你上藥。”
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強行把自己帶過來,就是為了給她上藥,一抬頭,便撞進了男人黑色的,蓄着淺淡笑意的瞳眸里,“你都知道我不行了,能對你做什麼?”
他單膝跪在地上,從旁邊的抽屜里拎出來個小藥箱。
薄荊舟用蘸了藥水的棉簽給她擦拭傷口,“受欺負了?”
沈晚瓷不覺得自己受了欺負,哪怕是,她也靠自己成功的讓對方自食了惡果,所以不管是被趙宏偉撞得擦傷了手,還是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質疑,她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但此刻被薄荊舟一問,沈晚瓷的呼吸卻突然一窒,心裏也不受控制的湧上來了一層酸澀,她愣愣的看着男人半垂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樑,幾秒后,猛地錯開了視線。
“沒有。”
女人的聲音低低啞啞的,一聽就是受了委屈,又倔強的不肯承認。
薄荊舟抬頭,淡淡的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有我在。”
他將藥箱放回去,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餓了沒有?”
按時間算,她應該一下班就趕過來了。
沈晚瓷搖頭:“沒有。”
剛說完,肚子就十分不給面子的叫了一聲。她早上喝了碗粥,本打算中午多吃點,哪曉得遇上那麼糟心的事,搞得沒了胃口,只吃了一片吐司。
薄荊舟的手在她的發頂揉了一下,很寵溺的動作:“我去做飯。”
沈晚瓷起身,正要拒絕,男人落在她頭頂的手掌就加重了力氣,將她重新摁回了沙發上:“吃完我送你回去。”
聲音停了停:“我還在發燒,你就當照顧病人,別說那些會惹我不高興的話。”
落在她頭頂的手掌溫度正常,甚至還涼上幾分,“還是你想我陪你回你租的那個,比鳥窩大點的公寓裏去吃?”
這狗男人在威脅她。
沈晚瓷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哪怕你洗澡水開燙一點,這話也不至於這麼沒信服力。”
薄荊舟輕笑:“你要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一下,或者洗個澡,浴室里你的東西都還在,傭人收在置物櫃裏了,想吃什麼?”
話題轉的太快,沈晚瓷一時沒反應過來:“……”
“想好了打電話告訴我。”
他拿着衣服出去后,偌大的房間裏就只剩下沈晚瓷一個人了,細微的蟲鳴聲從半開的窗戶外傳進來,顯得周遭愈發安靜。
她有點無聊的挪了挪身體。
白天用眼過度,沈晚瓷這會兒也不想看手機,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不知怎的,就落到了洗手間的方向。
大概是太無聊,亦或者是白天坐久了,腰有點痛,沈晚瓷起身去了浴室。
薄荊舟剛洗過澡,淋浴間的地面還是濕的,但空氣里卻一點水汽都沒有。
活該生病,發燒了還洗冷水澡,這麼作死,怎麼不幹脆躺了算了。
沈晚瓷拉開置物櫃的抽屜,她之前用過的洗漱用品都整整齊齊的擺在裏面,她微微一愣,又去看了梳妝枱。
她記得自己搬出去時把所有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都帶走了,但如今,裏面擺了大半個抽屜,都是她慣用的那幾個牌子,衣服倒是沒多,不過本來就多,即便她搬走了一部分,場面看上去依舊挺可觀。
一切都和她住這裏時一樣。
沈晚瓷說不出自己此刻什麼心情,她關上衣帽間的門,坐回了沙發上。
等待的過程漫長又無趣,也不知道薄荊舟做了些什麼菜,那麼久還沒弄好,沈晚瓷刷了會兒手機,實在忍不住困意,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薄荊舟推開門時,瞧見的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
沈晚瓷蜷縮在沙發上,懷裏抱着個抱枕,睡得十分的熟,暖色的燈光照在她臉上,給她漂亮的五官鍍上了一層光暈,微卷的長發掩住了她半側的容顏。
男人往裏走的腳步微微一頓,抬手將主燈關了,只留下一條昏暗的燈帶。
他抬腳走過去,哪怕地毯能將他的腳步聲都掩蓋,但薄荊舟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步子。
沈晚瓷睡得很沉,一直到他在沙發前蹲下都沒醒。
女人熟睡的面龐安靜又平和,一點不像她清醒時那般張揚,細細密密的眼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光影交錯的陰影,遮蓋住了她的疲憊,呼吸均勻。
薄荊舟伸手,帶着薄繭的指腹落在她臉上。
肌膚相觸,這一刻,心裏缺失的那部分都奇迹般的圓滿了,平日裏空蕩寂靜的房間也變得溫馨起來。
他是上來叫沈晚瓷去吃飯的,但這一刻,突然改變了主意。
薄荊舟伸手,將沈晚瓷從沙發上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在這過程中,沈晚瓷除了被抱起來那瞬間不太舒服的皺了皺眉外,就沒有其它的反應了,薄荊舟剛將她放到床上,她就本能的翻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過去,大半個腦袋都埋進了枕頭裏。
薄荊舟在床邊坐着,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怕把人弄醒了,他一直規矩的躺着,但幾分鐘后,還是沒忍住,伸手將人輕輕的攬進了懷裏。
鼻間聞到她身上縈繞的香,這大半年來,一直空落落的心終於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沒有慾望,也沒有別的念頭,只想這樣抱着她。
他最近有點失眠,沈晚瓷對他的抗拒是一方面,工作忙、壓力大也是一方面,但這會兒看着她,沒幾分鐘就生出了濃濃的睡意。
……
第二天,沈晚瓷被生物鐘喚醒,身體的感知剛一恢復,就察覺到腰上橫着一條手臂,嚇得她瞬間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俊的臉。
沈晚瓷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做夢,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將男人橫在她腰上的手拿開,她的目光在男人深邃凌厲的五官上掃過。
她不是沒有看過薄荊舟睡着的樣子,但之前每次看,中間都隔着兩人寬的距離,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外形真的是得天獨厚的優秀,‘顏值即正義’這句話,說的就是他這種。
所以即便有過去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她還是忍不住看得入了神。
薄荊舟睜開眼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