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夫妻
幽幽深夜,萬籟俱靜。
許婉寧的馬車行駛在安靜的街道上,正值深夜,街道兩旁已經沒有了行人,安靜又黑暗。
唯獨有馬車上懸挂着的氣死風燈照亮着行進的路。
偶爾會有宅子廊下的燈籠,在夜風中微微晃動着,像是螢火蟲,散發出微弱的光。
許婉寧的馬車,終於駛入了離園的巷子裏。
一入巷口,眼前就豁然明亮。
馬車停了,外頭傳來白鴿的聲音,帶着欣喜,“老夫人,夫人,你們看……”
許婉寧率先拉開了車簾,看到了車外的景象。
只見廊下的燈籠亮着,這份亮,有些微弱,最亮的是裴珩帶着離園所有的下人,站在門口。
每個下人手裏提着一盞燈籠,正笑盈盈的站在離園門口迎接他們。
裴珩上前,走到馬車前,望着挑開帘子的許婉寧,笑盈盈地看着她,“阿寧,回家了。”
因此一戰,離園與鎮國公府已勢如水火,現在已經撕破了臉皮,兩家的鬥爭,也已經擺到了桌面上。
從今往後,再見就是敵人,而裴珩再也不會讓許婉寧回鎮國公府了。
那個龍潭虎穴,他會去闖,他的人,他來保護。
一人車上,一人車下,二人對視良久。
顏氏悄摸摸地看着,抿唇不語,輕手輕腳地下了馬車,她留下白鴿在一旁候着,帶着其他下人進了離園。
許婉寧望着裴珩。
裴珩也看着許婉寧。
狹長的鳳眸像是會說話,含情脈脈地看着許婉寧時,四周很靜很暗,可他的眼睛裏卻亮如星辰。
“阿寧,今日想我了沒有?”
裴珩突然上前一步,二人只隔着車框,鳳眸深情款款地看着許婉寧。
眼底的溫柔,讓許婉寧一時羞赧,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夜的荒唐。
昨夜……
她活了兩世,唯一的一次歡好,還是昏迷不醒時。
所以許婉寧從來沒有體會過做女人的快樂,前生幾十年,今生亦有六年。
她嫁給崔雲楓時,體會不到快樂,也以為嫁給裴珩后,也做好了再也體會不到男歡女愛的心理準備。
可一個男人愛你,心疼你,自然有千百種方法,讓你快樂。
昨夜,裴珩摟着她,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語輕喃:“阿寧,你想我沒有?”
想不想?
她不說話,他就停住手上的動作,撩的她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手指甲也死命地扣在他的肉里。
可他像是不怕疼似的,任她抓他撓他,咬他,就是不為所動。
只看着她笑。
許婉寧知道他想聽什麼,最後只能在他耳邊,一句句地回答他,“想你,想你,很想你。”
那夜她說了什麼話,說了多少話,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她一遍遍地扒着他,將自己弄得筋疲力竭,似乎要將前生今生,所有的歡愉,通通享盡。
後來,許婉寧歡愉的暈了過去。
裴珩似乎跟她說了句話,她意識模糊地回了一句什麼,具體回了什麼,已經不記得了。
“想。”許婉寧悠得臊紅了臉,說完就放下帘子,剛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馬車突然動了一下,下一秒,帘子就被挑開了。
裴珩彎着腰,進了車廂,長手一伸,就將許婉寧攬入了懷裏。
許婉寧覺得他進來太過明顯,連忙推他:“娘在,外頭也全部都是人呢。”
裴珩嗤嗤地笑,“他們早就進去了。”
許婉寧連忙看車廂,再挑開帘子看外頭,果然,只剩下廊下兩盞燈籠在夜風中,微微晃蕩着,哪裏還有人。
裴珩將人摟在懷裏,一手捏着許婉寧的下頜,直接吻了上去。
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到二人口水交融吞咽口水的聲音。
裴珩太過溫柔,就連吸吮,都輕輕的,依然將許婉寧吻得全身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窩在他的懷裏。
連呼吸都開始亂了。
“能走嗎?”裴珩這才放過了她。
許婉寧搖頭:“等,等一會兒……”
她要靜一靜,現在比剛才還要亂。
裴珩突然一把將她摟到了自己的身上坐着,手插過她的膝蓋彎兒,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跳下了馬車。
失重的感覺讓許婉寧一把摟住了裴珩的脖頸,“等等,我能,能自己走。”
“我抱你。”裴珩跨上了台階,大踏步地進了離園。
紅色的燈籠,能看到下人的身影,在府裏頭的各個角落。
許婉寧害羞不已:“阿珩,這麼多人,你快把我放下來。”這麼多人,都看着呢,她才不要。
裴珩目光一掃,在場的下人連忙背過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好了,沒人看着了,這下總該放心了吧?”裴珩笑着抱着人在府中穿梭。
下人見狀,都自覺地背過身去。
許婉寧依然覺得臉紅:“……”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沒看到誰會背過身去啊?
罷了罷了,就當自己屬烏龜的吧,縮頭縮頭,她將臉埋在裴珩的懷裏,故意自我催眠。
可耳朵里,充斥着裴珩強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跟她的心跳一樣快。
其實,他也動了情、亂了心、入了迷。
裴珩將人抱進了屋子,直接進了盥洗室。
裏頭的浴桶早就已經備好了熱水,冒着氤氳的熱氣。
這裏,除了他們二人,沒有人伺候。
許婉寧終於站在了地上,她陡然明白裴珩要做什麼,“讓紅梅進來服侍吧。”
“紅梅青杏都去許家照顧安哥兒了。”他趕走的。
“那讓白鴿白雀進來。”
“我讓她們回房休息了。”他下的令。
許婉寧雙頰滾燙,面目潮紅,也不知道是室內太熱,還是裴珩的言語和眼神太過撩人,讓她根本把持不住。
她只有過一次歡愉的經歷,成親當日,崔雲楓卻借口傷了身子,從未與她行過房,前生如此,今生亦是如此,許婉寧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無欲無求。
誰曾想,不是她無欲無求,而是她沒碰到那個讓她有欲有求的人。
“阿寧,我來伺候你。你答應過我的。”
許婉寧滿腹狐疑:“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嗚……”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裴珩堵住了她的嘴,手也沒停着,半是輕柔半是粗魯地一件件剝去了她的衣裳。
袒露出她的心。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不外如是。
在溫熱的水中,當裴珩再次將她送上雲端的時候,許婉寧終於想起了昨夜她昏迷之前與裴珩的對話。
裴珩說:“阿寧,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樣。”
她回答:“我很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
“那我天天這樣伺候你,好不好?”
“好……”
果然,她真的答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