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娘回來了
“九哥對這醜女子是真上心了。”封熙柔喃喃道,一臉的不解。
秦歸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死死盯着封宴的背影,嘴角抿緊。顧傾顏有多美,他太知道了。可人的前程只有一條,美色與前程之間,他會選前程。可封宴不一樣,他生而擁有一切,他只需要選美的那個,盡情享用。
封宴一路抱着顧傾顏,直接回到了他的帳中。
祈容臨見他把人抱了回來,無奈地搖搖頭,開始着手煮水煎藥。
“不過是個通房,王爺未免太上心了。讓那些人知道了,會拿她當靶子。王爺別忘了,如今多少人在盯着你,隨時會向你下手。”祁容臨小聲提醒道。
“那本王就讓他們萬箭穿心。”封宴冷聲道。
“不過短短數日,王爺這是為何?”祁容臨不解地問道:“屬下打聽過此女的作派,她潑辣,蠻橫,還不識字,完全是因為體質合適、家境合適,不會有麻煩,料想也入不了王爺的眼啊。”
“你打探得對嗎?”封宴轉頭看向祁容臨,冷聲問道。
祁容臨怔了一下,說道:“當然,人是我看着抬進去的。”
封宴冷哼一聲,揭開顧傾顏的面紗,手指摸到她的臉上,擰眉道:“她臉上怎麼回事?”
“她自己做了偽裝,可能是怕招惹麻煩。”祁容臨看了一眼,瞭然道。
“派人把她送回別院。”封宴放下面紗,低聲道。
“我們要在獵場再停七日,萬一月殞發作……”祁容臨擰眉。
“到時候我下山找她。”封宴沉聲道。
祁容臨嘆口氣,只能點頭。封宴已經抗旨把人抱回來了,現在留她在這兒,也不合適。
很快,祁容臨就叫來了兩個最得力的侍衛,駕着馬車把顧傾顏送回去。
大帳前,秦歸明死死盯着遠去的馬車,眉頭緊鎖。
海公公從另一個大帳中鑽出來,一臉喜色地往秦歸明身邊湊。
“恭賀秦大人,馬上就要成為駙馬了。”
秦歸明收回視線,淡淡地哼了一聲。
“那顧家女是真沒福氣。”海公公咧咧嘴,笑道:“秦大人這條路走得才真真的好,當駙馬,入朝堂,風光無限哪。”
秦歸明面色沉了沉,轉身進了大帳。
海公公撇了一下嘴角,又翻了個白眼,帶着幾個小公公往前走。
“九王爺不知道什麼嗜好,弄了個醜女人在房裏。”小公公埋着頭說道:“那臉真的丑到閻王來了都嚇得原地打滾。”
“所以九王爺還是不行吧,所以只能找醜女?”又有個小公公接話。
“閉嘴,不要腦袋了,也敢亂議主子。”海公公反手就是兩個耳光甩了過去。
兩個公公挨了打,再沒敢多話。
“三日後才是正式冬獵,皇上來這兒,有他的道理,都打起精神,替太后好好盯着看着。”海公公訓道。
幾個小公公深深地彎下了腰,再沒敢抬頭。
馬車一路顛簸,連夜趕回了別院。
顧傾顏在路上就顛簸醒了,她從馬車裏出來,有些茫然地看向眼前幾分熟悉又幾分陌生的角門,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別院。
她回來了。“玉娘,玉娘。”剛要進角門,聽到了一聲輕喚。
她怔了一下,扭頭看去,只見玉娘的爹娘站在暗處,正朝她招手。
“我過去見一下爹娘。”她朝趕車的侍衛點點頭,跛着腳,邁着僵硬的腿吃力地走了過去。
“我們守了一天了,總算看到你了。”玉娘爹一把拉住她,把她拖到了暗處。
這時她才看清,原來角落裏還站了一個蒙了臉的女子,身形和她差不多高。
“玉娘回來了,多謝顧姑娘。你們可以換回來了。”玉娘娘把那女子推過來,輕聲說道。
顧傾顏怔了一下,接着便長長地鬆了口氣。她沒想到玉娘的爹娘這麼講信用,真的把玉娘給換回來了。
“你們把衣服換上。”玉娘爹催促道。
顧傾顏和周玉娘交換了衣裳,周玉娘一臉的不耐煩,悶悶不樂地瞥了一眼顧傾顏,看着她半邊烏漆的臉,罵道:“你怎麼這麼丑?王爺沒被你嚇到?”
“今日有事,做了偽裝。”顧傾顏解釋道。
“若不是他是九王爺,我才不回來呢,誰想當個通房嘛。你們都買了便宜人了,非要叫我回來。”周玉娘嘟囔道。
原來他們也知道了封宴的身份,所以才願意換回來。
顧傾顏苦笑,不過,這本來就是周玉娘的身份,還給她正好。
換好衣服,周玉娘快步往角門處走去。
玉娘爹小聲叮囑道:“玉娘,要好好伺候主子。”
“知道了,啰嗦。”周玉娘不耐煩地揮揮手,大步邁進了門檻。
送她回來的侍衛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暗處的玉娘爹娘,牽着馬車走開了。等到侍衛走遠了,玉娘爹娘扭頭看向了顧傾顏,乾巴巴地擠出了笑。
“你的妹妹,我已經送回了舊宅子,這也免得你跑來跑去,可以少走些路。”
好傢夥!這對夫婦可真是做得絕,用完了撒手就丟。
顧傾顏冷下臉,忿然地看了一眼這對夫婦,扶着牆,邁着劇痛的腿腳,儘快地往回走去。
“她還瞪我們,我們給了她一百兩銀子。”
“就是,醉春樓的頭牌也要不了一百兩,呸!給她機會親近王爺,她還瞪我們。”
夫婦二人罵罵咧咧,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顧傾顏心裏着急,她不在家,海公公派人抓妹妹怎麼辦?可她腿疼,又走不快,強撐了片刻,眼淚開始往下掉。真的太疼了,膝蓋鑽心地疼,可她又不能停,她得一直撐着,撐到家裏找到妹妹。
走了好久好久,她終於看到了那個小破院子。
門是緊閉着的,顧傾顏拖着劇痛的雙腿到了門邊,抬手拍門。
“二妹妹,開門。”她虛弱地叫道。
屋裏沒人說話。
“是姐姐,我是姐姐。”她儘力提高了些嗓門。
可是她的聲音像被鈍刀割過一般,嘶啞難聽,聲音還小。
風雪這麼大,把她的聲音都吞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裏面的人能不能聽到。她拍了好幾下,渾身無力地順着門滑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