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闕家老太太

慕嵐沒想到有一天闕家老太太會找上門來，而且直接來的軍區大院，可軍區大院豈能是一般人隨便進的。

門口的勤務兵小夥子來報的時候，慕嵐正在給小慕斯擦臉，好奇的看着小夥子。

“你確定是來找我的嗎？”

“嫂子，她是這樣說的，說是你的奶奶，有事情想和你談，讓你出去一下。”小夥子撓了撓頭，臉上有些羞澀。

慕嵐疑惑的蹙了蹙眉，她不記得自己有個什麼奶奶。

“她精神正常嗎？”老爺子停止逗弄懷中的裴慕斯，抬頭看向勤務兵，沉了聲音。

“首長，我看挺正常的，不是一個人來，有專門的司機送她過來，穿着挺整齊的。哦，對了，她好像姓闕，她說只要我這樣說嫂子就能明白。”

闕，慕嵐一下子豁然開朗，那還真可能是她那個在美國素未蒙面的奶奶，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來找她是為了什麼，爸爸知道嗎？

老爺子朝着勤務兵揮了揮手，“那就放行，讓他們直接進家來。”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比較安心，那個老太太他曾經見過一兩次，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今在這節骨眼上，保不準是為了她女兒和孫女來找麻煩的。

“爺爺，這不太好吧。”慕嵐直覺老太太這次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在家裏似乎不太方便。

“嵐丫頭，聽我的，有爺爺罩着你，在家裏她不能對你怎麼樣。”

慕嵐彎了彎唇，點頭應道：“那就聽爺爺的。”

“好，首長，那我去放行。”

老太太雖然已經八十多歲，但精神頭很好，頭髮花白，手上帶着通體泛白的玉鐲子，手杵着拐杖，在她的身後跟着一位年輕的男子。

老爺子吩咐讓人上了茶放在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渾濁又透着精光的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遍，屋子的佈置很簡單，但處處透露着低調的奢華，她也是出生豪門，也明白這家人不是好惹的。

慕嵐輕輕抬着眉梢去看老太太，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所以一直沒有出聲，倒是老爺子最先開了口，“老太太，請品茶，這是西湖龍井。”

老太太點了點頭，即便是坐着後背也打得很直，一舉一動也是自成一股貴態，她雙手抬起茶杯，一手撥開蓋子輕輕晃了一下，然後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一抹喜色，“謝謝親家老爺的款待。”

老爺子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深沉，“喜歡就好。”

慕嵐蹙了蹙眉，這老太太也太自來熟了吧，這麼快就開始攀親，她可沒說承認她。

“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小嵐，你和小時候相比變了很多。”老太太親切的道，似乎他們之間是失去聯絡許多年然後突然重逢的祖孫。

慕嵐搞不懂這個老太太到底是想來做什麼，只能淡淡的應道：“嗯。”

老太太心中冷冷的一笑，這臭丫頭，簡直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好歹是她的長輩，有這麼對待長輩的嗎？

老太太心裏不滿，礙於老爺子在場，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她視線一移，恰好看見老爺子懷中的裴慕斯，裴慕斯這會已經睡著了，小鼻子裏發出低低的“呼哧”聲，老太太眼底跳躍着喜色，這小傢伙真可愛。

“老爺子，能把小傢伙給我抱一下嗎？”老太太有些祈求的看着老爺子。

老爺爺花白的眉毛一挑，看向老太太的視線帶着幾分探究，轉而笑道：“這小傢伙淘氣，好不容易才睡着，醒來總喜歡哭，我怕這一動他又醒了。”

老爺子話語裏拒絕的意味十足，老太太自然也猜得出來，尷尬的訕笑，“那我就不打擾他睡覺了，等他醒了我再抱他。”

老太太被拒絕，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竄，要是在她的家裏她肯定早就發飆了，可惜她深知這地方由不得她撒野，來之前她就讓人打探好了消息，這家人的背景很複雜，他們闕家在美國說得上話，可在a市那就要差一些了。

何況這家人連張家都要忌憚幾分，不然張家不會被搞成那副樣子。

不過她不怕，在這裏她無法教訓這臭丫頭，出了這門她教訓自己的孫女那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老太太盡量把自己表現得像個善解人意，慈祥值得人尊敬的奶奶，對慕嵐噓寒問暖，說後悔小時候沒有把她帶回美國，憑白讓她受了這麼多的罪。

闕千志一聽到老太太來a市的消息立馬趕到軍區大院，有幾分氣喘，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多了一絲責備，“媽，你怎麼突然就來a市了？”

“當然是來看我的孫女和小孫子，你都找到他們這麼久了，竟然一直瞞着我，實在是不像話，一來a市就逗留這麼久，把那麼大的公司交給秘書坐鎮，我自然不放心要過來瞅一瞅。”

要不是有人給她說，她還不知道兒子竟然找到了孫女，而且又和那個女人搞上了，她當年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才成功分散他們，想不到20多年後他們又重新走在一起。

老太太儘管有諸多怨責，但口氣上沒有太過分，臉上依舊帶着笑意。

闕千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老太太的身邊坐下，朝着老爺子抱歉的一笑。

“老爺子，我和小嵐這麼多年沒見面，也沒做到一個奶奶應盡的責任，我想帶她去外面吃個飯，順便敘敘舊，給她介紹一下我們家族的情況，您看成不？”老太太也知道老爺子才是一家之主，所以在徵求他的意見。

老爺子心中低低罵了一句，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麼小九九。

老爺子笑了笑，把目光投向慕嵐，“嵐丫頭，你覺得呢？小傢伙們午睡醒后可離不開你，我看他們也快醒了，你現在出去的話時間可有點緊，要趕着回來，爺爺擔心你累到了，你現在的身體可還沒完全康復。”老爺子明面上是在問慕嵐，話里卻一點都沒有想讓慕嵐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說了一通。

老太太聽見老爺子的話，臉色漸漸變得有幾分暗沉。

“親家，我知道你和嵐丫頭好多年不見了，家裏空房也不多，倒不如你們隨便找一間去裏面好好聊一聊，我吩咐家裏面的傭人不要去打擾你們。”

慕嵐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把這個難題交給老爺子來處理，聽老爺子這麼維護自己，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

闕千志無奈的擰了一下眉頭，也知道老太太是一個難纏的性子，今天要是沒讓她如意了，以後估計會不得安寧。

“老爺子，我想今天還是帶着嵐嵐出來一趟，嵐嵐在a市長大，對a市的旅遊景點也比較熟悉，就讓她帶着老太太去轉幾圈。”闕千志笑着看向老爺子，眼中一片堅定，似是在像老爺子保證不會讓慕嵐受委屈。

有闕千志在，其實老爺子倒不是那麼擔心，小傢伙們才剛睡着，一睡就要睡到晚上**點的樣子才會醒，剛剛是敷衍老太太的，慕嵐出去一趟的時間完全夠。

慕嵐也不想闕千志和老爺子為難，於是朝着老爺子笑道：“爺爺，沒事的，我就出去一趟，盡量在小傢伙們醒來之前回來。”

“行，那去不。”老爺子爽快的答應，然後又朝着闕千志交代，“阿志，好好照顧好嵐丫頭，否則儘管你是他的父親，她受委屈了我也照罵你不誤。”

“放心，老爺子，我會照顧好嵐嵐的。”

老太太有些不高興，知道人家在防着她，不然剛剛還不讓出來，怎麼一下子就改變主意了。

這後面說的話，明顯是在說給她聽。可惡，她自己的孫女，難道她教訓兩句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直到上了車，老太太的臉色都不太好，慕嵐也不想去理她，自己趴在窗邊看風景。

老太太覺得自己被忽視，愈發的不滿，看向慕嵐的目光多了幾分嚴厲，“丫頭，你媽媽就是這樣教你對待長輩的？”

慕嵐抿了抿唇，定定的看着老太太，就是不吭聲。

老太太更氣了，有些嘲諷的道：“果然那樣的女人教育不出什麼好的孩子，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教好。”

慕嵐一向不允許別人說自己的母親，小學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同學曾經詆毀過慕雲雪，說慕雲雪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才有她。那時候的她雖然小，沒有那個女孩子長的高，可她依舊衝上前狠狠的咬那個人，最後那個女孩見到她都繞路走。

這個人是她的奶奶又怎麼樣，人有逆鱗，一碰則怒。

“老太太，我媽媽有自己的名字，你這樣的叫法恐怕有失你的身份，看來出生名門的人也不怎麼樣。”慕嵐冷笑一聲。

“再說你是我的誰，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憑什麼干預我媽媽對我的教育問題。你要是不樂意，只管回你的美國去，這個大熱天的，我也不樂意跟你出來，是你眼巴巴找上門來的。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夫家的人都很寵愛我，我有的是人關心，並不稀罕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關心。”

慕嵐重重的咬了“關心”二字，也許是想到了自己和母親兩人這麼多年的境遇，很多話其實更是一種發泄，要不是眼前的這個老太太，她估計從小能有個完整的家庭，爸媽也不會因此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時間。

如今她有後台，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她才不想去考慮這麼多，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想起裴寒熙，慕嵐微微翹了一下嘴角。

老太太氣得發抖，哆嗦着手指着慕嵐，恨恨的罵，“反了，你這個逆女，我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來跟我說話。”

說她不是她的誰，說她眼巴巴的找上門，說她是亂七八糟的人。

老太太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反抗她。

慕嵐勾了勾嘴角，她承認自己有些惡趣味了，“長輩，我要是不承認你，你在我心底什麼都不是，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逆女，你果然是逆女，我今日總算見識到了，怪不得你能把蔓蔓害死，還把我的女兒逼瘋，原來你是如此的囂張。”老太太差點被慕嵐氣得七竅生煙，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逆不道的人。

“你的女兒瘋了那是因為她受不了刺激，外孫女死了那是因為她造孽太多，關我什麼事，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少往我的頭上亂扣帽子，在a市還是**的，你要是再亂說，別怪我去告你一個誹謗罪。哦，對了，要是說沒教育好女兒的，應該是你這個老人家，我雖然不成材，但好歹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像你的女兒和外孫女，女兒蠻不講理，外孫女也好不到哪去，個人生活糜爛，身上還背着兩條人命，和你一比，我突然發現我的媽媽那是挺合格的，至少沒把我教育成為一個危害社會的不法分子。”

慕嵐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雲淡風輕，寵辱不驚。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竟然敢對我這樣說話。”老太太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蒼老消瘦的手上筋道凸起，似乎情緒暴怒到極致。可惜年輕時候過雙的眼皮此刻垂落下來，顯得她就像只紙老虎，沒什麼威懾力。

老太太因為女兒和外孫女的事情心中憋着一大股濁氣，本來是想把慕嵐帶出來狠狠教訓一頓的，誰知道她還沒開始教訓，就被她死死的堵住了嘴，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史無前例的侮辱。

闕千志一直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老太太和慕嵐掐架，他心中也是氣老太太的，當初把他和慕雲雪拆散，甚至是隱瞞了他有女兒的事情，想起前不久認女兒的艱辛，他對慕嵐是縱容的。

但眼前的人畢竟是他的母親，看她被氣得發抖還是忍不住出來制止。

闕千志安撫性的拍了拍慕嵐的肩膀，低低道：“嵐嵐，少說兩句吧。”

慕嵐瞅了一眼闕千志，再次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後把視線再次移向窗外。

老太太抓着闕千志的衣袖，“你看看，她這個是什麼態度。”老太太調查得知的慕嵐是溫順的，和眼前張牙舞爪，伶牙俐齒的人截然不同。

“媽，你要是沒事儘快回美國吧。”闕千志平靜的道。

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闕千志，“我才剛來你就要趕我走？”

“這不是趕不趕的問題，你在這獃著也沒什麼事。”

“怎麼會沒事？我的事情多着呢，我問你，那臭丫頭現在姓什麼？怎麼還能讓她姓慕，她是我們闕家的後代，姓一個亂七八糟的姓名做什麼。”

老太太封建思想嚴重，儘管她對慕嵐喜歡不起來，但慕嵐留着闕家的血這是不容掙脫的事實，理所當然的要讓她認祖歸宗，闕家不能在她活着的時候無後。

這是她這次到a市的目的之一，還有一個目的自然是為女兒和外孫女出口氣，倒不是說要對慕嵐做什麼，只不過是想好好罵她一頓。

“媽，姓什麼有什麼關係？”闕千志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當然有關係，她是我們闕家真正的後代，別以為你瞞着我我就不知道，linda那丫頭根本不是我們闕家人，是你從外面抱來的。”

慕嵐十分的無語，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前一段時間闕千合還說老太太不可能會承認她，可現在是什麼情況？這老太太想方設法的要讓她認祖歸宗，這是不是意味着間接要把闕家的產業交在她的手上？

三人找了一家私房菜館，主營一些a市的經典菜。

關於車上的話題，由於闕千志沒有同意只能不了了之。

這是慕嵐比較喜歡的一家菜館，她只是埋首吃飯，沒和老太太多做交流。

老太太看着對面的慕嵐，心裏暗自估量起來，長得還算漂亮，事業也算小成，自己開着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不開口的時候看着倒是挺順眼，文文靜靜的，一開口就暴露出她的毛病。

慕嵐的手機低低作響，一看是裴寒熙發來的短訊，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在哪？

這樣的問話，慕嵐稍微一猜就知道他已經知道知道她在外面的事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老爺子打電話通知的。

慕嵐纖細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了點，報出了此刻所處的地址。

“吃飯的時候就安靜些，不要總是玩手機。”老太太不悅的訓道。

慕嵐撇撇嘴，不打算和老太太一般見識，闕千志則笑着往慕嵐的碗裏添菜，“嵐嵐，多吃點，你現在需要的營養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三個人，一定要多吃點。”

慕嵐抬頭看着闕千志，抿唇輕笑，“謝謝爸爸。”

老太太瞪了一眼慕嵐，這死丫頭跟她說話語氣沖的不得了，這對着別人就立馬換樣了。

中途的時候，慕雲雪走進了包廂，老太太一看到慕雲雪臉差點氣歪，她怒視着慕雲雪，“你來這做什麼？”

慕雲雪坦然的迎接着老太太的目光，淡淡的道：“自然是來陪我的丈夫和女兒吃飯。”

以前她懼怕老太太，那是因為她要搶她的女兒，現在她倒是一點都不怕了，因為女兒沒有人能夠搶走。

這一細看，眼前的人倒是蒼老了不少，完全不能和年輕時相比了。

“你說什麼？誰是你的丈夫？”

慕雲雪沒有出聲，只是輕笑，沒有再去看老太太，而是拿起筷子給慕嵐夾菜，“嵐嵐，這是你喜歡的菜，多吃點。”

闕千志及時的開口，“媽，我和阿雪已經領證結婚了。”

“哐啷”老太太手中的碗筷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老太太看着闕千志，眼睛都在噴火，“胡鬧，你都一大把歲數了還結什麼婚，這是把我們闕家的財產往外送啊。”

闕千志沉了臉色，老太太的話無疑戳到了他的痛處，“我這麼大歲數到底是誰造成的你老人家心裏跟明鏡似的，你的所作所為我通通知道，不跟你計較那是因為你生了我。我現在想做什麼不用你來操心，我想把我自己的東西給誰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這個資格管，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利益熏心，為了利益可以犧牲子女的幸福，我的人生被你毀了大半輩子，你老也該收手了。再管下去，我們的母親情分也到盡頭了。”

“我女兒的事情我自有主張，不用你來插手，不怕實話告訴你，你也插不了手，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闕千志說的很絕情，要是老太太安分守己的打在美國，他不會和她說這些，只可惜她硬是要跑來a市插一腳，那這些就不得不開誠佈公，他好容易找回妻子和女兒，過上平靜的生活，不希望被誰打擾，這個人是他的母親，也不例外。

慕雲雪看着這樣的闕千志，心頭有些微動，眼眶也有幾分通紅。

浮浮沉沉將近30年，最初愛上的那個人還能走在一起，實乃人生一件幸事。

慕嵐反握住慕雲雪的手，朝着她微微一笑，慕雲雪摸了摸她的頭髮，低低道：“傻孩子，媽媽沒事。”

這邊，老太太無比的震驚，“阿志，你知道什麼了？你全部都知道了？”

闕千志一笑，“自然是全部都知道了，而且早就知道了，知道你為了拆散我們所做的一切，知道你怎麼利用自己的兒子去獲得利益，知道一個母親原來是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

老太太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怪不得兒子這幾十年來不着家，明明有家卻偏偏在外面重新買房子，原來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怨恨自己，不想看到她。

“那你不回家是因為不想看到我？”

“自然是的。”闕千志坦誠道，一回到家他就會想起她做作的一切，她是他的母親，他又不能拿她怎麼樣，只能採取這種冷暴力的處理方式，也是讓她好好反省。

“阿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太太慌亂的說著，由於情緒太激動，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闕千志離她最近，察覺到她的變化，立馬伸手攬住了她。

“嵐嵐，打電話叫救護車？”闕千志沒有一丁點的慌亂，平靜的朝着慕嵐道。

慕嵐愣了一下迅速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救護車的號碼。

慕雲雪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他懷中的老太太，其實昏倒了也挺可憐。

“阿志，老太太沒問題吧？”

“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老毛病了，情緒一激動就會暈倒，醫生說是心悸引起的，她身上沒帶葯，只能去醫院了。”

“阿志，以後還是不要刺激她，這種病可大可小，她歲數也大了，經不起氣的。”慕雲雪提醒道。

“就知道你心好，放心，只要她不要在干涉我們，不再找嵐嵐的麻煩，我自然不會太逆着她。”

裴寒熙沒有在私房菜館找到慕嵐，最後是在醫院找到她，把她拉到懷中，揉了揉她的髮絲，有些無奈的道：“真不想再和這個地方打交道，沒想到這麼快又進來了。”

慕嵐扯了扯裴寒熙的俊臉，“別繃著一張臉，放心，又不是我生病，我現在很好。”

“你都不知道聽到你說在醫院我的心跳的有多塊，我以為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慕嵐嘟了嘟嘴，指了指病房，“裏面的老太太被我氣得住院了，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這麼厲害？”裴寒熙明顯不相信。

“嚴格的說，我出了五分的力，爸爸出了五分的力，我們聯合把她氣暈的。”慕嵐輕輕挽着唇角。

裴寒熙寵溺的看着慕嵐，把她的小得意盡數收在眼底，這丫頭其實有些時候還是有些壞心眼的，不過壞的可愛。

慕嵐突然想起什麼，戳了戳裴寒熙的胸膛，“你怎麼又翹班了？我這邊沒什麼事的，有爸爸在，不會讓我吃虧的。”

“我是boss，什麼時候走人都是可以的，他們沒人敢說我一句，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得了，我又不是傻子，為什麼要去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她只是不想因為她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影響到他的正常工作。

老太太醒了，但是情緒很低落，看見慕雲雪在她的病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半垂着眼帘。

闕千志在一旁削蘋果，“我已經讓人給你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明天一早就走吧。”

“阿志。”老太太立馬睜開了眼睛。

“回去吧，你在這隻會影響我的生活，公司有許秘書盯着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在這邊會定期召開視頻會議，也能處理好平時的日常工作，不勞你費心。”

老太太想說什麼，看闕千志態度堅決，張了張嘴又沒有說出話來。

“嵐嵐，寒熙，你們進來一下。”闕千志突然朝着外面的兩個人喊道。

慕嵐不自然的推開裴寒熙，“走了，爸爸叫我們呢。”

闕千志指着寒熙，對老太太道：“這是你的孫女婿，裴寒熙，現任am集團的總裁。”

“寒熙，這是你奶奶。”

裴寒熙勾了勾唇角，態度不親密也不生硬，“奶奶好。”

老太太激動了，差點從床上坐起來，闕千志又把她按了回去，老太太直點頭，“好孩子。”

裴寒熙這麼快就認人，慕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闕千志沒有強迫慕嵐，朝着她道：“嵐嵐，這聲奶奶你想叫就叫，不想叫就算了。”意思是，選擇權在她的身上。

老太太期盼的眼神看向慕嵐，慕嵐深呼吸一口氣，雖不情願，最後還是叫了聲，“奶奶。”

老太太圓滿了，眼角不自覺的留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