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靈筆記
第7章通靈筆記
好說歹說,藍蘭才肯把我放開,臨了還不忘用膝蓋在我屁股溝狠狠頂了一下。
臭婆娘,暴力傾向相當嚴重啊。
藍蘭擰着眉毛問我:“你能看見鬼,是天生陰眼,還是道友?”
“我是天生陰眼。”我隨口回答。這臭婆娘原來是龍虎山的門人,如果告訴她我是殭屍,那不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嘛。
我本來想走,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看見剛才那人脖子裏的繩子了嗎?”
“什麼繩子?”
我把我看見的說了一遍。
藍蘭聽完,臉色大變,拔腳就往外走。
辦公室的門一開,她差點和海西閣撞了個滿懷。
沒等她開口,海西閣就粗暴的把她往旁邊一撥,嘴裏不乾不淨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見藍蘭進了海夜靈的辦公室,就打算去找老白,把找到工作的事當面告訴他。
剛到電梯間,手機響了。
我一邊接起電話,一邊緊跑兩步進了電梯。
“小安,救我!”
又是張蕾!
聽她聲音凄慘,我心裏猛一抽搐,憋着一口氣問:“你在哪兒?”
“我在……”
一陣“刺刺啦啦”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我‘喂’了兩聲,把手機拿開些,靠,電梯開始下行,沒信號了。
看看屏幕上仍然沒有來電顯示,我糾結了一會兒,掛了線。
這些天我想通了不少,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我喜歡平平淡淡,能夠豐衣足食,安安穩穩就好。
張蕾不一樣,剛認識那會兒她就說過,她是個很‘現實’的女孩兒。
也許我和她之間,註定是一段孽緣吧。
話說她上次打電話來是半個多月前,怎麼隔了這麼久,還有人殺她?究竟是誰要殺她?還是她精神出狀況了?
“你什麼職位?”
粗聲問話的是海西閣。
進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他了,我這人雖然不喜歡惹事,也從來不怕事,我沒理由為了一個滿嘴髒話的傻逼浪費自己的時間等下一部電梯。
我淡淡的說:“海總的助理、司機,下周一入職。”
“艹,跟在一女人屁股後邊點頭哈腰,你他媽是太監啊?”海西閣嘲諷道。
我冷冷道:“皮痒痒別找我,我脾氣不好。”
“我艹,嘿嘿……”海西閣怒極反笑,剛想接著說,手機忽然響了。
“媽的!”海西閣看了一眼屏幕,咬着牙掛斷了電話,用手機捅了捅我的肩膀,挑釁的說:“你主子打來的,老子就不接。小太監,你不為你主子打抱不平?艹你媽的,奴才就是奴才!”
我臉一漲,轉過頭冷眼看着他。
“怎麼?想打我啊?”海西閣眯縫起小眼,用指頭尖扇了扇自己的下巴,“有種你倒是來啊!他媽的死太監,沒種的玩意兒。”
等他罵完,我摸了摸鼻子,說:“既然你盛意拳拳,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倒是動真格的……”
“砰!”
不等他嘚瑟完,我就狠狠一拳掏在他的肚子上。
海西閣“呃”的抽了口氣,眉眼縮成一團,像蝦米似的蜷在了地上,“你他媽真敢動手……”
沒等他說完,落在地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你自己要求的。”我看了一眼屏幕,是海夜靈打來的,提醒他,“你最好接電話,那對你只有好處。”
“咯噔!”
電梯猛地一震,停了下來。
緊接着,燈也滅了,梯轎中頓時漆黑一片,只有地上的手機屏幕有些許光亮。
海西閣忍着疼接通了電話,對着話筒狂吼:“海夜靈,你的人打我!”
我一把將手機搶過來,點下免提。
可電梯裏的信號實在不好,只能聽到“刺刺啦啦”的聲音。
我按了按電梯的呼叫按鈕,沒反應,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試着對着手機道:“我們被困在電梯裏了,能不能找人來看看?”
“刺啦刺啦……”
“艹你媽,你有種!”海西閣捂着肚子爬了起來,剛罵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表情就變成了無比的驚恐!
通過手機的光亮,我看得分明,他爬起來的同時,身後倏然多了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面色青綠,舌頭吐在外面兩寸長的女鬼!
不光如此,我還看見他的雙肩和頭頂各有一捧微弱的火苗,那火光綠油油的,像風裏的燭火似的飄忽搖曳,看起來隨時都會熄滅。
這應該就是人身上的陽火,看這火勢,海西閣的時運不是一般的低。
電梯裏三面都是鏡子,他應該也透過鏡子看到了身後的‘好朋友’,像踩了電門似的,僵在那裏,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女鬼緊貼在海西閣身後,伸長舌頭,在他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的舔着,每舔一下,他肩上的陽火就黯淡一分。同時,他身後的那條麻繩也像是被人提着似的緩緩升了起來。
我看的心裏一陣陣發毛,同樣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海西閣的表情越發的駭然,顫顫嗦嗦的向前邁了一步,斜着眼珠,想要扭頭避開女鬼的舌頭。
“別回頭!回頭你就死定了!”我急忙道。
背後有鬼莫回頭,一回頭,身上的陽火就會減弱。陽火熄滅,命也就沒了。
海西閣的三把陽火本來就弱不禁風,這一回頭,恐怕立刻就會嗝屁着涼。
“救……救我。”海西閣求助的看着我。
我也是腿肚子直發顫,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救你個毛,剛才那麼囂張,還想讓老子救你。
我是真想袖手旁觀,可心裏想是一回事,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鬼舔又是一回事。
眼見海西閣身上的陽火越來越弱,麻繩也快要升到天花板了,我不自禁的感到惶恐。
任憑這樣下去,後果顯而易見。陽火熄滅的那一刻,海西閣就會被那根無形的繩子活活弔死在電梯裏。
轉眼間,繩子繃緊,海西閣駭然欲絕的用雙手拚命抓向自己脖子,卻根本碰觸不到繩子。
他被勒的腳後跟提了起來,可是腳後跟剛一抬,女鬼就往前貼了貼,一雙穿着紅皮鞋的腳便墊到了他腳底下。
原本惶恐之極的海西閣被女鬼一貼,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艹,弔死鬼附身!
惶然間,我猛地想起老白之前說過點旺陽火的法子,不假思索的把中指伸進嘴裏,咬破指尖,快速的在海西閣眉心和肩膀上各點了一滴血。
“噌”的一下,海西閣的三把陽火驟然往上躥起半尺。
女鬼像是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從他背後彈開,貼在了電梯牆上。
與此同時,已經伸進天花板的麻繩倏然掉了下來,海西閣也像是破麻包一樣“噗通”栽倒在地。
女鬼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消失不見。
燈光大亮,我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海夜靈、藍蘭和幾個保安焦急的圍在門口,見門打開,海夜靈和藍蘭同時問道:“你們沒事吧?”
我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海西閣,搖搖頭,“我是沒事,他有沒有事就不知道了。”
“你把他打暈了?”海夜靈詫異的看着我。
藍蘭上前把海西閣翻了個身,看見他額頭的血跡,回頭道:“應該是他救了這個人。”
我沒再說什麼,徑直離開了海星大廈。
找到白曉生和石頭,三人直奔南波湖美食城。
“這麼熱的天涮火鍋,虧你丫想的出來。”老白一邊抹着腦門上的汗,一邊把一大串涮好的羊肉片塞進嘴裏,燙的呼哧呼哧吸氣。
我端起啤酒和兩人碰了碰,說:“你懂什麼啊,這叫以毒攻毒。我最近火氣大,涮火鍋能敗火。”
“修車錢沒要回來?”石頭斜眼看着我。
我喝乾啤酒,笑道:“要回來了,不光要回來了,我還找到工作了。”
聽我把在海星的經歷一說,老白翻了個白眼,沒吱聲。
石頭瓮聲瓮氣道:“還是別幹了,你不覺得姓海的一家太邪性嗎?又是被人砍,又是見鬼,你以為你有九條命啊?”
老白“撲哧”一樂,“我剛才也想這麼說來着,可又一想,還真不用替丫擔這個心,丫現在可是不死殭屍,還怕被人砍?普通的鬼見了他也得繞着走。”
說到見鬼,我把在電梯裏見到弔死鬼的事說了出來。
老白皺着眉想了一會兒,一邊在包里翻,一邊說:“你現在隨時隨地能見到鬼,這可算不上什麼好事,閑事能不管還是別管,鬼和人一樣,你知道他們是什麼背景啊?這個給你。”
我接過他遞來的一本筆記本,翻開一看,裏面是用貓抓狗撓體寫的一些符咒,以及一些手繪的掐訣法印之類。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老白咧嘴一笑,“嘿嘿,你不覺得能看見鬼,很有意思嘛?這本通靈筆記是我爺留下的,裏邊有對各種鬼的描述,還有一些驅邪克鬼的法子。有空多翻翻,保不齊能用得上呢。”
“鬼扯,白爺的字我還不認識?這字跟屎殼郎爬的似的,能是他老人家寫的?”
石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是老子替你抄的。”
“正本我能給你?”老白撇撇嘴,“那可是我的傳家寶。”
我不禁小感動了一下,這倆哥們兒是知道我能看見鬼,頭兩天就開始替我盤算了。
老白剔着牙,含糊的說:“你說你能看見上吊繩,還看見姓海的身上的陽火,那你就不是普通的陰眼了。你把筆記本翻到第七頁看看。”
我數着頁翻開,三個歪七扭八的大字映入眼帘——幽冥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