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火葬場詐屍
第540章火葬場詐屍
在醫院的病房裏見到周信,我不禁大吃一驚。
他從腳到脖子都裹着紗布,像個木乃伊一樣。臉上除了腮幫子上包着的一塊紗布外,還有多處抓傷。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怎麼弄的,身體就沒來由的一陣發虛,和昨天生病的感覺一模一樣,只是輕微了許多。
我下意識的扶住桌子,問:“周哥,怎麼傷成這樣啊?讓人給打了?”
周信微微搖頭,聲音有些嘶啞:“昨晚火葬場的停屍房詐屍了!”
“什麼?”我悚然一驚。
這時,門一開,牛隊和藍蘭走了進來。
周信和兩人打了聲招呼,沉默了片刻,用一貫的口氣對我說:“昨天傍晚下班前,我四處巡視的時候,發覺有些不對勁,於是就留在了單位。剛開始我也沒太當回事,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少不了偶爾遇上一兩個特殊的主顧,憑我的本事,還是能夠打發的。沒想到一過子時,方圓十里的氣勢就變了。停屍房裏所有的屍體,居然同一時間全都起屍了!”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啊!”方婷頓足道。
周信拉着她的手,溫和道:“說了你也幫不上忙,我現在不是沒事嘛。”
“火葬場的屍體全部詐屍?”藍蘭眉心擰成了疙瘩。
周信點點頭,“不但詐屍,而且全都是凶屍。”
“那些屍體怎麼樣了?”牛隊略微緊張的問。
周信呵呵一笑:“我做這一行這麼久,一直都遵循死者為大的信條,如果我肯損毀那些屍身,也不至於傷成這樣了。現在屍體都被我用法咒封印,算是保存完好。”
牛隊老臉微微一紅,有些赧然的把臉轉向了一邊。
這也難怪他急着問屍體狀況,醫院的事還沒處理完,如果連火葬場的屍體也被大範圍損毀,別說他小小一個刑警隊長了,就連市領導也要焦頭爛額了。
“哎呀!”
張瞎子突然一聲怪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張老,怎麼了?”立花正仁問。
張瞎子二指併攏,斜指病床,噴着酒氣道:“此人命不久矣!”
所有人都是一愣。
“謝安,他是誰?”方婷花容失色道。
我把手在她面前向下壓了壓,示意她稍安勿躁,回頭對張瞎子說道:“張老,人命關天,咱能不打玄機嗎?”
張瞎子擺擺手,“非也,非也。”
說著,也不用人扶,徑直走到病床前,彎下腰,不住的抽着鼻子在周信身上聞。
“安子,他……”
我示意牛隊先別發問,張瞎子雖然為人不着四六,可也不會不分輕重到這種地步。看他這副樣子,分明是有所發現。
果然,張瞎子低頭聞了一會兒,抬起頭時,神情竟少有的凝重,還夾雜着些許的疑惑。
“他似乎是衝撞了某路仙家,卻又不像是正統仙家。”
張瞎子眉頭緊皺道:“他說他昨晚保住了那些個凶屍,怕是壞了仙家的行事。如今他的身上滿是仇怨之氣,多半是被仙家給恨上了。”
藍蘭蹙眉道:“老張,什麼仙家啊?你早上又喝酒了吧?小安子,你帶他來幹嘛?”
“小妮子,別多嘴。”張瞎子居然深沉的訓斥了她一句。繼而轉向窗外,一隻手不斷的快速掐算着。
半晌,回過頭對方婷說:“他的確是招了仙家的怨恨,快去弄些個黃米、糯米,摻在一起蒸熟了喂他吃下去。記住,且得是你和孩子親手蒸煮,不得假手他人。”
方婷一愣:“孩子?”
張瞎子用兩根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小墨鏡,拿腔拿調的說:“我且問你,你這個月的天葵可是遲遲未到?”
方婷又是一愣。
張瞎子“嘖”了一聲:“我是問你,是不是還沒來月事!”
方婷臉一紅,朝我瞟了一眼。
張瞎子擺着手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曉事,自己做過什麼,難道還要旁人說明?你倆若是已經結親,這自然是喜事一樁,若是私相苟且,珠胎暗結……”
我一把捂住張瞎子的嘴,把他拉到一旁,尷尬的對方婷說:“要不,你先去做個檢查,再去幫周哥蒸二米飯?”
這會兒,周信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往上挺了挺身,喜道:“婷,你有了?”
“什麼啊,我就是這個月來的晚了點。”方婷的臉紅的快要擰出水來。
牛隊似笑非笑道:“小方,這方面,你還是相信張老爺子吧。”
老狐狸在這方面對張瞎子是心服口服。
說實話,我在這方面也對老張佩服的緊,只是他這張破嘴,永遠能把好事變壞事。就拿剛才來說,他要是掐算完,直接說方婷懷了身孕,讓她去親手煮飯,根本就不會太尷尬。
結果老頭愣是跟人家掰扯天葵、例假……要不是我攔着,還指不定說出什麼讓人下不了台的話呢。
不得不再次感慨,老頭能活到這把年紀,真是奇迹啊。
立花正仁說:“蘭,你帶方小姐去婦科,檢查一下吧,然後,還是聽張老的,幫他做飯。”
藍蘭這才反應過來,忙手忙腳的把方婷拉走了。
臨出門前,張瞎子不忘扯着嗓子叮囑:“切記,一定要你母子三人親手煮飯,旁人絕不可參與!”
“母子三人?”周信這會兒顯然十分的敏感。
張瞎子笑着點點頭,“你好福氣啊。”
“恭喜啦,老周。”牛隊笑呵呵道。
我撓撓頭,總覺得哪裏不對,猛地一拍腦瓜,“誒誒,張老,咱能先說要緊的嗎?”
張瞎子嘿嘿一笑:“那你告訴我,哪個要緊?”
我一時無語,貌似周螃蟹的命和傳宗接代對他來說是同樣重要的吧。
過了一會兒,張瞎子面色一整,說道:“小安,你先去問問,這醫院裏最近是否出了怪事。老張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妖邪之氣,這裏怕是也不消停呢。”
我心裏一動,忙把前天晚上太平間的屍體被群鼠啃噬的事說給他聽。
張瞎子聽完,右手攥拳在左手心裏輕輕砸了一下,“這就是癥結所在了,可惜老張學藝不精,不能解此禍事啊。”
“張老,我還是得說,和你談話,真的很費腦筋。”立花正仁瓮聲瓮氣道。
張瞎子面色一沉:“你個小東瀛懂什麼?茲事體大,豈是能夠信口開河的?”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我只覺得無比滑稽,卻不敢笑。
不知怎麼的,我感覺老頭今天和平時有點不大一樣啊。
張瞎子又沉吟了片刻,說:“醫館鬧鼠患,火葬場群屍同起,這兩件事怕是有關聯。且帶我和土地爺去火葬場探查一番,再做結論。”
“張老,那周哥他……”
“無妨,即便真是仙家,也不會在青天白日奪人性命,何況他一人連着全家性命,無論仙家還是妖邪,要想害他,都是要顧及後果地。”
周信說,昨晚一番折騰,火葬場裏混亂不堪,他已經讓人停頓整理了。
我讓立花正仁留下幫忙照顧,和牛隊一起帶着張瞎子去了火葬場。
火葬場大門緊閉,牛隊給相關人員打了電話,裏面才有人把門打開。
一個女工作人員把我們帶到操作樓外,糾結着說:“我們有同事在裏面,我就不進去了。”
我見她年紀不大,知道她還不適應一些事,於是也沒強求。
本來想隨便遇上個工作人員,就讓牛隊亮明身份讓其帶路,不料張瞎子說不用,讓我們跟他走就是了。
張瞎子一邊頭前走,一邊間或的吸溜鼻子。
牛隊忍不住小聲問我:“老爺子是真瞎還是假瞎啊?”
我說:“張老的鼻子已經天下無敵了,說能代替眼睛也不誇張。”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從家裏出來以後,蛋蛋就一直沒說話,只是和張瞎子形影不離。
此刻,蛋蛋一直跟在張瞎子身邊,握着他的一根手指,不住的四下張望。
我記得小傢伙早飯吃的比我還多,為什麼牛隊卻一直都看不見他呢?
火葬場的操作樓結構是比較特殊的。
因為屍體送進來后便不能見天光,所以各個區域是內部相通的。
我們從前門進去,經過一排舉行告別儀式的靈堂,直接就到了後邊的工作區域。
沿着清冷的走廊走了沒多久,我和牛隊就都吃了一驚。
走廊的牆壁上,時不時有着抓撓的痕迹,像是貓科動物在捕殺獵物時留下的印記。
堅實的牆面漆連同白灰都被撓破,露出裏面的洋灰和磚面,讓人看的頭皮發顫。甚至於,不自覺的腦補出某種大型猛獸迎面撲擊而來的畫面。
直到這時,我們才知道周信昨晚的經歷是何等的險惡。也不知道他是神經大條,還是經歷的邪事多了,說出來時卻是那般的輕描淡寫。
“嘶……為什麼我還是只能聞到屍氣,聞不到是何者所為啊?”張瞎子停下腳步,喃喃說了一句。
蛋蛋忽然回過頭,看着我,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與此同時,張瞎子也已經轉過身,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粗獷的聲音突兀的傳來。
(本章完)