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龍捧月
或許這幾年一直在看《秘葬》古書,我對古墓很感興趣,便問道:“劉娣,那古墓里聽說死了好幾個盜墓賊,是不是真的被憋死的呀?”
劉娣看了我一眼,目光與表情忽然變的有些怪異。
搖頭道:“這些事兒你也感興趣?”
我呵呵一笑,道:“閑聊唄。”
劉娣並沒有再透露有關那座金字塔古墓的更多信息,至於我感興趣的那幾個盜墓賊到底是怎麼死的,她也隻字未提。
和劉娣有一句沒一句聊着,相互詢問了一下對方最近幾年的經歷,多年不見,兒時的熟悉感覺,此刻卻有點陌生,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我們之間已經有一道鴻溝隔閡。
正與劉娣慢慢踱步說話,忽然,我腳下一空,身子重心不穩,直接栽了下去。
我心中暗道不妙,瞬間的本能,伸手亂抓,可還不等反應過來,身子快速的下落,片刻後腳下一震,直接掉到了一個黝黑的大洞底部。
我立刻明白,我掉進那口枯井裏了!
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井卻在腳邊黑燈瞎火處”。
劉娣趴在井口,叫道:“劉陽,劉陽……你受傷了沒?”
我檢查了一下身子,並無骨折,只是胳膊上有痛感,由於井底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擦破了皮。
我叫道:“我沒事兒,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掉這井裏來了,我就知道這古井肯定就在附近!”
“我馬上去找人幫忙,你在下面等會兒。”
“喂喂,你找根繩子丟下來就成,別告訴其他人我掉井裏了,尤其是小威,千萬別告訴他,太丟人啦……聽得見嗎?劉娣……小姑……”
我叫了好幾聲,劉娣也沒有迴音,想來是已經去找人幫忙了,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後面說的話,萬一她沒聽見,找來一大票人,那我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下面實在太黑,人類對黑暗的恐懼,讓我心中有點發毛,急忙掏出手機打開內置手電筒。
光芒撕破了黑暗,光亮讓我內心的恐懼漸漸有點好轉,慢慢的適應了古井底部的環境。
腳下軟綿綿的,都是一些枯草與一些玉米棒的秸稈,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發出刺鼻的腐臭味,也幸虧這些從井口掉下來的枯草雜物長年累月的積累了厚厚一層,不然我肯定骨折。
古井直徑有一米二,深度將近十米,年代十分的久遠,起碼有好幾百年的歷史,周圍的是青黑色的牆磚,由於年代太過於久遠,被歲月侵蝕剝落的痕迹很嚴重。
我見裏面也沒什麼妖魔鬼怪,心中也漸漸的沒有先前的恐懼,又想到剛才看到的風水地勢,按說如果真是“雙龍捧月”的風水格局,那這口古井絕對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裏。
我對《秘葬》中關於雙龍捧月地形微微有一點了解,如果真是古代哪位有錢人看中了這裏的風水寶地,從而修建陰宅古墓,那古墓的入口必定是在代表“明月”的古井之下。
想通了這點,我的心有點小激動,如果這裏真有古墓,我把它給刨了,弄點冥器倒賣出去,買房子娶媳婦的錢就有了。
我不是那種大公無私、品德高尚的人,這些年來獨自一個人生活,早就看透了人世的醜惡,抓在自己手裏的鈔票才是最真實的。
我小心翼翼的移動手機的光亮,一點一點的摸索敲打着四周的牆磚。
這些井壁牆磚,都有幾百年,由於水井濕氣嚴重,大部分的牆磚都腐蝕剝落的非常嚴重,用手隨意一摳都能摳下一把青黑色的碎渣。
很快,我就有所發現,西面的井壁牆磚剝落最為嚴重,我微微一敲,竟然整塊牆磚都往裏面凹陷了進去,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光芒往裏照竟看不到盡頭,應該是古墓的一條甬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又是驚喜又是恐懼。
驚喜的是,《秘葬》一書中所記載的並非虛言,在此雙龍捧月的風水格局下,果真有一座古墓。
恐懼的是,那個拳頭大小的黑洞,裏面漆黑一片,就像是一隻惡魔的眼瞳盯着我看,讓我的雙腿有點發軟。
《秘葬》一書,分為九卷,前三卷是寫自商周時代到晚清時期,各朝各代的秘葬風俗。
中間三卷是介紹歷朝歷代的古墓結構、奇巧機關、粽子屍變等。
後面三卷則是山勢風水、觀星望氣、尋龍定穴。
我偶爾翻看《秘葬》古書時,總感覺這是一本土夫子的盜墓筆記。記得在第五卷古墓結構中記載着,因為地形地貌隨着歲月而改變,引風聚水的風水寶地也許在千年以後就變成了藏污納垢的大凶之地。
大凶邪穴最易產生粽子!
這雙龍捧月的風水格局,在百多年前晚清時期隨着這口古井的乾枯就已經被破,沒有了井中月,只剩下雙龍爭霸格局。加之,在我們村的西面就是老墳山阻隔風勢,畫龍點睛的古井乾涸之後,這個曾經的風水寶地,也就漸漸改了格局。
我心噗噗直跳,真的害怕自己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從裏面跳出來一個渾身長滿白毛、耷拉着眼珠子的粽子,然後就對我一頓啃食。在古井底部地形狹窄,實在難以施展,我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也許是我當過兵,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心中的貪念就擊敗了恐懼。
“它奶奶個熊,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若是連近在眼前的寶貝都不敢取,那我劉陽可就一輩子註定平庸了。”
我心中暗暗的給自己打氣。
想到了這個古墓里或許有許多價值連城的冥器,隨便摸幾件真傢伙,別說娶媳婦討老婆,就算是在城裏買個百十平的三居室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機遇,斷然沒有放棄的理由。
我一咬牙,伸手用力去摳那快塌陷進去的牆磚,由於年久失修,腐蝕嚴重,三兩下我就用手摳出了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大洞出來,裏面黑乎乎的,啥也沒有,我用手機里的手電筒光芒往裏照,只能看到是一條冗長的骯髒墓道,在墓道底部都是淤泥,一陣陣惡臭的氣味從被我掏出來的大洞裏飄出來。
我怕這氣味有毒,急忙掩住了口鼻,將掏出來的牆磚又胡亂的給堆了上去。
既然發現了這個古墓,那就不能急於一時,需要準備充足才能進去,而且這事兒我一個人還真幹不了,得找個幫手。如果我一個人貿然進去,多半就將這七尺男兒軀交代在裏面了。
剛把牆磚堆上,井口處射下來了一道刺眼光芒,隨即就傳來了小威那欠揍的聲音。
只聽小威哈哈的笑道:“劉司令,你是眼睛長在了屁股上,還是和小姑談情說愛失了魂,這麼大井口你都看不見?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掉進這井裏的,哈哈哈!”
我聽到小威猥瑣的笑聲,心中一陣暗氣,看來劉娣先前並沒有聽到我的囑咐,果然將小威給找來了。
我仰着頭,沒好氣的叫道:“你少陰陽怪氣、落井下石,趕緊給我弄上去再說。”
“得啦,咱們多年兄弟一場,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來,抓着繩子。”
小威丟下了一根繩子,我伸手抓住,很快就順着繩子爬了上去。
爬上來之後,除了劉娣和小威,井邊也沒有其他人,我心中稍安,看來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掉井裏。
可一看小威一邊收拾繩子一邊嘿嘿的笑着,我心中一寒,想起了這廝從小就是這個大嘴巴,嘴上壓根就沒有把門的,只要他知道了什麼秘密,不出一天,整個村子三百多戶人家,基本上人人都會知道了。
劉娣打着手電,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照了一番,道:“你沒受傷吧?”
我藉著手電的光芒,看了看手臂擦破的地方,搖頭道:“沒事,就擦了點皮,不算什麼。”
劉娣道:“我屋裏有點葯,你等着,我給你拿去,這古井下面骯髒污穢,有很多細菌,若是感染就麻煩了。”
我本來是不想麻煩劉娣的,可一聽她的話,又想到下面還有一個古墓,沒準還真有什麼細菌病毒,便趕忙點頭道謝。
劉娣走後,我和小威也離開古井附近。
沒走幾步,小威一臉怪異笑容,道:“兩個嗩吶班對棚吹,七八個漂亮妹子跳艷舞你不去看,怎麼跑到古井邊和小姑約會呀?還掉進了井裏……是不是你想對小姑圖謀不軌,被她一耳刮子扇下去的?”
我從小暗戀劉娣的事兒,只有小威一個人知道,此刻他拿這件事打趣兒,讓我有點無地自容。
哼道:“你少和我磨嘰,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就施展獨門絕技奪命剪刀腳,夾爆你的頭!”
很快劉娣就拿着防止破傷風的青霉素交給了我,囑咐了我幾句,眼瞅着就快凌晨了,我便和小威回去了。
到了小威家,我一直處於失眠狀態,心中在想着古井下的那個古墓的事兒,直到凌晨3點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我還是繼續着洗碗大事業,一直忙到下午三四點才抽的空。和小威坐在板凳上抽着香煙打着屁。
一根香煙還沒有抽完,劉娣和大知從靈堂里走了出來,不遠處還有幾個家庭的壯勞力拿着鐵鍬之類的工具等候着。
我知道那幾個人都給老祖奶奶起陰宅的,像這種累活兒,我當然不去摻和,不過見到劉娣和大知走向那幾個人,我心中有點好奇,便拉着小威過去看看。
原來,專門給人斷陰宅風水的望懷嶺的老佛爺前兩天發了病,今天早上四叔派人開車去請,這才知道他老人家住進了縣醫院,估計怕是撐不過這個秋天了。
農村老一輩的人最信祖墳風水,沒有老佛爺拿着八卦盤來走一趟,誰也不敢隨意給老祖奶奶起陰宅。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陣暗笑。
望懷嶺的那個老佛爺其實本事不大,有混吃混喝的嫌疑,比起當年我的太爺爺與爺爺,他根本就不入流。
可惜,我爺爺去的早,不然哪有他的出頭之日?
大知一聽老佛爺進了縣醫院,頓時急了,病急亂投醫之下,想到了他的妹子劉娣就是學挖人祖墳的手藝。
於是拉着劉娣道:“你看看,人都準備好了,明天下午祖奶奶就要入土為安,這陰宅實在不能再耽擱下去啦,娣兒,你是學挖人祖墳的,現在四哥只能找你啦。”
劉娣皺眉道:“四哥,不是我不想幫忙,可我的專業是挖,不是埋,若是破了祖宗風水,那可怎麼好?”
大知搖頭道:“挖和埋都一樣,自古建墓的和盜墓的都是一家,這我懂。現在年輕人也不信什麼風水了,就是走走過場。老祖奶奶的陰宅空地早幾十年就規劃好了,就那麼屁股大的地方,你到那就是告訴他們在哪裏開挖就行啦。”
劉娣拗不過大知,最後只好點頭答應。
我見狀,忙道:“四叔,我也好幾年沒有祭拜太爺爺了,既然去祖墳那邊,我也過去看看唄。”
大知估計是還有別的事情派給我和小威,可一聽我去祭祀太爺爺,也不好阻攔。
揮手道:“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我進靈堂里拿了一疊冥幣,和小威、劉娣還有那幾個挖陰宅的壯勞力,騎着幾輛摩托車,就朝着村西頭的老墳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